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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老夫人!”子君应了声,匆忙跑出去。
冯氏不喜欢严锦宁,又想拿严锦宁去给严锦玉踮脚讨人情,合着冯氏这是打着生米煮成熟饭的主意?以为只要这样,自己就没办法反对了?
这个贱人!短视又无知的蠢妇!
老夫人气得简直七窍生烟。
她亲自扶了严锦宁起来,仍是有些惊魂甫定的上下打量她,“你有没有吃亏?”
“还好!”严锦宁道,也不过分诉苦,只是面有忧色,“可是以南康公主的脾气,以后恐怕也少不得会有麻烦。”
“哼!”老夫人冷哼一声,心里又把冯氏那双母女骂了一遍。
严锦宁于是垂下眼睛不说话了。兰苑这边,子君匆匆过去的时候,冯氏根本早就忘了严锦宁被南康公主带走的这一茬了,白天她屋子里出事,受了惊,后来又一直招待客人到傍晚,早就晕头转向,筋疲力竭,待到把客人都打发了就回屋
早早的歇下了。
这会子君过来,刚好凌翠服侍完冯氏轻手轻脚的从她的屋子里退出来。
“子君?”见到老夫人院里来人,凌翠大为意外,“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
子君的脸色不好,先是越过她去看了眼她身后灯火已熄的屋子,问道:“夫人已经歇下了?”
“是啊!白天客人太多,夫人可累坏了。”凌翠道。
子君也不想招惹冯氏,可是没办法,只能如实道:“去请夫人起身吧,老夫人有请!”
凌翠一愣,“可是——”
“别磨蹭了,就跟夫人说,二小姐出事了。”子君催促,语气都明显透着几分不耐烦了。
“二小姐?那好,你先去回了老夫人,我这就叫夫人过去。”凌翠吓了一跳,再不敢耽搁,只能硬着头皮又进去试着推醒了冯氏。
冯氏本来正睡得昏昏沉沉的,半梦半醒的问了句,“什么事?”
“夫人!老夫人院里的子君姑娘来了,说是老夫人请您过去了,好像——是二小姐出什么事了。”凌翠尽量小心翼翼的回道。
冯氏本来听到老夫人三个字,正要发怒,再一听是严锦宁的事,顿时就清醒了大半。
她噌的坐起来,确认道:“你说谁出事了?”
“好像是二小姐有什么事!”凌翠道,为了不给自己惹麻烦,一个字也不多说。
是了!严锦宁被南康公主带走了。
冯氏这才一拍脑门——
后来忙过了,她居然直接把这茬儿给忘了。
“杨妈妈呢?”她恼怒问道,说着已经掀开被子,找衣服穿。
凌翠手忙脚乱的,也不知道是该服侍她穿衣裳还是该去找杨妈妈,冯氏一把抢过衣服,自己往身上套,一边道:“还不把那老货给我叫来!”
她是忙得没顾上,杨妈妈居然也没提醒她,事后先去老夫人那里做做戏,现在等着东窗事发老夫人直接找上门来了,事情可就麻烦了。
冯氏心烦意乱,所以说话的时候就近乎是疾言厉色。
“是!”凌翠脸色一白,赶紧跑出去找杨妈妈。
彼时杨妈妈也是见冯氏睡了,自己躲懒先睡了,见凌翠慌慌张张的把她叫起来,就不怎么高兴,“这大晚上的,有什么事?”
“妈妈!”凌翠满面的急色,“夫人寻您呢,老夫人院里来人,好像说是二小姐怎么着了。”
“啊?二小姐!”杨妈妈也是瞬间白了脸,一骨碌爬起来,套了衣裳就急匆匆去了正屋。
彼时冯氏也刚仓促的拾掇好。
“夫人——”杨妈妈弱弱的唤了声,鹌鹑似的缩着脖子。
冯氏剜她一眼,直接往外走,“跟我去梅苑,一会儿你知道该怎么说?”
怎么说?从来遇到这种情况,唯一的处理方式就是弃车保帅呗!
杨妈妈心里叫苦不迭,却也知道没第二条路走,只能硬着头皮道:“是,老奴晓得的。”
主仆一行匆匆赶到梅苑,彼时老夫人那院子灯火通明。
“老夫人,夫人到了!”子玉通报了一声,替她开了门。
冯氏整了下衣裳,又隐晦的给杨妈妈使了个眼色,脚下步子却是不停,直接走了进去,一面道:“母亲,刚刚子君过去我那边说话只说了一半,宁儿她怎么了?”
语气焦灼,进门的时候还险些被门槛绊倒。
这个慈母的角色,她还真是信手拈来。
老夫人黑着脸坐在灯影下,冯氏一进门也一眼就看到完好无损站在她身边的严锦宁了。
这丫头虽然眼圈红红的,但是表情却很镇定,可不像是受了什么欺负的样子。
不该是这样的啊!
冯氏一时反应不及,不由的愣了下。
严锦宁已经上前一步,行礼道:“听说母亲已经睡下了,这个时候还扰了母亲的好梦,都是女儿的不是。”
她这是话里有话。
冯氏猛地回过神来,僵硬的扯了下嘴角,含糊道:“你这孩子,说什么呢?”然后,她看向了老夫人,“母亲——”
“你还真是心大!”老夫人阴阳怪气的冷哼一声,目光里都透着寒意,讽刺道:“自己的闺女被人闯进咱们府里从眼皮子底下带走了,你居然一声不吭,还能睡得着?”“啊?”冯氏还不知道严锦宁在街上遭遇刺客的事,但是南康公主做了什么她却是门清,只是面上不好显露,只做出无比吃惊的模样,看看老夫人,又去看严锦宁,“这怎么回事?什么时候的事了,我怎么不
知道?”
“不知道?”老夫人抓着手里的佛珠直接砸在她身上,怒吼道:“你再接着装!”
门房的管事婆子此刻就跪在这屋子里,满头冷汗的正拿眼角的余光偷偷看她。
冯氏心里又气又恼,面上还是竭力维持表情,指天发誓道:“母亲,今天府里宴客,我一直忙着应酬,真的没人跟我说……”
说着,她就暗中狠狠的剜了杨妈妈一眼。老夫人气成这样,杨妈妈也怕,可是被冯氏一再的威逼,实在没办法,只能一咬牙,迈出去一步,扑在了地上,惶恐道:“老夫人恕罪,这事儿不怪夫人,都是老奴的失误,南康公主过来的时候是有门房的婆子过去通传的,可是夫人正和几位客人在一起说话,老奴怕这事情闹大了传出去对二小姐的名声不好,所以就没敢马上去报告。后来……后来宴会散了,事情一多,老奴就给忘记了。”一口气说完,她就
伏在地上砰砰砰的连着磕了好几个头,“都是老奴不好,请老夫人和夫人开恩!”
“你——”冯氏疾言厉色的指着她,气得胸口起伏。
“夫人!老奴真不是故意的。实在是今天府里事情太多,又乱的很……”杨妈妈哀求道。
严锦宁看在眼里,没吭声。
老夫人是真的愤怒的,不为别的,就为今天严锦宁差点毁在南康公主手里,她可是在这个丫头身上放了很高的期望的。
“什么事能比过府里主子的事儿?”老夫人盯着杨妈妈,冷冷道:“一个做奴才的,居然轻重都不分,简直可恶!”
杨妈妈心头一颤。
果然,下一刻,老夫人已经怒不可遏的下令,“拖到院子里,打她二十个板子,给她长长记性,然后赶出府去!”
二十个板子,倒是不至于要命。
“夫人——”杨妈妈知道求她没用,直接扑过去抱住了冯氏的腿,也不敢推脱责任,只是苦求,“老奴真不是故意怠慢二小姐的事的,老奴知道错了,您跟老夫人求求情啊!”
冯氏心里很清楚,老夫人未必就是信了杨妈妈的话,只是给她留了余地,没有刻意的针对她而已,这个时候,她根本不能开口。
“你还好意思说?”冯氏也是满面怒容,“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居然还这么不中用!来人,给我拖下去,狠狠地打!”
外面进来两个健壮的婆子,拖死狗一样的把杨妈妈拖了出去。
杨妈妈是不想受皮肉之苦,但实在躲不过,她也只能认了,毕竟就算是被赶出了府去,冯氏也肯定会暗中关照她,随便打赏她一些,她拿着银子出去逍遥,也不比继续在这府里做奴才差。
外面有护院搬了凳子出来,很快就响起噼里啪啦的板子声。
冯氏心里想着,杨妈妈毕竟知道她太多的事,回头必须马上找人去灭了她的口,一面却是满面忧虑愧疚之色的走过去握住眼睛的手,关切道:“宁儿,南康公主到底为什么掳了你去,你没什么事吧?”
“女儿无恙。”严锦宁淡淡说道,也没做表面工夫,直接把手从她掌中退出来,直视她的眼睛道:“好像是南城郡王今天在咱们府上遇到了什么事?总之南康公主很生气,还当众很是斥责了大姐一番。”
冯氏的手下一空,还没来得及尴尬,紧跟着又为了她后面的话心头一紧。
严锦玉在公主府里的日子必定很不好过,这个丫头,居然拿这个事当面往她的伤口上撒盐?
她这是干什么?当面挑衅吗?自己怎么都是她的母亲,她怎么敢?
严锦宁就是不避不让定定的与她对望,冯氏恨得牙根痒痒,却不能发作,就在这时候,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争执声,和着杨妈妈的哭嚎声一并传来。
“听说我家小姐回来了?让我进去!”是灵玉的声音,大概是被院子里的丫头婆子给挡了,她索性就大声的喊,“小姐——”
严锦宁回头看向老夫人,不好意思道:“祖母,是灵玉!”
“嗯!”老夫人淡淡的点了下头,子君马上会意走出去,一眨眼的工夫,灵玉已经跑了进来,一把抓住严锦宁的手,眼眶就红了,“小姐!”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严锦宁掏出帕子擦掉她跑出来汗。
灵玉见她无恙,这才放心,转身给老夫人和冯氏行礼,“老夫人,夫人!”
两个人,都没啃声,却是严锦宁拧眉斥责道:“下午的事你怎么没赶紧过来跟祖母说?”
灵玉心里拐了个弯,这时候,门帘刚好再次被人掀开,管家进来禀报道:“老夫人,板子打完了,人现在就直接丢出去吗?” 彼时严锦宁面上的神色极为镇定,灵玉很聪明,把整个事情一想就知道这边大致是怎么个状况了,她便是扑通一声跪在了严锦宁面前,眼泪瞬间就流了满脸,自责道:“小姐,下午那会儿老夫人这里有客人
,奴婢过来了,可是没敢打扰,然后我就去找了夫人!”
冯氏是没想到这丫头敢当面攀咬她,当即脚下一个踉跄,怒喝道:“你胡说什么?你这个贱蹄子……”
灵玉看着她那张因为愤怒几乎都扭曲了的面孔,满脸愕然的继续道:“当时夫人也在忙,奴婢没找见夫人,是杨妈妈说会告诉夫人的,让我回去等消息。”
冯氏被她一下子噎住了,脸色瞬间涨成猪肝色。
严锦宁眉头越拧越紧,又再看向了冯氏。
如果说杨妈妈一次失误还可以说忘了,可连着两人个找到她说了这么一件要紧的事,她再不记得——
那就是故意的了吧。
老夫人冷嗤一声,目光刀子一样,狠狠的瞪着冯氏。
“这个老刁奴!”冯氏后背隐隐出了一层汗,这时候,却再不能坐视不理,当即就“怒不可遏”的冲出门去,指着院里刚从凳子上翻落在地的杨妈妈,厉声道:“接着给我打!直接打死了!”
原先的二十个板子下去,杨妈妈本来已经丢了半条命了,下半身血肉模糊,爬都爬不起来。
冷不防冯氏出现,她一个激灵,不可置信的猛然抬头朝对方看去,却见冯氏冷着脸,目露凶光,当真是想要她命的模样。
“夫人?”杨妈妈尖叫。
冯氏却不等她开口告饶就又厉声斥道:“都聋了吗?我叫你们继续打,把这个拎不清的奴才给我打死了!”
护卫们不敢怠慢,连忙七手八脚的把杨妈妈拖回去按在了凳子上,抡起板子又接着招呼。
“哎哟!”杨妈妈惨叫一声。
她的手里的确是掌握着冯氏很多的隐秘,可是被打到这个份上,连呼救的力气都快没了,更没了心思说别的。
冯氏就站在门廊底下,冷着脸,死死的盯着。
护卫们自然不敢懈怠,抡圆了胳膊往死里招呼,再有十几个板子下去,杨妈妈就连哭嚎声都没了。
她趴在凳子上,板子落下去,似乎有血水和肉沫溅在她脸上,她没力气告饶也没力气喊痛,只是瞪着一双充血的眼睛,死死的、死死的盯着灯影下的冯氏。
“夫人!人没气了!”冯氏没注意板子声是什么时候没了的,一直到有人过来提醒她,她才猛地一个激灵,如梦初醒。
按着杨妈妈的护卫松了手,杨妈妈血肉模糊的笨重身子从凳子上翻下来,发出一声闷响,可是她的那双眼睛,还是死死死死的盯着这边廊下的冯氏。
冯氏心里不由的打了个哆嗦,赶紧别开了眼,挥挥手道:“拖下去埋了吧!”
当众打杀了杨妈妈,她不是不心虚的,可是权衡利弊,她必须这么做。
“拖下去!”领头的护卫挥挥手,两个侍卫直接一人提了一只脚把杨妈妈的尸体往外拖去,在地面上拖出一条长长的血痕。
冯氏没再回头,转身又进了屋子,脸色十分的不好,冲老夫人道:“是我院子里的奴才不知轻重,险些酿成大祸,这个责任,我不好推脱。是我对不住宁儿,要罚您就罚吧!”
虽然从老夫人说要赶杨妈妈出府的时候她就动了杀心,可是没了这个人,她也的确是损失了一条臂膀,不疼是不可能的。
老夫人要的也不过就是这个效果,只冷冷的看她一眼,道:“这个家,你能管就管,实在不行,我替你管。”
言下之意,此事便就到此为止了。
冯氏心里隐隐松了口气,面上却不敢松懈,十分谦卑诚恳的点头,“是!儿媳记下了!”
老夫人叹了口气,却没有马上叫她起来,严锦宁的眸光微微一动,便就主动道:“都是孙女的不是,不仅惊动了祖母,还让母亲跟着生气,既然没什么事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嗯!去吧!”老夫人点点头。
严锦宁给两人行了礼,就带着灵玉先行离开了。
一路上,她不说话,灵玉也揣了满肚子的心事,没吭声。
待回到凝香居,玲珑早就等得心急如焚,见到两人,赶紧迎上来,眼泪就滚了下来,“小姐,您可是回来了,您没事吧?”
“哭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么!”严锦宁笑笑,摸了摸她的头发。
玲珑看见她衣裳上面干涸的血迹,当即就是腿一软,“血——”
“我没事!”严锦宁眼疾手快的一把扶住了她,“溅上去的,你去给我打点洗澡水,我洗洗就好。”
玲珑左右看她,见她面色红润,也没有伤口,这才放心,“是!”转身去了旁边的院子。
灵玉跟着严锦宁一起进了屋子,反手关了门,这才迫不及待的问道:“小姐,您真的没事吗?您这身上……”
“我没事!”严锦宁打断她的话,先走到桌旁倒了杯水灌下去。
不知道从何时起,她脸上表情已经变得冰冷,吩咐道:“明天你借口出去一趟,递个口信给素樱公主,我要见她。”
“素樱公主?”灵玉的思维一时没能跟上她的节奏,“小姐怎么突然要见她?”
严锦宁的唇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盯着墙壁一角的暗影,一字一顿道:“当然是想办法把今天这一局的连本带利的讨回来了。”
她不主动出算计人,这并不代表她就是好欺负的。
太子司徒宸是吗?但愿你永远都不会后悔今天所做的一切。
灵玉是头次在她脸上看到这种阴沉到近乎冷酷的表情,整个人都傻了一样的愣在那里,半天才反应过来,赶紧应下,“是!奴婢明天就去!”
顿了一下,她心里惦记的到底还是府里的事,不免担忧问道:“小姐,您今天当面逼着夫人打杀了杨妈妈,以夫人的个性,她怕是要记恨的。”
“有什么区别?”严锦宁不以为然的反问,“就算我对她再怎么样的言听计从,也只是方便她拿捏而已,本来都已经这样了,我还怕她再多给我使点儿绊子吗?”
而且老夫人今天故意留了冯氏,估计是要对冯氏透底了。她是不知道老夫人在她身上打的什么主意,但肯定也不会是什么好心思也就是了。
灵玉也知道冯氏对严锦宁根本就从来不顾母女情分,只是人在屋檐下,她终究难免忧心,“可是……”
还没说完,外面刚好玲珑敲门,“小姐,洗澡水给您送来了。”
严锦宁使了个眼色,灵玉就只能闭了嘴,转身去给她开门。
*
梅苑。
严锦宁主仆一走,冯氏也不装糊涂,当即就给老夫人跪了下去,正色道:“母亲,这件事是我的疏忽,可我真不是故意的……”
话音未落,就听到老夫人阴测测的冷笑声。
冯氏的头皮一麻,舌头就有点僵硬。
老夫人冷冷的盯着她,字字清晰道:“你记着,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还是拎不清,那咱们就干脆省点事,我把你送到家庙去,你手上沾不着,也能眼不见为净。”
这么多年了,虽然冯氏刚愎自用,也有在她面前耍心眼的时候,但是无关痛痒的事,她也懒得管。
冯氏知道她不是说笑的,心里立时就是咯噔一下。
可是严锦宁这个丫头,今天公然挑衅到她头上来了,她又咽不下这口气,于是狠心一咬牙,迎着老夫人的目光道:“母亲,也不是就是我小心眼,而是这个丫头你也看到了,她是越来越不像话……”
“不用你多说,我心里自有打算!”老夫人打断她的话,“这个丫头我留着她有大用处,总之你别再打她的主意。”
冯氏一愣,但见老夫人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心思一转,马上就明白了几分,愕然瞪大了眼睛道:“母亲你难道是准备……”“如果不能物尽其用,岂不是白白浪费了她那副好皮囊?”老夫人并不否认,深深的看她一眼,“我知道添儿是个争气的,可你也不想想,与其让咱们严家的男儿世世代代在战场上拿命去拼,何不如另辟蹊径
,走走别的更轻松的路子?”
冯氏万也没想到她居然会打这样的主意,心里紧张不已,“可是——侯爷大去之前说过,添儿也曾嘱咐过,不叫我们掺合朝廷的事的。”
老夫人横她一眼,“别忘了,玉丫头嫁的就是皇家,你以为这就能撇清了?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南康公主和宫里的贵妃娘娘走得近!”
此言一出,冯氏更是意外,“母亲您的意思是……”
老夫人冷冷的看着她,也不说话,但其中意思却是清楚明白的。
冯氏纵使心里忐忑,觉得她贸然拿这样的主意是疯了,却也不敢明着顶撞她,只能算是默认了。
又说了两句话,老夫人就将她打发了。
冯氏爬起来,浑浑噩噩的往外走。
院子里杨妈妈被拖出去的时候留了很长血印子,几个丫头正跪在那里拿湿抹布擦,血色狰狞,一直蔓延出去好远。
冯氏看着,突然想到杨妈妈惨死的模样,心里不由的抖了一下。
她快步出了院子,带着几个丫头往回走,正走在花园里,突然平地而起一阵阴风从背后吹过来,丝丝的凉。
许是疑心生暗鬼的原因,冯氏只觉得是有一双冰冷的手突然摸上她的脖子。“啊——”她惊叫一声,本来想要回头看个究竟,却因为太过紧张,两眼一翻,居然直接吓得晕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