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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要将禁卫军大统领的职位暂时交给严锦添,却被严锦添婉言拒绝了。
随后,为了彰显他对严家的恩宠,皇帝下令纳了严家的一个女儿进宫。不过因为严锦雯自己本身的身份有限,所以暂时就只封了个贵人。
这一举动,不可避免的引起了朝臣的揣测——
皇帝将严锦添留在京城,是不是有削权的意思。
不过作为当事人的严锦添却泰然处之,也没有任何异议的就这么安心的在京城呆着了。
时年六月初七,皇帝大寿,于宫中设国宴,京城五品以上的官员皆有列席。
一大早,下人们就准备好了车。
这段时间,严锦宁和严锦添同在一个屋檐下,相看两厌,能不碰面的时候她都尽量避开了,今天却又是不得已的一起出门。
严锦添没骑马,跟着一起上了马车。
严锦宁皱眉,不过只是看了他一眼,倒是什么也没说。
两个人,性对而坐。
严锦宁别开了视线,看着车厢的角落。
严锦添瞧见她这模样,却是也不介意,反而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道:“我知道你不想跟我一起出门,不过想想你也挺久没见到昭王殿下了,难道就不想找机会见他一面?”严锦宁懒得理他,但是最近他一直的受制于人,脾气难免暴躁,便就深吸一口气,看向了对面的严锦添道:“开门见山吧,明知道皇帝是有意的削你的权,你却这么听话?这段时间都这么安稳的留在京城?
这不是你的作风!你到底在谋划什么事?”
见她终于肯说话了,严锦添更是乐于配合。
他也是看着她,轻轻的笑了笑道:“你又有多了解我?”
严锦宁一愣。
他却没在意,紧跟着话锋一转,又再语带调侃的说道:“你不是也看出来了?我是受制于人,不过就是被逼无奈而已。他是君我是臣子,他要扣着我不让我走,我能有什么办法?”
严锦宁不以为然的冷笑:“他是要扣留你在京城,可你越是这样安之若素的留在这里,就也恰恰说明你是胸有成竹。现在只是你不想动而已,如若你真的想走,应该随时都能顺利脱身的吧?”
她的语气里,充满了嘲讽,但是严锦添却将她这话听作赞扬,笑了笑道:“这么看来,在你眼里,至少我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严锦宁没心思和他开玩笑,见他避重就轻,干脆就又闭了嘴,移开了视线。
横竖这会儿闲着无聊,严锦添就道:“那么好吧,既然你这么看好我,那么你倒是说说看,我该用什么办法脱身?”严锦宁这才重新看向了他,冷冷的道:“这些年你为什么一直久居琼州不肯回朝?总不见得就是喜欢边塞之地的风光吧?你现在能这么心平气和的留在京城,无非是因为早就把退路安排好了。你问我你凭什么从这里脱身?那不是很容易吗?随随便便叫你的亲信在琼州的军营里制造一点麻烦出来,或是直接使手段诱使南月人出手对琼州城用兵,只要琼州城里的主帅压不住场面了,陛下势必要再次启用你,毕
竟对那里的环境,在这朝中,再没有第二个人比你更熟悉的了!”
严锦添其实也最欣赏她这样通透的智慧。他今天的心情似乎是真的很不错,靠在车厢上,笑意绵绵的看着她,饶有兴致的又道:“你把我说得倒像是有通天之能的样子,可是你又不是不知道,夜倾华曾经不置一词的对朝廷示好,不以为要引发一场
战事有那么容易吗?”
他想要刺激夜倾华对琼州用兵,其实只需要放出一句话去——别人不知道,严锦宁却是听司徒渊讲过那段往事和内幕的,届时只要他以烈舞阳的下落做诱饵,只要放出话去,也许司徒渊还能理智的分析这里面的可信度到底有多少,但是夜染却未必还能维持理智的思
考了。
届时一旦他强行用兵攻城,琼州的战事一起——
这个皇帝昏聩,根本就受不了这样的威胁,倒时候就只能再派遣严锦添往边城主持战局。
只是严家的背景是一个隐藏很深的秘密,严锦宁绝对不能对严锦添透露自己已经知晓了内幕的这一事实,否则他一定会追究她这些消息的来源的。
严锦宁不能再多说,于是就只敷衍着道:“反正你在琼州一定做了第二手准备,你就不是那种会坐以待毙的人!”
她偏过头去。
身后的窗帘随着身下马车的颠簸而微微的晃动,偶尔就有温暖的阳光落在她的侧脸上。
严锦添盯着她半晌,微微失神。
过了一会,他便收拾了散乱的思绪,为了把那些心猿意马的情绪压下去,他刻意的让自己去讲述一点别的。
于是稍稍正色,他道:“是!你猜的没错,就是因为有把握随时可以抽身,所以现在我才能这么安心的在京城呆着。这些年,夜氏父子一直对琼州紧盯不放,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严锦宁的心口猛地一缩,意外的把目光重新移回他的脸上——
她可是从没想过严锦添会对她坦白那段隐秘的往事的。严锦添也没多想,仍是慢条斯理的继续道:“当初,京城里明明有合适的皇室子弟可以拿来和夜倾华弄出来的那个假公主联姻,可是他们千方百计的却一定要选中了锦华,以你那么玲珑剔透的心思,当初难
道就没起疑过?没有想过他们是对我严家有所企图的?”
当初,在知道司徒渊的另一重身份之前,严锦宁的确是一直都在怀疑夜倾华对他们严家有所图谋的。
“他图什么?”严锦宁脱口问道,几乎是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呵……”严锦添由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沙哑的浅笑,下一刻,脸上表情又于瞬间庄肃了起来。
“他和夜染,他们父子在找一个人!”严锦添道。
他居然真的说了?
严锦宁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手指用力的掐在掌心里来让自己冷静,不要在他面前暴露出太多的情绪来。
“什么?”她只当自己是迷茫不解的。
严锦添显然是怎么都不会想到这么多年里夜染居然一直在撒谎,并且还那么放心的把他国中争权交到了一个异国皇子的手里。
他从没怀疑到司徒渊的身上,自然也不会怀疑严锦宁,于是就继续说道:“上回夜倾华到访,应该不会没人给你讲过南月建国的始末吧?”
主要是夜倾华曾经也试图接近过严锦宁,他相信以严锦宁这丫头那么精绝的为人,不可能不想办法去弄清楚夜倾华的底细的。
严锦宁并不否认,算是默认。
严锦添又看她一眼,继续道:“夜倾华的母亲是南月的长公主烈舞阳,可是在十七年前的那一场护国之战中,她失踪了!”
他用是字眼是“失踪”。
严锦宁心里前所未有的紧张,她拧眉看着他:“失踪?可是昭王跟我讲的时候,他说是长公主战死了!”“那是因为当时在打扫战场的时候,没人见到她的尸体。”严锦添道,“夜染似乎从来就不相信她死了,在这一点上,他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可想而知,你说如果我放出消息去,说烈舞阳人在我的手上,夜
氏父子,他们会则么做?”
果然!他就是拿这个来做最后的筹码的。
严锦宁的面上露出无比震惊的表情,想了半天又道:“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长公主烈舞阳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你说她在你手里,夜倾华他们就会信?”
严锦添笑了笑,却是将这个问题直接忽略了。
严锦宁等了一会儿,见他不肯回答,就也不再过分计较,随后又转移了话题道:“那么长公主她……真的没死吗?”
“你问这做什么?”严锦添挑眉,不禁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目光审视。
严锦宁唯恐被他看出破绽来,赶紧的移开了视线道:“我就是头次听说这样的事,觉得很奇怪。烈舞阳和夜染不是夫妻吗?她是生是死,夜染怎么会不知道?居然能让你把这个当成牵制他们的筹码吗?”
她说着,顿了一下,就又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怪不得那时候夜倾华会想方设法的让素樱嫁进我们永毅侯府,难道也是为了……”
她的话,只到一半就自动打住了。严锦添笑道:“是啊!他就是怀疑烈舞阳人在我的手里,所以可想而知,不管这事情是真是假,一旦我放出了消息去,琼州那里势必会起动荡。琼州那里朝廷派出去的主帅根本就压不住场面,届时——皇上
就只能派我回去的。”
所以他现在人在京城,处境也不很好都也是一点也不着急的。
严锦宁问了半天也没能从他嘴里问出一句准话来,难免的心浮气躁,闷声不响的又坐了半天,这才突然脑中灵光一闪,觉得不对。’
她的一颗心迅速的往上提,不由的正色看向了对面的严锦添道:“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这些都是严谅和严锦添父子之间的秘密,万也没理由随便跟她说的。严锦添见她终于抓住了要领,就更是满意的笑了,反问道:“你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