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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没理由留下
黎语蒖在医院里修养了一个星期。
修养期间,她把唐尼叫来,想努力搞清几个问题。
黎语蒖问唐尼:“那个变态大叔是谁?平白无故抓我下海干嘛?他有病吗?”
唐尼很认真地说:“他是一个偏执地爱着周易的变态,所以想尽办法对付周易身边所有的女人。”
黎语蒖怔了怔。说起来那变态大叔确实有种阴柔的气质。她又问:“你那天怎么会在那里啊?还把我救了。”
唐尼沉默了一下,说:“你觉得呢……”
黎语蒖说:“你和周易你们俩始终在一起,所以他是知道你会救我的,他才去救丽萨的对吗?”
唐尼有点凝重的点了头:“嗯。”
黎语蒖微笑起来:“可他为什么不救我,让你去救丽萨呢?”
唐尼低下头:“呃……”
黎语蒖微笑着说:“所以丽萨在他生命里,很重要,我是不能比的,是吧?”
唐尼头低得更低了:“其实不能这么说……”
黎语蒖想了想,说:“那个变态大叔以后还会找周易麻烦吗?你别误会,我不是担心周易,我是担心我自己,不要哪一天又莫名其妙被捆了扔海里喂鱼。”
唐尼抬起头:“不会了,小金刚你放心,不会了!”
黎语蒖冲他笑了笑。
她像开玩笑一样说:“你们老大真无情啊,我差点因为他死了,他都没打个电话慰问我一下。”
唐尼一下着了急,脸都红了:“他怎么没打,他打不通啊!”
黎语蒖这才想起来,死里逃生那晚她把周易的电话给存黑名单了。
“他也没来慰问我一下。”她坚持认为周易无情无义。
唐尼说:“他没脸见你。”
黎语蒖笑了一声,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冷笑。
然后她说:“我的交换学习快要结束了,我要回国去了。”
唐尼看着她,表情迅速地变化着。从不舍到安心,再到一副有点刻意的若无其事的样子。
他说:“哦,我会告诉老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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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尼把和黎语蒖的谈话复述给周易听。
周易听完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唐尼盘腿坐在他脚下的地毯上。
唐尼拍拍周易的腿安慰他:“老大,别难过。”
周易拍拍他头顶。
半晌后,他闭着眼睛开了口。
“唐尼,最坏的情况发生了,我要和先生死磕到底了。后面有场硬仗要打,大家都生死未仆,不如你回家去好好教健身吧。”
唐尼激灵了一下,立刻精神起来。他坐在地上,以臀为轴转了180度,仰头直视靠在沙发上的周易。
“这个时候,你要打发我走?你知道我妈哪里人吧?你知道她老家那里多讲义气吧?你以前拯救了我全家尤其是我,然后你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就让我自己玩去你独个去拼命,这是在陷我于不仗义呀!老大,我不仗义,我妈会砍我的!”
周易把眼睛掀开一条缝,垂着眼帘看着唐尼笑。
“你傻不傻,专心回去教健身,等小眼镜毕业就娶了她,好好过日子,不好吗?干嘛跟我去拼命。”
唐尼挠挠头,继而一把抱住周易大腿:“我得先跟你拼完命才能好好过日子!不管,反正你休想甩掉我!快告诉我你的作战计划!”
周易无奈地笑着,笑容里有克制隐忍的感动。
“好,最后一刻,如果危及生命,我舍我自己保你周全。”
******
周易告诉唐尼这几天都发生了什么。
他向先生表明,他决定回去帮他,成为他的左膀右臂。但有个条件,未来先生退位,头把交椅必须是他的不能是别人的,亲人儿子都不行。先生答应了他,并把丽萨带走,说是不让他分心,替他照顾丽萨。其实就是把人带走做了人质。
唐尼听到这里有点疑惑。他不明白周易怎么会忽然对那个邪恶的位置和黑暗的见不得光的权利产生*。
周易告诉他,这不过是为了麻痹先生,让他以为他回归帮忙,并非只为了保全谁的安全,还是受了从前一直压抑蛰伏但现在觉醒了的*的驱使。
有了对权利的私欲做掩护,他答应先生的帮忙才会显得更由衷更逼真。
唐尼跪在地上给周易竖起了大拇指:“老大,真棒!你玩起阴损来,先生哪里是你对手!”
周易像摸小狗一样摸摸他的头。
唐尼问:“那么先生相信你的话了吗?”
周易说:“就算没有十成相信,也达到了七八成。”
唐尼又问:“这些是明面上的事,那么看实际上你要做些啥。”
周易说:“瓦解这个组织,先生到时候如果没死,就送他去喝一辈子茶。”
唐尼问:“那,丽萨会有危险吗?”
周易撇嘴冷笑:“她那么聪明,懂得和先生私下结成同盟,会让自己陷于危险之地吗?”
唐尼愤愤不平:“她为什么要和先生结盟?为了测验你的真心吗?为了得到你吗?妈的!见了鬼了,你还得表演为了救她不管小金刚,光想想我都要替你和小金刚心绞痛!你说,那天万一我没把小金刚救回来,可怎么办!”
周易拍他的头顶,低低沉沉地笑:“那一切就都没什么意义了,我只好跳到海里去陪她了。”
唐尼听着这云淡风轻的叙述,感到不寒而栗。
他知道周易不是说说的,他是认真的。
唐尼叹口气,说:“还真的是场不是他死就还是他死的硬仗啊。好吧,我先回家悄悄写份遗书去,省得哪天在战斗中猝死来不及让我妈知道我偷她的钱都藏在了哪里。”
周易抬腿踢踢他:“怎么穷成这样了?去抽屉里随便拿块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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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语蒖去医院里探望马克,顺便跟他打听变态大叔的事。
马克告诉她,这变态大叔是个大老板,周易以前在他那里做过事,他对周易有种偏执的控制欲。周易后来自立了门户,变态大叔非常不乐意,他想让周易回去,周易不答应,他就憋着坏对周易身边的女人下手。他说自己挨揍挨得挺冤的,因为总去她店里打酱油,赶上了变态大叔想对她下手,他一拦把对方拦急眼了,于是拖过去一顿毒打。
黎语蒖连忙安慰他一阵。
然后她忽然问:“你不是有大哥吗,让你大哥帮你出头啊。”
马克愣了一下:“啊?哦,这不,我好久都没能把你欺负走,我大哥霸不了你的店,对我很失望,不理我了。”
黎语蒖笑起来。
她问马克出院之后打算干嘛。
马克说,他想带着家人换一个地方生活。原因是在这里小弟们慢慢都会知道他挨了一顿惨打,最后是一个中国小女孩出面挽留了他的生命,这太没面子了,在这他是混不下去了,得再找个新地方重新开始作威作福。
黎语蒖笑着说:“可是最后明明是你救我!”
马克摇头:“不是我,是唐尼救的你!我刚跳进海里人就瘫了。”
黎语蒖用拳头撞了撞他的肩膀:“还是要谢谢你!”起码他有那份心意。
黎语蒖祝福马克能在未来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最后告别前,她问马克,离开时需要她送行吗。
马克说:“千万不要,你送我我怕我会舍不得走,然而留下也得不到……”他卡顿了一下,然后豁出去一样,接着说,“也得不到我想要的人,这太悲催了,还是让我安静的走吧!”
黎语蒖笑着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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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语蒖从医院离开后,马克拨了一通电话。
他向电话那边的人汇报:“她来问我了,我按您事先交代的回答了她。她信了。”顿了顿,他又说,“谢谢您保我平安,安排我和家人离开,谢谢!”
电话里传来低低沉沉的回话声:“不谢,你愿意舍命救她,这是你应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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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语蒖是个不愿意吃亏的人,她想找到那个绑了她的变态大叔,把他也给绑了扔海里。
但奇怪的是,不管她用了什么办法,都找不到这个人。
后来有一天唐尼来找她,问她说:“小金刚,你是不是在找那个变态大叔?”
黎语蒖心头一跳。她行动得那么低调,唐尼怎么知道她在干什么?
她想了想,明白了。哦,店里之前好像新来了个服务生,闫静介绍来的。
黎语蒖说:“我也不能白吃亏啊。”
唐尼用前所未有的认真样子跟她说:“小金刚,你信我一句,你吃的这个闷亏,我们……我一定帮你一百倍一千倍讨回来,但你自己别行动,行吗?”
黎语蒖不说话。
唐尼着急起来:“你刚来这里多久?这的水有多深你知道吗?你就当为……为你身边的人着想一下,你别动,交给我们!放心交给我们,行吗?!”
黎语蒖被他那句为身边人着想一下说动了。她找个机会报个仇之后的确甩甩手就走了,可是她身边的人还留在这里。
她说:“好吧。那我能问一下,你说‘我们’的‘们’是指的谁吗。”
唐尼憋红了脸:“就是……哎,反正到时候,我们会把老家伙受到的惩罚端到你面前给你看!你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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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语蒖回想了一下自己知道秦白桦喜欢上黎语萱时,自己是什么心情,她找到了三个合适的词:沮丧,难过,不甘心。
她又想了想自己知道周易去救丽萨没有救自己时,自己又是什么心情。这次她只找到了一个词,万念俱灰。
好像时间爱怎么过就怎么过吧,课本看得懂看不懂都无所谓了,咖啡店开得下去就开,开不下去就算了。未来?未来爱什么样随便什么样好了,她懒得去想。
她后来觉得自己的状态还有一个词可以形容,叫做行尸走肉。
恍恍中,离结束学习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期间同学们盛传一个惊天大八卦,说华人师兄被一个大佬给劈了腿,他那个名媛女友居然和一个大佬跑了。
黎语蒖揪住同学问她这八卦是从哪听来的,准吗。那个同学说:“是街头混混冒死跟踪到的,然后把消息卖给了坊间八卦小报换钱花,绝对的眼见为实千真万确!那个名媛大晚上出现在大佬的宅邸里呢!不过混混为了保命不肯透露大佬是谁,收到小报的钱就消失掉再也找不见人了。”同学还说,那个大佬似乎来头不小,名媛么,肯定愿意攀更高的高枝儿了。
黎语蒖松开同学,觉得人生真是变幻莫测。他拼命救的人,最后居然跟别人跑了。那个丽萨是担心继续跟着他终有一天会不得好死所以换了人吗?她想现在周易会是怎样的心情呢。
但这些与她无关。她还是恍恍惚惚的过着日子。
恍恍中的某天,黎语蒖接到一个显示为国内号码的电话。她有点熟悉,又想不起来是谁,一度怀疑是不是国内猎头拓宽了业务骚扰范围,接起后才发现,原来是秦白桦。
她之前明明接过这个号码的来电,转眼居然忘记了。曾经她对他的事那么放在心上,如今竟也能做到平静地放下了。
秦白桦在电话里像她诉说痛苦。他说他趁着毕业前,鼓起勇气向黎语萱正式挑明表白了,但遭到了明确的拒绝。黎语萱给他发了一张哥哥卡,让他心如刀割,于是他酗酒,颓废,一蹶不振,感觉再不找人倾诉一下,自己就要难过得去死了。
黎语蒖觉得但凡沾染到爱情,人都会渐渐变得不像自己。从前她怎么也想像不出,有一天秦白桦会变成这副样子。当然从前她也想象不出自己会因为爱上一个人,变得恍恍终日。
她在电话里问秦白桦:“你知道一分钟国际长途多贵吗?你知道你妈供你上大学得不分春夏秋冬地去耕地吗?你知道你用着父母的血汗钱,占着昂贵的国际电话线,在说一分钱不值的废话吗?如果真那么难过,就去死吧,死前想想你妈这几年为了供你白了多少头发,你爸背又佝偻了多少,你死后梨花乡的人提起你就会说,‘哦老秦家那个崽子啊,追女孩追不到自杀了’的时候,你妈和你爸是怎样的心情。把这些想好了,觉得无所谓,你就去死吧。”
她说完,秦白桦沉默了好久。然后他说:大蒖,谢谢你,我就知道这个时候找人安慰我是没用的,只能找个人骂醒我。我不想死了。
黎语蒖问:你不想死了?
秦白桦说:我不想死了。
黎语蒖说:不死就好好活着吧,想想你未来该干什么,天天没有目标的混日子,你还不如去死呢。
秦白桦说:我现在想好好过将来的日子,但我能干点什么呢?你帮我想想好吗?
黎语蒖特别想骂他,带着脏字的骂。
他也不问问她现在心情怎么样、刚刚经历过怎样匪夷所思的事情,上来不管不问就把自己的烦恼兜头朝她倒,她自己的烦恼都还在烦恼着,却要打起精神解决他的烦恼。
黎语蒖深吸口气,压下那些负面的情绪。
他毕竟是梨花乡一起长大,陪伴了她整个童年青年的小伙伴。
她说:“不然你还是继续读书吧,别在国内读了,出国吧,你不是选修了德语吗?去德国,免学费,适合你。”
秦白桦说:“我以为你会让我到你那里去读书。”他声音里有种奇怪的失落。
黎语蒖笑:“你真是个贱|人。”
秦白桦说:“好吧,我知道了。我就去德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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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换学习快结束了,回国的日子在一点点地逼近着。
黎语蒖算出咖啡店这两年来的盈余,从中拿出周易投资的那部分,加了利息,让闫静帮忙送还回去。
她问闫静,周易收到钱说了什么没有。闫静说:“周易他压根都忘了这回事了,整个人看到钱时,都愣了,我讲了好一会他才回过神想起来。”闫静强调,“他绝对不是装的,那种愣神,我都快要觉得他是不是忽然傻了。所以他肯定是真的忘了。”
黎语蒖在心里苦笑。
当初那些让她觉得得到的与众不同的照顾,一夕之间,竟然全变成了不值一提的忘记。
闫静问她为什么自己不送钱过去。
黎语蒖笑着说:“怕他觉得利息少,你去送他挑都没法挑。不过我想多了,早知道他都忘了这码事了,我干脆不还他就好了。”
闫静听了也笑。
店打烊后,黎语蒖一个人,仔仔细细给咖啡店打扫了一遍卫生。
就要回国了,以后这样的机会越来越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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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语蒖又去那栋大厦送了一次咖啡。
送完她鬼使神差地躲在暗处盯着周易的公司门口看了半天。
她不知道自己是幸运还是不幸,她看到他了。他还是那么帅气英挺,性感而迷人。
她看他走向电梯。于是她也跟去了电梯。她很想当面问问他,那天怎么没亲自救她。
他上了电梯。电梯门快关严时,她奔达电梯门口。
透着变得越来越窄的一条缝,他们看到了彼此。在互相短暂的注视中,电梯门压实了那条缝,严丝合缝地关上了。
黎语蒖默数了两秒。电梯下行了。这次他没有按开门键,没有登门重新打开后似笑非笑地问她一句:“走吗?”
乘着下一趟电梯从大厦里走出来之后,黎语蒖莫名地觉得浑身发冷。明明一向壮得像斯巴达勇士,说变林黛玉就秒变了林黛玉。
她跑回家裹在被子里昏睡。期间恍恍惚惚听到有人叫她,摇晃她,逼她嗑药。她抵抗了一下,没有成功,没等药丸吐出来,水已经灌进嘴里来,把药直接冲下了喉咙。
昏昏沉沉睡了一大觉,做了一大堆梦。梦境零碎得仿佛存在又仿佛不存在。一觉过去终于醒来,她看到小眼镜一脸担心的愁容:“语蒖,你发烧了,都睡了一天半了,你怎么了?”
黎语蒖迟钝地笑了笑:“水土不服吧。”
闫静学会了她的翻白眼,翻着白眼冲她说:“你唬谁,来了都快两年了你才开始水土不服!”
黎语蒖跟她说:“我神经迟钝,反应有点延时。”
闫静又冲她翻白眼。
然后她说:“你睡大觉期间电话一直一直响。”
黎语蒖恍惚的情绪一下紧绷起来,却做着并不经意的样子。
“是吗?”
她以为这两个字自己说的平常随意,却不知道里面的期待已经昭然欲揭。
“嗯,响得实在闹心我就帮你接了一下。”
黎语蒖舔舔干涩的嘴唇。
“那,说什么了?”
闫静奇怪:“你怎么不先问问是谁?”
黎语蒖闭眼,叹气,睁眼:“那么,是谁?”
在人怀有期待的时候,一切拖延时间的举动都是罪孽深重。
闫静:“算了还是先告诉你说什么了吧。”
闫静差点把黎语蒖气得倒仰。
“这人说他马上要来这留学了,想和你联系一下。我说你睡觉呢,他说你怎么一直睡觉,怎么这么能睡,不是为了不接他电话才说睡觉其实没睡吧,我说你要这样说话大家都没办法继续聊天了,然后他说好吧那等你醒了给他回电话。我问他‘你是谁’,他说他是你中学同学。我想了想那会不会也是我同学呢,毕竟我们也高中过一阵子的是不是,然后我问了下‘你是她二中的同学吗’,他说二中是什么地方?s城有二中吗?气死我了!”
闫静喋喋不休一大串的功夫,黎语蒖已经从她手里夺过自己的手机。
她在闫静的聒噪中回拨了电话。闫静看到后连忙问:“哎哎我还没说完呐,语蒖,他是你一中的同学吗?他叫什么名字呀?”
因为等来的并不是潜意识期待中的那个人,黎语蒖变得有点莫名烦躁与愤懑。她的声音僵硬成了一条线:“他名字你也知道,宁佳岩。”
静默了两秒钟后,闫静尖叫起来。
“啊——!一中学霸校草花美男宁佳岩?”
黎语蒖想把她踹出房间去。看一个人到底有多花痴就看她在男人名字前边能加多少定语。
在闫静的尖叫声中,电话通了。
宁佳岩开门见山就问,你怎么睡那么久,是不是不想接我电话。
黎语蒖说:“是的,本来想睡一辈子呢。”
宁佳岩说:“那你现在怎么又给我打过来了。”
黎语蒖说:“因为实在受不了之前帮我接电话那女的磨叨了。”
宁佳岩说:“哦,刚才尖叫着说我是一中学霸校草花美男宁佳岩那个女孩。”
黎语蒖说:“你耳朵还能更尖点吗?”
宁佳岩说:“不用更尖了吧,被表扬的话能不漏下就可以了,被批评的那些都是粪土,不用听我也不想听。”
黎语蒖觉得自己又想躺回去睡觉了。
她问宁佳岩:“你找我什么事?”
宁佳岩说:“我之前跟你说了,我家的事处理好了。还有,我分手了,是和平分手,我没伤害她。”
黎语蒖:“所以?”
宁佳岩:“所以,我申请了大四到你现在那个学校去交换学习一年。”他顿了顿,说,“我等不到毕业之后再到国外读研了。”
黎语蒖笑了:“好吧,如果你来时,赶得上我还没回去,我请你吃饭。”
宁佳岩在话筒对面静默两秒钟,然后他说:“黎语蒖,你难道不留在那里读研吗?你是故意的吗?我费尽力气终于要过去了,你却跟我说你要回来了!”
黎语蒖不知道怎么回答。索性不答。
“为什么要回来?继续在国外读研不好吗?”宁佳岩问。
黎语蒖尽量做到不刺激他:“其实研究生的课程我私下里也自学了一下,并没有十分必要留下来再浪费几年时间。”并且这里没有人特别期待她的留下。
宁佳岩:“你是在跟我显摆你现在比高考那会更厉害吗?”
黎语蒖:“虽然是事实,但我其实没有特别想显摆。”
宁佳岩运着气:“反正,你得在我去了那里之后再想回不回来的事。”
黎语蒖:“为什么?”
宁佳岩:“因为我要见你,我要让你改变主意。我不信两年前你喜欢秦白桦不喜欢我,两年后没有了秦白桦你还是不喜欢我。”
黎语蒖幽幽地告诉他:“两年后我是不喜欢秦白桦了,可我又喜欢上了别人。”
宁佳岩又运着气,说,黎语蒖你给我等着,我们当面再掰扯,然后气咻咻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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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静直勾勾地看着放下手机的黎语蒖,忧心忡忡地问:“语蒖,你要回国去吗?不要啊!我舍不得你离开我!”
黎语蒖拍拍她的肩:“乖,唐尼会留下来陪你掐架的。”
闫静做了一个“呕”的动作:“谁稀罕他,有多远死开多远!”
想想后,她摇着黎语蒖的手臂问:“大蒖你走后咖啡店怎么办?现在咖啡店和周易一点关系都没有了,你走了店也不能托付给他,这是你的心血啊,你不能不管吧?所以你还是别回国了!”
黎语蒖听到周易的名字,胸口闷痛了一下。
她又拍拍闫静的肩:“乖,如果我回国,我打算把店过给你。”
闫静瞳孔放大:“what?千万不要,我怕没三天我就把店搞黄!”
黎语蒖语气坚定:“不会,我观察过,我不在的时候,你帮我把店打理得特别好,你对这家店也是付出了心血和感情的,交给你最合适不过。”
闫静无比忧伤:“真的要回国吗?没余地了吗?”
黎语蒖想了想说:“对了,车也留给你,唐尼的那台小蜻蜓。”
是的,应该是没有什么余地了,因为她找不到留下的理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