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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后视镜，可以清楚地看到梁鑫绝望的双眼。他心里明白得很，被我们抓来的后果是什么。自作孽不可活，他自己种下的因自然有今日的果。
刘豪瞄了一眼梁鑫，问我：“哥，咱们去哪儿？回医馆吗？”
“去墓地。”
我用湿巾擦着脸上的化妆品残留物，去见乔燃，我至少要弄得干净一些。让她等了这么久，都是我的错。
“哥，要不要叫上大舅哥？这么大的事，总该有个娘家人在场吧？”刘豪的话适时提醒了我，是该给乔英雄打个电话，叫他过来。
挂断电话，我歪着身子，又重新打量了一番梁鑫。他面色灰白，瞪着满是红血丝的眼睛看着我。
我解开他的哑穴，问他：“你觉得咱们之间的恩怨应该怎么了解？”
“陈浮生！你害我妈没了公职，还面临坐牢的危险，这都不能让你满意吗？”
“你害我家破人亡，我只还了你十分之一而已。”我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动怒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反倒让梁鑫看了笑话。
“我要弄的人是你！那女的是替你死了！你要报仇也该找自己报仇！与我有什么关系？你像条狗一样咬着我不放，我躲你这么远，你还来找我麻烦？你就不怕有报应吗？”梁鑫气急败坏地骂着，恨不得扑过来将我撕碎。在死亡面前，没人能够冷静下来。这种强词夺理，只会让他看看起来更加丑陋不堪。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还是省省力气吧。”我不愿意再和这个杀害乔燃的凶手再多说一句话，每次看到他的眼睛，我就会想起那天的车祸。那时的他，凶残得像草原上的饿狼，我的乔燃，就那么被他吞噬了。
我等了那么久，就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十倍奉还。如今，我灭了他的势，下一步，就是毁了他的人。
死亡对人来说是最简单的事，我不能允许我的仇人痛快的死去，那是对乔燃的怠慢。我要梁鑫痛苦的活着，艰难地度过以后的每一天，求死不能求生不得！
十多分钟的车程，很快到了墓地。
按照我的吩咐，高阳他们已经提前在乔燃的墓碑前搭起灵棚。
风雪中，四盏白灯笼飘忽旋转，将苍茫大地照得灯火通明。
墓碑上，是乔燃天真无邪的笑脸。
老乔和乔英雄提前到达，此刻正在给乔燃烧纸。
我先下了车，刘豪等人随后将梁鑫拖到乔燃的墓碑前。
“就是他？”乔英雄指着梁鑫问。
我点点头，说：“就是他。”
乔英雄拳头捏得咯咯响，步伐极快地向前走了两步，又迅速止住脚步，问我：“你打算怎么处置他？”
“我想听听你的意见。”尽管心里早已想好了如何处置梁鑫，我还是要听听乔英雄的意见。毕竟，他是乔燃最喜欢的大哥。
“我没意见。”乔英雄咬牙切齿地说，“血债血偿就行。”
我点点头，跪在乔燃墓碑前，不紧不慢地烧着纸。
“乔乔，我来晚了，你别怪我。”我说，“也不知道你在那边过的好不好，要是过的好，就给我托个梦，告诉我一声。你们娘俩别着急，等时候到了，我也就去找你们了。”
老乔拍着我肩膀，叹息道：“你呀！也别太难过了。乔乔在时常说，人这辈子就没有不散的宴席。夫妻也好，朋友也罢，不管多亲近的人，早晚都得散，不过是早几天晚几天罢了。”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就是因为早晚都要散，所以啊，在一起的时候就要铆足了劲的开心，等散了的时候，谁也别惦记谁，各自往各自的下一站奔，再找新的开心。乔乔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是她这辈子最开心的日子。用她的话，能遇到你，这辈子超值了……这些话，我本不想说，可你还年轻，乔乔肯定不愿意看到你灰头土脸地过日子。你得高兴起来，乐呵起来，好好过你的日子。这样，她才开心、高兴！”
老乔和我说这些肺腑之言，让我感动得不能自已。他不是多话的人，说这些话，想必也酝酿了好长时间。乔燃在他心里的位置有多重，我们这些人都看在眼里。自从乔燃走后，他就一直守在墓地，每天陪着乔燃。其实啊，心里最放不下乔燃的人不是我，也不是乔英雄，是老乔。
“你们也别装腔作势了，要杀要剐赶紧的！人是我撞死的，有本事冲我来！老子有这口气在，下辈子还来找你们麻烦！还撞死这丫头！我要你们生生世世都不得好！”梁鑫哈哈大笑，突兀的笑声回荡在墓地上空。
我漠然地看着梁鑫，这小子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故意说这些话激怒我们，就想图个痛快了结。
忍无可忍的乔英雄上前，朝着他心口狠狠踹了一脚，仍觉得不解气，从腰间抽出军刀，去割梁鑫的舌头。
手起刀落之际，一条红通通的舌头伴随着一抹红色溅落在雪地上。
梁鑫痛苦地瘫在地上，像条冻僵的鱼一样痉挛着，挣扎着。
乔英雄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轻轻擦拭着手中的军刀。
“你这条烂命，换不回我妹妹。想痛痛快快死？没那么容易。最后再看一眼这世界吧！”
话音未落，乔英雄再次出刀，这次，他对准的是梁鑫的眼睛。
伴随着两颗血肉模糊的肉球落地，梁鑫捂着双眼，痛苦地尖叫着。
我跪在乔燃墓碑前，背对着梁鑫，一张接着一张烧着纸钱。
老乔站着替我撑伞，不时抹下眼泪。
大家心里都很清楚，梁鑫死一万次，痛苦一万次，乔燃都不会再回来。可伤痛需要一个归宿，梁鑫必须为他的残忍行为负责。
乔英雄将自己的恨意化作行动，每一刀落下去，都巧妙避开了梁鑫的要害，让他伤而不致死。这是我想要做而没做的，他全部替我实现了。
可是，不管他如何折磨梁鑫，都抵消不了心中的痛苦。
唯有放下，才能解脱。
道理都懂，谁又能真正看得开？
上一秒，还绞尽脑汁思考着如何将梁鑫的痛苦体会放大到极致的我，此刻，只想安安静静地和乔燃呆一会儿。
我想陪她说说话，哪怕只是说一句“好久不见”，也希望她能够远远地回应……
PS：老板们最近老说我少更，还有说我更一章的。天地良心，从开始到现在，将近五个月，我是一章没多更过……hmm，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从来没少过6千字呀！当然，这也没什么好骄傲的。说重点！！应部分老板要求，即日起，换回原来的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