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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你是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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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家,一个立足在华夏板块金字塔顶端的家族,手握权力跟财富,并且神秘莫测。

    封月是主家嫡出,真正的豪门千金,含着金汤匙出身,却仗着一手赌术闯进了澳门,公然跟只手遮天的赌王叫板,结局是惨死他乡。

    这听上去就是一个大小姐作天作地最后把自己作没的故事,情节除了一点趣味性毫无观赏价值。

    可在秦卿仅有的一面之缘里,封月却绝对不是骄傲自负的千金,她更像是背负着枷锁在地狱里前行的犯人,执念着挣脱束缚,渴望自由。

    当时秦卿以为她是因为拿不到赌王的位置不甘心,但如今看来,其中却是另有隐情。

    甚至于封月死后,封衍还在继续探索某一样东西,而真相依旧掌握在封家人的手中,无论是她还是瞿丽都只是徘徊在边缘地带,窥见了一点边角。

    山头刮过一阵阴沉沉的风,卷着地上风沙走石,刮着底下的丛林哗哗作响,但天边的浓雾却仍旧像站岗的卫兵一样凝结在那里,吹不散也看不透其后的一切。

    秦卿整理着脑中纷乱的思绪,思来想去却发现自己从重生开始就注定无法独善其身。

    “呵呵……”她垂眸苦笑了一声,遥望着底下雾霭森森的丛林,伸手抹掉脸上的疲倦,转身从吉普车上拽了一根登山绳,绑着石头的另一端,随即脚步一登,单薄的身体像是一只蝴蝶般转瞬便消失在了原地。

    几分钟后,平静的山头驶来另外一辆军车,车前灯敞亮的灯光打过来,平台上的情况一览无余。

    封衍循着照到的人影大步迈过去,发现大石头上躺着的是瞿丽,人已经昏迷,脖子上的指痕还清晰可见,显然这场打斗才刚刚结束不久。

    自家小孩的身手如何,他最是清楚,如果是单打独斗并不怕吃亏,但现在……他视线一转,看见背光处的另一块巨石上拴着绳索,心头倏地一紧,“秦卿!”

    之前军训设定野外求生项目的时候,这座山的整体地貌数据经过探查,平台下边的这块区域是被严令禁止涉入的危险地段,下面不仅有沼泽,弥漫的瘴气还带有毒性。

    封衍只希望人还没到底部,几个大步上前一把擒住绳索向上一拉,然而指尖传来的失力感只晃动着绳索砸在崖边的石头上,另一端已然没了人。

    秦卿。

    那一刻心底呼啸而过的名字碾过心房,像是一只手从心尖上掐了一把,细密的疼痛迅速传遍了四肢百骸,男人握着绳索的指尖竟是不可抑制地颤抖了起来,深邃如海的眼底顿时掀起了惊涛骇浪,似乎有什么极为可怕的东西正争先恐后从理智的缝隙里钻出来,啃食着每一根神经。

    “咳咳……”封衍呛咳了一声,捂住泛疼的心口缓缓抬起头看向大石上不省人事的瞿丽,修长的眼尾染上了一层血色。

    他静静半跪在那里不知在想什么,如同一块人形的石头,坚硬如铁的山脊微微起伏间,高大的影子变成了鬼魅,映着丛林婆娑的倒影一步步靠近没有知觉的女人,往来冰冷而俊美的容颜浸透着无边的夜色变得模糊不清,只有那一双深沉的眼睛像怪兽一样盯着自己的猎物。

    还差三步,两步……男人的步子机械般规整均衡,绵长的呼吸几乎见不到他心口的起伏,直到女人近在咫尺,他才抬起手缓缓地伸了过去……

    铿锵……身后两米远的绳索扣子撞在石块上突然发出了动静,那一声脆响震得男人浑身一僵,笼罩在身上的阴影蓦地如同潮水般褪去,意识到另一端的人已经上来,封衍转身冲过去扣住绳索开始大力往回收。

    秦卿刚把手扒住平台边缘的石块便被一只大掌拎住了衣领往上提,眨眼间落了地,一抬头就见到男人黑得格外彻底的俊脸,“我……”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这是第一次,向来冰冷而有序的男人打断了她的话,生硬的语调里染上了陌生的情绪。

    秦卿抿了抿唇,将原本的解释咽下,垂眸挪开了视线,“对不起。”

    封衍被这三个字堵得火气半路抛锚,心口涨满了憋不出的跌宕起伏,至今手脚还在微微战栗,“下面是沼泽跟瘴气,我相信你看过地图也了解地貌,告诉我理由。”

    难道之前千叮万嘱的保重生命都是耳旁风?

    那些安全第一的承诺转身就能抛到脑后,合着该干嘛还是照做不误?

    寡言少语的男人教养使然,从不粗暴发言,可秦卿却已经敏锐地捕捉到对方压制的火气,脚尖不自觉动了动,碰到一颗碎石头,半晌才低着声音道:“手链在下面,我没找到。”

    她没说前因后果,也没打算告谁的状,只是压着嗓音静静说着,口气有些低落。

    那条手链是封月的遗物,封衍保管了三年,上面每一颗钻石的纹路闭着眼睛都能描摹出来,所以当下一听,呼吸都顿了一秒。

    于是秦卿的眸光又暗了几分。

    或许是在秦家那种财狼虎豹之地养出的习性,但凡贵重的东西她都得随身携带,明知道封衍的宿舍不会有问题,可临出加训前她还是忍不住把手链收进了背包,如今丢失,她责无旁贷。

    “天亮了瘴气会散,我再去……”感受到男人异样的情绪波动,秦卿咬着下唇几乎见了血,正当要发誓把东西找回来的时候,话到一半,整个人却被突然一把搂进了宽阔的胸膛。

    耳畔的风声,树叶沙沙声在这一瞬间都尽数退散,只剩下男人剧烈的心跳跟绵长的呼吸。

    秦卿一怔,张嘴刚想询问,便听见男人磁性低沉的嗓音递进耳膜。

    他说:“你是不一样的,秦卿,你跟封月是不一样的。”

    他说:“那条手链我守了三年,可它不值得你去冒险。”

    他说:“秦卿,你之前问过的话还算数吗?我想再回答一遍。”

    他说:“我无法定义我们之间的关系,但我知道,你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