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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脸上短暂的风云变色之后,连翘憋着脸上的一阵爆红强装镇定——
老实说,她这辈子丢人现眼的事儿干得不少,可还真就没有遇到像今天这样儿的,半途谴了司机下来找旅馆,明明外面写着温馨的情侣旅馆,一进屋怎么就变成了情趣旅馆?
扭过头,她特别好奇,火锅同志现在是什么反应?
平静,淡定,就像从来都没有听说过那些名词儿一样,依然如故地冷着脸,默了两秒问那个笑得一脸讨好的前台小姐。
“同志,有正常点儿的吗?能睡觉成就。”
大概那姑娘被火锅同志身上散发出来的男性荷尔蒙迷得七晕八素了,脸上笑得那叫一个腻歪啊。
“嗬,看样子两位是第一次来吧?不是本地人?旅馆么,当然都能睡觉喽……这儿,看这画册,可选各式主题,最适合你们这样的有情侣了……”
说完,她瞄了瞄连翘,接着又笑着说:“年轻点儿妹子都比较喜欢火辣刺激的,咱这儿什么工具都有,这,这种激情四射的按摩椅就很适合你们,这种船舱式的新型房间,绝对能让你们产生一种倘佯在大海的浪漫感觉……”
咳!
轻咳了一声,连翘拉了拉火哥的衣袖,脊背开始流汗了。
可那个前台小姐还在喋喋不休:“噢,我还忘了给你们介绍,咱这儿的房间还分为欧美部,日韩部和大陆部,你们看……”
连翘嘴角抽了,火哥倒是蛮镇定地回过头来,望了一眼旅馆大门外的漫天雪花。
这么大的雪,司机又被叫走了……
他扭过头来,严肃地说。
“随便选一个。”
噗哧一乐,那小姐微笑着应了,边说边照着证件填单子,“那给你们来个心心相印房吧——放心吧,两位,包管你们满意,瞧你俩感情这么好,啧啧……”
麻利儿地办好了手续,前台小姐倍儿热情,不停地嘟囔了半天什么时尚人士的选择之类的广告词儿。
邢爷冷着脸收回证件,一言不发。
而连翘则将自个儿的脑袋贴在他的肩窝儿处,心底无声地闷笑。
热情地把他俩送到电梯口,前台小姐那副小表情,简直可以用依依惜别,恋恋不舍来形容。
“两位,睡好啊,有什么要求,找上面的服务员。”
啧啧!
瞧人家这服务态度,指定得让五星级宾馆的服务部都汗颜。
没有再理会她,两个人麻溜儿的进了电梯,上了楼,找到房间号进屋一甩门儿,世界清净了,就剩他们二人。
连翘好奇地慢慢参观着,瞪大眼睛打量着这心心相印情趣房间的室内布置……
嗬,还真不错的!
面积蛮大的一间房,碎花的墙纸,水晶灯饰映出来的灯光很是温馨,精致的家居用品看着非常有档次,中间摆着一张巨大的红色大圆床,印着花朵的桔黄色床垫和被子,弧形的帐顶上飘啊飘荡着几根儿红色的布带,像秋千儿似的,上面串着两个像体操使用的那种吊环来。
还有床头上,有两颗心被一只丘比特的箭给穿着。
她估计,这就是“心心相印”房的说法来由了。
沙发,茶几等等摆设和普通酒店里没有多大的差别,较为显目的是一个大液显,化妆台上放有全套的洗漱用品,从头发护理液,护肤品一应俱全,还有包装精美的几种安全丶套,好几种情趣內衣都是崭新的。另外,还放着一堆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就是那些所谓的工具了。
总之,整个房间色彩对人的冲击力很大。
咳,实在令人遐想无限。
这个地儿,还真特么是一个能让人产生幻想的地方啊!
怪不得——
她瞟了冷着脸不做声的火锅同志一眼,终于憋不住大笑了起来。
“哈哈……”
这简直太搞笑了,她爆笑着摇了摇头,为了亲身体验一把那劳什子的水床,她像只小老鼠似的猛地窜了上去,借助弹簧的力道蹦哒了好几下,别说还真是蛮舒适的,往上霍霍一躺,享受啊。
“我说,你笑个屁啊?”
邢烈火骂咧一句扑了上来,两三下压住她,使劲儿捏了捏她的脸。
“你不觉得可笑吗?”连翘笑容不变,微弯的唇继续上扬着好看的弧度,“说真的,在这么舒坦的地方,除了睡觉,啥也不想干了。”
“连翘同志,环境不应该成为改变战斗理念的借口,在哪儿都得战,还得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连翘被他的淡定和不要脸给彻底打败了。
丫的,火锅同志太强悍了,思维逻辑就是跟普通人不一样,这简直就是反丶人类的逆袭思想嘛。思忖一下,她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冲着他竖了竖大拇指。
“一个字儿。牛!火哥,你真心牛!”
“不要用这么崇拜的眼神儿看我,一会儿爷会让你见识到什么才是真牛。”嘿嘿干笑两声,抑或说奸笑了两声,邢爷那一副表情实打实像极了一只披着人皮的野狼王。
完了,完了!
连翘咬着下唇,小羊羔般作出一脸的哀伤状,决然地表明决心。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话音刚落下,本来好端端的床突然开始有规律的震动起来。把连翘吓了一跳,仰着头看了一眼满脸恶趣儿的火锅同志,她挑高了眉头。
“咦,你怎么弄的?”
“这儿有遥控,可调节速度……”
“丫的,这么有经验?不是第一次玩这个了吧?老实交待,跟谁来过?”蹙着眉头,连翘立马又产生了不好的联想。
狠狠揪了一把她的腰,邢爷很无语,“滚蛋!老子这叫适应战场能力,你懂不懂?”
哟嗬,多有理啊!
轻轻哼了一声儿,连翘没再追问,而是睁大眼睛打量着这蛮有趣的房间。
“来,媳妇儿,试试这张按摩椅。”
站起身来,邢烈火殷勤地将她拉了起来,认真地将她抱起来放到那张红底皮垫儿的椅子上。
连翘还没反应过来呢,刚一坐上去,那椅子抹手突然往外延伸开来,而她的两条腿竟然直接被分开绑在椅子两边的扶手上,而且她前面还升起一张像‘鞍马’似的凳子来。
妈呀!
接着,那椅子有节奏地来回摆动起来。
再然后,它360度旋转,忽上忽下——
先是大吃了一惊,接着骇得花容失色,再转眸看到火锅同志憋笑憋到都快变形的俊脸时,终于忍不住失声惊叫。
“啊,快放我下来,邢烈火!”
丫的,他倒底几岁啊?!玩这么幼稚的把戏。
连翘差点儿抓狂了。
哈哈大笑一声,邢烈火同志今儿爆发了首轮笑场。
揪着他的胳膊,连翘气得都快喘不过气儿来了。
“不要脸,你敢耍我?!我告诉你啊,今儿晚上别碰我!哼!”
“有种儿啊,没良心的东西,再说一遍!”他虎视眈眈地盯着她的眼睛。
心里气结不已,可是连翘望着他的眼睛还真没有脾气再说一遍。她敢保证,只要一出口下一秒就得被他找更変态的玩意儿来整治她。
将她从那椅子上放了下来,邢烈火笑着拍了拍她的脸,又整个儿地抱起她来。
“猪一样笨,走喽,洗澡!”
伏在她怀里,这个姿势其实让连翘觉得蛮温暖的,可是却没有什么安全感,脑子转动了一圈儿,她心里一动,干笑了两声儿。
“火哥,那啥,你先去洗,我等一下。”
揉了揉她的脑袋,邢爷满是怜爱地顺着她的头发。
“傻丫头,爷亲自为你服务还不要?”
“当然不是,我得为你准备节目么,难道你不想让我穿那件衣服给你看?”挤眉弄眼的冲他眨着眼睛,连翘的眼睛暗示性地望向那几件别开生面的情趣內衣。
“真的?”惊喜地望着她,火锅同志心情亢奋,却满脸都写着‘不相信’。
“千真万确。”
煞有介事地伸出指头保证,连翘非常欠揍的又掐了掐他的脸,笑得花枝乱颤。
“嗯,哼,我保证。快去吧!”
审视的目光在她脸上流连了几秒,感觉其中有许的邢爷摇了摇头,眷恋的亲了亲她的脸,失笑不已。
“一起洗完再出来,不是更节约时间?”
“乖了,听话嘛!”咬着下唇,连翘不住地对他抛着迷惑死人的媚眼。
这小模样儿——
燥热的松了松衣领口,邢爷拼命克制着在身体里四处乱窜的那股子火儿,有点儿口干舌燥了,都说两个人相处久了会厌倦,可是对于他这个小丫头,他依旧如同饮美酒,越陈越香,越看越迷恋。
不行了,要是再耗下去,他非要憋死不可。
毕竟这次相聚很短暂,时间也特别紧,他不打算浪费在这个上头。
“小东西,你就慢慢闹腾吧。”
刮了刮她的鼻尖儿,他低轻笑着往隔间的卫浴间去了。
“老大,洗干净点儿啊!”
笑着挥了挥手,连翘见他离开了,赶紧抓紧时间行动起来……
话说,她要干嘛?
自然得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工具给收拾利落了,要不然一会儿吃亏的是谁啊?
她赶紧拿过那个粉红色的心型小盒子准备藏起来,可是瞄了一眼卫浴室,又有些忍不住好奇了,拎起那个粉红色的像蛋一样的小玩意儿观察着,只见那上面还连着一根儿线,下面的手柄上上有按钮。好奇心害死猫,她好死不死地按了下那个手柄,然后手里的球儿像被刺激了一般‘呜呜’地震动了起来。
她吓了一大跳,赶紧像烫手山芋一样丢回了盒子里,可是它还在那儿蹦哒呢,她吓得赶紧关掉那个开关。
我的妈呀!
心里暗暗的咒骂着,甩了甩手,丫的,好大的震动力,手都快被震麻了。
端着盒子,那视线再不乐意也能瞧到其它那些东西,好几种不同的棒状物,有些有纹路的,有些有钢珠的……
喵那个咪啊……
她不敢再看,赶紧将盒子找个地方塞好,还顺便抽了张纸巾出来擦了擦手。
把那些看着碍眼的玩意儿都收拾妥当,她的眼睛落在了那件情趣內衣上头,心里寻思着,好歹是情侣旅馆么,也别太亏火哥了。
于是乎,很快挑了一件黑色的套在了身上……
房间的天花板上,是整面华丽的镜面儿,她稍一抬头就能看见自己这副模样儿……我的神啊!一句话介绍:若隐若现,实在撩人啊!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老实说,她都有些脸红了,要是他看到会怎么样?会不会小言里描写的那样儿,喷鼻血致死?或者像武侠小说描写的,经脉尽乱而亡?
嘿嘿,孔雀啊,开了屏!
一个人在那儿搔首弄姿着,她完全没有看到邢烈火出来。
这个战斗澡,邢爷洗得那个神速,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而此刻,他那双泛着赤红的狼性双眸就直直地落在她身上。
小妖精,这不是要人的命么?
骨头缝儿泛着酥,没有当场气绝身亡,他算对得起组织的培养了。
“换你洗了,乖媳妇儿!”沙哑着嗓子说完这句话,他飞快地窜了过去,绝对的饿狼扑羊。
“呀,你别过来!”
这回连翘不是装的,而是真骇到了!瞧到他那样儿就发颤了,实践的经验告诉她,此刻的火锅同志,其危险程度直逼火山喷发的状态,如果靠近被直接吃掉的可能性为百分之三百!
可是,容得了她反抗么?
人被逮住了,她只能用手撑着距离发笑。
“我自己洗,自己来自己来……”
在她唇上狂吻了一圈,邢爷的忍耐力被逼到了崩溃的边缘,呼吸已经彻底泄露了他的战斗底线,“老子的食物得自己洗干净了,慢慢吃。”
“啊呀呀,不要脸的混蛋!”
“再吼试试!老子现在就办了你!”
抱起不断挣扎的她,邢爷大步迈入了卫浴间。
……
……
不知究竟过了多久,两个人共同演绎的一幕一幕力与爱的较量终于落下了帷幕。也许是小久胜新婚,也许是天亮了还得再别,情到浓时,这场激情的盛宴,彼此都倾注了往日热情的一百倍以上,唇齿相依的暖,肆虐般疯狂的吻,天荒地老一般。
“妮儿,还有八天了……”
看着被他仔细怜爱过的小丫头那泛着粉的脸蛋儿,邢爷气息又有些浓了,手指縻挲着她,像极一只吃饱喝足的大灰狼在哄着小羊羔。
“王八蛋,这么狠,这么凶……”
有气无力地靠在他怀里,看着秒钟在不停的转圈儿,连翘低低地吼。
“好了好了,我的妮儿,我这不是急的么?”小心翼翼地安慰着她,邢爷把她死死的搂紧。
“混蛋,我咬死你。”
无力地张嘴咬了他一口,她自己才知道,那不过是借题发挥罢了。这家伙之前不仅发了狂似的一次次要她,而且还故意给她屁屁下垫一个枕头,这小情况让她心里很难过,很难过……她知道,他是想要孩子了。
然而。
都这么久了,她偏偏就怀不上,多郁卒啊?
见她心情不好,邢爷心就软成了一片,笑着逗她。
“你咬得越死我越稀罕。”
“呜……欺负人!”
完了,小丫头还作上了,越哭越有劲儿!
敛住了笑,邢爷连神经都紧张得痛了,不停吻着怀里的小狐狸精,那小模样儿可招人心疼,让他恨不得咬一口,吃到肚子里……
嫣然一段撩人处,这美啊,这妖啊!
无处不消魂!
眼前的人间盛景,让他好不容易才熄灭下来的火焰再次撩起,而心底深处那个最隐蔽的所在,满满的全写上了她的名字。
“连翘,我会好好疼你的——”
说罢,催枯拉朽般的吻,并排山倒海的再次纠缠着吻上了她的唇。
“火哥……”她嘤咛了一下。
他轻轻应着,一次次安抚似的在她的额间,眉心,脸颊上亲吻着。而房间里氤氲的光晕像是专为有情丶人而设计的一样,投射在他们相拥的身体上,那种心里的满足和悸动,彻彻底底地掳获了他的心。
当然,也包括他的情感,还有灵魂。
更加坚定了一点,他必须要亲自呵护她一辈子。
而他的疼惜,也激发了连翘多愁善感的情绪,知道他是真心疼她的,喜欢她的,要不然也不能那么不要命的要她,这份巴着心肝儿疼爱,越发让她心暖,心越暖,心越酸。于是,环紧了他的脖子,她主动捧上自己颤抖的唇。
“火哥,记得你说过的,一生一世……”
这丫头,真是小言书看多了!
邢烈火有点儿好笑,拂开她额角的头发,正准备戏谑两句,却见她眼眶浮上了一层水雾,要哭不哭的样子,显然是舍不得天亮就要离开他。长长喟叹一声,他的唇就轻落到她的耳侧,嗓音沉沉。
“是是是,小妖精,一生一世,绝不负你。”
他哪里知道,这女的吧,还真就是水做的。
他越是柔声的安慰,她就哭得越是厉害,尤其是当她瞟到窗外开始泛白的晨曦时,她知道,天终于要亮了。
天亮了,他就要离开了。
心里难过得要命,她说不出来为什么,就是很烦躁。索性抱着他就哇哇大哭着宣泄即将分离的酸涩。
“邢烈火,记住,你是我的,一辈子都只能是我的,不许再找别的女人!”
霸道的小东西!
手忙脚乱地替她擦着泪,邢爷简直又急又气又好笑,却还是放下了身段儿来轻言细语的哄她。
“不会,不会,绝对不会。乖,不哭……”
“如果找了呢?”
“你阉了我?”
“……你自个儿挥刀自宫吧。”噗哧一声,连翘又笑又哭。
那抽泣着撒娇的可怜样儿,简直让邢爷心疼到骨子里了。
老实说啊,像邢烈火这样的人,从一出生就霸道强势习惯了,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如果不是真正的疼爱到了极点,是万万不可能的。
或者可以说,这也许就是爱情的力量。
他从来没有说过爱,也许永远都不会说爱,可是从分开的第一秒起他就在想念她,得了个空就屁颠颠的飞了过来,一见面就疯了似的要她,这种感情不是爱又是什么呢?
说白了,爱,不过就是人心里的一种情绪罢了,不管表达与否,不管有无终点,始终尤如美人隔云端,没有人能给它准确的定义,同样儿也永远都看不真切。
可一旦进入了爱的角色里,不管承不承认爱上了一个人,都会珍惜彼此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乃至每一个瞬间。
连翘带给他的,不仅仅只是一种男女间的激情,也不仅仅是夫妻融洽的甜蜜,而是她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真真实实地打开了他心底那扇沉重的大门,实实在在地被他放到了心尖上。
让他的心跟着她一起跳动,跟着牵绊。
他,甘之如饴。
她,也很幸福。
……
不管有多么不舍,天儿总是会亮的。
看着怀里累得不行的宝贝,邢爷轻轻在她唇上印了一个吻,说得神神秘秘。
“宝贝儿,有一个好东西,给你分享!”
连翘半眯着眼睛,一张嘴说话嗓子就哑得不行,“什么东西?”
“乖乖等着!”
拍了拍她的手,邢烈火拿过电视遥控器来,邪恶地笑着按了开关。
然后——
看着那电视画面,连翘像被针扎了屁屁似的,腾地一下坐起身来,完全惊呆了!
啊!
顿时,房间里爆发出一声凄厉的惊叫声,差点把人家心心相印的房屋给拆了。
天啦!
画面上,竟是昨天晚上他俩在这间屋子里的纠缠。
这个臭家伙!
“你怎么时候拍的?”
在她哀嚎的吼声和错愕的眼神儿里,邢爷侧过身来,将她轻轻揽住,怜爱的吻了吻她的头发,“傻姑娘,叫啥啊?要不然人家怎么叫情侣旅馆?这也是特色服务之一,全套设施,自刻光盘带走!”
“丫的,你想做冠希哥?你不怕被人备份?”
睨了她一眼,邢爷没好气地抻掇,“操,我有那么笨?我检查过设备了,别说,还真很人性化啊。”
她吧,她抽了,狠狠地抽了!
“太疯狂了,我的哥哥,你弄它做什么?”
邢爷嘴角牵出一抹愉悦的浅笑,慢悠悠捏着她的耳朵,“这不是还有整整八天才能见面吗?你不在家,我的怎么过啊?我晚上睡觉的时候观摩一遍,不行啊?”
咬着牙瞪她,连翘无语了。
不过,想到他马上就要回京都了,她的那颗心啊又软了下来,瞧着满屋的杂乱,不由得小小的羞涩了一把。
他俩这时候都没想到的是,这无意中得来的光盘,却成为了邢爷未来长长六年的时间里,空寂心灵唯一慰藉。
更没有想到,这天晚上,有一颗小小的种子——
终于,播种成功了!
——
一整夜的放纵,加上又没有睡好,等被火哥送到学院的时候,连翘走路都在打颤颤了,手指下意识地抚了抚脖子那颗子弹项链,想起他离开时那虽然没有说出口,却满脸的依依不舍。
她开始期待,八天后的相聚了。
离别总是伤感的,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再等八天,她就可以笑着等他来机场接她回家,回到他的身边,他俩又可以天天腻在一块儿了……
想想,那日子,真是美呵~
快乐的时光总是太短,分离的时间过得太长,而接下来的几天,火锅同志的关爱却无时不在,不管他的工作有多么的繁忙和辛苦,每天都必定会有电话打来,隔着电话线儿,一句句暖心的话,让连翘将他彻底从神坛上拉了下来。
他不再是什么太子爷,仅仅只是她的老公罢了。
那样的浓情蜜义,简直能把人醉死,而她享受着幸福的同时也觉得自己是遇到了世界第一大馅儿饼。
日子,慢腾腾地滑过去……
终于,她熬到了第十三天!
也就是说,明天是最后一天在X市的日子了,明天下午,她就可以回京都了。
想到这儿,晚上躺在床上,她都不由自主地发笑。
“丫头,怎么了?”
大概是被她的笑声给骇到了,刘大姐翻身起来,毛骨悚然地倒竖着眉头看她。
“我啊,抽风了!?几点了,刘姐?”
“八点了,怎么了?”翻着白眼儿,打着呵欠,刘大姐直摇头,恋爱中的姑娘神经质得让人发寒,无端端就能精神倍儿好的发笑。
心里乐呵,连翘开始掰着指头倒计时了。
丝毫没有倦意的她,正准备把枕头底下的小说翻出来瞅两眼儿,突然想到一件蛮大的事儿来……
妈呀,她答应给战友们带的X市土特产还没有买,失信于人多不好。
一念至此,她立马从铺位上弹跳了下来,三两下跑到对面的衣架上拿下帽子围巾,哪料到刚一转身,就发现眼前堵了一人儿。
这,干嘛啊?
整天嘻嘻哈哈数落老公的刘大姐,这会儿正满脸严肃地看着她,“喂,你要上哪儿?我陪你去!”
咦,奇了怪了!与她的眼睛对视几秒,连翘心生警觉。
她俩这些天同吃同住的,也没瞧出什么异样来,自己上课下课回招待所,她也上课下课回招待所,这么想来除了那天火哥来,还真算得上形影不离了,貌似有点怪异?
想了想,她试探性地笑着说,蛮客气,“我出去办点儿事儿,刘姐你先睡!”
“天黑了,你不能一个人出去!”
太特么蹊跷了,看她说得一板一眼,她心里有些不自在了,“刘姐,我真有急事儿,私事儿,不方便!”
说着她直接侧过身去,想绕过她出门儿,哪料到这刘大姐竟然在第一时间就拦在了她面前。
“我也要一起去!”
顿住脚步,连翘挑着眉头认真看着她。
“为什么?理由!”
“不为什么!”
她皱眉,再闪,刘大姐再拦。几个回合下来,她才发现这刘大姐竟然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那功夫和她几乎不相上下,缠得她压根儿就脱不了身,两个人不轻不重的斗了两分钟,彼此都是试探着,没有下狠手伤人。
所以,根据她的判断,这人是友非敌,要不然,整整十三天,她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害她。
“刘姐,说吧,你到底是谁?”
“好吧,冷队也没有交代必须隐藏身份。我实话说了吧,连参谋,本人天蝎战队第一突击队,冷枭队长麾下,刘德桦。”
噗哧!
刘德华?!
嘴角狠狠一抽,连翘被雷到了。
这也太搞了吧,丫真的假的啊?她明明记得刘姐在培训班使用的名字叫刘桦——
越想越搞笑,她笑得差点儿直不起腰来,直拍着胸口喘气儿。
“刘姐,你的名字很有特点……”
“……是吧?一般人我不告诉她!”
哭笑不得地看着眼前这个笑得无害的女人,连翘实在很难想象,她竟然是天蝎战队的人,那些个传说中冷血无情的杀人狂魔……
怪不得火哥说,天蝎战队,其实个个都是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
不过,那个冷枭除外!
一想到他,连翘打了个寒战,又瞟着刘大姐笑了。
“你怎么在这儿?”
“还能为什么?”刘大姐白了她一眼:“你的老公,我的领导邢烈火同志派我来的呗。”
心里又暖了,原来火哥一直有派人保护她。
让她说什么好呢?
拍着刘大姐的肩膀,连翘伸手勾着她的肩膀就往外走。
“好啦好啦,咱俩一起去——”
……
出了招待所,大街上,雪花还在飞舞,这几天X市一直在下雪。
两个人挽着手,连翘没话找话地问,“刘姐,你知道X市有些什么土特产么?”
“呵,知道啊,人参,鹿茸,鹿鞭,榛子……”
“嘿,其实我真正想问的是……天蝎战队有没有那种不涉及保密条例的事儿,给我讲讲呗?”
“有。十三天前,我接到冷队的密令,以机要学员的身份保护你……这是私事儿!”
“呃……”
连翘无语,这时候,突然听到自己兜里的手机在震动,和铃声一起呜呜大作——
咦,奇怪了,晚上火哥不是打过电话了么?
那家伙,想她了?!
兴奋地掏出手机来,也没有瞧号码,也不怕刘姐笑话,接起来就是一句甜丝丝的‘喂’——
“火哥,你想……”
“翘翘——”
一句久违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顿时刘她呆立在当场,像被闷雷给劈中了似的。
焦了。呆了!
电话那端,是她失踪了整整九年的亲妈——纳兰敏睿。
当自己的名字再次在时隔九年之后,从那个熟悉又温柔的声音里隔着电话传过来时,她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此时是个什么样的感受!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怔怔地呆若木鸡,浑身上下的细胞和毛孔都被莫名的情绪给渗染了,有些凉,有些慌,有些喜,有些不知所措,究竟哪一种更多,她分辩不清。
“翘翘,我有事要跟你说。”那边的声音还是暖暖的。
“我跟你没有什么可说的!”
望了刘姐一眼,连翘压低了嗓子,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尽量平静地回答她。
电话那端静默了,片刻后,又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母女之间哪来的仇?翘翘,妈当初那么走,是有万般不得己的苦衷,现在你也长大了,有些事儿该让你知道了。”
“你的事,我不想知道。”
下意识的拒绝,不是她矫情什么亲妈丢下她九年不管,老实说,她也很想很想见见自己的亲妈,不管怎么说,血缘的牵绊是这一辈子都分割不开的,这点儿她心知肚明,要不然上次她也不会求着火哥放过她。
而她拒绝的主要因素,她心里也很清楚,她的母亲是NUA,她们的立场不同。
不管是为了她母亲,为了她自己,或者更说的说为了火哥,她们这时候见面都是相当不妥当的。
她不是笨蛋,九年都没有想过要找她的亲妈,这会儿突然找来了,会不会跟她现在是邢烈火的老婆有关?如果自己不是,她还会找来么?说不定,她早就知道自己跟火哥的事,就等着这个机会!
这几个月在红刺知道了太多NUA的事儿,让她不得不怀疑起自己的亲妈来。
“除了想利用我的身份,你还能有什么事儿?”
“翘翘!”那头的女声低沉了下来,似乎难过的抽泣了,倏地又变得严肃起来,更是加重话里的力度,“你难道不想知道你爸爸是怎么死的?我告诉你,他是被人给陷害死的!”
心里一窒,像被机关枪扫射过似的突突直跳着,连翘紧了紧攥着的拳头。
爸爸?!她最最崇敬的爸爸,是被人给陷害死的?他不是烈士么?火哥也说过,她的爸爸是英雄——
话在喉咙里噎了噎,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放稳了语气,淡淡地说,“就在电话里说吧,我听着。”
“我就在你旁边,这么多年没见,你都不愿意看看妈?”
吃了一惊,连翘四下一望,“你在哪儿?”
突然,街面上,原本静静停在那的黑色轿车按了下喇叭,随后车窗被摇了下来,露出了一个发髻挽在后脑勺的女人侧影,同时,电话里传来她温柔的叹息声,“傻孩子,你放心,车里就我一个人,我只需要担搁你十五分钟,难道咱俩母女一场,你连十五分钟都不愿意给妈?”
然后,纳兰敏睿静静地挂了电话,打开了车门——
距离,公仅十五步。
昏黄的路灯下,连翘很容易从洞开的车门看清楚里面就她母亲一个人。
微一踌躇后,她望了刘德桦一眼,静静的说,“你等着我,刘姐,我过去一趟。”
“我陪你!”不明所以的刘大姐,亦步亦随。
以她们两个人的工夫,手无缚鸡之力的母亲就算想留也留不住她们。
连翘点了点头,拉着她上了车,坐到了后座,关上了车门。
空气里,连翘浅浅的呼吸着,闻着车内熟悉的香味儿,那是属于妈妈身上的味道,她半响说不出话来。
“翘翘,这些年,你好吗?”
近距离地看到女儿,纳兰敏睿神情颇有些激动,那眼神里的慈母之情怎么也掩饰不了。
淡淡地瞥着她,连翘狂压住心里澎湃的情潮,“我蛮好的,你说吧,我听着呢!”
“当年,我跟你爸爸很相爱……”
“这个我知道,你说重点吧!”
眼眶一下泛红了,纳兰敏睿轻轻抽了张纸巾出来擦着眼角泛出的泪花,“我知道你怪妈妈当初丢下你,可是有些事情,不是你想想的那么简单……”
皱了皱眉,连翘看着这样柔弱的母亲,她的心又软了。
在她的印象里,她性格特别像刚毅的父亲,而母亲的性子,从来都是极软的,那时候父亲总是跟老鸡护小鸡仔似的护着母亲。
原本是美好和谐的一家三口,只怪世事乱人!
不由得叹了口气,她往前凑了凑望向不停抽泣的女人。
“你哭什么?都过去了。你……你说吧,爸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说谁害了他?”
话落,她突然听到旁边‘咚’的一声响,转眸一看,只见刘大姐软软地倒在了座椅上,她吃惊地扭过头瞪了母亲一眼,还来不及作出反应,眼前一黑,也跟着晕了过去。
她只知道母亲柔弱,会摆弄点儿中草药,却不知道她母家从清初便是国内有名的中药世家,纳兰氏祖上更是出了好几位太医院的院判。
而治病的药和迷幻的药,不过一线之隔!
纳兰敏睿绕过来将她扶好,轻柔地抚了抚她的面颊,脸上满是苦涩。
“对不起了,翘翘,妈妈也不想的——”
如果可以选择,她也不愿意选择这样的方式,也许会让女儿记恨一辈子的方式。
但是,有些债,总得有人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