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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首发晋.·.江.·.文.·.学.·.城, 静舟小妖著 在苏宇强忍着没使用自己的特殊能力让熊涛“滚”之前,助理教练终于说完了话, 然后孙教练再次回到人前, 指着冰场说道:“都换上冰鞋,五个一组, 十分钟的时间, 展示你们最好的成绩给我。”
命令发出,所有人都动了起来。他们从背包里掏出滑冰鞋, 弯腰迅速地穿好,孙教练看着差不多了,便点了五个人的名字上了场。
本着女士优先的原则,最开始叫的都是女队队员, 五人一组上了场, 自己找空位展示, 看似乱糟糟的冰面, 但是在专业人士的眼中,一眼就可以看出每个人的差距。
女队员的柔韧性要求更高, 冰上的美感也更强, 在冰面上滑行的时候, 做出的一个又一个动作, 就像是一只只高傲优雅的天鹅,即便偶尔有人摔倒, 也没人喝倒彩。还没上场的男队员, 也很认真地分析每个人身上的优差点, 如果是同一个队的,成功地完成了一个高难度动作,还会鼓掌加油。
楚寄荷在第三组上场,她的想法很简单,把所有基本的动作做一遍,不追求高难度,只求稳。但是应该是因为太紧张了,而且场地受限,连续两个跳跃动作都完成的不好,旋转加步伐的时候还因为和其他人冲突而被迫中止。这个年纪的楚寄荷,比起苏宇记忆中的那个人,还差上了不少。
“嗤!”
当楚寄荷再一次跳跃摔倒的时候,身后传来讥笑声。
熊涛的声音传如苏宇的耳内:“S省今年的素质好低啊,那女的滑到太差了。”
这一次,苏宇转头看了过去。
熊涛见他却好像什么都没说地笑了笑,然后就把视线移开。
楚寄荷滑完下来,也知道自己表现的不好,脸涨红着,眼眶也有些湿润,她咬着嘴角,低着头,一声不吭地坐下。
伍弋蹲着身子跑到了楚寄荷面前,像只小狗一样蹲在她前面,仰着头眼巴巴地哄她。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楚寄荷破涕为笑,伍弋也得意洋洋地好像自己做了不得了的事。
伍弋起身离开的时候,刻意看了苏宇一眼。苏宇知道自己的表情应该是柔和的,在这样的对视中,伍弋的眼睛一亮,这才得意地回到座位上。
女队结束,教练看过之后,心里自然有所判断。一刻不停,又叫了男生的名字。
第一组的五个人里,没有苏宇和伍弋,第二组也没有。第三组点到了熊涛的名字,同组的还有伍弋。
被点到名的人站起了身,神情都有些紧张,伍弋还转头看了苏宇一眼,苏宇对他点了下头。
熊涛走得最快,最先上了冰,便占据在正中间的位置,其他人看见,便自觉散开,伍弋只能去了左边。
大家的视线都落在了熊涛脸上,偶尔有人去看伍弋。
伍弋今年才十四岁,年初冰上青运会的时候,他拿的少年B组的第一,但是毕竟年纪小了,在很多动作的处理上比起青年组差了不少,随便名声在外,很多人也不以为意。倒是熊涛,青运会拿了个第三名,前两名都是国家队员,他自觉距离国家队只有一步之遥,其他人也对他多上了几分关注。
助理教练放了音乐,大家在音乐声中自由发挥。熊涛在最显眼的地方,一个跳跃接一个跳跃的展示,别说成功率还挺高的,即便力量和速度都有有些不够,但是竟然每个动作都被他完成了,偶尔出现的扶冰动作也不过是小瑕疵而已。
熊涛被人关注,还有人给他喝彩,顿时表现的欲望更加地强,一冲动,上手了一个4T,竟然成功了!虽然扶了冰,但是毕竟是4T,口哨声不绝于耳地响了起来。熊涛定了位,嘴角勾着矜持的笑容,朝着观众席鞠躬,神态飞扬的,很是得意。
苏宇转头去看伍弋。
这孩子似乎还在紧张,表现的中规中矩的。看了一会,虽然没什么亮点,但是基本功扎实,要说同样的3T,伍弋跳得比熊涛的轴心稳,高度高,距离也不会太远。严格说来,熊涛的4T跳得那么远,国际裁判可能不会承认他那个动作是四周转。而伍弋的三周转,干净多了,这才是优秀地表现。
只是4T的大名毕竟如雷贯耳,熊涛敢在这个场合跳,还跳成功了,就连伍弋都用一副崇拜的目光去看熊涛,却不知道,在苏宇和教练员的眼里,他才是真正出彩的那一个。
第三组的展示结束,掌声最是热烈,熊涛得意洋洋地下了冰,有些队员迎上去问他4T,他便矜持地说“运气,运气……”。而且并不是苏宇误会,在某个时刻,自己的视线应该是和熊涛撞上了,停留片刻离开。是明确的,对自己的炫耀。
伍弋就在熊涛后面,也在看苏宇。
没人知道,甚至自己都无法察觉,为什么总会多看苏宇一眼,明明那么低调的一个人,但仅仅是坐在那里,就让人无法忽视。
第四组终于叫上了苏宇。
这一组的人特别奇怪,一上场就往边上缩,看起来都是一群低调的人,反倒让最后上次的苏宇站在了中间。
苏宇也不紧张,在冰上滑了一个圆,稍微整理了一下身体的肌肉,适当地放松后,便稳稳地站在了冰场的正中间。
因为苏宇更早地就位,又因为他站在场地的正中间,因此和四周围很显慌乱的同组集训队员对比下,便更显得从容不迫,视线自然而然地就落在了他的身上,恍惚间好像灯光只照亮他一人,这是他的舞台。
音乐声响,苏宇闭上的眼睛睁开,抬起手,脚腕一抖,便滑了出去。
弧线变刃步,接换足联合旋转,接康特步,最后再来个3T。
两个步伐加旋转再加3T,难度并不高,但是却滑出了足够高的水准,不散不晃,速度和力量都恰到好处,因而赏心悦目。苏宇这一刻就好像是位于更高水平的竞技赛场上,是一种行云流水的从容。
教练组的目光,都被苏宇吸引。
反而是集训队的队员,都目不暇接的想要去看哪个人跳跃的难度更高,自然是看不上苏宇这种基础动作。
苏宇不慌不忙,拿出来的都是自己如今有把握的动作,因此自然而然的在旋转和步伐的动作上展示的更多。
大一字步伐加燕式旋转。
夏塞步接交叉摇滚步后,紧接着一个蹲踞旋转。
苏宇的旋转动作太漂亮了,而且全是A级动作,教练组都看得眼睛一亮,像是发现了稀世瑰宝。
尤其是蹲踞式的联合旋转,简直可以说完美,即便让苏子栋来转,也不过就是这个程度,就像一朵在冰面上绽放的莲花,美不胜收。
确实。
旋转动作在赛场上并不能为他赢得掌声,可是旋转却是一场比赛获得高分的重点,而且也展示出了一个选手的基本功是否扎实。
你跳得再漂亮,4T接3S再接3T,就算把自己变成瞪羚,但是在旋转的时候稀巴烂,不也没有竞争世界级奖牌的资格。
更何况,苏宇的旋转和步伐那么出色,跳跃虽然弱了一点,却并不是没有成长空间。
最后。
苏宇跳了一个勾手三周跳,扶冰加摇晃,并不够完美地完成了他的整套展示,站在舞台中间微微鞠躬,率先离开。
才坐在座位上,就听见熊涛在后座笑道:“一段时间不见,你“滑”的越来越好了。”
苏宇没理他,熊涛这种就属于典型的心比天高,总想靠惊艳全场的高难度动作获得掌声,却忽略了基础的重要性。而且在苏宇看来,他的4T跳得丑爆了,从一开始就错误了,所以他的成功率必然不高,这一次不过是瞎猫碰到死耗子,日后要真想靠4T拿奖牌,自食苦果。
熊涛没得到回应,却自觉胜利地笑了。
他旁边的集训队员一开始还比较矜持,现在也忍不住附和了一句:“别人就算摔倒了,也会试着更多地展示自己,如果只是滑和旋转的话,谁不会似的。”
“这次测试结束,第一批会被淘汰的人,我心里已经有数了。”
“你猜有谁?”
“呵呵,我们下来说。”
后面的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说不停,楚寄荷撵了几个人,走到苏宇身边坐下,低声说道:“我听说你在测验上滑的很不错,刚刚看了一下,旋转动作太棒了。”
苏宇便也老实地低声回答:“我跳的不好,没必要献丑。”
“理智,我就是太着急了。”
“没事,集训才刚开始。”
“我担心自己会被第一批淘汰。”
“轮不到你,放心吧。”
“谢谢安慰啦。”
“不是安慰。”
第一天的考核全部结束,孙教练让助理教练在训练馆的进出口大门上贴了四张表格,上面是手写的分数。
单子一贴上去,集训队员就围了上去。
“0分是什么意思?”
“我在这里,-1分?”
“我是-2分啊?”
“什么意思?”
“啊!明白了!基础分十分,不加分,只扣分。张华杰是谁?你被扣了五分,就剩五分了!张华杰!”
在人群外面的一个男生瞬间脸色涨红,又羞又怒,咬着嘴唇转身就走了。
挤在前面的人看够了,纷纷离开。熊涛和几个人也走出来,脸上洋溢着笑容,显得很是得意。
“涛哥好棒,一分没扣。”
“那个4T太棒了。”
“我都被扣了两分,这下就剩下八分了,涛哥有空指导一下吧。”
“涛哥也教教我。”
……
这群人走远,也有些不愿意同流合污的在后面嘀咕。
“得意什么,又不是只有他没有扣分。”
“对啊,我还没被扣分呢,就见他闹腾。”
“走吧走吧,哪儿都不缺这种人。”
“以后离远点就是了。”
“对。”
……
寝室里有四个人,除了苏宇,其余人都发出了嗷嗷待哺的声音。
苏宇蹙眉,很想再回到床上。这套恶心的规矩……真是好多年没遇见。
苏宇知道自己并不是一个非常合群的人,但是原先的自己也不会去做让人不喜欢的事,他就是那么普普通通的一个人,换了以前的自己,是绝对不会拒绝,或者说更早前,就已经加入了他们的联网游戏。
就是那么普通平凡到无趣的一个人。
但是这一次,他的处理方法不同。
他微微低头,视线垂落,和伍弋对上,眼睛微微眯着,黑雾在眼底翻涌,强烈的情绪就这样传递给了对方。
伍弋咬着下嘴唇,有些不甘心地挣扎,但是最后还是一扔鼠标,站起身来:“走,吃饭去。”
“什么?”冯超瞪他。
“怎么了?让苏宇带就好了,这一局还没玩完呢。”黄斌说。
伍弋摆摆手:“算了,必输局玩什么,最讨厌输了,我们去吃饭,吃饱了,回来玩通宵。而且苏宇一个人也带不回来那么多。”
“也好。”黄斌妥协了,也丢掉了鼠标。
这一下,这一局彻底结束。
苏宇走在最后面,前面的三个人还在口若悬河地总结着刚刚那一局的优缺点,苏宇捏了捏鼻梁。
是突如其来的疲惫。
今天一二再而三的诡异经历,让他知道自己重生之后,似乎掌握了什么了不起的能力,该说是操控人心吗?
苏宇不知道操控的程度如何,但是在某些事情上,应该可以左右一个人的决定。
而这样做,会让他觉得疲惫。
看来这个能力的使用,并不是无休止的。
重生后,第一天晚上的苏宇睡得并不好,他有点认床。
而且省队宿舍的床实在没有任何舒适度可言,上下铺的铁架子床上垫个木制床板,上面再铺上薄薄的一层棉絮,因为盛夏,棉絮上还有层凉席,睡起来硬邦邦的很难受。
一个又一个短短的梦结束,偶尔睁眼,看着蚊帐外的漆黑,隐约间还有种自己还在上一世时候的感觉,但是酸痛的身体却提醒他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他死了。
又重生了。
苦熬到四点,莫名其妙地流了鼻血,苏宇翻身下床出了门,到走廊尽头的洗漱间洗尽了脸上的血,就再也睡不着了。
四点半,苏宇换上运动鞋,出了门。
这来回折腾,寝室里的其他舍友睡得死沉。
在楼下,苏宇找了个亮灯的地方,把自己的腿搭了上去,他在测试如今身体的柔韧度。
单人花滑对柔韧性有相当的要求,不像双人花滑,技巧和控制的要求不低,男方还需要更多的力量,上一辈子的他,可以轻松把他的女伴在头顶上抛来抛去。
他接连做了几个陆地跳跃动作,没有助跑并不能很好地完成空中的转身,但是却也大概能够看出自己如今能够达到的程度。
最后的结果很喜人,也有点让人忧虑。
因为年轻,肌肉还没有膨胀起来,所以柔韧性基本达标,但是也仅仅是达标而已。花滑动作需要做得优美,还需要更多的柔韧性,就连力量也不能缺少。
苏宇将自己从头到脚检测了一番,发现这个时候的自己,在硬件条件上果然还差了很多。
天微微亮的时候,苏宇就去了食堂。
整个省队都在放假,这个时候还能够保持良好作息的队员实在不多,因此往日里很热闹的食堂也变得很寂寞。
苏宇拿了两个馒头,三个鸡蛋,拿走牛奶的时候被打饭的阿姨叫住:“怎么没睡懒觉?”
“嗯。”苏宇很愁自己现在这个身体的基本素质,回答的心不在焉。
“不会是要参加国家队选拔,激动的吧?”
苏宇扬眉。
“放轻松点,自己准备好就行,别太大压力,今年不行,还有明年呢,是不是。”阿姨好心地说着,说完就低头忙碌了起来。
吃过早饭,苏宇没有回宿舍,又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进行陆地上的模拟动作。
他一直在练双人,所以想要重新回来滑单人,也需要不少的练习,在这个过程里,不但可以帮助他回忆单人滑的技巧,同时也在熟悉自己的身体。
一个多小时过去,天大亮了。
苏宇并没有觉得寂寞。
他一直是这样的。在国家队里,内部的竞争压力更大,光是想要获得比赛名额,就需要付出很多的努力,更不要说他为了获得世界冠军,是怎么用练习填满所有的休息时间。他的搭档曾经抱怨过他的工作狂,甚至哭着求教练换过搭档,但是就是这样心无旁骛的训练,才让他最终站上了世界赛场的最高点。
如今,也不过是从头再来而已。
他早就习惯了。
八点半的时候,陆地训练结束,苏宇依然没有回宿舍。
他去了冰场。
再多的陆地训练,都不如上冰滑一次,如今这个身体所有的优缺点就都能够暴露出来。
可是到了训练馆才知道,因为放假,训练馆大门紧闭,就连看门的大爷都放假回家,硕大的锁头将大门牢牢锁住。
苏宇在门口站了一会,无奈离开。
九点回到宿舍的时候,屋里很安静,大家都在睡觉。
昨晚上没有熄灯,那三个人联网打游戏打到两点,今早上的懒觉要睡个够本。
苏宇翻身上了床,用手机找了些单人滑的视频研究,毕竟是不同的比赛项目,他需要做的还很多。
没过多久,寝室里渐渐有了响动。从冯超起来上厕所开始,就像是按下了某个开关,所有人都醒了,洗脸刷牙,拿出沙琪玛或者饼干,搭配着白水,将就着就算是完成了一顿早餐。
苏宇正看得入神,就见伍弋跑到床边推自己:“还睡,睡你麻痹起来嗨啊!”
“……”苏宇看他。
“打游戏,快来快来三缺一。”
苏宇不想理他。他重生那会儿,手机已经被淘汰了,每个人都有一块电子表,三百六十度的全息播放模式,冷不丁回到二次元的观看模式,让他的单人滑研究很不顺利。
“冯超出门了,你快下来,一起玩。”伍弋使劲推苏宇,并不是看不出苏宇的不愿意,只是习惯了没人会拒绝他。
苏宇翻了个身,把后背对着他。
伍弋又磨了一会,急着打游戏,最后不高兴地走了。
苏宇知道自己这样不合群,但是他毕竟已经三十多岁了,早就过了不知忧虑只顾开心的年纪。更何况,他现在看见伍弋就别扭,大约是初恋破碎的失望感太过强烈了吧,他甚至不耐烦听见伍弋的声音。
但是显然他低估了伍弋的厚脸皮。
中午的时候,饥肠辘辘的伍弋却不想离开电脑,又开始叫人带饭。
那个人当然是苏宇无疑。
“苏宇啊~”
“宇宇啊~”
“wuli宇宇啊~”
“我快饿死了,求投喂。”
“苏哥哥,我饿饿,求你赏我一口饭吧。我这一局肯定赢的,你不能这么残忍啊!”
伍弋一叫唤,黄斌也跟着墨迹,跟着伍弋学。
“苏哥哥,带饭。”
“帮帮忙,真的好饿。”
“大兄弟,我上次还帮你带了饭,你不能背信弃义啊!”
“这次你帮我,下次我帮你,拜托拜托。”
苏宇才从床上下来,双脚才踩到地面,就有种要被口水淹没的感觉。
视线扫过两人,一边嘴里嚷嚷个不停,手上还游戏不断的队友,苏宇既生气又好笑。
其实仔细想想,这种冒着绿泡泡的青春,还真是有点让人怀念。
苏宇没再说什么,点头答应了。
“耶!!兄弟你最棒了!!”
“我的老命可算保住了!”
“下次我帮你打饭。”
“我要一根鸡腿就够了,白饭加点酱油。”
“我要吃红烧肉。”
“鸡腿整根加大蒜。”
“卧槽,吃大蒜滚出去。”
“别给他带蒜……”
苏宇听着身后的声音,已经渐渐走远,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嘴角正高高扬起。
其实,省队的队友,很多人的名字他都不记得了,在那段成功的人生里,他们也从未联系过。不断追逐着一个目标的自己,似乎从未回头去看过,十六岁的年华里,还有那些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