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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安静得落针可闻,叶爸深深看了她一眼,知女莫若父,他怎会看不到女儿的认真?
她就这么喜欢裴锦尘吗?
叶爸的态度有一丝松动,堂堂金帝公司的总裁,竟在医院里亲手照顾病中的自己?他不认为女儿会说谎,他想象不出裴锦尘衣不解带照顾自己的画面。
那样的一个人,愿意放下身份,放下地位,照料自己,证明他对叶妩是在乎的,爱屋及乌,才会对自己这般重视。
“爸,妈妈还在的时候,我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和你们好好谈谈,现在妈走了,但我知道,妈最希望的,是看到我能幸福,我不是小孩子,我很清楚自己想要的幸福是什么,我爱他,想要和他在一起,你可以成全我们吗?”叶妩抿唇问道,心情很是忐忑。
“我要好好想想。”叶爸摇摇头,没有说同意,也没有说不同意,模棱两可的态度,让叶妩安心不少,至少爸爸的态度不像之前那样坚定,这就说明她的努力是有效果的。
掩盖不住的欢喜染上叶妩的眉梢,那副高兴劲儿,让叶爸略微有些不是滋味。
“扣扣”,敲门声打破了屋子里安静的氛围。
叶妩急忙开门,裴锦尘将那份刚出来的检查结果递给她,没有进屋。
伯父对他并不好友,他若是进去,只会徒增对方的不愉快。
叶妩神色复杂地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心脏微疼。
他都知道,知道爸爸对他的态度,知道他的不受欢迎,可是,他没有发脾气,也没有撒手不管,而是在背后默默付出。
他明明用不着这样做的,他的个性那么高傲,为什么要为她做到这种地步?
鼻尖涌上一股酸意,叶妩狠狠捏紧手中的检查报告,在心底发誓,不管努力多少次,她也要让爸爸看到裴锦尘的好,她不能辜负他的付出。
叶爸自然也看到了门外那抹熟悉的身影,但让他诧异的是,裴锦尘竟转身走了。
他愣了愣,皱纹横生的容颜,悄然爬上些许纠结之色。
他是不是该换一种心态去观察这个男人?也许,他对叶妩的真心,比他想象中还深。
……
杜梅在回到西郊别墅后,再也没有大吵大闹过,从监狱回来,她整个人显得十分平静,那是一种近乎心死的绝望。
“能替我联系裴总吗?”深夜,吃过晚餐,杜梅找到负责看守自己的马仔,她的容颜憔悴、落寞,几日的时间,整个人瘦得不像话,那具柔弱的身躯,好似用力一捏,就会被折断似的。
她想过了,仔仔细细的想过,她应该离开这里。
小儿子不肯见她,大儿子不肯原谅她,她已经没有再留下来的理由了。
或许她回到这座城,原本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她想用尽所有去弥补亏欠的儿子,可结果呢?她什么也没能挽回,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儿子坐牢,是她没用,当初,她就不该把小儿子丢下,不该因为害怕,任由大儿子留在裴家。
如果她当时能勇敢一点,去把大儿子抢回来,一切也许就会是另一种样子。
可是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她无法遗忘大儿子无情的态度,无法遗忘小儿子如今生活的那座牢笼。
每在这里多呆一刻,她就会难过到窒息。
她想过留下来,可她还留下来做什么呢?还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马仔倍感诧异,请她稍等片刻后,拨通了裴锦尘的电话。
“她要走?”裴锦尘微微一怔,想走吗?因为陆言书不肯见她,她就死心了?放弃了?绝望了?想要逃离这里?
一抹讥讽的暗芒掠过眼底,他薄唇轻启:“随便她。”
这是她的选择,他没有理由干涉。
走了也好。
随手将电话扔在病房的床头柜上,他悄然下床,没有惊醒正在睡梦中的叶妩,从西服口袋里摸出一包香烟,离开房间,在走廊上吞云吐雾。
袅袅弥漫的白色烟雾,模糊了他的轮廓,头顶上白色的电灯散发着刺眼的光亮。
他站在光晕中的身影显得那般落寞。
“是吗?他答应了?”杜梅得到答复后,露出了似哭非哭的难看表情。
看吧,她是否留在这儿,根本没有人会在乎。
他不在乎啊。
沉重的眼皮幽幽闭上,杜梅干涩的眼角无声滑下两串泪珠。
……
第二天,C市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马仔亲自开车,护送杜梅前往机场。
她在候机室挥手同马仔道别,想让他回去。
飞往巴黎的航班还有三个小时才正式起飞,杜梅没有带什么行李,孤零零一个人待在人海茫茫的机场,身旁不断有依依不舍的一家子抹泪离别,而她,却只有一人,一如二十几年前,她偷渡出国时的场景一样,身边没有送行的家人,孑然一身。
“叮铃铃”,叶妩的电话忽然发出急促的铃声,她正在陪叶爸看电视,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当看见上边那串熟悉的来电显示后,脸色微微变了变。
是老师的号码。
她略微犹豫片刻,才按下接听键:“喂,老师吗?”
“Ann,我决定回巴黎了,你能来送送我吗?”杜梅低声问道,话里透着几分哀切,几分请求。
她想在临走前,做最后一件事。
叶妩挂断电话,给叶爸说了一声后,急匆匆离开医院。
裴锦尘从电梯里出来,与叶妩正面撞上,眉头暗暗一皱,伸手拽住她的手腕,“不在病房里待着,乱跑什么?”
他手里还拿着一份刚从护士台取来的报纸,准备拿给叶爸打发时间。
“我要去机场,刚才老师打电话给我,说她要回巴黎了。”叶妩解释道,她的脑子有些乱,老师要出国?为什么?她不是裴锦尘的妈妈吗?难道不该留在C市陪伴他?就算陆言书坐牢,她也没有必要离开啊。
“所以你打算去干嘛?劫机?”裴锦尘扬眉反问,眸光暗沉,蕴藏着令人无法琢磨的压抑。
“我只是想去送老师一程,不管怎么样,她对我有恩,我应该去送她。”老师在电话里的请求,她没办法拒绝。
闻言,裴锦尘拧眉道:“真那么想去?行,我送你。”
黑色法拉利疾驰在街头,他精湛的轮廓,略显紧绷。
一路上,他什么话也没说过,车厢里沉默的氛围,让叶妩很是不安。
她想问他,老师要走的事,他知道吗?
他会难过吗?他有没有想过,让老师留下来?
可她问不出口,总觉得即使问了,他也不会回答她。
机场外,裴锦尘利落地踩下刹车,下颚轻抬:“去吧。”
“那你呢?”下车时,她忍不住问道。
男人双手交叠着搁在方向盘上,身体慵懒地斜靠着:“你在这里难道还会迷路?”
他不会跟着自己去见老师。
叶妩从他的话里听出了拒绝的意思,抿了抿唇,欲言又止地下了车。
“你真的不进去吗?”她站在车窗外,弯着腰问道。
回应她的,是缓缓升起的窗户,他的身影被彻底隔绝在车内。
叶妩头疼地叹了口气,转身步入机场。
杜梅坐在A区的咖啡厅中,静静等待她的到来。
当叶妩的身影出现在门外,她下意识朝她身后望去,却没有见到她想要见,却明知不会出现的人。
一抹黯然浮现在眉宇间,她招了招手:“Ann。”
“老师。”叶妩小跑着过去,在对面的米白色沙发上落座。
这是她在医院的不欢而散后,再次见到杜梅。
她憔悴了,也消瘦了。
不施粉黛的素颜,羸弱、苍白,那双美丽的秋眸,如今只剩下一片暗淡,可饶是这样,她的美依然令人惊艳,让人忍不住想去呵护她,去抚平她的忧伤。
“言书的事,我很抱歉。”杜梅哑声说道,“做出这种事,是我这个做母亲的没有教好他,他伤害了你和你的家人,真的对不起。”
她能为儿子做的,只能是代替他说一声对不起。
叶妩心里十分难受,她想说,这些不是老师的错,她不用向自己道歉的。
可是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口。
“老师,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不想再提这件事。”她心里有一道疤,只要稍微触碰就会疼。
她能做的,是不去想,不去回忆,让它慢慢结痂。
他害死了妈妈,也付出了代价,到此为止吧。
“您真的要离开吗?有没有想过留下来?”叶妩转移话题。
杜梅苦笑道:“留下来?这里已经没有我继续留下来的理由了。”
她留在这儿有什么用?只会一次次伤心,一次次绝望。
“怎么会没有?”还有裴锦尘呢!老师她没有想过留在他身边吗?
“他都告诉你了?”杜梅从她的表情里看出了一些东西,“是啊,他那么爱你,又怎么会瞒着你呢?”
她早该想到,Ann会知道这件事。
“你也觉得我很可悲对吗?我一直想弥补年轻时犯下的错,可错了就是错了,现在的一切,是对我抛弃儿子的惩罚。”她喝了一口咖啡,苦涩的味道,从喉咙一路蔓延到心脏。
他连送行也不肯来,这还不够证明他有多不待见自己吗?
她的离开,也许正是他想要的。
或许没有她,大儿子会过得更自在,更开心。
“老师……”叶妩再次体会到了一种无力感,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眼前的女人,她更不知道当初她为什么会抛弃两个儿子,一个被陆家收养,而另一个,她却从头到尾没有提起过。
只是,她能感觉到老师心里的苦,但她没有立场,更没有身份去安慰她。
“您到了巴黎之后,有什么打算吗?”她敛去心头的复杂,问起了杜梅将来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