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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来吃狗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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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章防盗。<br/>辣鸡盗文, 吃我玉石!

    奸商?

    那倒不至于。

    说实在的,林溯也算是错怪了花满楼。

    花满楼除了样貌品质上佳,心思也是灵敏通透的。

    在楼里的几句短短的对话,花满楼就能得知林溯不是对花草上心的人, 了解也不多。但是能从她口中听到“芍药犹绰约也”,遂也知道她不是一点不懂的人。

    花满楼这个人, 对世界,对人, 对万物都抱有善意。所以他向林溯一一介绍花草并不是来自“保险员”的热情推销,而是……怎么说呢?

    像是把自己所爱并且十分有趣的事情安利给别人。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带你入坑?

    emm……大抵就是这个意思吧?(才怪!)

    花满楼知道林溯对花草所知不多,遂给她介绍的芙蓉, 茉莉, 玉兰等等都是可以入药并且林溯也知道的花草。不可谓不用心。

    倒是我们的林大夫,被花七公子这般热情惊着,曲解了人家的满腔……安利之情(?)。

    若是换了旁人, 被这般误会, 恐怕会有些恼羞成怒, 啐她一句。不过, 花满楼是谁?花七公子胸怀若谷, 对此事也只是,轻摇折扇, 失笑不语。

    ——这位姑娘, 有些可爱。

    看看, 人家还觉得可爱呢。

    不过, 花神大人,您先把那宛如慈父般对小辈的纵容收一收。

    知道误会了人家,林大夫也是尴尬,温润如水又有些神秘莫测的医者气(逼)质(格)险些没端住。

    不过,林大夫是谁?

    连东方巨巨都能怼的姑娘,不仅胆子大,还脸皮厚。

    两人相顾无言,气氛有些迷之尴尬。林大夫干咳了一声,打破沉默。

    还没等说些什么,小楼外的呼喊就帮她化解了此时的尴尬。

    “花公子,花公子!您在吗?救命啊!!!”

    一半老妇人拖着一名女童在门外哭喊。花满楼闻声觉得不妙,大步流星地往小楼赶去。林溯也是吐了口气,随后跟了上去。

    毕竟,都喊救命了,人命关天。

    一见花满楼出来,妇人面带喜色,抹了把脸上的泪水,声音嘶哑道:“ 花公子,求您快救救我家幺妹儿吧!”

    “李大娘,”花满楼显然是认识这妇人的,出言安抚,“ 您先别急。先说说,发生了什么事?”

    “哎呀——都怪我家那口子!他和他兄弟上山砍柴时抓了两条蛇回来,剁了脑袋炖蛇羹。可谁知得罪了蛇大仙,剁下的蛇头半刻钟了竟死而复活,家幺妹儿贪玩儿,结果被那回魂的蛇头报复,被咬了手!”

    林溯从后院儿一进小楼便听到李大娘说的前因后果,不禁摇头。

    哪里是什么“蛇大仙”,只不过是神经反射而已。蛇本就属于爬行动物,被宰杀后在一定时间内中枢神经仍能单独维持各器官的动作功能,因此被砍下的蛇头一经碰触还会条件反射弹起,毒液会通过毒牙喷射到被咬物体体内引起中毒。

    而且,死掉的蛇的杀伤力比活蛇更甚。因为已经死掉,所以蛇咬人后牙齿注入毒液变成了不可控量。

    不过。这蛇咬人了,为何这妇人不去她的药堂,却来找花满楼?

    林溯上下扫了一眼妇人。而后,她的视线在这妇人双手上的老茧顿了顿。

    林大夫垂眸,瞥了一眼后院儿。是了,看花满楼刚才那行云流水一般说出每种话用药的功效,便能得知,这人也是会医术的。并且,还不用掏银子。

    思绪翻转不过一瞬,林大夫转念便把视线放在了女童手上。

    李大娘家的幺妹儿被咬的是右手,原本小小的嫩手又红又肿,手背高高地鼓起,虎口处蛇口留下的两点牙洞还在往出冒血。

    林溯眼眸一凛,暗叫不好。

    人命观天的事情,林大夫也顾不得前头给女童诊脉的是花满楼了。她一把拉开花满楼,自己伸出白玉般的指尖搭在女童脉门,左手拾起女童红肿的右手观察伤势。

    花满楼被林大夫一把扒拉开,别说花满楼本人,李大娘也有些懵。

    但林大夫很快便把他们短时间停顿的思绪拉了回来。

    “被咬多久了?”林大夫面色沉着而又严肃,平日里软软糯糯的声线也变得冷清。在她身侧的花满楼明显感觉到,这位姑娘周身的气势猛然一变。理智,冷静,令人不禁信服。

    或许,后世有个形容词能形容林大夫——专业。

    不管是疑难杂症,还是疗伤解毒,她林溯是专业的。

    “约摸……半盏茶的功夫了。”

    “半盏茶?”林溯眨眼换算了下,古人一盏茶的时间是一刻钟,也就是十五分钟。这么说,这孩子已经被咬了七八分钟了?

    这个时间让林大夫皱起一双细眉,又问:“ 可知道是什么蛇?”

    “ 五,五步蛇。”李大娘说出这蛇时,面容悲切,甚至有些颓废。

    林溯猛的抬眸,不可置信地看了李大娘一眼,而后对花满楼道:“ 五步蛇毒性极强,现在开药方再煎药服用已经来不及了。不知公子可有种植半枝莲?”

    “你是说韩信子?有的!”花满楼连应。

    “ 劳烦公子取一株半枝莲,洗净捣烂绞汁。”林大夫快速说出应急计划,“ 李大娘,您现在立即去东街中段的德济堂找伙计送一瓶黄酒过来。若是问起,便说是一位姓林的姑娘让你来拿的。”

    “救人如救火,还请您快些。”林溯抬眸看了眼李大娘,催促道。

    “ 哦,哦。”李大娘终于缓过神来,脚步飞快地往德济堂奔去。

    这时,花满楼已经取好一株半枝莲洗净,用不知哪里拿出来的白玉杵臼,正捣着。

    两人都在忙,林溯也没闲着,取出随身的银针,一一刺入女童身上几处大穴。太素九针静脉图与人偶图林溯再熟悉不过,就像印在了灵魂里。哪怕隔着衣服,林溯手下的银针依旧不差分毫地刺入脉穴之中。

    这孩子已经意识模糊,想来刚刚被咬时要么是没当回事,要么就是太过着急,牵着孩子跑过来,刺激了血液流通,半路昏了过去。

    可不管怎么样,毒素委实蔓延地有些过快。

    林溯以银针封穴,护住心脉与内腑。而后又以自己的特殊内力,探入女童体内,为其逼出毒血。

    许是母爱激发了潜力,李大娘的脚程飞快,德济堂的伙计这一句都是被李大娘拽着过来的。

    “东,东家?”伙计气喘吁吁,有些惊疑。东家不是来这里买花吗?怎的要黄酒作甚?

    林溯也没空跟他解释。逼出毒血后林溯又施针封了女童手上的血脉,使伤口处不再流血不止。接而接过花满楼捣好的半枝莲,又拿过伙计手中的黄酒,调少许温服,取出药渣敷在了伤口处。

    这一番忙活下来,女童的脸色已是好上不少。李大娘虽然不通医术,但也知道自家女儿命保住了。

    更何况,在林溯收针后,花满楼也搭了脉。朝林溯微笑:“ 姑娘医术精湛,花某自愧不如。”

    这一句话,可算让李大娘的心彻底放在了肚子里。而后朝林溯连连道谢:“ 多谢姑娘,多谢姑娘!”

    “大娘你快起来,”林溯收起刚刚的一身清冷,又是原先温和如水给人沐浴春风之感的林姑娘,“ 治病救人,乃是我们身为医者应做的本分。”

    说着,林溯看了眼女童,又道:“ 大体的蛇毒已经逼出,体内还有些许余毒。五步蛇毒性猛烈,不可小觑,我开个方子,再服用几日吧。”

    “好,好,好。”

    见识到了林溯的本事,李大娘哪有不应的道理?连连称好。

    见此林溯微微一笑,转眸对花满楼说:“ 花公子,可否借笔墨一用?”

    “稍等。”花满楼微微欠身,上了二楼的书房去给她取笔墨。

    笔墨取来,林溯提笔写下方子。

    半边莲、白茅根、生地各一两,黄岑、黄连、黄柏、丹皮、全蝎、川贝各三钱,青木香、生大黄各七钱,许长卿后下五钱,夏枯草四钱,蜈蚣三钱。

    林溯见孩子的手部红肿,明显是火毒偏重,遂又填了栀子、知母各一钱。

    写完后,林溯把药方给了伙计,让他带李大娘去取药。

    可谁知,两人回来时,李大娘手里只有几两观音草。

    林溯:“……”

    ——什么鬼!

    花满楼倒是懂了,去后院又取了好几株新鲜的半枝莲,赠与李大娘。后者千恩万谢地抱着孩子和药回家了。

    “怎么回事?!”林溯拧眉,问向伙计。

    她药方上的药材一个都没有,半枝莲还是花满楼送的。

    “ 东家,我带着李大娘回了药堂。可是抓药时李大娘说,自己没那么多药钱。赵大夫得知了前因后果后,把您的方子扣在柜台,只取了几钱李大娘买的起的观音草。”

    “……”林溯默了一瞬。确实,早前就看出这李大娘生活拮据,但她也没想到连药钱都付不起。

    “ 是我忘了,应嘱咐你告诉账房先生,免了药钱的。”林溯叹气。

    花满楼闻言,倒是一笑。手中折扇轻摇。“ 姑娘医者仁心。但李大娘家中有六个孩子,她性格要强,你今日免去她几两银子的药钱,来日她必定会省吃俭用,誓要还上的。”

    “对对对,”伙计在一旁连连点头,“ 赵大夫也嘱咐小的给你带句话,他说——‘一家有一家的过法儿,也药方也是’。”

    “……赵大夫说的对。”沉默几瞬,林溯不得不反省一下。

    她向来不缺金银,衣食住行也从不亏待自己。刚出深山时,所遇见伤患,不是不差钱就是因为她刚出深山包裹里带了不少药材,所以从未想过药钱的事。

    她刚刚所开的药方,里面有好几味药虽说不贵,但在一些人家眼里,也是一月甚至好几个月的开销了。

    也是因为这样,李大娘明知五步蛇蛇毒毒性猛烈,却依旧来找花满楼而不是去她的德济堂的原因吧?

    林溯垂眸。

    这医道一事上,她还有的学啊。

    林大夫医录:观音草,半枝莲各十两,以水煎服。虽药效慢了些许,但亦可清蛇毒。

    翌日,林溯先送林仙儿回了家。

    林家位于巷尾一处最小的院落。林家大门前,林仙儿抿唇,推开斑驳的木门。

    院子确实很小,除去两间青砖瓦房占了一半,小院儿里只放了一方石桌,配有……嗯,好吧,只有一个石凳。

    环视一周后,林大夫面色不改。既没有嫌弃这破旧的小院子,也没有因林仙儿所住的环境而面露怜悯。

    林仙儿不准痕迹地瞄了一眼林溯,见后者没有什么嫌恶的表情后莫名松了口气。

    “你去收拾东西,我在这里等你。”善解人意的林大夫轻生对其说道。

    “嗯。”林仙儿点点头,走进屋里。

    其实林仙儿没什么好收拾的,她的衣物除去几身贴身的外,其他只有三身衣服。分别是两件普通衣衫和一件棉衣。这棉衣,还是今年林富换下来的旧衣改小的。得这身衣服前,林仙儿过冬时都是把自己仅有的两身衣服套上,再从城外割些野草回来,糅好后塞进衣服夹层。就这么度过冬天。

    林仙儿盯着这三身破旧地看不出原貌的衣服出神。似是在回想自己这么些年的穷苦日子。现在她身上是林婶婶给她新做的一身纯白孝服。林家婶婶对他们家一像小气,这身孝服用的也不是什么好料子,但是却是林仙儿穿过的最好的一身衣裳。

    哦,也不对。她最外面还披着一层艳红的嫁衣呢。

    林仙儿抬起过于纤细的右臂,伸出左手抚摸嫁衣袖袍上绣着的一对鸳鸯。

    这是她这些年穿过最值钱的衣裳,却也是她从未想过要穿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