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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速垂下头,不是陆玉裳那种悠悠绽放的好看,是从心灵上的震惊,就如现在留在脑海里散不去的平和绝美容颜,明明如此好看却如此安静平和,明明很有攻击性的容貌却如何宽容和顺。
许素雅很难形容这种感觉,她还是第一次见美的如此温柔的女性,如果这是许素雅口中的年老色衰,那么她们算什么,根本就没有开过的残花败柳吗?
许素雅紧张的捏着手里的丝帕,突然不那么自信了,有娘娘的容色在前,她们这样的,也只能占个新鲜的光了,新鲜感过了呢?还是安分守己些,趁还有几分新鲜感在,拼一些能拼的了。
端木徳淑没有久留她们,坐了一会便让人散了。
戏珠私下里追上沛妃娘娘:“娘娘,皇后娘娘请你进去坐坐。”
沛妃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继而便是紧张,是不是皇上的事娘娘要责怪她,在她的宫里发生这种事,皇后娘娘会问罪也在情理之中。
沛妃垂下头,眼眶微微泛红,声音很轻:“本宫知道了,现在就去……”
戏珠看着她走远,又去请了赵双萤,怎么说也是娘娘的表妹,以前没有见还可以说初等后位有些忙,后来又去皇福寺祈福一直没有在宫中,现在再不见,宫中的人该怀疑皇后和外租家的关系了。
赵双萤闻言,立即对身边的姐妹扬起了下巴,哼,看吧,她表姐还是会照顾她的,神情愉快的转身:“戏珠,我们走吧,戏珠你比以前长高了很多呢?”
戏珠笑笑,呵呵在心里,不说话。
端木徳淑在内殿召见了沛桑儿,见她一进来便红了眼眶,叹口气:“坐吧。”
沛桑儿哪里敢,噗通跪在地上:“皇后娘娘责怪臣妾就是,臣妾做事鲁莽多有不妥,让皇上败兴,求皇后娘娘开恩。”说着眼泪便掉了下来,觉得自己从小到大都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啊,那晚也是依照管理服侍,谁知道……
端木徳淑没有让人扶她,严肃的看着她道:“抬起头来。”
“娘娘……”
“你真的觉得你错了?”
沛桑儿眼睛通红神色不解的看着皇后娘娘,不知道是娘娘眼中毫无责备之色,还是心理莫名的信任,下意识的摇摇头,她那天什么都没有做,而且皇上发脾气发的很突然。
她原本还在内室洗涑,出来的时候,皇上突然发火,整个都变的恐怖,一点不似前两天一样好说话,不知是不是皇上的凶名起了作用,她觉得皇上当时随时会诛她九族一样!
然后……然后她大脑一片空白,只觉得皇上可怕,太可拍了,她甚至不记得皇上喊了什么,她耳朵里嗡嗡直响,吓的缩卷在屏风旁不敢动一下。
后来便让人把她殿里的团球盆栽全砸了,她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宫里所有人都开始说她错了,她不懂事,她见通人有孕了心生嫉妒,她哪里有,她才刚刚侍寝,和皇上说过的话也屈指可数,就算想抱怨想撒娇,她对着以擅杀出名的帝王也是不敢的,却莫名其妙成了善妒的人,像个笑话一样,被人指邸。
端木徳淑叹口气,起身,走下去,把她扶起来:“快别哭了,都把小脸哭花了,昨晚本宫问过皇上了,当时加送急报戳了他的心肺,牛脾气就上来了,皇上心里知道让你受了委屈,只是拉不下脸跟你说。
他一个大男人又是一国之君,有时候难免只图他自己一时痛快,却不知道给你带来了多不好的影响,回头本宫说说他,你可别再往心里去,多好的姑娘呀,受了这么多委屈也一声不吭,你就该到处说皇上喜怒无常,也免得你受了这么多日的不公平待遇。”
沛桑儿闻言,泪水突然控制不住的往外涌,她也不是非要怎么着……就是发现有人肯理解肯为她说话时,就突然觉得好委屈好委屈。
端木徳淑帮她擦着眼泪:“好了,不哭了。”到底还是个孩子,刚到陌生的环境,又遭了这么一下,心理痛快了才有鬼。
沛桑儿抬起头,眼里脸上都是泪,她真的冤枉的:“娘娘……”
端木徳淑摸摸她的头。
沛桑儿把脑袋埋在皇后娘娘肩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似乎要把这几日受的委屈,忍的惊吓都发泄出来,她进宫的时候她母亲就说过,皇上当政,手中兵权开路,她就是受了什么委屈,想得到父亲的支持也很难,更何况是这种说不出口的小憋屈,无处发泄的压力,让她好累好累。
今日突然被皇后娘娘因为,突然便觉得好想哭,停不下来的哭……
端木徳淑任她哭着,拍拍她的背,神色平静。
另一边,赵双萤有些不高兴的放下茶杯,她已经喝了两杯了,为什么表姐还不过来:“戏珠,皇后娘娘怎么还没来。”
戏珠笑笑:“大概娘娘有事耽搁了,婕妤娘娘稍安勿躁。”
赵双萤嘟嘟嘴,每次都稍安勿躁,表姐有什么大事吗。
戏珠看她一眼:不懂事,皇后娘娘让你等着就等着,若不是仗着皇后娘娘是您的表姐,您敢表现的如此急切,早安安分分的坐着了。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端木徳淑换了一身走进来。
赵双萤立接笑意盈盈的起身,脸上都是调皮的笑意:“萤儿见过表姐,表姐千岁千岁千千岁。”
端木徳淑被她叫的一阵闹心,大概就是不喜欢了,看她做什么都讨厌的样子:“起来吧。”
“谢表姐。”
“二舅母可还好。”
赵双萤见有人端了茶来,嘴巴都要撅到天生了:“表姐,我都喝了三杯了,再喝都要撑了。”
“胡闹,什么我呀我的,宫里没有规矩了,还是你以为你还是在家时的小姑娘。”
赵双萤闻言不情不愿的起身,恭礼;“臣妾失礼,请皇后娘娘勿怪。”
端木徳淑点点头:“进了宫就是大姑娘了,以后切勿不可再淘气,宫里姐妹众多,要和众人好好相处,吃穿上有什么要求,你可以跟本宫提,本宫这里新得了一批料子,一会你拿回去,给自己再添几身衣服,听二舅母说你喜欢吃酸甜口,本宫已经嘱咐了御膳房中午给你送过去,你切记,戒骄戒躁,一步一个脚印的前行,记住了吗。”
赵双萤立即点头:“臣妾知道。”表姐到底对她是不一样的,除了沛妃娘娘,谁得到皇后娘娘赏赐了,她还不是拿到了,皇后娘娘到底是偏爱自家人的,她就知道。
“下去吧,平日多听宫里姑姑的教导,切不可闯祸。”
赵双萤立即附身:“妾身知道……”就是:“表姐……”
端木徳淑从眼睑里瞥她一眼:“还有事?”
赵双萤闻言不好意思的搓着手帕的边角,扭扭捏捏的有些难以启齿。
端木徳淑不等她开口直接道:“本宫从来不干涉皇上的私事,各宫都有各宫的规矩,讨皇上喜欢的事还是要你自己想办法,还有事吗?”
赵双萤脸色立即通红:“我……我……”哪有说……
“好了,下去吧,有时候,让你身边的人通知戏珠,戏珠能帮你的一定不推辞。”
赵双萤立即又开心了几分:“多谢表姐,不是,多谢皇后娘娘。”
端木徳淑看着赵双萤笑逐颜开的离开,放下茶杯,叹口气,真是个孩子。
“娘娘腰还疼吗?”
端木徳淑猛然看戏珠一眼。
戏珠立即压力倍曾的咽口吐沫,嘿嘿一笑:“娘娘您看……今日天气如此好,要不要去后院的天波处听个曲儿……”
端木徳淑正脑仁疼,她这人平日也没什么耐心,沛桑儿的身份也只能她安慰,总不能成天愁眉苦脸的,还没有什么样,就被皇上吓出三长两短来了,说出去不好看,也影响自己的你名声:“走吧。”
戏珠立即乐了:“诶。”能哄就行:“摆驾天波处。”
天波处不大,是建在内殿后院一处能容乃十几人休闲娱乐的小台子,主位是一座大的亭子,庭是一米深的假山流水,假山上有一处开阔啊的平台,便是乐礼戏曲表演之处,不是凤梧宫的大型表演台,仅仅是供皇后娘娘或者娘娘的好友独娱的地方。
天波处已经整理妥当,三五个宫女在外分裂两侧恭手站着,亭子里有七八位宫女正在拢亭上垂下的纱帘,正中的桌子上摆放着瓜果鲜蔬。
舞台上乐师已经就位,吊嗓子的是礼乐司的甲科般的台柱子,一开嗓便声音嘹亮,气息不凡。
端木徳淑带着人远远的走来。
品易迈上台阶:“娘娘,您小心。”
在场的人立即放下手里的活计,见着备礼:“奴才(奴婢)见过皇后娘娘,娘娘万福。”
端木徳淑抬抬手,坐到了主位的软塌上。
戏珠立即拿来迎枕为娘娘垫在腰间吗:“娘娘可要试试御膳房新出的蒸糕。”
端木徳淑摇摇头,早饭刚用过,吃什么吃。
这已经是戏珠今天碰的第三个软钉子了,这说话娘娘心里的不痛快还没有下去,少惹就对了。
品易垂首站在一旁也不吭声,他首次伺候情绪不佳的主子,不如戏珠姑姑得心应手,现在都要看着学着,免得若有一日自己伺候时,应付不来。
戏珠起身,示意乐师可以开始了。
宫廷乐师不敢说一定是全雁国最好名角,但个人水平绝对可圈可点,戏目也不比外面的少,甚至因为乐师众多,供给不缺,竞争激烈,也培养出很多在雁国也数一数二的名角。
候命皇后的乐师,便是宫廷乐师中名角中的明角。宫中的角们也依照唱功水平的不同,登基不同,分别候命皇上召见、皇后召见,妃嫔召见,剩下的需要打磨的乐师供下面的主子召见。
琴声起,二胡奏,一曲《状元公》咿咿呀呀的拉开了序幕。
端木徳淑闻耳,快速看戏珠一眼,可当听到唱的是最精彩的部分时,又把目光垂下,手指放在榻臂上,随着曲调动着。
戏珠松口气……
御书房内,宗之毅冷笑的看眼企图跟他讲道理的沛国公,觉得他当真可笑,跟他玩这一套,他早玩剩下了,是不是觉得那些御史名声不好,他杀就杀了,不敢动他们这些有铁卷丹书压阵的大族!
他宗之毅活了大半辈子,还不知道谁是不能动的:“朕让你带银子带人去固堤,你给朕弄这么一个烂摊子!”宗之毅手里的折子甩在刷刷作响,几乎碾在人已中年的沛国公脸上。
沛国公冤枉啊,但也不觉得自己有错,这不是没有出事,南方、西南一一滴雨还没有下,也没有人员伤亡,皇上没道理凭一份折子就要把他怎么样,抵死不承认就对了:“皇上,臣——”
“闭嘴!”
沛国公被吼的没有颜面,心里还是不以为然。
宗之毅冷笑一声,都以为他不会把这些百年大族的当家人怎样是吗。
宗之毅心情反而平静了,把折子扔到桌子上:“好!现在朕给你两条路——”
徐子智的目光从宗之毅刚才因为甩动动作太大,耳后露出的红晕上快速移开目光,眼中冷光冰寒,瞬间闭上眼,睁开,眼中寒气依然不散!
昨天谁回来了?皇上宿在哪里一目了然!况且谁敢在龙体上留下痕迹!徐子智握紧右手,难怪宗之毅在这样的天气还穿了高领朝服!恐怕是放纵过多!没脸面对满朝文武了!
宗之毅向看死人一样看着沛国公:“第一,你把头伸出来让朕砍了——”
沛国公闻言普通一声跪下了,吓的脸色苍白:“皇上,皇上,微臣——”
“第二,你现在立即带人砍两个贪的多的官员的脑袋来见朕!”
沛国公顿时懵了!
宗之毅突然一笑,伸出脚踩踩在他的手上。
沛国公吓的脸色苍白,手掌直颤,他才刚接位三年,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女儿又刚刚进宫封妃,怎么会突然成了这样!官员之间牵一发动全身,他能杀谁,若是杀了,不是绝了他以后派系的路,能从他手里贪的,还都是他的人啊:“皇上——皇上——”
“不准备动手是不是!好——”宗之毅突然向后几步,抄起墙上的刀,刷的一声拔出来,御书房内顿时寒光大作。
徐子智烦躁的让开两步路,垂着头,呼吸沉重!
沛国公吓的连滚带爬:“皇上饶命,皇上饶命!臣杀——微……微臣现在就去杀……杀……”杀。
懦夫!“还不滚!别忘了你时间可不多!”
沛国公闻言跌跌撞撞的爬起来,冠发都来不及打理,快速出了御书房,裤子都没空换,点了人提着刀去找人赎命!什么派系,什么以后!他活命最要紧!
御书房内一时静悄悄的,只有宗之毅把刀扔在案上的声音。
周围的人吓都不敢做声,皇上这……可是一点面子没有给沛公国留。
宗之毅看眼一个个不吭声的‘国之栋梁’,还一个个喜欢往自己脸上贴金,什么叫默认!一百万两,到地方的两万两,好大的胃口!
他今日心情本是不错,硬生生的让这些混账气出三分火气!今天的好心情全喂了狗!
吏部尚书见气氛不对,硬着头皮上前一步,恭手:“皇上息怒,龙体为重……”
宗之毅立即冷艳扫过去,肃杀之气未散,眼神狂妄阴冷:“朕需要息怒!”
吏部尚书顿时觉得双腿颤颤,垂着头,再不敢说话。
徐子智心烦,不想在这里多待:“杀了也好——”有能耐把在场的人都杀了,乐的清净。
相爷疯了?
徐子智到底是徐子智,冷静永远比反应来的要快:“蛀国之辈,人人得而诛之,皇上开恩饶沛国公一命,当属皇上仁德,吾皇一心为民,堪称国之百年明君,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见相爷带头,顿时松了一口气,急忙跪下表忠心:“皇上盛名,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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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在晚七点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