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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最强的对手,才能激发出最好的自己。
在林重面前,碧落毫无保留,倾尽全力,纵情燃烧!
刀锋尚未触及林重身体,扑面而来的劲气已使他感到眉心刺痛。
林重眼底精光乍现。
间不容发之际,林重双腿往下一蹲,摆出霸王扛鼎的姿势,同时两条手臂高举过头,向中间用力一拍!
“当!”
一声大响,火星迸溅。
以雷霆万钧之势斩落的三尺苗刀被林重拍了个正着。
银白色刀身夹在林重的两只手掌中间,剧烈震颤,鸣动不休。
碧落浑身一震,感觉一股沛然莫御的恐怖力量从对面传来,顿时气血翻腾,胳膊酸麻,差点握不住刀柄。
“绝对不能让他把刀夺走!”
碧落杏眸圆睁,银牙紧咬,几乎使出吃奶的力气,死死将苗刀抓住,即使虎口崩裂也绝不松手。
林重习惯性地五指收拢,发力一扭,准备把苗刀拧成麻花状。
只要武器毁掉了,那么赤手空拳的碧落,还不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他揉捏?
然而这个想法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林重又陡然惊觉。
不对啊。
碧落又不是敌人。
说好点到为止,干嘛要毁掉她的武器?
梁钰的例子才过去没多久呐!
一念及此,林重硬生生控制住身体本能,主动放开苗刀,退到五米之外,脱离碧落的攻击范围。
碧落却并未继续进攻,而是站在原地,表情复杂莫名。
“还打吗?”林重谨慎问道。
“我输了。”
碧落还刀入鞘,相当光棍的直接认输:“我已经明白自己和你的差距有多大,再打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虽然她行事干脆,但语气里依旧夹杂着淡淡的失落。
可惜林重根本没听出来。
林重松了口气:“那就好。”
碧落翻了个白眼。
她懒得理会这根不解风情的木头疙瘩,径直转身取回另一柄插在地上的苗刀,也将其归于鞘中。
见双方切磋结束,紫狐终于离开藏身的茶馆,重新回到碧落身边。
“掌门,你的手在流血!”
紫狐偷偷观察着碧落的神情,忽然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惊呼出声。
碧落甩甩手腕:“皮肉伤而已,无所谓。”
紫狐躲在碧落身后,美眸盯着林重,气鼓鼓道:“林盟主,您和我们掌门不是好朋友吗?怎么能害她受伤呢?”
“她自己都说了无所谓,你干嘛大惊小怪?”
林重不以为然道:“武者之间的切磋,受伤本来就是家常便饭。”
“呃......”
紫狐哑口无言,居然不知该如何反驳。
愣了三四秒,她总算捋清思绪,据理力争:“您身为武盟之主,又是男子汉大丈夫,不应该怜香惜玉一些么?”
林重摊手:“我已经手下求情了。”
紫狐还待继续争辩,却被碧落抬手制止。
碧落不想因为区区小伤跟林重胡搅蛮缠,那样显得太跌份。
况且,就她本心而言,其实也觉得紫狐有些小题大做。
强者之间的战斗,动辄以命相搏,受点伤算什么?
但紫狐是她的心腹部属,出于关切和忠诚,努力在林重面前维护她,她总不能让自家下属寒心吧?
所以,碧落选择岔开话题,同时避免林重因紫狐的冒犯而动怒:“你觉得我创造的三式杀招怎么样?”
这句话是对林重说的。
林重并未把紫狐的质疑视作冒犯,当然更不会放在心上。
他的肚量还没那么狭小。
“很厉害。”
此刻面对碧落的询问,林重坦然道:“若非我境界和实力远超于你,恐怕没办法那么轻易的化解。”
碧落双眼一亮:“真的?”
“我从不撒谎。”
林重用肯定的语气道:“只要你不断完善它们,博采众长,去芜存菁,迟早可以大放光芒,震惊世人。”
碧落连连点头,旋即虚心请教:“你认为我应该怎么完善呢?”
“要更快,更强,更猛,去掉细枝末节,只保留最纯粹的刀意。”
林重认真思考片刻,缓缓说道:“虽然我不懂刀法,但是万法殊途而同归,刀法和拳法某种程度上是相通的,最高深的境界一定是大道至简,返璞归真。”
“大道至简、返璞归真......”
碧落低声重复了一遍。
“道德经云: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无有入于无间。”
林重盯着碧落清秀的脸庞,声音平淡如水:“根据我自身修行经历,从上面这句话里引申出三点结论。”
碧落突然生出某种强烈的预感,心脏怦怦直跳:“哪三点?”
“其一,唯天下之至简,能胜天下之至繁;”
“其二,唯天下之至真,能胜天下之至伪;”
“其三,唯天下之至拙,能胜天下之至巧。”
林重的言语宛若暮鼓晨钟,在碧落耳畔回荡。
碧落整个人都呆住了。
和碧落一起呆住的还有紫狐。
她们皆是天资横溢、冰雪聪明之辈,岂能不明白,林重得出的三点结论,皆是直指武道巅峰的至理名言。
碧落两只眼睛熠熠生辉,脑海内各种灵光次第涌现。
紫狐俏脸涨红,呼吸急促,双眼同样明亮异常,有种醍醐灌顶、茅塞顿开之感。
朝闻道,夕死可矣!
不知过了多久,碧落率先回神,后退两步,朝林重抱拳行礼。
“谢谢!”
无数情绪,皆蕴含在这短短两个字里面。
紫狐紧接着也从出神状态中惊醒,樱唇紧抿,学着碧落的样子,向林重拱手长揖,保持四五秒后才站直身体。
待两女心情平复,林重不紧不慢道:“帮你们,就是帮我自己,所以你们没必要跟我如此客气。”
碧落和紫狐默默点头。
“走吧。”
林重转身在前领路:“我带你们到处转转,真武门、天龙派、宝林派、阴阳宗曾经在此厮杀半月,很多地方值得一看。”
碧落眼中光芒一闪:“听说天龙派的掌门萧狮潼就是在这里被陈寒洲杀死的?”
“没错。”
林重轻描淡写道:“他就死在你们刚刚站的那个地方。”
“什么?”
碧落还没如何,紫狐却吓了一大跳,原地一蹦三尺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