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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菀的大度让方晓心里更加郁结,他动了动嘴,却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出口。让他说什么?说自己现在不喜欢意中人了,改喜欢林菀了?那林家人、林菀会怎么看自己?他垂着头,一路无话的跟着林菀到了林父的住处。
方晓到了林父的院子里,见林父坐在轮椅上,由一个小厮推着晒太阳,人看起来并不是特别精神。方晓心里愧疚跪在地上砰砰砰的磕了三个头:“林伯伯,都是小侄鬼迷了心窍,小侄愿意娶莞儿,小侄喜欢莞儿。还请林伯伯成全小侄,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莫要和小侄计较。我爹觉得对不起您,如今在家里已经病重了。”说到最后眼眶也红了起来。
林父看到方晓请罪的态度甚诚,又想起和方父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叹了口气,说:“我也是一时生气才说了那样的话,哪儿就能真跟你爹生分了。我明日就去看看你爹,你让他别太往心里去。”顿了顿又道:“至于莞儿的事儿,你也不必再提了,你既然有心上人,这亲事就作罢吧……”
方晓听到这里着了急,开口反驳道:“林伯伯,我愿意娶莞儿的,还请您成全啊!我那日说的都是胡话,您可别相信。”
林父却认为是方晓孝顺,才故意说这样的话,他摆了摆手,笑道:“我明日会跟你爹亲自说清楚的,你爹绝不会怪你,也不会因为这件事影响咱们两家的情谊。莞儿我已经给她说好一门亲事了,莞儿自己也很满意,这事情咱们以后都不提了。”
方晓的心如同坠入了冰窖之中,一脸惨白。林菀已经定亲了?怎么可能?他才发现,他见了楚家的小姐只是觉得倾慕,倾慕那样的书香气,官家小姐的贵气。那跟他对林菀的感觉完全不同,他对林菀是那种一眼看上去就认定对方就是自己要的那个人的感觉,他很肯定,他对林菀才是爱情。可是为什么他发现自己爱林菀的时候恰恰已经跟她失之交臂。
方晓虽说心情抑郁,可好歹是挽回了跟林家的交情,他带着林父的话回到自家告诉自家老爹时,方父的病立马好了一大半,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也好了不少。方晓见父亲的心病好了,身体也恢复了不少,刚才的郁结也消散了不少,不管怎么说,自家父亲的病好了,他也算知足了,他是个孝顺孩子,不想父亲有个好歹。
方晓见父亲心情正好,就笑着说:“爹,我刚才见到莞儿了,我很喜欢莞儿,等林伯伯来的时候你跟林伯伯说说,看能不能把亲事定下来。”
方父诧异道:“你不是喜欢那个楚家的小姐吗?”
方晓脸上升起一抹红晕,把自己见到林菀之后的感受跟自己父亲说了。可父亲听完以后没有半分喜色,反倒是一脸的怜惜。方父跟林父打小一起长大,对林家父女的性格太了解了,他们属于那种骨子里全是傲气,把脸面看的比什么都重的人。能原谅自己都是看在打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上,不然两家不成仇就不错了。
他们父女既然被方晓当面嫌弃拒绝过一次,那便是一辈子不嫁也绝不会再和方家结亲了。只是方父看儿子那个难受的样子心里终究是不忍,待林父来的时候还是隐晦的提了一下自家儿子的心愿。
不得不说,方父的确是了解林父,林父听了方父的话冷下脸就拒绝了婚事。林父说林菀已经定给了赵家的公子赵航,赵家是官宦人家,他们小门小户的可惹不起这样的人家,希望方晓绝了这样的想法,不要给自家惹上灭门之祸。
方父一听这话心就凉了,林父更是讽刺了几句,说方晓自家不知道珍惜,丢了的东西还想再捡回来,晚了。等准备再说几句风凉话时见到老伙计难看的脸色,终是忍了忍,把话咽回了肚子里。
方父把林父的话转告给了方晓,让他死了这条心,可方晓却不甘心,变着法的接近林菀,企图拿下林菀的心,这样林父不愿意也得愿意了。却不想他竟然见到了林菀和赵航在一起的场景。也是这时候他才知道林菀和赵航曾经是同学,赵航在学校的时候就喜欢上了漂亮温婉的林菀,也是因此赵家才定了这么一户小门小户的婚事。
赵航和林菀大约是上辈子修来的缘分,两个人第一次见面就看对了对方,两个人接下来相处的都十分融洽,无论方晓怎么努力林菀都只把他当幼时相识的邻家大哥,家里的世交,不曾多看一眼。方晓的心几乎凉透了。
在方晓最失意的时候楚韵走进了方晓的生活之中,方晓有一次在街上无意中救了楚韵,楚韵就喜欢上了方晓。方晓从小就倾慕楚韵,所以用心打听过楚韵的喜好,也把自己向着楚韵的喜好发展,争取配的上这位大小姐。所以在楚韵的眼里,方晓简直就是自己心里完美丈夫的人选。
可惜方晓的心已经不在楚大小姐的身上,他从前得不到楚大小姐的青睐也就罢了。如今得了楚大小姐青眼,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儿起来,因为他发现年少时的倾慕,竟然真的不关情爱,只是单纯的向往书香世家的大家闺秀而已,他向往的只是大家闺秀,而不是楚韵这个人。他心里真正爱恋的是那个含笑间惊鸿一瞥的少女。
方父见楚家大小姐竟然真的喜欢上了自家儿子,心中大喜,却不想自家儿子竟然拒绝了楚家大小姐,决绝的理由竟然是他喜欢的人是林菀。方父气的半死,和林菀定亲的时候你说你喜欢楚韵,拒绝了。如今和楚韵定亲,你又说你喜欢林菀,这是要让方家绝后啊。
方父虽然生气,但拒绝也拒绝了,他生气也没用,楚家和林家不同,一旦决绝就是仇人,以后不可能再有交往。方父叹了口气,无奈的去了自家老妻的坟头,抽着大旱烟,吐出一圈圈的烟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