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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喝点酒,就问他什么话,他都会说。
霁渊从凌黎之这里,探得了不少消息,在一起喝酒的次数多了,傅青衫也就成了凌黎之的朋友。
*
凌黎之苦恼。
“傅兄,你一再拒绝我,可是对我有意见?”
“傅兄光明磊落,应该不至于因为些许小事儿,就跟我这个好朋友断了来往吧?哈哈,一定是我想多了。”
他揣着明白装糊涂,不等暗卫说什么,转身就溜。
看着那身影像是做贼似的,逃出了他的院子。
暗卫许久才收回目光。
他走向前去,把院门闭上。
回过头来,他在书房里写了一份呈给霁渊的书信,信里详细写了今日之事,请求霁渊指示。
不久后,霁渊来了消息。
【以后只有你一个傅青衫,交友如何,自行处理。】
暗卫看了这个纸条很久。
他把纸条收进手心,然后用火烛烧掉。
起身,暗卫从床下的箱子中找到了自己的夜行服,烧掉。
他明白霁渊的意思。
以前的时候,霁渊就跟暗卫提过,暗卫在朝政这方面很有才能,以后若是他不需要傅青衫这个身份,暗卫就把傅青衫一直做下去。
从今天开始,他就真的成为傅青衫了。
一种茫然,一种解脱。
暗卫出门买了酒。
晚上回来,一个修长劲瘦的贵公子,在他门前等着,手里拎了一瓶上好的花雕。
“你怎么来了?”暗卫看着凌黎之怔忪。
凌黎之笑得露出一口白牙。
“来看看你呀。傅兄,我说要请你喝酒的。择日不如撞日,今晚月色尚好,咱们就一起喝两杯。”
凌黎之举起另一只手,这沉甸甸的,是一包卤好的牛肉。
暗卫今天晚上确实想找人一起喝点酒。
“走吧。”
他从凌黎之的身前过去,打开了院门。
暗卫身穿白色长袍,身姿挺拔,背影十分宽厚。
凌黎之从来没见过,傅青衫穿这么亮眼的颜色。
凌黎之愣了愣。
以前的傅青衫,笑起来的时候,温和极了,眸底却总有一种让他害怕的阴骘。
而昨天,给他开门的傅青衫,虽然冷冰冰的,但凌黎之并不怕他。
“愣着做什么?还不进来?”暗卫踏进了院子。
他转过头,拧眉看了凌黎之。
“来了!”凌黎之露出笑,欢快的跟了进去。
或许是他想多了呢?
以前他没重生,看人从来不准,现在他重生了,还能不知道谁是好人吗?
在前世,凌国公府被满门抄斩,只有傅青衫一个,帮他们收了尸。
凌黎之是看着傅青衫,把他们都葬在了城外、祭拜之后,才重生的。
所以——
傅青衫是个好人,就算脾气古怪了点,也还是个好人。
*
傅青衫从来不喜欢做暗卫。
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想法,不想做别人身后的影子。
但是,这世上很多事情是没法选择的。
他吃了很多苦,从一层层的厮杀训练中生存下来,跟着霁渊十年。
十年后,他得到了自己的名字,自己的身份。
站在人前,他不再是藏在别人身后的影,他是傅青衫,是当朝的状元,是翰林院的一名贡生。
这种心情,是除了自己,谁都不会明白的……
“傅兄,你这个是什么酒,我尝一口。”
凌黎之盯着傅青衫手中的酒杯,那辛辣的液体,散发着一种说不出的浓郁香味。
他好像,还没有喝过这种酒的。
向酒杯里,倒了一杯这醇厚的酒液,凌黎之轻抿了一口。
这种辛辣里竟然还带着果香,是说不出滋味的好酒。
“真过分,这样的好酒竟然不分给我!”
傅青衫看着凌黎之喝他的酒。
面上漠然,心里默默计数。
等他数到一百的时候,他面前的凌黎之,脸上酡红,不胜酒力的就倒了,趴在这石桌上。
“傅兄,我有点醉了,先睡一会儿,你不用管我。”
凌黎之喃喃的说着,神智还有点清醒。
又过了一会儿,他沉沉闭上眼,就失去了所有意识。
*
凌黎之一觉醒来,是在傅青衫床上。
他喝酒断片了,脑袋很痛,醉后发生什么,却一点都记不清了。
只是,看到傅青衫和他睡在一起,胸膛上也有他留下的抓痕,凌黎之有点懵。
傅青衫胸膛是麦色的,带着结实的力量,看着他,又看着傅青衫胸膛上那抓痕。
那种结实和力量并存的男体,看着也是男色诱人,凌黎之口干舌燥。
“傅兄,昨天……我对你……”
“对,对不起呀,我……哎哟…!”
凌黎之鼻中涌出一股热流,是被傅青衫这半露上身的模样,给诱惑的体内躁动。
凌黎之别开脸,不想承认这么丢脸,竟然对一个男人流鼻血的是他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真该对不起,也是我对不起你。”傅青衫道。
听了他的话,凌黎之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从醒来开始,他就觉得身体的某个地方隐约不适,原本以为这是醉酒的错觉,可是……
带着这种不祥的预感,凌黎之低头看去。
在他的身上,那腰腹间和双腿之间,他身上的痕迹,比傅青衫身上的还要多、还要重。
某个部位带着一些撕裂的痛,刚起来时还不觉得,等他稍微动一动。
“嘶——”倒吸一口凉气,是一种难以言喻的伤。
傅青衫难得有些窘迫。
“昨晚,你喝醉了。”
凌黎之:“嗯,我喝醉了。”
傅青衫:“我本来想把你送到床上,我到书房里睡,但是你缠着我。”
凌黎之僵硬。
看着他,傅青衫平静陈述。
“你抱着我,拿脸使劲蹭,你手脚并用的缠在我身上,不但不让我走,而且我一扳开你,你就使劲哭。哭的我没办法,只能陪你睡。”
凌黎之越听傅青衫说着,越觉得是自己的画风。
他低着头,像是鸵鸟一样,头都不愿意抬。
想到自己这伤痛的身体,简直是有苦都没处诉。
他自己缠着人家,酒品不好,又被傅青衫当成女人给上了,追根到底,这事情他能怪得了谁?
“别说了,都是我的错。昨晚是个意外,咱们都喝醉了,以后……以后我不来了就是了,傅兄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吧,我这就离开。”
凌黎之根本没脸再留下来。
他从旁边穿了衣服,哆嗦着要起身。
那腿上稍微用了力气,那处就皮开肉绽般的疼……
倒吸着气,苍白着脸,他抿着薄唇,强装着笑,撑着身子想从傅青衫身旁起来。
不等他起身,一股力量已经从身后传来。
那男人力气真大,直接把他按着,托了他的身子,就把凌黎之抱在了自己腿上。
凌黎之的耳尖被男人忽然轻吻。
含着,有一丝濡湿,那低低的声音又从他耳旁传来。
“我也没忍住,黎之,实在太可爱了。”
“不要走,我们在一起。”
凌黎之耳尖发痒,腰上被他箍着的地方,他那掌心接触,腰际一片触感火热。
那种酥痒好像从昨天晚上的疯狂中,弥漫起来,又把昨夜那些纠缠的记忆,全数让他想起。
凌黎之:“我……我要想想。”
“好,慢慢想,不着急。”傅青衫啃在他耳尖的力道重了点,凌黎之本能的溢出一抹声音。
好像……他天生喜欢这种对待,对男女之间,反而不感什么兴趣。
“傅,傅兄,你……你是不是……”本来就有龙阳之好?
傅青衫:“我是,那你呢?”
凌黎之这身体,天生就是用来诱惑男人的,清俊里还有些力量的中性美,傅青衫一点都抵抗不住。
凌黎之迷茫:“我……我不知道。”
他好像不排斥,但是,他怎么会是有龙阳之好的呢?明明之前见小姑娘,他也会调戏两句,心猿意马。
“不排斥,那就当然也是了。”傅青衫道。
凌黎之抿了抿唇。
*
从那天后,凌黎之开始避着傅青衫。
他是个小小的吏部侍从,不上朝堂,又不跟傅青衫一样是朝堂红人。
他避着,傅青衫想见到他还真不容易。
吏部之中,总有人仗着凌黎之是纨绔,用尽手段来欺压他。
傅青衫到户部去查资料,每次都能看到凌黎之在做苦工。
看了几次,傅青衫忍不住用了些手段,帮凌黎之从苦海中解救出来。
他拿着凌国公府的名号,迫使吏部的侍郎再不敢欺压凌黎之。
可是,凌黎之对他视若猛虎,他怎么在他面前晃荡,凌黎之都不多看一眼。
*
霁国二十三年。
皇后凌望夕生下皇长女,举国同庆,宫宴安排了三天三夜。
凌黎之喝醉了,傅青衫趁着无人察觉,把人抱走。
之后三天,凌黎之再也没能下床。
*
作为一个重生的人士,凌黎之对帮自家收敛尸骨的傅青衫,充满了感激、濡慕。
就算性向被傅青衫开发出来,凌黎之避着傅青衫,又丝毫不恨他。
傅青衫的霸道,凌黎之恨不得咬死他。
面对傅青衫这一身那硬邦邦的腱子肉,凌黎之咬他都嫌弃累,只能多瞪他几眼,以示生气。
*
这一次,凌黎之清醒着,傅青衫又刻意温柔。
这种体验超爽,也没让他受伤。
凌黎之不否认自己有些沉迷其中……
嘴硬心软,他从傅青衫的院子里逃出来,依然避着他。
但是,傅青衫飞檐走壁,竟然有一身高强的武功,到他院子里采花,又悄无声息的走,凌国公府连察觉的人都没有。
凌黎之挣扎着挣扎着,也就认命了。
*
后记:
霁国二十七年。
傅青衫和凌黎之暗中结了连理。
两人终身不曾婚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