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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你咋还睡觉呢,都七点十分了,晚上不是有应酬吗?”杜磊像个怨妇似的倚在门口催促着,要是拿个手帕,和站街女有得一拼。
我坐起来打开衣柜,取出许久未穿的破洞牛仔裤和拉夫劳伦的Polo衫穿上,来到卫生间洗了个头,穿上妹妹徐晴给我买得三叶草白色运动鞋,看着一旁发呆的杜磊道:“看我干嘛,走啊。”
杜磊回过神啧啧道:“老大,怪不得公司那么多女同事都喜欢你,长得帅的一比啊。要是我是女人,也愿意嫁给你。”
我差点没吐出血,连忙道:“呸呸呸,真他妈的恶心,我可没这个爱好,少打我注意。”
杜磊嘿嘿一笑道:“就是随口一说嘛,哈哈。”
我不是自恋狂,不过对于长相自以为还过得去。谈不上帅气逼人,至少五官周正,这点应该感谢我父母亲遗传给我好的基因。不过最苦恼的是戴眼镜,400度说高不高,说低不低,可又离不了。袁野经常嘲笑我是斯文败类,坚决反对。
正准备开门时,门铃响了。打开门后,我和杜磊都傻呆在那里,而康奈低着头看着脚尖,双手极其不自然地捏着手包。
一向成熟稳重的康奈彻底颠覆了我的三观,平常的她每天穿着职业装,而今天穿了一件低胸桃红色连衣裙,脚上一双银光闪闪的高跟鞋,昔日的马尾辫换成了披肩波浪卷发,脖子上还戴了一串珍珠项链。最让人惊艳的是妆容,涂了眼影和红唇,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红彤彤的脸颊透着羞涩,活脱脱一大美人啊。
杜磊看得眼珠子都飞出来了,扒拉着我道:“老大,这……这是谁啊?”
“我也不认识。”
“是不是走错房间了?”
我故意附和道:“估计是。”
康奈懒得听我俩臭贫,白了一眼道:“你俩有完没完,要是觉得不好看我现在就回去换了。”
“别别别,千万别!”
杜磊急忙拦着感叹道:“我的天哪,这是我认识的康奈吗,不,你不是,你是宙斯女神,是我心中的太阳。”
康奈捂着嘴扑哧笑了,挥舞着包砸向杜磊道:“有那么邪嘛,就别捧我了。”
杜磊跟打了鸡血似的使劲夸道:“真的真的,你这身打扮着实出乎意料,这才是真正的完美女人,太漂亮了。”
康奈脸颊更红了,嘴角露出一丝甜美的笑容。那个女人不喜欢被男人夸,或许这样的赞誉是第一次,看得出她内心在绽放。
我看着杜磊卖命地表演,踢了一脚道:“把你的哈喇子收起来,没见过美女啊。”
杜磊佯装擦了擦嘴角,咧着嘴大笑道:“老大,没想到我们家康奈捯饬一下居然这么漂亮,她要平时这么穿肯定在公司排在最前面。”
我对康奈的欣赏仅仅出于正常角度,如同妹妹一样,绝没有无边的幻想。一个女人的蜕变正是走向成熟的标志,相比起满屏的网红脸,这种单纯清澈已经鲜有了。
我不自觉地将她与乔菲比起来,两种不同类型的美各有千秋,不过缺少了一些自信和气质。乔菲特有的气质就像磁场,不由得让人有征服欲。男人喜欢挑战,挑战不可能,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想得到,越是唾手可得的反而不珍惜,这正是她的魅力所在。
下了楼,杜磊乐不思蜀屁颠屁颠跟在康奈后面,上车时像巴结领导似的打开车门,还不忘说一句“小心头”,然后小跑进了驾驶室,还不忘回头一个憨厚的笑容。而康奈显然受宠若惊,紧张的不知如何是好。
我故意戏骂道:“你孙子到挺会来事啊,住一起好几年了从来没见过给我开车门,好歹是你上司啊。”
杜磊梗着脖子道:“一个大老爷们和女人争风吃醋,矫情!以后我天天给你开门,满足一下你领导的尊贵身份。”
“等什么以后啊,现在就行。”说着,我下了车,装作一副大老板暴发富的做派。
杜磊见我动真格的,又屁颠屁颠下了车绕过车头打开车门,九十度弯腰做了个请的动作道:“尊敬的徐总,请您上车,注意留神脚底下,小心踩到狗屎。”
后面的康奈咯咯地笑了起来,对于我俩耍贫嘴司空见惯。
经过几年的磨合,我们“铁三角”无论从生活上还是工作上,合作默契程度已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我一个眼神杜磊立马能领会意图,一个小动作康奈就知道我要干什么,早已超越了同事关系,而是不可多得的纯真友情。
几年中,有过争吵,有过对抗,甚至还和杜磊打了一架,但照样和好如初。人们常说,步入社会的友谊是利益的结合体,很难再找到像学生时代单纯的情谊,而我很庆幸遇到了他们俩,这也是我拒绝跳槽的原因之一。
杜磊说过,如果我将来辞职或跳槽,他肯定不会待在蓝天了,要么跟我走,要么回东北老家。听到此番话时,我内心是感动的,他俩是我带出来的,不能丢下他们一个人远走高飞。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无论走到哪,我都会带着你们,我永远是你们的老大。
傍晚的云阳褪去了炎热,湛蓝的天空被落日余晖墨染成五彩斑斓的丝带,摆出婀娜多姿的造型环绕在这座古老而年轻的城市上空,清澈而绚烂。车子沿着环海滨江路急速行驶着,清爽的微风吹来夹杂着淡淡的海水味道,看到一望无际的大海在潮起潮落,内心总是陶醉的。
打开CD,把音量调到最大,音响里传来一首经典的世界杯歌曲《go west》,瞬间点燃了激情。杜磊一边开车一边扭动着身体放声高唱,康奈也放下矜持,挥舞着双手跟着唱了起来。
看到俩人如此开心快乐,我不由得想起了乔菲。尽管与她才认识几天,可不止为什么心里总牵挂着她。或许她身上隐藏着太多秘密,让人不得不充满好奇,亦或我真的喜欢上了她。
可是,我真的喜欢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