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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一瞬间,宋悦真的被玄司北那无辜又无助的可怜模样给骗了。
玄司北那张精致的脸, 实在是太具有欺骗性, 细密的长睫轻轻掩下眸中的幽暗, 刻意描的柳叶眉轻轻蹙起,贴着她的小腿,仿佛她就是他唯一的支柱与希望, 一寸不离。他小心翼翼地看了柳怀义一眼,眼神就立马收了回去, 像是极其忌惮, 却又勉强自己装作平常的脸色,支支吾吾, 不再说下去。
偏偏是他刚才那几句话, 以及见到柳怀义之后极其异常的举动,才更引人遐想了。
宋悦被他那双泛着水雾的凤眸看得心都软了, 虽然她知道……就算柳怀义这人真的见色起意, 也多半摸不到玄司北的一片衣角,要真敢霸王硬上弓, 柳怀义被掰下脑袋来的可能性大一点。
再说了, 真要到了做正事的一步, 看到玄司北掏出他想掏出的大宝贝,柳怀义会不会就此不举?
【噗……宿主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宋悦:没……就是我儿砸女装起来有点美,这样抱着我的小腿瑟瑟发抖的样子, 甚至让我觉得他是个柔柔弱弱的小姐姐, 不可能什么大宝贝。
她被他那眼神看得心都软了, 不由自主顺着他的话问下去:“怎么回事?朕替你做主。”
玄司北却怯怯地看了一眼柳怀义,一副尽力掩饰着什么的胆小模样,拼命摇头:“没……没事的,柳君他……他什么事都没对我做。”
这话,分明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有什么事,直接和朕说,朕替你做主!”宋悦一甩袖子,就像是被激起了保护欲,瞪向柳怀义,“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朕?”
柳怀义根本没想到会来这出,按理说,一个大男人在后宫出入,的确是被禁止的,只是他仗着面首这层身份,也没人敢说他一句闲话。被她含沙射影这么一说,外人肯定要以为他居心不良了,更别提,皇上一向占有欲强烈,不喜欢他和女子走得太近……
不行,他一定要自证清白!
“你——”他狠狠瞪向姬无朝脚边跪坐在地的女子,声音不由变得严厉,“不要血口喷人!”
他的一声怒喝,让玄司北身子轻轻一抖,更像是刻意的回避他:“我……我什么也没说……大人反应过激了……”
这下,不是傻子都能看清楚问题所在了,几乎所有人心里都有了答案,宫女们交换着眼色,却心照不宣。宋悦早就想找个理由打压一下柳怀义的嚣张气焰,摸了摸乖儿子的脑袋,心下舒畅了许多,对他和颜悦色,柔声道:“说吧,没事的,朕替你做主!”
柳怀义见情势不对,这个看似柔柔弱弱的女人似乎天生的会演戏,上前一步,咬着牙道:“皇上莫要被她骗了!今天我到甘泉宫,分明是她态度嚣张,现在还编些个无中生有的话……”
玄司北愈发赖在宋悦脚下,垂眸敛目,如扇般的细密长睫轻轻颤了颤,见柳怀义带人,心想他莫不是要借金簪说事:“今、今早柳大人突然带着一根金簪来甘泉殿,说……说想我很久了,把它做礼物送给我,让我接受他……”
“竟有此事?!”宋悦一脸震惊,一面替姬无朝默哀。
心爱的男宠竟然想和宠妃搞在一起,果然宫闱挺乱的……
【别忘了现在接盘侠姬无朝就是你,双倍绿帽了解一下?】
宋悦:……突然觉得明天早朝之后,大概所有人看我的眼神都会不太对劲。
“皇上别听她胡说八道!”柳怀义听了这些花,指着玄司北的鼻子,气得直打哆嗦,“你说话可要讲究证据!随便泼人脏水,信口开河,是诬蔑!”
“诬蔑?”玄司北嘴角噙着一丝冷笑,精致的面容带着些阴郁,似乎还未从方才的情形中走出,“我以为你多少会有些愧疚,便不说破,没想到你却想倒打我一耙……皇上,试想一个男人,怎会突然送女子金簪?他分明是不怀好意,被我拒绝之后,又恼羞成怒,想要、想要把我……”
“我……我只是看在那晚得罪了你,上门给你赔罪。”柳怀义早想过理由,虽然说得有些结巴,“为表歉意,才吩咐宫女挑个女子喜爱的首饰,怎么被你曲解成了不怀好意?皇上明鉴!”
这时,玄司北却缓缓抬头,那幽黑的双眸中折射出一道冰寒的冷光:“皇上,你相信我吗?”
传闻姬无朝的确很是宠爱这位柳君,所以他此次也没有全然把握,万一姬无朝真的那么没脑子,只听得进柳怀义的一面之词……但,要坐在姬无朝身边听政,他势必冒险。
“皇上怎么会听信一个韩国的外人?”柳怀义对于这点很自信,姬无朝的心在他身上。只要他还恋慕着自己,他就不会有事。想到这里,胆子不由变得更大了。
宋悦感觉到玄司北在观察自己,没点头也没摇头,就这么直挺挺地僵立着,装作迟疑的模样:“这……朕……”
朕当然是想把柳怀义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啊!
可她不能这么说,如今两边都没有证据,公说公有理,只是她听信谁的问题——按照姬无朝的作风,肯定是无条件相信柳怀义,所以现如今的局势,她要搞死这个柳怀义,还有点困难。
要么,装作醋意大发,把他赶回家?
不行,他兜里的银子还没搞回国库去。
正当她苦思冥想,玄司北却好像已经知道了答案,心下微沉,抿着嘴将袖中藏着的玉佩缓缓拿出,当着宫女们的面,垂下眼帘:“他……把我按在了柱子上……我却拼命挣扎,他未能得逞,恼羞成怒丢下金簪离去了。碍于柳大人在宫中的权势,我生怕得罪了他,才迟迟未敢说出口……皇上恕罪。”
那是一枚上等的白玉,光洁圆润,没有一点瑕疵。借着日光的照耀,是人都能看见,上面刻着一个大大的“义”字。
“怀义……”宋悦垂眸,脸上不见喜怒,淡淡接过,指腹反复揉过玉佩上的刻字,在外人看,显然是情根深种,“我待你不薄吧?”
“我……”柳怀义想解释。
玄司北眸色变幻莫测,静静仰头看着姬无朝,忽然觉得这小皇帝在某个时候,有些令人看不透。连他都不知道小皇帝心里在想什么,是想偏袒柳怀义,还是……龙颜大怒的前兆?
“若像你说的那样,只是亲自上门给美人赔礼道歉,双方以礼相待,玉佩的绳子就不会断。如此私密的随身之物,只有两人距离足够近的时候,才会被拿到,柳怀义,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宋悦的话语,带着一丝上位者的威慑力,空气仿佛带着一丝压迫,让宫女们愈发低下头,让柳怀义面色变得惨白。
虽然后宫嫔妃中早有人给皇上戴绿帽子,但没人做得明目张胆,给皇上发现……柳大人仗着皇上的宠爱,无论做什么,都会得到庇护,但若是借机在后宫走动,接近皇上的女人,这点怕是没人容忍得了的,更别提姬无朝是个好面子且独占欲极强的人。
若是皇上有心,罪名一旦安下,登时可杖毙柳怀义!
“皇上!”柳怀义的双眸中流露出一丝绝望,面色惨白无比,膝盖一软,跪了下来,“我没有……我真的没有!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动皇上的女人!相信我,都是她,都是这个女人设计陷害!皇上,你真能忍心杀我?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
宋悦却在琢磨着怎么让他把吃下去的东西吐出来。
杀他?当然不能杀。
她的眼神缓缓柔和下来,像是有些不忍,挣脱了玄司北的怀抱,走向柳怀义,一脸留恋而又悲哀,不由伸手抚着他的轮廓,像是余情未了。只是,话语却很清晰,带着对身后宫女的震慑,道:“宫廷之事,不可传出。要是有一个人知道,你们所有人脑袋都不保。”
宫人们都明白了她的意思。宫廷中出了这样的丑闻,自然不能向外人透露,他们在宫中做了这么久的差事,早已明白,遇到这种事就得装聋作哑,有什么话,咽进肚子里,什么都不要说。
玄司北心下一沉。从姬无朝那几个动作里,不难猜到他对柳怀义情根深种,就算柳怀义欺辱他的证据确凿,姬无朝都还庇护着他。看来他要夺得皇上的喜爱,还得下点儿心思。
姬无朝见他衣衫破碎,躺在地上,却不见多少迷恋,隐疾的猜测应该是对的——正因为那方面不行,所以才好男风,喜欢如柳怀义那样肤色白皙的男儿?
柳怀义松了口气。就当所有人以为皇上会封住众人的口,不再追究此事时,宋悦却又狠狠地把他一推,厉声道:“为皇室颜面,朕可以不将此事公之于众,念在当年的情分,甚至可以不杀你。但是——从此朕与你恩断义绝,再无关系!”
说罢,把玉佩丢给了他,胸口起伏着,像是怒极:“你的信物,朕还给你了!今后朕的宫中,不再留你的任何一样东西,不再相欠!”
【???】
【宿主,这是什么操作?】
宋悦:韩剧分手套路,女方随便丢男方一个东西,提出分手,然后男方不想失了面子,也会把女方送他的东西拿出来,装作很潇洒的送还给女方。虽然我觉得他顶多算得上韩剧的炮灰男配。
柳怀义拿着玉佩,似乎听懂了皇上的话。
还好皇上念旧情,没有杀头……但要他回到家中,那个小小的破旧屋子,他又心有不甘。皇上想彻底断绝他们的往来,这次是真的做得很绝,把他的随身之物都送还了回来,可他屋中那些来自皇上的赏赐……
那些赏赐,有一部分已经送给了王二小姐,当然,一部分值钱的已经被他私藏了起来。不管是哪一部分,都价值连城,世间难求,要他赌一口气拿出来还给皇上……又觉得可惜。
“是……”他只能应了,却暗暗咬着牙,“我现在就去收拾东西,皇上今后……眼不见为净吧。”
和他的预感一样,无论他表现得再怎么失魂落魄,皇上都没有叫住他。他还刻意多在皇上的眼前,在走下回廊的楼梯时,晃悠着摔了一跤,皇上却一言未发,似乎根本不为所动。
以前他根本不必要摆出这份低下的狼狈姿态,皇上万事都依着他;而现在,不知怎么的,皇上看他的眼神依旧迷恋,却好像没以前那么痴情了。
……
柳君一天没在皇宫里四处走动,有些嗅觉敏锐的宫人们,便已经看出了些端倪。
人们只知道柳君带着皇上去了甘泉宫找桃美人的麻烦,中间一段时间,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结果是显而易见的——柳君不见了,在皇上身边陪着的,竟是笑靥如花的桃美人!
这场没有硝烟的争斗,在他们的眼中,已经有了结果。桃美人能扳倒柳君,陪在皇上身边,这本身便是一件不可思议之事。在有心人眼里,这位默默无闻的桃美人,俨然已经变成了一个棘手的人物。
宋悦穿着一袭晃眼的龙袍,与玄司北一起,在御花园里漫不经心地散着步。儿子帮忙给她解决了个麻烦,她很高兴。
【宿主别高兴得太早,看柳小人的脸色,似乎不太愿意把金银交出来欸。】
宋悦一脸漫不经心:他一定会带着那些宝贝来找我。
【为啥?】
宋悦:一个习惯了宫中锦衣玉食生活的人,突然叫他回家种地,你觉得他能甘心?现在他估计正想方设法挽回这段感情,在我身边留下。而见我的借口,就是把我给他的东西交还给我,柳怀义自命清高,这样来求见我,不会伤他的面子。
【666666原来宿主早就算到了!】
宋悦负起双手,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想到即将入库的稀世珍宝,嘴角不由挑起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
翌日,金碧辉煌的大殿,宋悦正卧在黄金打造的帝王榻上,闭目养神,坐等柳怀义带着宝贝来找她。
想到他来的时候可能会没面子,她还特意屏退了所有宫女,就连李德顺都只让守在门口,嘱咐了一句“朕今天有空”。
果真,面前光影一暗,似乎有人进来了。她没睁眼,打算让柳怀义先开口,没想到双肩搭上了一双柔软的手,指尖精准的按住了她的穴道,缓缓开始揉捏起来:“皇上定是乏了吧?”
宋悦听到这声音,浑身一震,一个激灵便直起了身,睁眼一看,一个面容精致的美人儿正坐在自己的身边,笑得像只桃花妖,黑眸深处却冰冷而暗沉,吓了一跳:“你……你怎么进来的?”
“来服侍皇上的。”他轻笑着扶起了她,扫了一眼面前的桌案,见堆积的奏折竟消了大半,眸中闪过一丝异色,“皇上看了一整日,难怪有人进来都不曾发觉……”
宋悦眯着眼睛享受来自玄司北的服务,不得不说,这家伙练过武,穴位都按摩到家了,这手艺……直让人浑身酥软,浑身筋脉都像是打通了一样,一阵阵的暖流流向身体各处,根本拒绝不了……
等等,这是什么鬼的按摩手法?!!
“先停停……停下……”她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心下咯噔一声,伸手想推开他,却发现身体已经酥软得没有力气。
玄司北突然主动留在宫里,又费尽心思打压柳怀义,一面讨好她……这分明就是宫斗剧里想拼命爬到皇后之位的女主吧?这按摩的手法,难道是想让她全身无力,好给他盗取燕国秘密的时机?
【不,按照资料库来比对,应该不是的。】系统如此坚决的说道。
宋悦浑身僵硬而紧绷起来:要命,快比对一下,这是什么鬼手法?
【emmm……治疗不举的。】
宋悦:……
一阵诡异的沉默。
她转头去看玄司北的脸,却见他拿了一块桂花糕,送入她的嘴。她下意识僵硬的咀嚼两口,直到味蕾泛起甜丝丝的感觉,才意识到自己在儿子眼中到底是什么形象。
她不怎么喜欢和后宫的小姐姐玩,对他最多也只是逗弄一下,从没在甘泉宫留宿,对貌美如花的他有些冷淡。所以……这就成为了她不举的理由???
还有……这么费尽心机的诱惑她、讨好她,不会是想爬她龙床吧!
宋悦想到此处,头脑一清醒,见他那双修长白皙的手即将捏向她的腿脚,连忙一个翻身,爬了起来,不让他再往下摸:“美人儿莫急……”
她一手抓着他的手腕,另一手将他按倒在帝王榻上,因为翻身的惯性,俯身压倒他的时候,几乎碰上了他的鼻尖。她的一头乌黑的发丝披落在他的肩上,与他的交缠在一起,两人的面容都较为上乘,配在一起,好一副亲密画卷。
柳怀义满怀信心,抱着锦盒,低着头走进宫殿之中。方才李德顺的态度让他放心,看来皇上是想见他的。
这次,他借口将定情信物还给皇上,就算皇上当堂对他不假以辞色,回去之后,也肯定会把这些东西翻出来日日擦拭,当宝贝似的供着。睹物思情,时间久了,皇上定然会后悔赶他出宫的!
他满怀自信,下意识直起腰身,抬起了头:“皇……”
抬眼,就见皇上正压倒在桃美人身上,似乎下一步就要做些不雅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