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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夫人……少夫人……”
徐知乎看看时间,再不起床要失礼人前了,她们这样叫小仙什么时候能起床,她们平日在府中都是这样叫人起床的?!那与不叫有什么区别。
徐知乎尚有三分少年气的脸上,摆出六分冷漠,依旧不能理解会有女子如此没有规矩的赖床。
明珠见状,退到一旁。
戏珠不想动,可见姑爷脸色不好,时间又快到了,爱怜的看了眼小姐,咬咬牙退到了一旁。
徐知乎没有戏珠、明珠的小心翼翼的,他直接推推端木徳淑,非常避讳白日在床边徘徊的行为,没有规矩:“起来。”
“……”端木徳淑娇软的身子随着他推搡的举动像浮萍一般伴着他的力道来回轻晃没有骨头一般,嗓子里发出讨好的软糯声音。
徐知乎嘴角顿时僵了一瞬,酥麻的感觉从脚底直冲大脑,看着她不反抗的刚刚打着旋散了余波的软腻腰肢,昨晚的感觉浮于脑海,瞬间让他蠢蠢欲动。
徐知乎快速收回手,瞬间站定,将手背到身后,不再碰她:“起床!”声音更冷,脸色微臣。
端木徳淑缩在柔软的锦被中,她像干涸的湖中被晒了一个中午的鱼,此刻好不容易被人放入水中,陷在得以呼吸的温暖里,虽然还游不动,但被海水包围的感觉让她可以尽情呼吸,她需要更多的呼吸,才能展开鱼鳍游动那么两下,所以不要打扰她。
“起床!端木徳淑——端木徳淑——”
谁敢叫我的名字!还叫的这么难听!算了,端木徳淑想跃起的精力,因为疲倦又软了下去,她太累了,胳膊都伸不开,怎么发威,所以让她喊吧,回头让母亲打她二十大板,她要再睡一会……
徐知乎见状脸色十分难看,她竟然还睡——她竟然——“那锣鼓来。”
戏珠顿时不赞成的看向姑爷,会吓到小姐的。
明珠在后面戳戳戏珠的腰,示意她去办,今天是什么日子,是小姐能任性的时候吗!
戏珠不高兴:那都怪谁!水都顾不上传吗!看看小姐身上的乌青,姑爷难道不知道今天要请安吗!戏珠一千个一万个不高兴!
明珠叹口气,说这些有什么用,这次是她们经验不足,下次不会了,总之今天这亏怎么也得吃。
戏珠不高兴的转身,让青竹院的下人知道她们小姐第一天就要姑爷靠敲锣叫醒,多难看!
……
端木徳淑猛然从床上做起来,她的水里爆炸了爆炸了!
端木徳淑晕晕乎乎的坐着,头发凌乱的披散在身后,昨晚被拖拽时揉皱的头发团在一起乱七八糟,身上锦被滑落,露在外面的肌肤伴随着触目惊心的痕迹映衬着红色的背面越加暧昧不明。
戏珠急忙上前为少夫人扑在单衣。
端木徳淑整个人迷迷瞪瞪的,耳畔的声音已经散去,她身体一歪想重新陷入棉被里,被戏珠扶住。
徐知乎早已移开目光,‘镇定’的转身,脚步尽量从容的向房内的小书架走去,喉咙却不自觉的紧了一瞬。
“少夫人……少夫人……”您不能睡了。
少夫人在叫谁?端木徳淑面前睁开眼睛,眼前恍惚了一瞬,立即惊醒,犹如咸鱼陡然睁开眼,发现自己还活着来不及惊喜,拼命的要往水里游。
端木徳淑则是拼命的要下床、洗涑赶着去请安!心里也清楚若是迟到了,老脸就丢光了!
端木徳淑不顾虚软的腿,不顾身上的衣服,不顾身上的痕迹,不顾乱七八糟的床,当务之急是洗涑、盘发,上妆去请安。
端木徳淑陇上明珠递上的薄被急忙像浴房冲去,没工夫看小书房一侧的徐知乎。
徐知乎修长的手指从容的取出一本书,挺直的腰背随意的靠在窗边高挂的烛台处,翻开昨晚看到的位置,心神服帖的翻阅。
这块小小的书台是他要求安置的,如今看来,果然不错。
端木徳淑从浴房出来,脑袋一下一下的点着桌子让戏珠梳头,揪的头发好疼好疼。
徐知乎借着光,闲闲的看着她,长长的睫毛不一会又压住了她的眼睛,哎呦的坐正,眼睛里闪着盈盈的水光。
徐知乎一开始还能没事人一般的看她出丑,三四次后,目光骤冷的看向戏珠,不会让少夫人将头靠在她身上吗!
明珠找了朱钗过来,诱哄的扶住自家小姐的小脑袋,心疼的吹吹小姐的头发,像哄孩子一样哄着:“不疼了,不疼了,马上就好了。”
徐知乎又不高兴了,行无尊卑,像什么话!
端木徳淑很快装扮一新,红色纱裙犹如一层圣光落在她身上,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
软软的声音有气无力的响起:“那冰块过来。”她要醒醒神,好困啊,不刺激都没有精神。
“是,少夫人坐好哦。”
端木徳淑敷衍的点点头,快去,快去,她脑子都要打结了。
徐知乎微怔,正在想事情,见她又要歪倒,急忙放下手里的书——
明珠快速扶住少夫人,指法熟练的为小姐揉着太阳穴。
徐知乎松口气,又恼自己竟然至今没有翻页。
冰块隔着沙网贴在脸上,端木徳淑想死的心都有了,但也总算精神了一些,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委委屈屈的起身不高兴的看夫君一眼,她都说不要了,说了那么多次,他还没完没了了!
不过,算了……谁让自己就是这么好看招人喜欢呢,说明白了,就是自己魅力太大。走啦!会迟到的。
徐知乎起身。
端木徳淑将冰块贴在脸上,歪着头,眨着纯净好看的眼睛看她一眼,软绵绵的声音能滴出水来:“你不穿红吗……”
徐知乎刚站定的腿,因她的声音顿了一下,又恢复如常,没有理她,她这勾人的毛病要改一改,想什么话。
端木徳淑诧异看着他清冷的身形从自己眼前走过,好奇的换了右边歪着头敷冰,觉得自家夫君好神奇哦,不是女子才穿绿吗?他这么喜欢,这么一想,好似每次见他,多数都是这一身颜色,腰间的玉笛也是碧绿的,这么喜欢绿吗?
端木徳淑闲闲的跟上,没有把冰块从脸上取下来,她要到了正院在抛弃她的叫醒武器。
走了两步,端木徳淑就好后悔啊,她不要动了,不要动了。
徐知乎在走廊上等她。
端木徳淑二话不说,整个身子软绵的靠在他背上,理直气壮的开口:“我要背。”
徐知乎顿时像被火烧一样快速闪开她的触碰,紧张的四下看,大庭广众之下,像什么样子!
端木徳淑勉强撑着最后一口气才没有倒下,这下她也不需要什么冰块了,整个人顿时清醒了!惊愕、不相信的看着几步之外的人,他……他……竟然闪开了!他竟然闪开了,她都可怜赵成这样了,就是靠一下,他凭什么不让自己的靠!
戏珠急忙扶住小姐,心里微微不高兴,姑爷太过分了。
徐知乎转身,不看端木徳淑,声音依旧:“走了。”
端木徳淑看着他冷漠的背影,心里恼怒,还走什么走!她走不动!
但也不想第一天就跟他吵架,何况她们现在去正院请安,误了时辰多难看:“明珠,去给我叫双抬椅!”
徐知乎猛然转身:“要不要再给你一顶轿子。”他声音平静、目光平静,站在走廊中一切都那么宁静,静的越来越有压迫感!
虽然只是几个时辰的相处,端木徳淑被惯出的性子跃然而出,受不得委屈、为所欲为、亲昵举动不看场合、甚至不觉的随便接触有伤风化、现在还要轿子,她是唯恐被人不知道他们昨晚做了什么是不是!
端木徳淑被看眼眸中顿时蒙上一层水雾,她怎么了吗!他不让靠,她就不靠了!她现在腿好难受就是要一个撵椅有什么不行,他干嘛生气,她都没有生气!
他昨晚分明是欺负她了,她都没有想着回去告状,他还想怎么样!这么一会功夫就不喜欢自己了吗!昨晚怎么不这么冷淡!怎么不让她离远一些!怎么不这么冷着她!徐子智太过分了!
不坐就不坐!她就这么走去正房!累死自己算了!寒星若辉的眼睛里瞬间不满裂痕,啪叽一声落下,落的端木徳淑慌乱的擦掉,不能哭!她还要请安呢!多丢人!肯定也会让子智挺没脸的!她端木徳淑怎么能做让夫君没脸的事!
她们就是不过了,也一定是徐子智那混蛋的错才行!端木徳淑心想等三天回门后,她就不来他家了!谁稀罕坐他家的辇!
端木徳淑撞开徐子智!大步往前走!
明珠、戏珠急忙追上!
可非、未言见状焦急的看眼自家少爷,想想自己是拨给少夫人的婢女,早上就没有被要求伺候,现在更不能落了人后,急忙越过少爷追上,心里想着,等认亲后回来跟夫人说说,千万不要违背少爷,少爷远没有表面上好伺候的!她们少夫人真是无知者无畏啊!
徐子智僵立在原地,她哭了……她哭了……她哭了……
辞诡、诫谄在二门外久久等不到少爷,诧异的互看一眼,少夫人走出来了少爷呢?
辞诡刚想进去看看。
徐知乎冷着脸青竹院外出来,不远处,端木徳淑软软的靠在她自己的陪嫁大姑姑身上,两人正说着什么。
陪嫁的端木大姑姑脸都要青了,戏珠、明珠不懂事,她是晓事,姑爷这是把她们府上的小姐的折腾狠了呀!看着芝兰玉树的一个人,以为是位君子,这是她们全看走眼了啊!
端木大姑姑是专门掌大小姐院子琐事的,心里既心疼,又怪罪大小姐,离家时,夫人仔细教过的怎么还被欺负成这样,没学会吗!
端木大姑姑扶着小姐的胳膊,心知现在不是提这些的时候,等从主院出来再跟少夫人谈:“小姐少敷些冰。”
辞诡看眼明显散发着冷气的少爷,顿时谨慎了三分,昨天刚刚成婚,今天这是怎么了?
……
端木徳淑心里使者小性子,也只是小性子,真到了正院门口,她便停下来,垂头看着鞋尖等徐知乎走在前。
徐知乎走近,脚步下意识的在她面前停住,神色凝重,他不知道自己那一句指点的不对,但她哭了,他心里……
端木徳淑垂着头,不抬头,她怎么可能不生气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跟她说,新婚第一天就对她这么凶,不满意自己吗!她昨晚都那么依他了!今早也没有告诉母亲的意思,她都这么懂事了,他就不能迁就一些自己!道歉也不会轻易原谅他,少说要两次。
来吧!姑奶奶准备好耳朵了!哼!还不是要跟自己道歉了!生气的端木徳淑扫着余光中徐知乎脚面,心里有几分得意。
徐知乎停了半响,想说什么,看到主院内迎出来的姑姑又快速回复如常给。
端木徳淑看到‘婆母院里的人’,立即收起不可给外人见的小心思,含笑着免了对方的礼。
徐知乎见状,心里松口气,终于是不哭不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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