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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这样的沉睡持续了多久,意识逐渐恢复过来的时候, 浑身泛着酸疼的不适感和无力令一惠难受地皱起了眉毛。
空气中淡淡的消毒水气味和视野里大面积的纯白昭示着此刻身处的地方。
是医院啊……
大概是这样躺了太久, 一惠没有力气直接从病床上撑起身体, 就连扭头的动作都有些费力。很快扫视了一遍病房内, 单人病房,吊架上的药水带还有一半没有输完。
伸手去按了床头的护士铃, 再接着匆匆赶到病房的,除了护士以外, 还有医生, 所有人看着一惠的表情都像是目睹了什么奇迹一般的欣慰。
“我……睡了很久了吗?”一惠问道。
她闭了闭眼睛, 试着去回忆自己昏睡之前的记忆截止在哪里。
啊对, 她被中本算计了, 和幸村一起被困在了地下三层的冷库里面。恍惚的印象之中, 她还依稀记得幸村温柔的声音在唤着她,叫她不要睡着。
记忆的断片令一惠头疼,嗯……看来是睡了蛮久的了。
“横沟同学, 你已经昏睡了两天了,醒来真是太好了。”护士姐姐朝着一惠笑, 转手就拿来了记录本和测体征的用具, “来,配合我们一下哦,现在要给你做检查。”
一惠愣了愣, 伸过手配合。
不用想也知道, 她能够活到现在, 一定是被救了。是警方及时赶到了吗?
至此,一惠只有满心的疑惑。在失去意识之后,她根本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还有就是,幸村呢?
“那个……请问幸村,幸村精市在哪?”一惠一边配合着检查一边问道。
戴着口罩的护士姐姐思考了几秒,“我一会去护士站帮你看看他的病房在哪。”看样子着并不是担当幸村的护士。
一惠点头,道谢:“谢谢。”
检查完毕,一惠躺下休息了一会,虽然恢复了意识,可是身体的无力无不向她的大脑传达着此刻的病弱状态。她并没有外伤,只是超低温的环境之下令身体的机能收到了损伤才导致现在的状况的吧。
等待了多时,迟迟没有护士的回复,或许是她们工作太忙,一惠有些等不及了,说实话她真的很想知道幸村现在的状况。
试着活动了一下|身体,确认了能够稳妥地走在地上,一惠下了床,把没输完的药水袋挂到了推架上,自己推着走出了病房。
总归是在医院,病房的走廊里安静得要命,即便是有病人或者医务人员路过,也都只留下毫无生气的脚步声。稍微有人气一些的地方是护士站,挂在墙上的液晶小电视开着,上面播报着新闻,是中本幸太郎的案件。
这起影响了三县市的大案受到了很大的关注,中本幸太郎已经追捕归案,电视的新闻上正在回播关于此案的详细情况。
中本幸太郎涉险诱拐、杀人、杀人未遂,可以说犯下的罪行十恶不赦,死去的孩子的父母在镜头前哭喊着,光是逮捕根本不足以慰藉他们。
一惠叹气,有些感到心凉。的确是这样,犯人被捕了又能如何,死去的孩子已经再回不来了。
不过总归而言,案子能了结不至于成为未解决事件,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
走到护士站前,一惠询问了值班的护士姐姐:“你好,我想问一下幸村的病房在哪里?”
一醒来就没有幸村的消息,如果自己获救,那么幸村也绝不例外,同样的,在那种环境下被冻伤的除了自己,幸村也一定在所难免。
护士翻找之后,在找到名字时,她的表情似乎变得非常了然,“是找幸村君啊,我刚去他的病房看过,不知道他跑哪去了。”
“那他还好吗?”一惠关注更多的是幸村的身体状况。
护士看着一惠的脸想了一会,似乎是终于把一惠的脸和记忆对上了好,她一手握拳轻敲了下另一手的掌心,“噢我想起来了!你是和幸村君一起送进医院的……唔……横沟同学。”后半句的时候因为没想起一惠的名字停顿了一下,在翻找了她手边的那本记录册后,才确切地报出了一惠的姓名。
“嗯,我是横沟。”
“放心吧,幸村君昨天就已经醒了,恢复得不错。”提到幸村,护士的脸上就泛起了笑意,似乎是只要想到幸村,都会让她感到愉快。她朝一惠摆了摆手,安抚道:“你就别担心啦。”
一惠点头,“他没事就好。”
“算了,我去找他,找到了通知你。”护士姐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随即便从台后绕了出来。好像是她自己坐不住了,口中小声地叨念了一句:“真是的,明明没有痊愈还到处乱跑!”一句满含着担忧的抱怨。
“嗯……麻烦你了。”
听闻幸村没事,还能从病房出来,一惠便也安心了。
不过,如果他还在医院的话……一惠倒是想到了一个他可能会去的地方,这个情况就和三年前他住院的那会一样。
在天台吧,一惠想道。她走到了电梯前,按下了向上的按钮。
医院的天台空旷一片,一惠打开天台大门的时候,风吹得她差点向后倒。推着吊架跨进天台,幸村果然在这里。
和三年前一惠总是看到的场景很像,站在天台边的深蓝色头发少年背影略显削瘦,风把他身上的蓝白条纹病号服吹得后背鼓起。
听到了门口传来的声响,幸村转身回头。逆光而立的他背后映衬着日光,在身体的边缘晕出了一圈柔和的光晕。
“一惠?”温和的语调带了几分讶异。
一惠眯了眯眼睛,天光太耀眼令她的双目有些不适应,而站在光芒之中的幸村精市简直就是名副其实的神之子,耀眼得令人无法直接看着。
“你果然在这里,刚才听护士说了,病房里找不到你。”一惠推着她的药水吊架,朝幸村缓步走去。
现下不比三年之前,一惠才是更虚弱的那一个。才刚刚苏醒不久的她脸色青白,可以说是非常不好的气色了,幸村直接走到了她的身边,一手揽住了她的肩膀。
想来她也不想回去,因此幸村扶着她一起又走回了天台边缘的铁丝网前。
“还说我呢,你怎么就从病房里出来了?”幸村的眉间微蹙,女孩憔悴的模样令他担忧。
“我这还不是在找你。”
是在担心他啊……
幸村的目光又柔和了一些,他向女孩缴械投降,“好,是我的错。”
“哼哼你知道就好。”
两人的相处倒和平日里没什么区别,又或许在经历过那样的事之后,更亲密了些。
“不过幸村,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会喜欢来天台了。”一惠感叹了一句,呼呼的风吹得她细碎的头发散乱,额前的刘海也被直接吹得扬起,露出了光洁的额头,“这里的确挺舒服的。”
说完,一惠深吸了一口气。
作为一个病号,她真切地感受到了天台的空气是有多好多令人心情舒畅,亦或者是因为幸村在这里,所以她才感到轻松一些?
“那之后……发生过什么事吗?”一惠还是很在意自己昏迷的时间里发生过什么,幸村比她早醒来一天,应该对境况知晓得比她清楚。
那之后的事啊……
警方救下两人的时候,一惠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幸村知道最后都很努力地将女孩搂在怀里。冷库大门打开,一群人冲进来的时候,是幸村意识残留间最后的印象。
再之后,他和一惠一样,自己什么时候被送到的医院,昏迷了多久,也都是医护人员对他说的。
“今天早上重悟警部来看过你一次,事件的话都解决了,我们的一惠警官就不要再担心啦。”幸村像哄小孩子一般说着,他抬手抓住了一惠的双肩,将她转向自己,“呐一惠。”
幸村突然沉下了声调,表情也变得严肃得要命,像是要做什么重大宣告一般。
“嗯?”
“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以后不要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敛下的表情里满是认真,蓝紫色的眼底也尽是不容抗拒的坚定。
一惠怔了怔,深陷在那两汪眼眸之中,她还对此作出回答,幸村又强势地抢占了话语主权。
“我可不是在征求一惠的答案哦,我希望的是你能做到。”幸村的语调一如既往的温润如玉,却泛着一股无从拒绝的霸气,“以男友的身份要求你,可以吗?”
灼灼的目光完全将一惠锁紧,这瞬间,仿佛周遭的一切都被过滤得无声,剩下的全都是心脏搏动的声响。
这样的反应似乎在幸村的预料之中,这一次,他还是要“偶尔”强势一点。在一惠从话里反应过来之前,幸村这般说道:“我只听肯定的答案。”
一惠顿时涨红了脸,担心这个腹黑的家伙又说出什么霸道过头的话,她仰头就朝着幸村噙着笑意的嘴角吻了上去。
赌气般地在对方的唇瓣上啃了一下,随即退开,“这样的答案够不够?”
呵,她怎么能输了气势。
“气势不错。”幸村的笑意更深了。
神之子又怎么会输呢,得到的恩惠,当然要加倍奉还啦。幸村顺势抬起了一惠的下巴,重新抢过了主动权。女孩唇瓣后的柔软,只能由他来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