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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脸色很差。”
当杜与风的声音再度响起，云悠悠也马上收拾好脸上的慌张，强行镇定下来。
她的双手放在膝盖上，紧紧地抓着裙摆，手心冒汗。
云悠悠的脑子里全是昨天发生的事情，那些人还拍了照片，不知道要做什么。
因为心虚，因为害怕，她的反应有些过头了。
“我没事。”
她僵硬地说道，抬了抬头，让自己看起来尽可能的自然。
即便看上去还是很奇怪，可她已经尽力了。
杜与风叫来的记者，是关于拍摄公司新项目。
沈氏最近正在拍一部纪录片，曾经在会议上探讨过，云悠悠是知道这件事的。
会议结束的时候，所有人都起身离开会议室，云悠悠却还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
杜与风也跟着起身，离开之前，最后看了她一眼。
当会议室就剩下她一个人，云悠悠才彻底地松了口气。
她的额头上有大颗大颗的汗珠冒出来，就连后背也浸湿了。
那伙人自称是为了艾瑞克报仇，却知道一些连艾瑞克都不知道的事情。
他们究竟是谁？
云悠悠有预感，不好的事情就要发生，自己必须早做准备。
她坐立不安，根本无法集中精力在工作上，于是谎称身体不舒服，当天早早地就离开了公司。
云悠悠离开的时候，杜与风正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
那个角度，刚好可以看见楼下。
只见云悠悠仓皇离开，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实在是可疑至极。
他来不及深想，有人敲门。
杜与风转身，将手里端着的咖啡放在桌上。
他看着来人，等待着对方开口。
“宁先生来了。”
杜与风眸色一动，唇角有着一个淡淡的弧度。
他一把拿起椅背上搭着的外套，大步离开办公室。
两人约见的地方很隐蔽，无人注意，云悠悠的人自然也发现不了。
“和我想得一样。”
杜与风将照片放在桌上。
那是一张云悠悠背部的照片。
“单凭一张照片，你就能断定她是假的？”
宁修远还是觉得这件事情有些不靠谱。
杜与风却笃定，为了令宁修远信服自己，他拿出了另外一张照片。
那是云悠悠小时候的，也是后背，有个兔子形状的红色胎记。
宁修远看过后，微微蹙眉，不明白杜与风的打算。
即便云悠悠是假的，又能如何？
“云悠悠处心积虑混进云家，她待在云婉身边的第二年，云婉的双腿就不能行走了。到了现在，云婉直接瘫痪在床，难道这都是巧合吗？”
杜与风这样一点醒，令人不由得感到头皮发麻。
那时候的云悠悠，应该还是个孩子。
她的心机城府竟然如此深，而且歹毒。
要知道，她跟在云婉身边的日子，云婉待她不薄。
“我知道你是假意和她合作。”
杜与风笑着道，仍然是笃定的口吻。
宁修远不大喜欢他这么聪明，更加不喜欢的，是他的妄加猜测。
宁修远没有说话，只看着杜与风，面无表情。
这次，宁修远是被他叫出来的，他想看看杜与风究竟叫他出来是要做什么。
“我想你帮个忙。”
总算是步入主题，宁修远挑了挑眉。
“什么忙？”
杜与风要他帮的忙，想必一定不简单。
在北城，杜与风这个名字是有些分量的，有什么事又是他做不了的呢。
既然是他做不了的，那一定是很棘手的事情。
“云悠悠最近恐怕也顾不上你，你可以趁机找你要的东西，顺便帮我确定一件事。”
“什么事？”
“你知道展玲的消息吗？方便的话，带她来见我。”
看到了宁修远疑惑的表情，杜与风笑笑，未作解释。
“之后你会知道的。”
他只是如是对宁修远说道。
结束和杜与风的见面，宁修远先行离开，杜与风随后，未引起任何注意。
宁修远原本是要回去的，因为收到了云悠悠发的信息，问他人在哪里。
但开着开着，他却在路口处将车掉头，朝着相反的方向开去。
展玲所在的那家精神病院，他一直都是知道的。
电话响起，是云悠悠。
可能是他迟迟没有回她的消息，所以她直接打电话来了。
宁修远没有接，直接开启了静音模式。
“您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有医护人员上前来问宁修远。
“我来看望我的一个朋友，她叫展玲，能带我去见见她吗？”
“她啊……”
听到这个名字，医护人员眼神闪烁。
“出什么事了吗？”
宁修远是一个极敏感的人，立刻觉察了异样。
“没有没有。”
那名医护人员摇了摇头，然后叹了口气。
“跟我来吧。”
她转身，带着宁修远去找展玲。
隔着病房门，他能看到里面的女人。
她疯疯癫癫的，抱着一只布偶娃娃，时而嚎啕大哭，时而吃吃傻笑。
都这样了，杜与风还要她做什么？
一时间，宁修远实在是想不通。
当他从精神病院回去，预料之中，客厅里坐着面色铁青且满眼怒色的云悠悠。
她用质问的口吻道：“你去哪里了？为什么消息不回，电话不接？”
宁修远耸耸肩，在沙发坐下，只轻描淡写地回答：“手机没电了。”
云悠悠猛然起身，一个健步来到他面前，从他上衣的口袋里摸出手机。
她试着点亮屏幕，却发现手机真的是没电了。
宁修远拿回手机，皱着眉头，看着她。
“你太多疑了，这么着急，出了什么事？”
他若无其事地将手机拿回来，淡淡瞥了她一眼。
手机在回来的时候，被他故意弄坏了，所以才打不开。
可他不能让云悠悠知道，她生性多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遇上大麻烦了。”
她面色凝重地回到刚才的位置，眼神有些飘忽。
这一次，可能是真的大麻烦，否则她不至于这样的心神不宁。
“说来听听。”
宁修远往后靠了靠，目光一直望着她的方向。
她将那天晚上的事情告诉了宁修远。
宁修远沉思一阵，饶有兴致的表情。
“只拍了照？”
“你给我严肃点。”
她不悦的提高了音量。
宁修远抿唇，摊了摊手，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她后来说到了被那些人拍了照，宁修远想起了什么。
“你说，会是谁干的？”
云悠悠握了握拳头，眼里全是狠意。
她的表情似乎在说，如果再让她看到那几个人，或者知道是谁指使的，她一定会扒了他们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