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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有多大能耐，就有多大脾气。
彩凤几个都是习武之人，更喜欢快意恩仇。
所谓的善良在她们看来，就是以德报怨，忍气吞声，哪怕被人坑了也得笑着说无妨。
这没道理。
陈果儿显然也不是那样的人，她是个很拎得清的人，向来都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有时候还带点小坏。
也之所以彩凤几个都对陈果儿忠心耿耿。
当然不善良并不等于为恶，只不过要有个度。
陈果儿瞥了眼强忍着笑的几人，故意虎着脸一瞪眼，“怎么，本姑娘不善良吗？”
彩凤几个赶紧施礼，连连说姑娘是最善良的，顺带还配上了一个虚假的笑。
陈果儿也抿嘴一笑，本来她也没当自己是什么善良的人，不过她至少算是个好人。
“趁热吃。”赵九给陈果儿夹了一筷子菜在碗里，让她赶紧吃饭。
陈果儿也回手给赵九夹了一块糖醋鱼，越过赵九的碗，直接送到他嘴边，“九爷也吃。”
晕黄的烛火跳跃，闪烁着葳蕤的光芒，铺陈了一室的暖意。
赵九见陈果儿眨巴着大眼睛，正期待的看着自己，眸光微敛，神色间带了几分不自然。
他不习惯当着外人的面做这么亲密的事，哪怕彩凤和六子他们都是贴身的婢女和侍卫。
却又不忍拂了陈果儿的好意。
赵九一时间有些为难，往旁边的彩凤和六子等人看了眼。
彩凤几个也都是十分有眼力见的，一个个红着脸低头退出去，在关上门之后，几个人相视一笑。
九爷和姑娘感情好，她们做下人的也轻松。
屋子里只剩下了陈果儿和赵九两个人。
糖醋鱼鲜亮多汁，引人垂涎，陈果儿大眼明亮，正期待的看着赵九。
赵九微张开口，还不等鱼肉入口。就见陈果儿狡狯一笑，筷子一转，已然到了赵九唇边的糖醋鱼一下子被送到她自己的口中。
陈果儿俏皮的挤了挤眼睛，一副占了好大便宜的样子。
赵九则是啼笑皆非，眸底微沉，有危险的光芒在涌动。
这丫头也太调皮了些。
下一刻，赵九长臂一伸，已经将陈果儿从椅子上揽到了怀里，两片薄唇覆上，一勾一卷间，鱼肉已经到了他的口中。
拿过一旁的帕子轻拭了下嘴角，一派的悠闲自若，含着笑意的眸光在陈果儿脸上掠过，“味道还不错。”
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糖醋鱼味道不错，还是说陈果儿。
陈果儿脸一红，又羞又囧，想发火又师出无名。
偷眼打量着一旁的赵九，清冷出尘，妗贵又儒雅。难以想象这么一个贵气逼人的贵公子，竟然能做出刚刚那种流、氓的举动。
而且还毫无违和感。
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了，陈果儿忿忿的想着。
“可要吃鱼？”赵九突然出声，打断了陈果儿的思绪。
他的筷子上夹了一块鱼肉，薄唇微勾，问陈果儿要不要吃。
陈果儿一下子想起来刚才的暧昧，赶紧摇头，夹了根青菜塞进嘴里，几乎把头埋到碗里了。
赵九微抿着薄唇，冰魄似的眸底漾出淡淡笑意。
饭后，两人去了书房。
陈果儿拿出账本挨个对账，赵九则是端坐在书案后，时而皱眉，时而伏案疾书。
放在屋子中间的炭火盆里燃着红彤彤的炭火，偶尔发出一声细微的噼啪声。
安静的空气中只有笔落在纸上的沙沙声。
陈果儿认真的计算每一笔银子，五家铺面几乎差不多，当中要数东、南、中这三个城区卖的更好，都差不多有一百五十两银子。
西城区和北城区差一点，也有一百三十两左右。
这还是在买一斤送半斤的情况下。
五家铺子合起来一共卖了六百九十八两银子并三百五十七文钱，刨去成本和人工以及各种费用，差不多能净赚三百两银子。
铺子刚刚开张，能卖这么多，算是相当不错了。
陈果儿算了会，账目拢的差不多了。抬起头左右摆了摆，活动一下僵硬的脖颈和肩膀，就看到赵九正矗立在窗前，对月凝思。
陈果儿站起来走到赵九身旁，斜仰起头，“九爷有心事？”
话虽然是疑问句，但却是以肯定的语气说出来的，因为刚才她看到赵九微蹙的眉头。
赵九勾了勾薄唇，一手搭在陈果儿的肩膀上，以指腹细细的摩挲着她光滑的脸颊，“无事，今晚月色不错，过来观赏一番。”
他没回答陈果儿的问题，转而谈起了月亮。
白天赵九本来想和淮南王合作，商量一下一同发兵紫玉国的事，可半路发生了一点意外。
淳熙公主的及笄礼，淮南王并没有亲自到场，而是派了他的次子前来。
就在今日赵九去找三皇子，顺便提及此事的时候，却听说淮南王的次子这两天跟二皇子走动的频繁。
这对于赵九来讲，可不是个好信号。
眼下定北侯那边变数颇大，如果淮南王再投靠像大皇子、二皇子那边。
赵九就等于孤军奋战。
只是这些话赵九不想说给陈果儿听，一来是说了也无用，二来也不想她过多烦忧。
陈果儿透过琉璃窗看向空中的圆盘，清如水，明如镜的月亮高悬在夜空中，四周繁星点点，点缀其间。
赵九明显有心事，既然他不想说，陈果儿也不深问，但问题还是存在的。
“这么美的月亮，要是能摘下来有多好？”陈果儿眯着眼睛，一脸陶醉的道。
赵九轻笑出声，“那有何难？”
说着转身拿过茶杯送到陈果儿面前，清澈的茶水倒映着月影，随着水波上下浮动。
陈果儿端过茶杯，又举到赵九面前，莞尔一笑，“镜中花，水中月？”
赵九转向夜空，似喟叹，“月在长空，水中有影，谁又知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陈果儿眨巴着大眼睛看向赵九，“假作真时真亦假？”
赵九淡然一笑，揉了揉陈果儿的头，冰魄似的眸子里，宠溺之情几乎要溢出。
陈果儿低头看着杯中的倒影，自言自语道：“月亮在天上，遥不可及，本来是摘不下来的，可九爷却能随手送我一个。”
赵九目露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