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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信心满满,早就做好了迎接挑战的昆仑狐,一下子听说玉珠峰上根本没有对手,反而显得有些无措。
这和自己听闻的传言完全不一样啊。
不是说一百年前獳天就杀到了昆仑山吗?按照传闻,獳天就该在玉珠峰上,驾驭西域妖国啊。
“你说的是实话,没有骗我?”昆仑狐盯着乘黄道:“你若敢撒谎,可别怪我不顾及同族之情。”
乘黄倒也坦然,正色道:“我都已经认输了,还有什么必要撒谎吗?玉珠峰上真的没有其它妖族。”
“那獳天在哪?既然他如你所说,在西域妖国是个无人不知,无人不怕的人物,他岂能不来昆仑山?”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他在北面的白山居住,如今在他掌控的妖国地盘,北至金微山,西到葱岭,东到祁连山,中间隔着大漠,领地并没有越过塔河。不过,他经常只身南下,妖国境内很多地方都有他的足迹。”
昆仑狐像是赌气一般喃喃道:“说到底,他还是有野心,否则去那么多地方干什么?”
可说完,自己倒是有些尴尬。
要说野心,谁没有呢?
自己从秦岭归来,不恰恰是因为野心嘛。
“我说到做到,这河谷你就住下吧。”昆仑狐朝乘黄道:“不过,我有言在先,我可不是送你了,而是特许你和你的族群在这居住。明白这其中的不同吗?”
乘黄倒也懂事,脱口道:“区别就在于,谁才是这片土地的主人。”
“你懂得就好!”
昆仑狐离开河谷,和黄九龄开始登上昆仑山。
这主仆行进的很快,穿过山脚下的层林,逶迤几千里的昆仑山便豁然展开。但见群山起伏,雪峰林立,山顶云罩,山腰雾缠,向左无边无际,向右无穷无尽,婉蜒苍莽如一道画屏,横亘于前路。
站在第一道山脊之上,昆仑狐顿时明白了为什么父亲和母亲至死都念念不忘昆仑。
因为只有站在这里的时候,你才能感受到“万神之乡”的魅力。
赤狐必须是尊贵的。
走过一线天峡谷,开始有赤狐陆陆续续出现了。
只不过,它们并不露面,而是躲在岩障和灌木丛的后面偷偷观察着这一主一仆两个闯入者。
黄九龄一边走一边朝着那些躲躲闪闪的同族大喊着:“都出来吧,不要藏着了,我们的小主回来了。”
可是,他的呼喊并不奏效,反而让那些露头的小赤狐更加惊慌地躲闪起来。
昆仑狐镇定道:“黄伯,不用喊了。一百年了,它们都没有头领,此刻突然冒出一个人,自称小主,若是换成我,我也不会同意。况且,当年我父亲草木皆兵,听闻獳天来了,就仓皇而走,将狐族臣民全都丢在了这,它们不恨我父亲就不错了,我凭什么回来就要重掌族群?所以,我必须用自己的实力朝他们证明,我能驾驭这个位子。”
没想到,昆仑狐说出这句话没多久,证明自己的机会就来了。
两人刚到玉珠峰下的雪封台,就听见了远处传来了一声鹰啁,接着,狂风大作,扇叶大的雪片漫天而下,七八只赤狐闪电一边,顺着山脊狂奔而来。不过,纵然他们已经快到了极致,踏雪成风,可还是慢了一步,天上忽然影子一闪,三对巨大的羽翼从天而降,将他们拦在了雪封台到狐狸洞之间。
“小东西们,往哪走啊?”
三只影子,落地成鹰,尖嘴利爪,全身金毛,威风凛凛。
几只赤狐见状不妙,掉转方向准备朝山下冲刺,可三只巨鹰中的头领一个盘旋就横截了过去,手掌大小的尖爪凌空扑抓,当场将一只成年赤狐按在了雪地中。
那赤狐猛然回头,张嘴就咬。可这绿眼睛的巨鹰放声尖叫,声音如刀一般刺穿耳膜,恍若当真一股子魔力是的,那赤狐当然就被震的昏阙了过去。
其它几只狐狸也被这声音惊到了,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另外两只巨鹰跟上,呈三角状,死死将几只狐狸控制住了。
“这可都是你们自找的,我还是第一次吃狐狸肉呢!”
这碧眼巨鹰冷笑一声,利爪顿时嵌入狐狸的皮肉中,低头挥动长喙就要大快朵颐。
此时在百米之外的昆仑狐原地旋身一脚,将石崖上的一根冰锤飞踢了出去。
那巨鹰听见呼啸声,猛然一抬头,冰锤擦着他的脑袋飞射而过,吓得他浑身一颤,大喝道:“谁敢和老子作对?”
“姑奶奶要和你作对,把它们放了!”昆仑狐站在一块巨石上,居高临下,像是看自己的囚徒一样注视着对方。
碧眼巨鹰打量了昆仑狐一眼,不由自主地感慨道:“没想到,这昆仑山上还有百岁狐狸。”
“你没想到的多着呢!”昆仑狐正色道:“把它们放了再说话。”
“你是谁?你要替他们出头?”
“没错,我就是要替他们出头,而且,从此以后,狐族所有的事,都由我出头。”
黄九龄在一旁大声道:“我家小主乃是貔狐之后,昆仑山赤狐家族嫡传血脉。”
碧眼巨鹰一笑道:“貔狐?哈哈,就是那个被獳天吓得屁股尿流,丢下妇孺老人自己逃到东边去的那个傻狐狸?”
黄九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可昆仑狐却平静道:“过去的,我决定不了。未来的,我不展望,我只说现在。现在,玉珠峰赤狐一族,我说了算。谁动赤狐,我认为那就是针对我。有一只赤狐受欺负,我认为那就是在欺负我。这话够明白了吗?”
碧眼巨鹰不知道这狐女的底细,但见其神色凝重,目露凶悍之光,也不好直接喊打,试探道:“你说了算?狐族的招牌你扛得起吗?那我问你。这几只小东西,越过界线,在我的地盘了吞噬了几颗雪莲,还在我的摘星峰,最好的地方吞吐月华,占了我的位置。你说该怎么办啊?”
“你的地界?”昆仑狐不屑一笑道:“方言整个昆仑山,这个西域,哪是你的地界?”
“昆仑山西段,从三清顶到无畏崖,这就是我鹰族的地盘。入我界,便是侵扰,还敢盗我东西,那就罪该万死了!”
昆仑狐冷笑一声,指着脚下道:“你知道这地方叫啥吗?”
“雪封台而已,有什么不知道的!”
“既然你知道雪封台,那想必也知道这名字怎么来的吧。数千年前,我家老祖击溃四路邪妖创建西域妖国的时候,就是在这里,大封诸多部落,凡是有功之臣,才能和同族分享领地。也就是说,这西域妖国,本就是我狐族自己的领地,是念及功勋,分封给各路妖王。你有什么资格,说那西段昆仑山就是你的地盘?倘若你好好说话,几片雪莲,我还能还你,可你连吸附月华这种事都拿出来充当罪状,我看你是数典忘祖,不知道斤两了吧!”
闭眼巨鹰一听,大怒道:“听出来了,你这不是简简单单想当狐主啊,还想当妖王。呵呵,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何德何能敢妄自称王?告诉你,休要拿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来压制我,我只知道,我的地盘是从我父辈手中接过来的,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收回去。”
“这么说来,你是不准备为闯入玉珠峰,伤害我族人道歉了?”
“哈哈哈,道歉?我要当着你的面,将这几只不知深浅的狐狸杀死,然后吃了它们的心肝!”
碧眼巨鹰嚣张道:“你奈我何啊?”
殊不知昆仑狐先声夺人,提前发难,橘红色的身体恍若一道流火,瞬间飞驰到了碧眼巨鹰面前,长爪如刀,直接抵在了它的咽喉上,怒道:“你猜,我能不能奈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