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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天色已黑得浓重而深沉,整个伸手不见的夜晚,就像是被人洒了把浓墨。
司机吆喝着打开车灯,让每个人都下车之后,他才缓缓地将车熄火。
“师傅,您也住村里啊?”孙仁笑问道。
“对。”司机苦笑道:“这种偏僻的地方,哪里有人愿意来?本来是没有路线的,但我当年开了几十年的客车,在公司也有一点关系,就托人说了一下,这才有路线。”
孙仁感慨道:“那您可真是个好人。”“哪里。”司机摆手道:“我这不也能赚点钱?再说我也开不了多少年了,年轻人呢,不愿意做这种事儿,觉得枯燥。村里也没有人会开车,唉。要不是没人顶替我,我早就
想休息了。”
他走进自己的房子,开灯估计在洗漱。其余刚回来的村民皆是如此。孙仁顿时觉得人间疾苦,还有很多,自己虽然走过不少路,却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形。以往再苦再累的贫瘠村落,到了夜晚也是该睡觉就睡觉了,没想到竟然有人一天
要坐六七个小时的车,就为了卖那一两个小时的菜,赚那么一百块甚至一百不到的钱。
他愣神之极,谢渊已经将自己的爷爷背了起来,他那纤细的胳膊,费力地抓住爷爷的后背。孙仁眼神温柔地看着爷孙,并没有帮忙。跟在爷孙背后,走到一家瓦房面前。谢渊气喘吁吁地放下爷爷,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水,兴许是一直被孙仁看着,他有点不好意思,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要是能快点长大就好了,长得像孙仁哥哥那么大,就
能很轻松地抱起爷爷啦。”
他笑得单纯。
孙仁微笑道:“快开门吧,你妈妈肯定等久了。”
“嗯嗯!”谢渊一边开门一边说道:“妈妈这个点,一般都没有睡,在等我们买药材回来。”他小心翼翼地拿着刚才放到地上的药材,接着将门打开,推门而入。
房门之内传来一道虚弱的嗓音,“小渊,爸,是你们吗?”
谢渊连忙将房间里面的蜡烛点燃,房内顿时明亮了起来。
“妈妈,我们回来了!”谢渊穿着破旧布鞋,跑到因为夏季炎热只是简单木板没有被子的床上,将那脸色苍白的年轻女子,从床上搀扶了起来。
女子望着自己的儿子,摸了摸儿子的脑袋,却是脸色一变。她看见一个陌生少年站在门口,不知道为什么,看见陌生人,女子显得尤为害怕。
小乞丐忙说:“妈妈你别担心,哥哥是我和爷爷的恩人呢,帮了我们很多!如果不是哥哥,我们恐怕没有办法顺利回家的。”
“真的吗?”女子感激道:“谢谢你!”
“没事,顺手帮个忙罢了。”孙仁笑着摆摆手。他打量了一番房内的装饰,其实一共就一个房间,两张床,一张床老乞丐睡,另一张就是女子和谢渊睡了。
房间内没有装饰,简单的一张木桌三把竹椅,连衣柜都没有,厨房的灶台也裸露在墙角。除了这些和一副碗筷,一副药具,就没有别的了。
孙仁在心中感慨,都二十一世纪了,竟然还有人过得如此清苦。
“咳咳……”女子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谢渊忙小跑着去熬药,房间内,顿时充满了中药的苦涩味道。
谢明估计是年纪大了,今天劳累一天,再也受不住,躺在床上便沉睡了过去。
孙仁这才看了看谢渊的药材,都是些止咳生津的药材,还有些药材组合在一起,是治胃病的。他来到女子的床边,发现她用畏惧的目光看着他。
孙仁轻声道:“姐姐不用害怕,我是医生,听见关于你的事情之后,这才来找你,就是想看看能不能治治你的病。”
女子松了口气,惨淡地笑着,“谢谢你,恩人,但,但我这病,想必是好不了的。”孙仁自信地笑道:“姐姐放心,从小到大我跟随爷爷走南闯北,整个华夏都被我走了个大半,我见识的病症,实在是数不胜数。类似姐姐这种情况,也不在少数,我先为姐
姐把个脉。”他握住女子的纤细胳膊,她整个人都是一种虚脱的蜡黄色,就像是人之将死之前。被孙仁握住胳膊的瞬间,女子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孙仁明显感受到这种情绪上的异常,
很是不解。不过他也没多想,仔细地把脉了一番,心中大概有数了,笑着说:“不过是简单的感冒罢了,再加上你生谢渊时有过一次难产,却一直没有把体内的元气补回来,所以才会
病恹恹的。”女子原本不信孙仁能看出自己的病情,毕竟医生在寻常人看来,还是姜越老越好,孙仁却是连胡子都没几根,实在是难以令人信服。但听见孙仁的话之后,女子惊讶地问
道:“小渊,你是不是跟这位大哥哥说过我以前难产的事情啊?”
谢渊正在熬药,满头大汗,听见妈妈的话,奇怪道:“没有呀,妈你怎么突然这么问。”
女子满脸讶然。
孙仁微笑道:“把脉看出曾经遇见过的病症,并不难。病情就跟古代行军打仗一样,走到哪里,多少是会留下痕迹的。除非几十年以后,再也难以寻觅当年的情形。”
女子心服口服道:“多谢恩人!可是,恩人,我这病……”她说着,又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孙仁拍了拍她的后背,示意她不要着急,有什么事情慢慢说。
她苦涩道:“我这病治了三年,到现在还是没有力气下床,甚至有时候想翻个身,都很难。如果真的像恩人你说的那么简单,为什么我一直都没有被治好……”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显然已经被病情折磨得痛不欲生了。孙仁微微挑了挑眉,道:“我刚才看了看那药材,只是些生津止咳的药材,除此之外,至多能治治你长年以来不能规律饮食带来的胃病,但也不能说治根治本,反反复复是
不可能治好的。这药材是谁给你开的?”
女子摇头道:“药材不会有问题的,可能,真的就像天主大人所说,这是我命中的定数吧。”
她眼眶微红,任谁躺在床上好多年起不来,心里都会很难受。
孙仁眯起眼睛,继而笑问道:“天主大人给你开的药材?”“嗯。”女子动不了,只能躺在床上虚弱地点点头,“天主大人在三年前给我开的药材,一直就是这个,我吃了以后,精神要好很多,但始终治不好。我们也问过天主大人,
但大人说三年前他开药时就知道我治不好,但这药多少能帮我续续命,我就一直在吃。”
孙仁沉声道:“胡闹,吃药的事,哪有续命的说法,我看这个天主大人多半是个骗子!”
女子惊恐道:“恩人!虽然你帮了小渊和我爸爸,但你也不能乱说话呀!天主大人可是我们全村人的恩人,你要是这么说话,被别人听去了,很多人会找你麻烦的!”孙仁紧紧皱着眉头,这个所谓的天主大人究竟是谁?竟然给村民们洗脑得如此严重。分明只是寻常的感冒药止咳药而已,还他妈必须得天天去市区里买,结果买回来其实
也没什么用。孙仁脸色不太好看地说道:“姐姐,实不相瞒,你这病,我一副药下去,就能药到病除,根本就用不着治三年,这个天主大人显然是在把你们当猴子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