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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女儿薇薇竟然是苏含卉与邬雷的孩子?!
苏含卉说话的声音很轻,但对于严旭尧而言却是于无声处听惊雷。邬雷这个名字绝对是一颗响雷,在他的耳旁炸裂,脑子里嗡嗡作响,对于这件事完全始料未及。
事实上,对于谁是薇薇的父母,他考虑过很多可能,就是没有想到这样的结果。当然,这并非什么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而是事情太过复杂了。
现在,薇薇受伤昏迷牵出了血型匹配问题,有力证实了苏含卉就是孩子的母亲,这虽然有些意外,但也在情理之中,毕竟他掌握的信息量太少了,而且还掺杂着虚假的陈述,使得他对薇薇出生前的事情知之甚少。
但是,对于孩子生父是邬雷说法就有些不可理解了,严旭尧的第一反应就是苏含卉说了假话。因为在他的印象里,邬雷死于十年前,也就是发生在2004年前后,而女儿薇薇现在只有七岁多,时间根本就对不上。
“什么,苏含卉,你说孩子的生父是邬雷,这怎么可能呢,邬雷不是在十年前就因公牺牲了吗?”严旭尧注视着女人的眼睛,诧异地问道。
苏含卉对于严旭尧的话也很惊讶,说道:“谁告诉过你邬雷十年前就死了?”
严旭尧闻言不禁一愣,难道邬雷死亡时间还有好几种不同版本不成,赶忙说道:“刘贺最初告诉过我,邬雷因为调查十年前神晖集团大厦地下停车场的水泥砌尸案时被不法分子乱枪射杀。”
“严旭尧,我不知道刘贺是怎么对你说的,但据我所知,刘贺才进入滨海公安局工作不到两年,很多事情的细节他其实并不掌握,也都是听别人说的。但是,对于邬雷牺牲的时间点,我想你可能是听岔了。神晖集团地下停车场的水泥砌尸案被发现是在十年前,而邬雷是在案发三后才牺牲的。这事没什么好解释的,现在手机都可以上网,你自己上网在百度上检索一下就明白了。”
严旭尧将信将疑地拿出手机,在搜索引擎里输入了“邬雷”的名字,但是显示了一大堆无关的信息,又在邬雷的名字后面加上了“滨海”两个字,搜索引擎返回的第一页有十来条记录,其中第一条标题就是:“春节前夕,我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前队长邬雷在缉凶过程中因公殉职,被受烈士称号。”
他赶紧打开了这条消息,这是滨海日报的一则简讯,里面的内容寥寥数言而已,信息含量并不比标题多多少,但下面落款的时间为2007年2月15日。
严旭尧抬头瞅了苏含卉一眼,看来这女人说的没错,邬雷确实是死于2004年年初,而并非之前一直以为的十年前,如果这样的话,那薇薇应该就真是他的遗腹子了。
“严旭尧,你调查了沈筠那么久,应当知道知道她与邬雷之间的瓜葛,我以为你早就清楚邬雷是什么时候死的,没想到最关键的事情你都没掌握,可真够浑浑噩噩的。”苏含卉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想你一定记得什么时候与沈筠相识的吧?”
“时间我记得很清楚,是2007年2月14日,那天也是西方的情人节,还有三天就是除夕了,当时我被单位临时派出去岛上森林值班防守火情,为了这事还与前女友苏云娜大吵了一架,因为那天我已经答应陪她出去逛街。那天下午返回途中,我遇到了坠海的沈筠,于是把她救上了船。”
“实际上,那天正是邬雷因公殉职的日子,沈筠坠海也与邬雷被杀的事情有关。”苏含卉淡淡地说道,此时的她非常虚弱,不知是因为抽了很多血的缘故还是回忆起来往事,脸色有些苍白,“但是,沈筠坠海并非如你此前所想的那样是因为绝望之下投海自尽,而是被逼走投无路才选择一死,因为被那些人抓住的下场将会生不如死!”
“哦,你说沈筠当年是被逼走投无路才跳海自尽的?!”严旭尧皱着眉头问道,“那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
“原因其实很简单,她拿了不该拿的东西,所以这才招致了被人一路追杀至海边事情。”苏含卉叹了口气说道,“2007年的那个情人节,不仅你跟你前女友苏云娜吵了一架,我与邬雷也吵了一架,因为那天他本该跟我在一起,而他却以在外执勤为由去见了另外一个女人,也就是你的妻子沈筠。此前,我就知道邬雷背叛了我,暗中与沈筠保持着男女关系。邬雷从你父亲严尚华那里得到一个龙形吊坠项链,那个东西与527水泥砌尸案有重大关系,但邬雷拿到项链后并没有及时上报,而是假公济私,当做了情人节礼物送给了沈筠。我认识的邬雷绝不是个公私不分的人,那段时间真不知道沈筠对他施了什么魔法,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对我不理不睬刻意疏远。”
严旭尧说道:“邬雷作为527水泥砌尸案的主办人,不可能不知道龙形吊坠项链对案件侦破的关键意义,但他为何还要将东西交给沈筠,实在是让人费解。邬雷情人节那天被杀,应该也与那件龙形吊坠项链有关吧?!”
“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邬雷被杀并不是因为他发现了527水泥砌尸案的蛛丝马迹,而是他持有那件龙形吊坠项链,这正是他惹上杀身之祸的原因。”苏含卉顿了顿说道,“据我所知,当时知道邬雷持有那件东西的人除了我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人,那就是他的副手韩云,后来也证实就是韩云与田学东、谭永江等人勾结,设下一个圈套把邬雷引出来杀害,但他们没料到的是,那件龙形吊坠项链并没有在他身上。”
严旭尧问道:“邬雷为什么要把那件东西给沈筠,是不是为了帮助她复仇?沈筠曾对我说过,水泥砌尸案的被害人,实际上就是她的父母……”
“复仇?我不明白她有什么深仇大恨!”苏含卉闻言不禁惨然一笑,“直至今日,我也闹不明白她为什么一直以为自己是徐洪胜的女儿徐灵,起初我本以为她是有所图谋,后来我发现她确实是在疯狂地复仇。”
“姐,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真实姓名呢!”钟盈盈听着严旭尧二人的对话,如坠五里雾中,忍不住插了一句,“你刚才说了你其实不叫苏含卉……”
苏含卉沉默了片刻,抬起头来,美丽的眸子中噙着泪水,说道:“我叫徐灵,当年水泥砌尸案中侥幸活下来的那个小女孩。”
什么,苏含卉才是徐洪胜的女儿徐灵?!
苏含卉此言一出,严旭尧当时就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怔怔地注视着眼前的女人,就好像不认识她一样。
所谓世事难料,原来苏含卉才是真正的徐氏遗孤,这是他绞尽脑汁也无法想到的,也不得不说,苏含卉的身世隐藏得很深。
严旭尧用了好长时间才从震惊中缓过劲儿来,说道:“苏含卉,既然你是徐洪胜的女儿,那么说,真正要复仇的女主角其实是你喽?!”
苏含卉的声音有些苦涩,说道:“复仇这两个字太过沉重,这么多年来我隐姓埋名苟且偷生,还考取警校当了警察,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替我死去的父母申冤雪恨,将那些逍遥法外的罪犯绳之于法。但是,随着我调查的越来越深入,知道的事情越来越多,我发现我的父亲并非我一直认为的那样高大,复仇成了我卸不下的沉重包袱。”
严旭尧不禁皱了皱眉,说道:“苏含卉,我听你的语气,难道你是不准备为你的父母复仇了吗?”
“我当然想为他们复仇,这是作为子女不可推卸的责任,但复仇的执念太重,就会吞噬一个人的心智。”苏含卉顿了顿说道,“况且,我父亲徐洪胜也不值得我为他复仇,他的下场是自找的,可怜的是把我母亲也害了。我父亲双手沾满了血腥,那几个发掘到古墓的工人,其实就是他为了灭口而杀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