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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旭尧学过一阵子心理学,但是依然觉得催眠疗法很神秘,现在浅田羽爱这种闭目凝神的状态,在外人看来就是睡着了。
严旭尧问道:“医生,她的鉴定结果今天就能出来了吗?”
宋主任做了个嘘声的手势,示意严旭尧不要大声说话,他把严旭尧叫到了门外,轻声解释道:“严格意义上今天不是在做鉴定,而只是在对她筛查性诊断,这也是鉴定的一部分。前几天我们给她做了几项人格测试,测试指标显示她精神上存在认知错误,所以需要对其进一步诊断确认。”
两个正在门外悄声交谈时,房间里的浅田羽爱终于开口说话了,不过她的话依然匪夷所思。
“事情大概是发生在2006年冬天的一个晚上,具体哪天我记不清了,反正很冷很冷,冷到人的心里去了。”浅田羽爱的嘴唇动了动,从喉咙里突然发出一个类似男人般嘶哑低沉的声音,“我记得那时春节刚过去不久,我和我老婆因为一点生活琐事又在家里大吵大闹起来。我一气之下打了她几个耳光,甚至还把屋里的电视机摔了。电视机的碎片还把我的手划伤了,那个场面真的好让人难忘。”
严旭尧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更对那番不着边际的话无比震惊,尼玛这女孩又在胡言乱语了。尼玛2006年是个什么概念?那时的浅田羽爱不过是一个不满九岁的孩童而已,何来的与妻子吵架一说?但是,说话的声音却分明是一个男子的口吻,难道这女孩是被鬼魂附体了不成?国内外关于催眠产生的各种奇异事情层出不穷,真假难辨,有的人被催生出前世的记忆,有的人被催生了属于别人的记忆。浅田羽爱现在的状态,就像美国电影《驱魔人》的那个女孩一样,完全被另一个灵魂控制了。
严旭尧想到这种关联情节情不自禁地用手捂住了嘴,真害怕会失声叫出来。操了,以前自己可不是这样胆小的,真尼玛给男人丢脸。
再看人家宋主任,依然镇定自若,甚至还鼓励地说道:“我在听着呢,请继续讲下去。“
浅田羽爱接着说道:“我和我老婆婚后的感情一直不好,经常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挣的面红耳赤,这对我们女儿幼小的心灵伤害很大。我也知道这样对女儿的成长很不利,但我无法克制对老婆的怒火。那天晚上,我们爆发了结婚以来最激烈的一次吵架,甚至已经闹到了要离婚的地步。我们用最恶毒的语言相互咒骂着对方,最后我老婆说她实在受不了了,争吵着要和我离婚,于是我们谈到了财产分割的问题,又谈到了九岁女儿羽爱的抚养问题。我们俩当时都在气头上,说了不少自私恶毒的狠话,因为女儿不是我们亲生的,所以我和妻子都相互推卸孩子的抚养义务,都嚷嚷说离婚后带着个拖油瓶是累赘。也该是那天要出事,没想我们这句气话被正好被放学归来的女儿羽爱给听到了。”
浅田羽爱说到这里时嘴角开始抽搐,表情扭曲起来,双手抱住了自己的头部,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之中。
严旭尧现在也听出了一些端倪,刚才那个嘶哑的声音提到了他女儿叫羽爱,看来这个嘶哑的男声似乎是以羽爱父亲的口吻来回忆并叙述整件事情的。严旭尧望着眼前这个刚刚年满十六岁的女孩,心里涌出无数个疑问,难道真的是鬼魂附体?还是她在幼年经历了什么刻骨铭心的可怕事情,以至于现在说起多年前的事情来依然历历在目,恍如隔日?
严旭尧目瞪口呆地望着闭目凝神的女孩,宋主任也没有发言打扰她。
浅田羽爱平静了一会儿,继续说道:“原来我们吵架时羽爱就在隔壁客厅待着,其实她早就放学回家了,一直躲在外面没敢进来,直到我们说谁也不愿意继续抚养她时,我听到羽爱啼哭着跑出了家门。我猜她肯定以为我们要抛弃她了,所以才那样伤心失落。以前,我们两口子吵架,女儿都是跑去邻村她外婆家躲避。但是,那次她跑出去后天色已经很晚了,当时外面还飘着鹅毛般的大雪。我担心女儿在路上出事,所以就急忙开着平常用来装载大棚蔬菜的小货车沿路去追寻她。”
“那你找到你的女儿了吗?”严旭尧情不自禁地问了一句,宋主任做了个嘘声的手势,眼神中极为不满,示意严旭尧不要随便插话。
“我记得好像在半路上找到了羽爱了,不对,应该是在她外婆家门口不远处发现的她……”催眠中的浅田羽爱似乎对于这部分回忆有些吃力,她稍微停顿了一下,双手紧紧攥着靠椅扶手,努力整理着思绪,“我把女儿抱到了车里,让她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然后我们开车沿原路返回了。她外婆家与我们村只隔着一个水库,也就是大王陵水库。车辆行驶途中会经过一段环绕水库的盘山路,因为天黑路滑,加上我的心情也很烦躁,注意力有些分散导致手中的方向盘没有掌好,车子在一个急转弯时斜侧着撞到了大王陵水库的石栏杆上。我听到轰的一声巨响,随后我就不醒人事了。”
那个嘶哑的声音沉默了十来分钟,就好像真的昏迷不醒人事了一样。
宋主任耐心地坐在她身旁等待着,几分钟后那个声音又说了起来:“我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地上,小货车的头部卡在栏杆处熄火了,车上的女儿羽爱却不见了踪迹。我整个人一下子就懵了,心中万分焦急,特别害怕女儿发生什么意外。我赶紧从货车的工具箱里找出一把手电筒,打开灯光,焦急地在附近四周寻找女儿羽爱的下落。就在这时,我突然发现手电筒光束照过的前方山路上,有一个小身影在往前晃动着奔跑。我确信那就是我的女儿羽爱,于是赶紧快步追了上去,但奇怪地是我始终与她保持着一段距离。她就在距我前方不远处,可我怎么也追不上她,后来她的身影一闪就不见了。我只听到她的笑声和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远,直至彻底消失了。我一边大喊女儿的名字,一边拼命地往前追赶。我知道女儿很恨我,我心中对她十分愧疚,我必须要把她追回来,保护好她的安全。然而,就在我不顾一切往前奔跑追赶女儿时,我觉得身后也有一阵亦步亦趋的脚步声传过来。身后的动静很大,我猛地一回头,发现有几个浑身发黑的人形怪物在追赶我,它们的后面还有一群相同的怪物正从水库里爬上来。我觉得,这些东西就是老人们说的水鬼。”
催眠中的浅田羽爱说到这里身体瑟瑟发抖,严旭尧虽然也有些害怕,也不怕被宋主任责备,忍不住插嘴问了一句:“追你的是什么样的人形怪物呢?”
浅田羽爱顿时激动起来,声音开始颤抖:“它们全身都是黑色的,没有脸,胳膊很长,身上滴着沥青一样粘稠的液体……好像是刚从水库里爬出来的东西……我一犹豫的功夫步伐放缓了,它们就追上了我,有的抓住了我的手,有的抱住了我的腿,开始往水库里面拖拽,我知道它们肯定是水库里的水鬼,心里害怕极了,抡起手里的手电筒就使劲儿砸它们,拼命挣脱了它们的控制。我撒腿跑回了自己的汽车那里,那些黑色的水鬼仍在身后追赶,我也顾不上找女儿了,只想马上离开这个鬼地方,于是启动了引擎想要逃,由于货车的车头卡在了栏杆中,我慌不择路,没按倒档就一脚踩下了油门,车子一下子不受控制地冲进了水库里。水库里当时结着厚厚的冰,但是不知为什么我没有听到破冰的声音,车子就直接沉入水里了。”
女孩的双手开始胡乱地挣扎起来,那姿势像极了人在溺水时挣扎求生的动作,“我随着货车沉到了水库的底下,冰冷的水已经漫进了车里,我无法呼吸了,我看到……我看到了……”她说到这时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张着嘴急促地喘气,手脚胡乱挥舞,脸上一副溺水濒死的扭曲表情,似乎看到了人世间最为恐怖的一幕。
女孩身上的仪器已经嘟嘟地发出了警报声,那名年轻的女医生上前看了一下表盘读数,显示女孩的血压和心跳已经到了红色警戒线,她的身体正承受着超负荷的紧张状态,这样下去她的身体会很危险。但是,宋主任只是皱着眉头,却没有进一步采取措施的意思。那个年轻的女医生明显经验不足,有些慌了手脚,急忙问宋主任要不要终止催眠将女孩唤醒。
宋主任摇摇头说:“我们在这种情形下将其唤醒恐怕更加危险,不但会造成生理上的损害,也会诱发更严重的精神后遗症。”
“那到底怎么办?”严旭尧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特别担忧女孩的安危。
宋主任过去握住了浅田羽爱的手,安慰她说道:“我们在你身边呢,就在水库岸边,你很安全,我马上下去把你救上来,你能先告诉我到底在水下面看到了什么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