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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你也听到了，各大子公司都纷纷跑来张口和我要钱，公司那有那么多钱。现在银行贷款十几个亿，每个月光利息就几千万，我也头疼啊。”
“所以，你应该尽快想办法帮我将东湖湾项目的库存房清掉，以便缓解燃眉之急。”
我似乎明白了他的意图，道：“就是单纯的清库存吗？”
白佳明诧异地看着我道：“那你还有别的想法？”
我点头道：“我大概算了一笔账，目前市区的房均价在12000左右，而开发区的房价还不及其一半，甚至更低。听说金泰地产以每平米4000元的价格抛售，购房者依然寥寥无几。这说明什么，消费者的购买欲望并不强烈。”
“嗯，确实如此，这就是现状。”
“那您能透露下当年每平米的造价是多少吗？”
白佳明似乎不愿意说，考虑了许久道：“当年拿地价格很便宜，建设成本并不高，但这些年维护下来均下来绝对超过4000元，所以我们定价在6000元一平仍然是亏本。如果能抛售出去，至少可以挽回一部分损失。”
“那您的意思是采取零售的方式？”
“不，如果有公司愿意接手，可以把整个项目打包出售。”
“那您的心理预期是多少？”
“不低于5个亿。”
据我了解，整个项目当初投资耗资十几亿，现在不及一半的价格抛售，看来公司的运营确实遇到困难了。
“这是底线吗？”
“嗯，如果能卖出更高的价格当然好了，这就看你的本事咯。”
而我的想法与他截然相反，鼓起勇气道：“白董，咱可以换个思路考虑这个问题。现如今市区可利用土地越来越少，而今后的发展不得不向郊区延伸。尽管市里现在还没这个意图，再过五年十年后呢，必然要走这一步。”
白佳明冷笑道：“你说的没错，这点我也想到了，但我们能撑到五年之后吗？再说了，五年十年后是什么情况，你有把握吗？直接说你的想法吧。”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道：“以我的想法，撑着金泰、华远急于抛售，我们可以压低价格买回来。”
白佳明沉默了，起身来到办公桌前拿起烟点燃道：“徐朗，有想法是好事，我就喜欢有大胆想法的人。关于这个问题，有人和我不止一次提过，但都被我否决了。现在的蓝天赌不起了，也没这个能力接盘。”
我似乎猜到他口中的“有人”是谁，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赵家波。看来，我与此人的思路不谋而合。继续道：“白董，针对这个问题我也算了一笔账，如果我们全部接手的话有十个亿就可以。到时候开发区都属于我们蓝天，将来政府重启开发区建设，土地房价是翻着倍的升值，到时候赚的钱就不止10亿了，上百亿都有可能。”
白佳明见我异想天开，伸出手道：“钱呢，甭说十亿，十万都拿不出来。”
我激动地道：“钱可以从银行贷款啊，或者说找风投啊。”
白佳明压了压手道：“好了好了，把你调回来是让你如何清库存，而不是压库存，要那么多没用的房子干吗。真以为贷款就那么容易？有想法是好事，但过于异想天开就有些不切实际了。干好你的本职工作，至于其他的不需要你去想。”
白佳明的强硬态度把我刚刚燃起的熊熊怒火瞬间浇灭。难道真的是我的想法过于异想天开，还是他过于谨小慎微？不得而知。
回到办公室，我翻来覆去想了半天，始终觉得自己的出发点没有错。可我又不是董事长，无权定夺东湖湾项目的走向。然而，我愈发觉得这个项目将来必定有升值空间，只是时间问题。
中午吃饭时，杜磊见我心不在焉，关切地问道：“想什么呢，在想乔菲？”
我扒拉着饭菜答非所问道：“你说如何将开发区成为云阳市新的投资热点？”
杜磊有些发懵，道：“什么意思？”
我无心吃饭，干脆推到一边道：“我认为云阳将来的发展轨迹必将是重点开发开发区，毕竟市区可利用的土地所剩无几了，你觉得呢？”
杜磊并不关心这些，道：“我倒觉得短时间内不会，金沙湾和溪水湾才是未来几年内投资热点。换句话说，百业的投资才是风向标，他在那里盖楼那里就是风水宝地，这不金沙湾项目正如火如荼开工建设，溪水湾又圈了上千公顷地，听说云阳老城还要搞旧城改造，再怎么样也轮不到东湖湾。”
“再说了，以前搞开发区的市委书记还在坐牢，谁愿意接他的烂摊子啊，现任市委书记是肯定不会，即便是下一任也不敢轻易触碰这里，毕竟牵扯着太多利益。所以，白董说到年底前全部清库存，我看够呛。这些话不该说，咱毕竟是小人物，谁知道领导层有什么英明决策呢。我劝你啊，要学会中庸之道，不该咱管的绝对不管，别到时候出错主意惹得一身骚。”
杜磊对待工作向来无求无欲，从来没想过当什么领导，只要干好本职工作即可。每个人的价值观不同，但我并不这么认为，要么不干，要干就要干好，干得漂亮。
下午快下班时，我得到个好消息。王熙雨打来电话说，永安村那边已经协调好，同意乔菲父亲进村安葬，并进入乔家祠堂。听闻消息后，我心情有些激动，如此一来意味着乔菲即将归来。在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她。
乔菲得知后，在电话那头低声哭泣起来。再一次提起伤心往事，她心里肯定不舒服，我宽慰道：“你也别太伤心难过，人死不能复生，但你父亲能够回到故土落叶归根，我想他在天上一定会很欣慰的。”
过了片刻，乔菲声音沙哑地道：“嗯，不管怎么说都谢谢你。”
“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尽快吧。”
“好，我等你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