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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3章 真的完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尤其是那些知道顾天南和顾文澜的关系的，都不知道他这么一句到底是在干什么。
什么叫和他走？和他去哪里？
顾天南伸出去的手直直地僵在半空中，甚至还在隐约地颤抖。
顾文澜低头看着他这只手，自己以前一直深切地盼望着，它可以在自己任何需要的时候伸出来，给自己一支持，一个依靠，让自己有坚持下去的动力。
但是却不是现在，在这样的境遇下。
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有她的亲人，同学，老师……
其实顾文澜一直以为自己是不在乎的。喜欢顾天南的时候，根本不怕别人知道他们的关系，只是觉得他们两个人两情相悦，其它人所有的看法，都不值得一提。
但是如今呢？
她并无半分喜悦，有的只有心慌和害怕。
同学们开始指指点点的模样让她在这严冬季节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甚至不敢去看对面的乔书宁的脸。
生平第一次，觉得叔侄乱伦是一件如此可怕的事情……
她仓皇地看着顾天南，倒退几步，疯狂地摇头。
“不，我不跟你走，我不跟你走……”
顾天南有些受伤地望着她：“文澜，你一直希望我勇敢，现在我终于勇敢了一次，你却连这个机会都不给我吗？”
他的话在一些不明事理的人听来，都有些莫名其妙。
但是一些脑洞清奇的吃瓜群众早就脑补出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情感大戏。
这太劲爆了……
顾天恩走上前来，一把将顾天南扯到了一边：“天南，你到底在说什么？什么叫让文澜和你走？”
顾天南的嘴唇动了动，还没有说出什么，便听顾文澜一声凄厉的大喊：“你不要说！”
她的声音就像是一张薄薄的膜，想要凭借一己之力，去掩饰那些即将浮出水面的肮脏表象。
孙荞此时也赶了上来，死死地拽着顾天南的胳膊：“天南，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文澜不让你说什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他没有！什么事情都没有，你们不要再多想了！”趁着顾天南还没有说话，顾文澜急急忙忙地开口。
她现在真的是经不起折腾了，一点一点的风波都不想再有。
这一阵子和乔书宁在一起，日子很安逸很祥和，她很喜欢。
她想就那么过下去。
而不是在那些肮脏的过去被人给知道之后。横眉冷对千夫指。
而且，不想让乔书宁跟着她一起，被人戳脊梁骨。
这样的压力太大了。
不光顾文澜处于崩溃的边缘，顾天南也在此时红了眼眶。
他现在可以知道顾文澜是多么的不想提及当初的那些事情，可见她觉得是耻辱。
那是不是她觉得她对他的爱也算是耻辱？
这么一想，顾天南的心跳愈发地剧烈了起来。
不，不能，他不能忍受这样。
当初那么浓烈的爱意，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成为过往云烟？
顾文澜蹲在地上，抱着头，谁也不想去看。
顾天南僵硬着身子走了过去，缓缓蹲在她面前。
“文澜……”
“你走！”顾文澜忽然抬起头来，声嘶力竭地朝着他大吼，“小叔，我求求你，放过我吧……”
顾天南握住她在他面前不断挥动的手，努力让她平静下来：“文澜……”
只是他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揪着后衣领从地上提了起来。
刚刚转过头，迎面而来的就是一个拳头。
顾天南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
乔书宁捏着手指，嘎巴作响。
“在这个时候来砸场子，你也真是好魄力！”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顾天南，简直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词语来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顾天南难道不知道现在将这个事情说出来对顾文澜是怎样的影响吗？他到底有没有考虑过文澜的感受，到底知不知道文澜要面临怎样的压力？
以前文澜一颗心扑在他身上的时候，他拒绝，他不屑。
和文澜发生了关系，他逃避，不担当。
现在呢？在文澜准备放下的时候，他来纠缠，来祈求。
他就真的服气了，这世界上怎么就能有这样的人？将所有的感情都建立在自己的想法之上，怎么就不能为对方想一想？
亏他以前对他多加敬重，觉得他为人师表行端坐正，现在看来，也不过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罢了。
这么一想，乔书宁又听到了自己的拳头那不安寂寞的声音。
但是乔书宁还是努力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弯腰将顾文澜扶了起来。顾文澜好像真的是吓怕了，抖个不停。
她以前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要是再有个什么的话，乔书宁会跟着他一起被指责。
他这么好的人，她不能连累他。
顾天南的内心在翻江倒海，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凝在顾文澜身上，怎么都不敢想象，自己是真的一点儿机会都没有了。
他也知道，要是这次顾文澜真的订了婚，他就……真的再也没机会了。
世界上还有比这个更可怕的事情吗？
顾文澜深深吸了几口气，不再理会顾天南，而是颤抖着手搂着乔书宁的脖子，想要将刚才那个被打断的吻给接续下去。
“文澜……”
“啪”的一声，顾文澜丝毫不拖泥带水的一个巴掌让顾天南即将说出口的话哽在了喉咙里，戛然而止。
“你够了！”这三个字是顾文澜用尽全身的力气从嗓子眼里吼出来的，震得顾天南的脑袋一阵阵发蒙。
她瞪着眼睛，眼泪就这么扑簌扑簌地落了出来。
“你到底还要怎样？当初是你不要我的，现在我终于放弃了你，为什么你还不能放下我！你这么苦苦纠缠是要干什么？你是不是非要让我颜面扫地才算甘心？”一连几个问题被顾文澜这么抛了出来，就像是一支支锋利的箭，直接插入了顾天南心中，鲜血淋漓。
“我不……”
“你不是什么？你现在来这里，不就是想将我当初的那些个丑事公之于众吗？行，我不要你说，我自己来交代！是我顾文澜当初不要脸地纠缠着你，是我抓着你不放逼着你要和我在一起，是我和你上床引诱你还怀了孕，一切都是我顾文澜一意孤行，所以我现在咎由自取！我顾文澜就是天底下最自甘下贱的人，还生生拖着高洁的你一起入了这泥淖之中。一切都是我的错，所以我付出怎样的代价都应该，所以我就不配得到幸福，现在你是不是满意了？”
顾文澜这么一长串的话吼出来之后，时间都好像静止了。
林汐绝望地闭着眼睛，忽然就有种世界末日的感觉。
完了，这次是真的完了，彻彻底底地完了。
顾文澜多么高傲的性子，竟然被逼到了这样的地步……
由于刚刚那一席话吼得力道太大，以至于顾文澜现在脑袋一阵阵发蒙，身子都不由自主地晃了晃。
乔书宁伸手扶住她，眼中满是心疼。
顾文澜低着头，断线珠子一般的泪水滚落，消失在红色的地毯中。
本来那么好看，那么纯正的红毯，现在终究也脏了。
婚礼上出现乌龙的戏码不少，但是这么劲爆的，还是第一次。
这两个人不都是叔侄关系吗？
尤其是一些男生，看着顾文澜的眼光都带着几分异样的色彩。
因为顾文澜是十分清冷的性子，平时很少说话，再加上长相漂亮。更让人觉得高不可攀。
但是想不到，竟然这么重口味，喜欢自己的小叔，还怀过孩子……
啧啧……
“如果你们的眼睛还想要的话，请收起你们猥琐的眼神。”林汐双手环胸站在那里，淡声警告。
林汐的身份大家自然都知道，于是都悄摸做声不敢言语。
但是乔书宁并未打算那么轻松地放过他们。
几人还没有来得及从方才林汐那清清淡淡的声音里回过神来，就被人按在地上，一通好打。
直到他们觉得自己就要将小命交代在这里的时候，那群打手才收了手。
是一群身材魁梧的人，穿着很普通的西装，但是身上那种肃杀的气势，却让人一眼便能看出他们的身份。
混黑道的。
几人让开一条路，乔书宁大步走了过来。
他居高临下地站在那里，锐利的目光如同锋芒一般从几人脸上扫过，好像要生生刮下一层皮肉。
“要是再有下次，绝对不会是揍你们一顿这么简单，我一定挖了你们的眼！我说到做到！”
人群中传来了抽气声。
因为乔书宁平时都是很淡然的性子，冷漠高傲，从未像如今这样展露过自己的真情实感。
果真是冲冠一怒为红颜。
林汐知道乔书宁这是在保护顾文澜。在那些不堪的过去公诸于世的时候，他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顾文澜是他乔书宁捧在手心里的人，她的过去没有任何人可以评定，她的现在也是任何人都招惹不得。
林汐叹了口气，顾天南是真的将顾文澜给逼到了绝境，估计她真的是心如死灰。
本来还在八卦的女生现在都面面相觑，看着地上那几个人被人打的惨样，都一一个个垂着头不敢言语。
现场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中。
冷不丁，顾天南忽然爆出了一声怪异的笑。
“乔书宁，你也不过如此，二手的房子就罢了，死过人的你也住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