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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陈远山:“外公,浮生是谁?”
他竟然矢口否认,说他没有说过这两个字。
我听得清楚分明,他竟然耍赖不承认。
本打算刨根问到底,谁知道会被身后涌出来的宾客打断。
这些人表情各异,欢喜忧愁写在不同的脸上。
唐姸兴高采烈地冲到我面前,丝毫不顾及旁人的目光,冲着我脸颊狠狠啾上一口,得意地说道:“我就知道,你准赢!”
她的目光火辣辣,像要把我点燃。一旁的丸子头笑眯眯地看着我,竟然冲着我竖起拇指。
在场的宾客的褒扬之词,漫天飞舞,数不清的糖衣炮弹飞速向我袭来。
“少年有为!绝对少年有为!以后陈家在滨海,无人能及!”
“植物人都能针灸好,这绝对是旷世奇才啊!我们滨海有了这样的人物,何愁不富?陈家有了这样的贤良子孙,何愁不扬名立万?”
“我早就劝你们押张赞,怎么样?是不是赢了?嗨!我这双眼睛,毒着呢!”
“小少爷医术如此出类拔萃,必定师出名门!有传言说,您是已故文老的高徒?那可是咱们滨海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医学界的泰斗,拳术无双,医术盖世……”
“刚才谁说张赞不行来着?自己出来谢罪!我告诉你们,我们兄弟就这么厉害,你不服不行!”高阳也跟着出来凑热闹,得意洋洋地炫耀着手里的赌注。
听了这么多阿谀奉承的话,我丝毫高兴不起来。只想找个地方,安安静静地歇一会儿。
陈远山清了清嗓子,志得意满地向众人宣布:“今日,是我陈家麒麟儿认祖归宗的大好日子,稍后将举行祭祖仪式,晚宴、酒会等。各位有兴趣,不妨留下来,一起高兴高兴。另外,烦请大家帮忙转告通知。从今以后,和张赞过不去,就是和我陈家过不去!我们陈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家族,也没什么大背景。但是,在滨海,绝对不好惹!”
“哎哟,陈老,您这是向王家隔空喊话吗?听说小少爷刚刚废了王钧的命根子……”宾客中传来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记深水炸弹一样,迅速引发爆炸。
“我不管什么王家李家,欺负我家儿孙,就是不行!”陈远山公开向众人宣布我的身份,就是想为我撑开一张保护伞。他何尝不知我和王家的过节?早在之前,和王振东结怨之时,陈远山就规劝过我,不要得罪王家。
现在,他竟然为了我,公开向王家宣战。可见,他是真拿我当自己外孙来看待。
我激动得热泪盈眶,飘泊无依这么久,总算寻到了自己的根。我现在有家,有亲人,不再是那个孤苦无依的可怜人!
陈远山讲话结束,引发一阵热烈掌声。
主持人靓仔登场,从他手中接过麦克风,对着手卡,激动地宣布道:“最激动人心的时刻到了,作为本场赌局的最大赢家,让我们欢迎手哥上台,给大家讲两句!”
等了半天,没有人回应。
主持人不死心,又喊了几嗓子:“手哥?手哥你在哪里?你出来啊手哥?”
话音未落,一沓钱扔到台上,正中主持人面门。
主持人捡起那一沓万元钞票,笑道:“手哥已经用他的实际行动发表了赢家感言,他想说的是,拿钱砸人爽歪歪!”
满堂宾客哄堂大笑,主持人又说了几句闲话,我没心思听他继续说下去,想和外公说一声,去医院看看林娇儿。
我这一想走,才发现自己被唐姸挽得死死的。她左手挽着我,右手挽着丸子头,兴高采烈地看着主持人在台上搞笑。
很久没见她这样明媚爽朗地笑过,我一时竟看呆了。
高阳十分作死地凑过来,低声问她:“大魔头,你这是脚踩两只船吧?绿得不要太明显哦!”
说完,又溜到丸子头旁边挑事道:“亲,爱上一匹野马,头顶一片草原啊!”
唐姸没好气地瞪了高阳一眼,骂道:“我要不是看在你是张赞兄弟的份上,早切了你的弟弟去喂狗!让你到处乱叫唤。”
高阳冲她做了个鬼脸,笑道:“别切我,我的没有张赞的大,要切也是先切他的。切了好啊,一了百了,终身无忧,再也不用担心被绿啦!”
正说笑着,一只手,毫无征兆地搭在我肩头上,吓了我一跳。
“小兄弟,借一步说话。”神秘人勾着嘴角,转身就走。我挣脱唐姸的手臂,木偶似的跟在他身后,和他一起走到无人僻静处。
对于他的身份,我一直很好奇,甚至还怀疑他就是那个押了五千万的手哥。
“傻小子,猜猜我是谁呀?”他的语气、语调,简直和老骗子一模一样。初听这话,我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不……清楚。”我结结巴巴地说,“你认识我?”
神秘人嘴里“啧啧”有声,转过身,摘下墨镜,冲我挤眉弄眼道:“连老哥都不认识啦?我看你是飘了!”
我木纳地看着他,本能地伸手去揪他的脸皮。他被我扯着直叫唤,没好气地甩开我的手,质问我:“傻小子,你干嘛?高兴疯啦?”
“你到底是谁?为啥要整容成老骗子的模样?你这样对他很不尊重你知道吗?”我连珠炮似的说话,发现自己嗓音有些沙哑。
我实在太想念老骗子了,以至于看到和他相像的人都忍不住鼻子发酸,嗓子发苦。
“亏你想得出来啊!还整容,谁肯整成我这老头子的模样哩!”神秘人瘪着嘴,摘掉头上的假发道:“我,如假包换,就是你老哥文成武!不要吃惊,也不要害怕,我本来就是死着玩的。”
当初在老骗子的葬礼上,我的确怀疑过,这老头行事诡谲,诈死娱乐大众这种事很符合他的脾气和性格。要不是那封情真意切的遗书,我绝对不会信实,更不会哭得那么伤心欲绝。
转眼,这人又活了过来,让我情何以堪呢!不是不高兴,是实在太高兴了,所以高兴不起来。这个情绪反差,说什么也缓冲不过来。
“你为啥要诈死?不讲清楚,我是不会信你的。”一腔情绪不知该如何爆发,我觉得自己就快要爆炸了!
Ps:感谢「大叔有点黑、缪斯阁、适者生存1498530105、豪1473601127、」的红酒~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