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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骆文德的辩解,林重默不作声。
他刚刚成为武盟之主,外有真武门、无极门、曜日宗等隐世门派虎视眈眈,内有傅轻候、王叔夜、张东来等高层干部包藏祸心。
看似风光无限,实则处境艰难。
所以,在这个敏感的时间点上,林重必须谨慎行事,不给对手留下任何把柄。
骆文德或许没有别的企图,只是想巴结讨好林重,但他说的那些话,毫无疑问触动了林重的敏感神经。
诸多思绪,自林重脑海内一闪而过。
林重的沉默落在骆文德眼里,却变成了另外一种含义。
骆文德以为林重仍旧不相信自己,于是更加惶恐,下意识用求助的眼神看向朱蒙,希望他能替自己解释几句。
“还不算无可救药。”
朱蒙暗自腹诽,亲耳听到林重不追究责任的许诺后,他内心的忧虑一扫而空,整个人的心思都活泛起来。
“那个......阁下,我能说几句话吗?”朱蒙小心翼翼地对林重道。
林重惜字如金:“讲。”
“我能猜到您在顾忌什么,但我可以保证,姓骆的和那些门派没有任何关系,他只是脑子笨而已。”
朱蒙一边说话,一边观察着林重的表情:“我跟姓骆的在京城还有些人脉和势力,假如您需要,我们愿意充当您的耳目,替您打探一些消息,或者替您处理一些您平时不方便处理的问题。”
见朱蒙仗义执言,主动替自己开脱,骆文德登时感动得无以复加。
至于两人之前的那点龌龊,则早就被他忘到爪哇国去了。
林重目光闪动,相继扫过朱蒙和骆文德的脸庞。
就在两人提心吊胆的时候,他忽然云淡风轻地挥了挥手:“你们走吧。”
“啊?”
骆文德眼睛睁大,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朱蒙同样没反应过来,愣了两秒钟,直到林重转身向凉亭行去才恍然惊觉,对着林重的背影拱手道:“多谢阁下!”
骆文德如梦初醒,赶紧依样画葫芦:“多谢阁下!”
两人怀着满肚子疑惑和庆幸,匆匆离开凉亭附近,路上丝毫不敢停留,更不敢开口询问面如冷霜的画。
画将两人送出大门,正准备返回岗位,突然想到什么,脚步微顿:“我想,两位应该不会口无遮拦,对吧?”
朱蒙点头哈腰,态度谦卑:“当然,当然,对于今天发生的事,我们保证守口如瓶,绝不向外界透漏半个字。”
骆文德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连连点头不迭。
被林重吓唬一番之后,骆文德彻底怂了,至始至终都一声不吭,仿佛变成了哑巴。
“希望如此,再见。”
画转身就走,毫不拖泥带水,展现出干脆利落的作风。
朱蒙和骆文德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直到此时,他们才真正相信自己安全了。
“朱经理,谢谢!”
骆文德一把抓住朱蒙的手,感激涕零道:“我老骆性格粗鄙,脾气暴躁,你别跟我一般见识啊。”
“哈哈,不打不相识嘛。”
朱蒙爽朗一笑,挺直腰杆,用亲热的语气道:“骆老哥,其实我也有错,不该冲你发火,咱哥俩就此冰释前嫌,如何?”
“我当然是求之不得。”
骆文德双手用力晃动了几下,虽然仍旧心有余悸,但总算不再像之前那样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了:“今晚我作东,请朱老弟你喝一杯。”
“别,还是我作东吧。”
朱蒙不动声色的把右手抽回,然后反握住骆文德,动情地道:“骆老哥,咱俩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往后要多联络啊。”
“必须的!”
骆文德拍了拍胸膛,忽然压低声音:“朱老弟,林重阁下是什么意思?你比老哥聪明,能否透个底?”
“林重阁下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不打算追究了,也不想和我们扯上关系,所以让我们滚得远远的。”
朱蒙收起笑容,正色道:“别怪老弟没提醒你,今天发生的事,可别跟外人说,否则当心祸从口出。”
骆文德闻言,将胸膛拍得砰砰作响:“我像那种多嘴多舌的人吗?”
他又解开衬衫领口,掏出手帕擦了擦汗,不无后怕地道:“我已经决定了,过两天便离开京城到南方去,省得又惹上什么麻烦。”
朱蒙竖起大拇指:“明智之举。”
“我以前总以为自己了不起,可今日却挨了当头一棒,明白什么叫人上有人,天外有天。”
骆文德满脸敬畏之色,眼中露出几分恐惧:“丹劲大宗师太可怕了,站在林重阁下面前,我甚至有一种感觉,他动动手指头就能把我杀死。”
朱蒙默然无语。
骆文德害怕林重,他又何尝不怕?
他们在普通人当中或许称得上有权有势,但是,面对林重这种身具无上伟力的超级强者,他们跟蝼蚁其实没什么区别。
林重之所以放过他们,仅仅是因为他们层次太低,造不成任何威胁而已。
朱蒙拍拍骆文德的肩膀,语重心长道:“骆老哥,看在咱们今日共患难的份上,我送你一句忠告。”
骆文德虚心请教:“洗耳恭听。”
朱蒙抬头直视骆文德的双眼,掷地有声道:“福祸本无门,惟人自召之!”
骆文德的神情变幻不定。
良久之后,他才用沙哑的嗓音道:“受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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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重刚刚回到凉亭内,还没来得及坐下,卢茵就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对于卢茵的出现,林重并未表现出任何惊讶,因为他早有察觉。
卢茵迈着两条大长腿,三步并作两步窜进凉亭,双手叉腰,摆出兴师问罪的架势:“就这么放过他们啦?”
林重在蒲团上盘腿而坐,头也不抬:“不然呢?”
“至少要给他们一点教训吧?”
卢茵一屁股坐在林重对面,翘起二郎腿,怒气冲冲道:“你太仁慈了,换成是我,非得让他们脱层皮不可。”
“我不是仁慈。”
林重双目微阖,语气平淡:“我只是不在乎,他们与我而言,不过是这芸芸众生中,微不足道的普通一员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