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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说了是残坠。”
“但残的这样恰到好处的可不多。”明珠诱哄的晃晃手里金环木坠天然裂开的形状,又被后期打磨的圆润光滑,一分为二做成了一双吊坠,娘娘可是带过三次的:“是不是很好看?”
端木徳淑瞥她一眼,甚觉无聊移开视线。
明珠努努鼻子,承认好看怎么了?本来就很好看吗!明珠又看了一眼,将坠子放入匣子中。
……
“她要回去?”
“回相爷,是的。”
徐知乎放下手里的笔,恐怕不是问句,而是已经决定了,她要走,谁还能拦着她吗:“讲陈大夫叫来。”
“是。”
……
翌日,端木徳淑在戏珠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明珠清点自己打包的箱笼逐一跟着。
徐知乎站在车边和端木徳淑说话。
少忧看了自言自语的主子一眼,转身向明珠姑姑走去:“姑姑,您带的是不是少了些……”
明珠眨着清亮的大眼睛看着少忧,残忍一笑:“你信不信我把你这句话原封不动的告诉你们相爷。”看你还敢不敢夹枪带棍的说话。
“冤枉啊!我没有别的意思!真的没有!”
“有没有你那句话都有嫌我拿了你家东西的意思,但我提醒你,我要是什么都不拿,你家主子才该哭呢,你信不信?”
“为什么?”
明珠看着他蠢萌的小样子,笑着抬起秀气的指头,点了一下他的额头,嗔笑道:“别跟姑姑卖蠢,姑姑我如果是男人三两句话就能哄到手的,绝对轮不到你,但姑姑为你想为主子新生的精神表示钦佩,乖,让让,姑姑不哄孩子。”
少忧闻言顿时收了嘴脸,女人太精明果然不招人喜欢,戏珠可比她好相处多了,不过戏珠更不好搭讪,一根筋,难入手,这个又是一个滑手的,皇后娘娘身边都是些什么人!
徐知乎站在马车窗前,絮絮叨叨的叮嘱着她回宫后的事宜:“给你带的是新酿的香片还有香梅……”
端木徳淑听到梅子,险些没吐了。
徐知乎立即岔开话题:“是瓜果,清淡一些,配药吃刚好,你宫里的人我帮你梳理了一遍,你先别生气,我没有大动,就是赞清的人和以前皇上在后宫时伺候的老宫人的徒子徒孙挪了位置,你现在身体刚好些,谨慎些也好,就算我不做,你回去后也一定要做,我承认我不该多此一举,你回去后要是看着谁着好,叫回来便是。
你父亲在打听皇上的病情,你回去后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注意身体,想回来养了就回来,不回来了我去看你,都是一样的,注意身体。”徐知乎看眼她耳垂:“照顾好他,谢谢。”
徐知乎看着她静静的听完,竟然有种疏了口气的感觉,徐知乎移开目光,后退两步,示意车队可以出发。
车队启程,徐知乎看着一辆辆从眼前开走的车,又看向队伍中间的车马,心里从未有过的他是,虽然她不在身边,但这种她在掌控的感觉,让他心情宁静平和。
至少此刻不管她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她都在他可控的范围内了,不是要死要活,动不动就跟他同归于尽的样子。
徐知乎不介意这个过程怎么样,总之结果是他想要的就行,至于她愿不愿意……她如果不愿意他还能大度的把一切重回到她满意的样子吗!所以多余的惭愧和歉疚又何必!
他想要的就是如此!哪怕只有怨愤,也要在他面前!
徐知乎想到孩子,想到她这些天被药物折腾的苦,一遍遍说服自己的话,总是会不牢靠的冒出另一种声音!
可遵从感觉他就一定能顺心如意吗!事事如了她的意,让他知道他什么都能答应,恐怕她下一秒就会做出托孤的事转身散了三千烦恼!她想都不要想!
少忧站在相爷身后,看看早已离开多时的车队,再看看相爷,并没有催促,相爷吹吹风也好。
……
乾心殿内,只是二十多天没有回来便好像变了一个世界一样冷清。
赞清看到皇后娘娘和戏珠品易进来,看了坐在书桌前对着几本可有可无的折子想事情的皇上,首次没有等戏珠品易先行对皇上请安,俯身:“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戏珠、品易俯身:“奴婢(奴才)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宗之毅听到声音抬起头,目光涣散的看着缓缓走来几日不见,陌生又如初见的她,夺天地造化的容颜,不错的性子,软和不失趣味,天真又有些小计较,她不完美,但着实不错,这样的她引得这么多人前赴后继也不令人惊讶吧。
宗之毅看着她,十多年后,第一次重新站在外人的立场打量她,才恍然发现,她依旧有吸引人的资本,有日如今祥和宁静的身体,更是散发着属于她的独特魅力,不招人喜欢方才让人觉得意外。
端木徳淑走过来,看眼萎靡不振的宗之毅,胡子应该有一段时间没搭理了,整个人也似行将腐朽的枯木,没有什么是不能改变的你。
戏珠立即搬了椅子过来。
端木徳淑坐下,她也听了,他秘密调遣的几路军都受到了埋伏,损失惨重,孙国仁逃出了京城后虽然没有了印信,但在宗之毅这里来说还是一缕希望,可据她所指,孙国仁早在带着皇上的亲笔书信离京时就已经被杀身亡,那封信她也看了‘群雄起,能者王’。
宗之毅这种主张撤藩的帝王,不惜以他深知隐患不断的封地为代价,扇动各地造反。
端木徳淑也可能理解,相比别人,徐知乎值得他付出任何代价除掉。
“回来了。”宗之毅神色玩味的盯着她,嘴角漏出一丝痛苦的讽刺。
端木徳淑慢慢的看完他桌子上的一份折子,神色如常的放下,漂亮的寒眉一扫,眼底星光璀璨:“想不想报仇?”
宗之毅看着她。
端木徳淑笑笑:“那是你跟他的事,我不参与。但基于我们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我告诉你一个消息,他手里有火器,希望你的人也能研制成功,再来便是我们。”
端木徳淑的笑容越温柔,看向他的神色依旧深情:“你放心,我这人向来公平,你对我好,我也会对你好,你给我的尊重我也会还给你,在我心里,你依旧是我的相公,明媒正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无人能比,你就当——你是以前的我,他不过一个后宫的修容,你何必跟他一般见识是不是。”
端木徳淑讽刺一笑:“不高兴了?有什么不高兴的,以前你日理万机,我安与享乐,谦让与你是理所当然,如今我替你背负你扛不起的江山,尽力替你将几乎脱手的皇位传到你儿子手里,替你保住宗家的皇位,我做的不过忍辱负重吗!还是,你觉得你能比我做的跟更好?”“不要说什么是我的错,你江山倾覆跟本宫没有任何关系!若你说我祸国,我还说你爹不该乱指婚呢!就算不是我也可能是别的原因,比如你得罪了徐修仪,她哥哥嫌她翻,想让堂妹和堂妹夫一起下台?或者将来徐修仪的儿子格外惹徐知乎厌倦?他舅舅想颠覆了他的皇子身份?都有可能,你说呢?”
“所以不要那么看我,我即便是诱因,也是你宗家强塞来的,事已至此我们就该任了,何况他还不如你,用后宫的身份来说,他是外室,到底不如你金贵,凡是不要跟他一般见识,若是他过于挑衅你,我定然也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品易盯着脚尖。
赞清满头冷汗,皇后娘娘想做什么?
宗之毅看向端木徳淑。
端木徳淑安安静静的让他看,事实所迫,不接受能怎么样,要不然你联合沛妃的外戚:“或者你也可以像本宫一样去外面找一位大将军的女儿,放心,我若心里有一分不平衡,算我对不起我和雷冥九的天理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