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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居安没说话, 一双琥珀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为什么这么做?”何念声线发抖, “你可能会毁了他你知道吗?”
“毁了他?”李居安薄唇轻启, 道,“我已经手下留情了。”他冷笑一声,“你还不知道他为什么入狱吧, 来, 我告诉你——”
何念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 拼尽全力的将他推开,迅速的拿起箱子就往前门口跑!
喘息。
喘息。
何念终于跑到了外边, 周围是热闹的人群, 阳光软软的打在她身上。
何念呼出口气。
徐牧远为什么坐牢?她低头看着脚尖,咬了咬下唇。
不知道为什么, 她刚刚居然有点害怕听到答案。
“滴滴滴!”
一辆车在何念身前停下,窗户慢慢的开了, 露出一张中年男人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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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念很少来星巴克。她局促不安的坐在椅子上, 脚趾不自觉的蜷起。
“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找你吗?”
中年男人穿着西装,优雅的翘着二郎腿, 头发上一丝不苟的打着发胶。
何念摇头。
“牧远是我唯一的儿子。”
何念:“我知道。”
“我给他找了一个很适合他的姑娘。”男人端起面前的咖啡,小小的嘬了一口,“她是阅示集团的千金, 之前在美国进修,现在差不多也快回来了。”
何念再傻也能听懂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呼出口气, 语调尽可能的平静:“您是想要我和牧远分手?”
男人微笑的做了个请的手势:“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何念火气“腾”的就上来了, 她语气冷硬:“您这是看不起人。”
“先别急着拒绝我,”男人身体前倾,小臂放在桌子上,慢悠悠道:“我可以给你一栋房子,一辆昂贵的跑车。”
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偶对,你不是没上完学吗,我可以资助你去国外学习,生活费我出。”
何念绷紧下巴。
“只要你跟我儿子分手,你要什么我都会尽量满足你。”
“除非是徐牧远不喜欢我了,”何念挺直脊背,一字一顿道,“不然,我绝对不会离开他。”
男人扬起一边的眉毛:“当真?”
何念重重的点头:“我尊敬您是牧远的爸爸,但是这并不代表您可以这样践踏我的尊严。”
“我是为你好,”男人伸出手指,慢慢的摸索着杯壁,声音刻意的压低,“你知道他做过牢吗?”
何念回答:“知道。”
“难道你愿意和做过牢的人在一起?”他撩起眼皮,直勾勾的看着她。
何念:“我愿意和徐牧远在一起,和他做没做过牢无关。”她抿了下嘴唇,道,“况且,我相信他绝对不会做伤风败俗的事。”
“相信,”男人嘲弄似的轻笑了一声,看着杯子里的咖啡,缓缓道,“那你一定不知道他犯的是什么罪吧。”
他到底想说什么?
何念的心不由得加快的几分。
“他犯的是强'奸罪。”男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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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念打了个车回到徐牧远的家。
屋里传来吉他的声音,何念想敲门,刚举起手,停住了。
强'奸罪。
何念慢慢的放下手,塔拉着拖鞋朝客厅走去。
没过多久,徐牧远从屋里出来了。何念正盘着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前面的桌上放着两个碗。
何念:“我做了凉拌西红柿给你。”
徐牧远坐到她身边,将她抱住。
“对不起,”他声音低哑,脑袋蹭了蹭她的脖颈,“你受委屈了。”
何念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摇头:“没有。”
徐牧远:“你脸色怎么这么苍白?”他试了试何念额头的温度,“哪儿不舒服?”
何念又摇摇头。
“我把歌写好了。”徐牧远亲亲她的脸颊,“等曲子编完整了,就送给你的。”
“七江怎么办?”
不是说所有权在公司吗?这样会不会......
徐牧远说:“我写了两首,一首给它一首自己留着。”徐牧远捏着她的手腕,轻轻的揉着,“在我自由之前,我不会把它发出来的。”
何念说:“我今天辞职了。”
徐牧远动作顿住。
“不是因为你。”何念说,“只是我觉得我不应该那么做。”
徐牧远喉结上下移动,说:“我养你。”
何念笑了,她凑过去奖励似的“啵”的亲在他的脸上。
“还有个事。”
“嗯?”
“你爸爸今天找我了。”
徐牧远猛地抬起头。
“他说给你找了个出过国的——”
“我不会同意的。”徐牧远打断她的话,手用力握住她的,“我从始终只想要你一个人。”
“我当然知道。”何念咬了咬舌尖,望着他的眼睛道,“他还说了别的。”
“什么?”
何念用遥控器把电视关了,她侧脸望着她,一字一句道:“他说你入狱是因为强'奸罪。”
空气刹那间安静下来。
何念想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可徐牧远紧紧的握住。他的瞳孔漆黑无比,手略微有些发抖。
他是在害怕?
徐牧远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没说。
“我想拿个西红柿吃。”何念说。
徐牧远没有放开她的意思,他声音沙哑:“你听我解释......”
何念认真的看着他。
“不是我做的。”徐牧远紧紧的闭了闭眼,又睁开,“是我爸。”
何念目光平静的看着他。
“你信我吗?”
何念问:“所以你是替你爸顶罪了?”
“那个时候他的公司刚有点起色,我也才十八岁——”徐牧远低着头咬了咬牙,道,“出事之后,为了保全公司和总裁CEO的名誉,他把矛头都指向了我。”
何念静静的听着:“那受害人呢?”
“他把那个人的眼睛蒙起来了,没看到他的脸。”徐牧远像是在回忆什么极其痛苦的事似的,声音沙哑的可怕,“出庭那天他给我喷上了他用的香水,换上了和他一个风格的衣服,所以......”
何念没说话。
徐牧远紧紧地握着她的手,问,“你相信我吗?”
信。
何念想去抱抱他,可怀里还藏着正在录音的手机。
徐牧远:“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我是不知道怎么说,说出来你会不会信我。”
“是怕我知道之后离开你吗?”
徐牧远低低的“嗯”了一声。
“你跟警察解释了吗?”
“解释了,没用。”
“现在呢?”何念问,“你想一直背着这个锅吗?”
徐牧远将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既然现在从监狱里出来了,你就应该找新的证据。”
漆黑的发落在了他的额间,何念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空气仿佛静止了一样,半晌,何念懂了。
徐总给徐牧远的那个文件是在赎罪。
她的男人已经心软了。
可是——
何念深深的吸了口气,将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说:“把头抬起来。”
徐牧远没动。
“听话。”何念把声音放柔。
徐牧远这才慢慢的抬起头,他的眼睛漆黑无比。何念咬了咬舌尖,说:“我相信你。”
徐牧远的瞳孔里这才迸发出一丝光亮:“你信我?”
“我信。”
何念艰难的将自己的手从他掌心里抽出来,摁在徐牧远的肩上,安抚似的轻轻拍了拍:“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对你有信心。”
不应该是这样的。
何念偷偷收起手机,紧紧地抱住他。
他应该是站在聚光灯下,背着吉他闪着光的人。
徐牧远似乎还在分辨她是真信还是假信。
何念吸了吸鼻子,凑过去,将双腿跨坐在他腰间:“我很心疼你。”她腰杆挺直,抱紧他。
“以后我都会陪着你的。”
徐牧远用力回抱着她。
“你不是想娶我吗?”何念声音柔的可以溢出水来,“好啊,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