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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这个时候,门口突然传来敲门的声音,司徒凌枭这才恋恋不舍地放开路瑗,走到门口去开门。
“三少,这是修改后的周日剪彩流程,请您再过目一下。”
路瑗闻声望过去,只见门口那人戴着金丝眼镜,西装革履,竟是许久未曾谋面的苏秘书。
苏何说完之后,一扭头也看到床上坐着的路瑗,立刻就猜到两人刚才在做什么事情……难怪刚才三少开门的瞬间,脸色那么难看。
他略微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原来路瑗小姐也在这里。”
路瑗挑了挑眉,朝着他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原来是苏秘书,好久不见。”
看到路瑗对苏何举动亲昵,司徒凌枭不由得淡淡扫了两人一眼。
于是苏何被这两个人一拍,一扫,感觉背上冷汗都要出来了,苦着张脸对路瑗笑笑,“确实好久不见,路瑗小姐又变漂亮了。”
“是吗?”路瑗勾了勾唇,忽然挽起司徒凌枭的手臂,对着苏何点点头,“我也这么觉得,大概是因为有爱情的滋润吧。”
苏何差点没一口水呛着。
他当然知道路瑗这话时故意呛他的,谁让他之前不知死活,将那个小经理放进总裁办公室。
只是他着实没想到,这件事都过去这么久了,那个小经理也被开除了,路瑗却还记着这笔账,要不怎么说最毒妇人心呢?
苏何侧头看向司徒凌枭,却见司徒凌枭像是完全没有听见路瑗的话,也没察觉到她的动作似的,仍旧面无表情拿着翻着手中的文件。
但苏何心里很清楚,三少既然没有说话,那就是默许了路瑗的行为。
因此,他只能苦哈哈地朝着路瑗赔了笑脸,继续将这马屁拍下去,“呵呵,恭喜路瑗小姐得偿所愿。”
路瑗却觉得他那个得偿所愿,怎么听怎么别扭,拧着眉不冷不热堵回去,“要说恭喜,那你可弄错对象了,真正得偿所愿的,应该是你们家三少才对!”
司徒凌枭听到路瑗这么说,终于蹙了下眉,直接将手中的文件递给苏何,就只说了三个字,“继续改。”
苏何那张秀气的俊脸了立刻就皱了起来,他当然能看出来,三少这是在嫌弃自己碍事了。但是三少就说个继续改,他怎么知道要改哪里?
司徒凌枭见他还杵在那里不走,不由得挑眉冷睨,“怎么,还要我一点点教你怎么改?”
苏何被那冰寒渗人的目光看得浑身一哆嗦,立刻就敛了眉眼,规规矩矩道,“不用,我这就去改。”说完也不敢再多留,立刻转身离开。
路瑗看着他那副色厉内荏的样子,不由得觉得好笑,“司徒凌枭,你当初到底是看上他哪点?”
她曾经在凰城集团待过两周,也见识过这个苏秘书的本事。虽然说他做事确实细心耐烦,但却是个缺少主见的,基本上什么事情都要靠司徒凌枭拿主意。
而以司徒凌枭的身份地位,什么样的精英找不到,怎么偏偏就让这个苏何在首席秘书的位子上坐那么久呢?
司徒凌枭沉默片刻,徐徐解释道,“我跟苏何,其实很早以前就认识了,那个时候他帮了我许多。”
他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像是刻意跳过他和苏何从前的事情似的,直接话锋一转,“更何况,这世上没有谁是完美的,苏何虽然有时候看着笨了点,但对我的衷心却是别人都比不了的。”
路瑗听到司徒凌枭这么说,倒也觉得能够理解,毕竟她也很清楚,衷心比才华更难能可贵得多。
也正因为如此,她对苏何那点不爽也消减了许多,毕竟他是司徒凌枭的人,当然是处处为司徒凌枭着想,虽然有时候多管闲事了点。
逛完公司总部后,因为才下午三点多,司徒凌枭又让苏何订了两张歌剧院的票。
路瑗对这种高雅艺术向来没有多大兴趣,但是既然她这一世也算是出身名门,好歹得装装名媛的样子,于是便也耐着性子,故作端庄陪着司徒凌枭观看。
然而因为昨天晚上睡得太晚的缘故,她到底还是装不下去,第二幕才刚刚开始,她就已经开始看得眼皮直打架。
司徒凌枭一偏头,恰好看到身旁那个小脑袋,像小鸡啄米似的正往下磕,眼里闪过一丝宠溺,将小家伙的脑袋拖住,然后放到自己的肩头。
此时舞台上刚好正演到整部剧最危急的时刻,音乐声也有些跌宕起伏。
司徒凌枭正准备回过头继续看,突然感觉到肩头有一处凉凉的,像是有什么冰凉的液体砸落下来。
他的身子微微一僵,紧接着听见耳侧忽然传来一声啜泣,声音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不……不要杀我……我没有背叛……”
司徒凌枭只觉得脑子有根弦嗡地一声断掉,身子僵硬地端坐着,却再也听不进外界任何声音。
他隐约记得,十年前也曾听到路瑗说过这句梦话,当时只以为她是在煞风被吓怕了,所以并没有多想。可是路瑗现在已经脱离煞风这么多年了,为什么还会说这样的梦话?
还有她说的那句没有背叛,到底是没有背叛谁?是他,还是煞?
司徒凌枭忽然很想将眼前这个女人的脑袋叫起来问个清楚,但他知道这根本不可能,因为这个女人不会对他说实话,至少现在不会。
用她的话说,这是时候未到。
所以最终,司徒凌枭只是不动声色地放开路瑗,然后起身去休息室点了根烟。
硬邦邦的凳子自然没有司徒凌枭的肩膀来得舒服,路瑗睡了没几分钟就醒了,迷迷蒙蒙睁开眼,发现司徒凌枭不在座位上,只当他是去接电话了。
正好她对这格局也不怎么感兴趣,于是也起身去了趟洗手间。
从洗手间门口回来的时候,恰好便看见休息室里,正站在窗口抽烟的男人。她刚想走过去,忽然看到男人脚边已经有好几个烟蒂,不由得微微一怔。
直觉告诉她,司徒凌枭此刻好像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她皱眉思索了片刻,想不出会有什么事情,能让这个权倾亚洲的男人都感到烦躁。
正准备迈腿朝他走过去,却忽然看见侧门里又走出个人影,让她蓦地便收住了脚步。
那是个年轻的男孩,金发碧眼,一身深黑燕尾服,看起来绅士而高贵,以至于路瑗差点就以为自己看错人了。但是男孩那张脸,她相信自己不会认错……Veblen。
司徒凌枭听到脚步声,以为是路瑗,掐灭了烟转过身。
然而看清来人之后,漆黑的瞳孔微微眯起,流露出冷冷的嘲讽,“你居然还敢出现?”
“哦?我为什么不敢?”
路瑗听到V的回答,不由得微微挑了下眉。
她早就猜到这个Veblen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否则怎么可能会知道司徒凌枭,还知道给她发短信提醒她司徒凌枭查她的事情?
只是,没想到他竟然敢用这种语气跟司徒凌枭说话,看来这个人绝对不只是心机深沉那么简单。
司徒凌枭尚未说话,Veblen却主动上前一步,拉近了他们俩人的距离,“还有兴致来看歌剧,看来你真的没有把我上回的警告听进去!还是说,你的公司已经放弃在M国上市了?”
虽然V刻意压低了声音,但是路瑗耳力极好,还是将他的话听得一丝不落。
她不由得微微皱起眉来。
Veblen到底是什么人,明知道司徒凌枭是凰城的总裁,还敢这么威胁他?
就在这时,里面忽然传来一声惊呼,路瑗立刻探出脑袋看了眼,却见司徒凌枭竟然直接反抓着Veblen的手臂,然后猛地用力卸了下来!
路瑗的唇角不由得抽了抽,这个男人下手还真狠……恩,跟她有得一拼。
“你,你居然敢伤我?”
Veblen的声音带着丝气急败坏,看向司徒凌枭的眼神,也不复刚才的倨傲。
他好歹也是练过跆拳道的人,可是刚才这个男人一出手,却根本没有他还手的余地,可见这个男人身手有多好!
“伤你又如何?”
司徒凌枭冷笑,不但没有放松力度,反而狠狠踩在Veblen手上的胳膊上,居高临下望着他,“我不仅能伤你,也能伤你的父亲,而且还没有人敢来追究,你信不信?”
Veblen猛地瞪大眼,“司徒凌枭,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人!”
司徒凌枭仍旧冷笑,随即弯下腰,贴在Veblen的耳边压低声音说了一句话,紧接便见Veblen的脸色彻底白了。
考虑到某个女人还在里面,司徒凌枭并没有继续为难Veblen,放开他后,理了理自己的衣襟,才冷冷说道,“我今天不想动手,所以算你走运。好好享受你最后这几天的健康生活吧。”
直到司徒凌枭转身走进歌剧厅,路瑗才不动声色松了口气,看了眼休息室里,满脸痛苦趴在地上的Veblen,眼里闪过一丝同情,却并没有走上去扶他。
虽然她现在还不知道这个Veblen到底是什么身份,但是司徒凌枭绝对不是那种看谁不爽就会动手的人。只有做了不可饶恕之事的人,才会逼司徒凌枭亲自动手。而他一旦决定了要动的人,就是总统也保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