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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一行人在蒙古喀喇沁停留二十来天左右, 便打道往科尔沁而去。九月初,正式抵达科尔沁。次日康熙于科尔沁亲王孝庄文皇后之父满珠习礼墓前酹酒行礼。盘旋数日,康熙在搭建的营帐里,接见了前来请安的纯禧和其额驸班第、并赏赐纯禧公主额驸金币后, 康熙想着时间充裕便准备满足郭宜佳的心愿, 下令巡幸塞外队伍动身,绕道去蒙古喀尔喀‘视察’!
巡幸塞外的队伍开始往蒙古喀尔喀前进途中,胤衤禹领着胤禟窝在胤礽的太子别驾马车上谈事情,其中胤禟很是狭促的道:“二哥,这都快到蒙古喀尔喀了,你老打算什么时候动手啊,不会是怕皇阿玛气出个好歹来, 不想动手了吧。”
“孤是在想,用十四做筏子合适吗。虽说十四喝了两碗孟婆汤比前世还要棒槌,但坑他的话, 老四会跟孤闹的。”
“你会怕老四跟你闹。”胤禟白眼一翻,一双桃花眼闪烁着不屑,很是埋汰的道:“二哥你不拿十四做筏子拿谁, 十三吗。就老四那偏心眼儿,知道你改拿十三做筏子,准会跟你闹得更慌!”
“这倒也是!”胤礽搓了搓下颌, 很是赞同的道。
胤衤禹在一旁笑出了声, 开口道:“二哥、九弟, 你们是不是忘了, 咱们哥几个,还有大哥、三哥,十一,十二在,不一定非得选十三、十四做筏子。”
顿了顿,胤衤禹又故作高深的道:“今晚定会月高天黑,正适合上演夜窥龙帷事件!”
因着不久,胤祺也带着胤祚跑来了胤礽所乘坐的马车上,三人有点搞笑的商谈就此告一段落。车队在广袤的草原上缓慢地行动,郭宜佳撩起明黄色的车帘,入目的便是一望无际的绿色和天际间掠过野雁的身影。差不多半人高的草地间偶尔有野兔、野鸡钻出,带着不怕人的眼神打量着浩浩荡荡地车队!
郭宜佳看了一会儿,逐放下帘子,转而对康熙说道:“想来今儿是赶不到蒙古喀尔喀了。”
“的确,一会儿日落,就驻扎在湖泊边缘地带,等明儿再行出发!”
康熙招来侍卫耳语几句,侍卫领命跪着退出龙辇车后,康熙又回望郭宜佳道:“塞外风景如何!”
“和木兰围场那儿的风景差不多吧!”郭宜佳笑着回答康熙的话:“臣妾刚才看了一下窗外风景,发现草原上的野兔、野鸡真是肥美,想来味道也定是不错!”
“佳儿这么说可是嘴馋了,一会儿叫侍卫出去狩猎一些便是!”
康熙笑着打趣郭宜佳,郭宜佳自然也是要回嘴打趣的。时间就在帝后二人互相打趣间悄然流逝,不经意间,便到了日落时分。夕阳西下之时,康熙下令驻扎在一处小型湖泊的岸边,就地取水埋锅做饭。
又过了一会儿,一队穿着二等侍卫服的八旗子弟拎着獐子、野兔、野鸡之类的野味有说有笑的回来,交给了随行御厨,整治出一堆很具有民族特色的烧烤出来。只不过这一大堆烧烤出来的野味,被康熙调侃嘴馋的郭宜佳却没吃几口。
康熙道:“怎么,不合口味?”
郭宜佳将食物推到一边,蹙眉道:“突然不想吃了。”
康熙扫了一眼郭宜佳,却发现她猛然蹙眉,神色有些思索、惊愕的扶着肚子,不免心思一动,问道:“身体不舒服,还是……”
“呵呵,还是有喜啊。万岁爷想什么呢,臣妾多大岁数了,怎么可能有喜呢!”郭宜佳最后几个字说得很有咬牙切齿的味道。
“还是宣随行太医来瞧瞧。”
看到郭宜佳不爽的神色,康熙越发确定自己的猜测,一边让人宣随行太医,一边颇为自得的沾沾自喜道:“朕还真是宝刀未老。”
“万岁爷这话是承认自己老了。”
说话从不走寻常路的郭宜佳笑着怼道:“既然老人,何不退位与臣妾一起安享晚年呢!”
好吧,郭宜佳这话杀伤力太大,不止怼得康熙直翻白眼,更让跟着太监进入龙帐的随行太医,整个人五体投地的趴在了地上,只恨自己脚为什么那么快,赶着跑来听这样要命的话!
或许康熙早就被郭宜佳给怼惯了,对于郭宜佳这话康熙虽说恼了一会儿,但对于她身体状况还是高于一切的康熙将呕出来的血咽回了肚子里,转而沉着脸,让随行太医给郭宜佳诊脉!
郭宜佳定定地看了康熙数眼,本不想伸手让随行太医把脉的她到底还是将手伸了出来。随行太医一把之下,却觉得郭宜佳脉相诡异,让他瞬间满头大汗!
“皇后可是有喜了。”康熙毫不害臊的问。
“万岁爷…皇后娘娘她…”随行太医擦了头上冷汗,战战兢兢地道:“奴才才疏学浅,没把出皇后娘娘是不是有喜。”
“没用的废物!”
“你跟太医置什么气。”郭宜佳挥手让随行太医退下后,拉着康熙的手情真意切的道:“万岁爷就爱胡思乱想,胡说八道,也不想想臣妾多大的年龄了,会有什么喜。何况多年前,太医就说过,臣妾生小八、小九以及九儿之时伤了身体,怕是难再有孕!如今臣妾都这把年龄了,要是怀孕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康熙沉默地将郭宜佳搂进怀里,片刻后,他开口打破了这温馨一幕。
“佳儿,朕记得你这月月事好像迟了。”
“迟了十日。”郭宜佳很直接的回答。
“那就是有了,只是这随行太医才疏学浅,没把出来罢了。等佳儿腹中麟儿月份大些,就能够把出来!”
得,敢情先前的真情话语是白说了。
郭宜佳隐隐叹了一口气,虽说她也有这个猜测,但因着用灵力内视根本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便否决了这个猜测,但没曾想康熙这家伙反而执拗的认定自己怀了孕!
郭宜佳没有再说话,而是将脑袋埋在了康熙并不广阔的胸膛之上,许久之后她才拉着康熙坐下,亲自舀了一碗飞龙汤(野鸭汤),递给了康熙。“这汤味鲜美,万岁爷尝尝!”说罢,自己又舀了一碗喝了起来。
或许是汤的味道的确鲜美,郭宜佳又用了一些吃食。等到食七八分饱时,龙帐外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撤膳之后,康熙先去沐浴,换了一声月牙白色睡袍、斜躺在软塌上翻看书籍之时,郭宜佳便去沐浴。而正当郭宜佳宽衣解带、准备入浴桶洗澡之时,却见白色、厚实的帐篷外似有人影晃动,心中想起胤礽这兔崽子隐约说过的计划的同时眼眸一眯,厉喝道:“什么人!”
康熙腾地从软塌上坐起,看到郭宜佳俏脸含霜,衣裳不整的从用屏风做隔断的临时浴室出来,龙颜不免也染上薄怒。
郭宜佳怒气冲冲地道:“有人在窥探龙帐,只是选的位置不怎么好,恰好选了浴室的方向!”
一听这算得上火上浇油的话,康熙脸一下漆黑如墨。康熙等郭宜佳收拾妥当,便叫来几个巡逻的侍卫,冷声问:“刚才可有谁来过龙帐。”
侍卫们惶恐跪地,吞吞吐吐地道:“奴才们巡逻,并没有看到可疑人接近龙帐。”
康熙冷脸不语,双眼如刀的盯着侍卫们时,李德全却是面带迟疑地的道:“万岁爷,先前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好像去了湖泊说是散步。”
康熙眼睛蓦然眯了起来,什么话也没说的让侍卫们和李德全退出了龙帐。这时,郭宜佳眉头微蹙的道:“小十三和小十四什么时候有夜间散步的毛病了!”
康熙没有吭声,而是转而道:“天色不晚了,咱们歇下吧!”
郭宜佳依言跟着康熙上床歇息。一番缠绵之后,郭宜佳先进入睡梦,而康熙却想着先前郭宜佳所说‘有人窥探龙帐’,久久无法入眠。待烛火摇曳,半醒半睡间,龙帐外又是出现了一道黑影,令康熙一下子打了个激灵,什么睡意也没了。
“什么人。”康熙厉喝道。
而随着康熙这一身厉喝,龙帐外偷窥的人好似受到了惊吓一般,居然跌倒,发生一身痛呼声,待闻讯跑来的李德全一探时,已经什么人影儿也没了。出了夜窥龙帐之事,对自己人身安全尤为看重的康熙自然了无睡意,一晚上都对着摇曳的烛火,神色诡谲不定。而等郭宜佳美美睡了一觉,第二天醒来时,发现康熙居然有了淡淡的黑眼圈,料想他多半一夜没睡的郭宜佳问:
“万岁爷这是……”
康熙没有回答郭宜佳的话,因为郭宜佳刚问完之时,李德全便进来禀告道:“万岁爷,奴才带了搜索了一晚并没有发现可以的人,对了。九阿哥跟十一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一言不合打了起来,四个阿哥全部带伤。”
“全部带伤。”郭宜佳呐呐地跟康熙对视一眼,开口问道:“都伤了哪儿!”
“九阿哥伤了脸,十一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都是伤了腿脚!”
“这倒有趣。”康熙勾唇,露出一抹冷冽的微笑。显然对于昨晚夜窥龙帐之人,有了大概的怀疑对象!
郭宜佳在一旁扫了康熙一眼,没有说话。因为郭宜佳很确定,胤禟那臭小子多半是被胤礽安排作为前锋队员,故意跟胤禌、胤祥、胤禨(十四阿哥)打一架的,其目的不过是把水搅得更浑!
在郭宜佳看来,与其怀疑胤禌、胤祥、胤禨他们三个,还不如怀疑一直不显山露水、却在文官中拥有好人缘的胤祉。不过想来,查胤祉的话,依着胤礽哥几个的算计,定会牵扯胤禔,到时那局面可真会变成浑水一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