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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第一反应是,村里人难道说都已经死了?否则何以大半夜如丧尸一般出没?可是又觉得不太对劲,如果是尸陈全村,今天我们进村的时候怎么会没有察觉?
我掐了一记金刚指,迎着人群走了过去。
就看见这些人个个骨瘦如柴,两眼乌黑,皮肤青紫色,和下葬棺中多日的死尸几乎没有区别。
可是怪异的是,他们竟然还有呼吸,四肢都能活动,不过是有些僵硬而已。
“鬼医哥哥,他们还活着吗?”小姝诧异地问道。
我摇了摇头,说实话,我真不知道。如果从外观上来了看,这些人绝对是死尸无疑,可是,死尸岂能有呼吸?
人们对我视而不见,对鬼身的小姝同样视而不见,悠悠荡荡朝着村中心汇聚而去。
我一把将人群中的堂哥拉住,低声喝道:“堂哥,我是小卜啊,你还认识我吗?”
堂哥干瘦的面孔我朝咧嘴一笑,费力地推开我,继续前行。
我心中一急,反手一个擒拿锁,朝着堂哥小腿就是一脚,将整个人压在身下。
堂哥似乎已经弱不禁风,趴在地上挣扎一下,根本就爬不起来。
我一手按住堂哥,另一手切了切他的脉搏。心中大石落地一半,人还有脉搏和心跳,至少说明,人都活着。只不过,这脉象很特别,搏动有力,势大形长,可是却无比沉重,好像冻了一冬天的大河突然开冰,大有魂神具散的症状。
“怎么样,鬼医哥哥?”小姝急切问道。
我思忖了一下,低声道:“此为牢脉,阴寒积聚之症,这些人虽然活着,可是离死也不远了。”
小姝不解道:“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呢?难道没有病症吗?”
我答道:“古医书记载,‘木僵’之症,久病即为牢脉。什么是木僵之症?就是今天说的植物人。显然,这些人虽然活着,但是实际上还在睡着。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白天不见他们,夜里却能梦游而行?而且明显是受那只黑鸡诱惑而出啊!”
小姝哼了一声,做了个鬼脸道:“嘿嘿,要不,我捉来一个人,将脑袋揪下来剥开,看一看是不是他们的脑子锈住了?”
这小丫头明显是和我扯犊子呢,我白了她一眼道:“这就是鬼和鬼医的区别,你能不能想一个不那么暴力的法子!”
小姝沉吟了一下,爽快道:“可以啊,我下手温柔一点不就行了?”
要说小姝说的也有些道理,牢脉最重要的问题就是阴寒汇聚,阴寒汇聚的原因就是人长睡不醒,所以,事情的关键在于,他们为什么会如此嗜睡,昼夜不分呢?
脑子出了问题!
我心中一动,开了岐伯眼,朝着堂哥的脑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忽然发现他的耳道中似乎有一个黑色的小点在慢慢移动。
这显然是个身体之外的异物!
我用右手捂住他的左耳,左手掌心功劳穴汇聚冥气,突然发力,以剧烈的气压灌入他的右耳,就听嗡了一声,一直黑色的飞虫从他的耳朵里飞了出来!
“噗!”小姝抱着肩膀,表情不屑,一口阴气喷了出去,直接将那虫子吹落在地。
“小样,还敢在我面前飞?”
这小虫子一飞出来,堂哥突然打了一个激灵,惊声道:“小卜?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不过,我还没来得及回答,他一歪头就昏了过去。
据我判断,他至少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俨然,这是醒过来就饿昏过去了。
小姝将地上的小虫子捡了起来,摊在我面前叫道:“鬼医哥哥,你看这是什么东西,这是虫子吗,怎么长的像是恐龙呢?”
我俯首细看,就看见这虫子果真长了一副翼龙的模样,只不过是微缩版而已。它尖嘴薄翅,只有四个大腿,这显然不是一般昆虫有的特点。
我正瞧着,这小虫子忽然一张口,一根红色的舌状口器吐了出来,一滴粘稠的液体朝我迸溅而来。
小姝一抬巴掌,将虫子碾成了肉泥。
我躲闪的瞬间,想起来一种东西,叫做地心虫。传说这种虫子居住在地心,很少能看见,只有在玄牝地鸡出现的时候才随之出现。它们具有一种本事,就是能让人迅速进入睡眠,然后阳气一点点流失,最后活活枯死。
古代也称这种虫子为瞌睡虫,西游记里曾经将此物神话过。西汉的漠北之战,汉军大胜,匈奴从此一败涂地,最后只能朝西迁移,落魄地定居在了多瑙河畔,经过民族融合,形成了匈牙利这个国度。
实际上,当时的匈奴国富兵强,之所以败给汉军,除了汉军的英勇之外,另一个原因就是当时匈奴瘟疫横行。那场瘟疫的名字在匈牙利文里记载,就叫“地心虫瘟疫”。野史记载,当时的匈奴士兵在战场上常常会突然睡着,从此一睡不醒,这种状况,不败怎么可能?
当时汉军本来还要追击,可是很快便发现,这种长相怪异的虫子开始也袭扰汉军,没办法,只好速速退回了漠南。
小姝听得云山雾绕,耸耸肩道:“鬼医哥哥,人家对牛弹琴,你却对鬼谈史,我文化浅,匈奴是古代的一种奴隶吗?那匈奴的胸是不是很特别?特别的……大?算了,这个我不关心,反正我很平凡……对,很平。不过我好奇的是,你刚才说的那个什么玄牝地鸡是什么?是不是就是刚才看到的那只黑色的母鸡?”
我都无语了,挺好的一端历史故事,怎么到了这个文盲妞嘴里就能了黄色段子了?
“牝鸡司晨这个词听说过吗?牝就是雌性的意思,这个词是说母鸡报晓,阴气主权,天下要大乱的意思。玄,是黑色,也代指幽灵。玄牝地鸡就是传说中一种代表着阴气弥漫的怪兽,此物出现,代表着阴阳失衡。鬼气纵横,人间要有大灾祸了。它也代表着灾难、瘟疫、鬼煞等等不好的东西!”
小姝轻轻哦了一声道:“我看那只黑毛禽兽就觉得不像是好鸟,既然如此,咱们把它捉了,做成新奥尔良烤鸡,灾祸不就没了吗?”
这丫头天真的可以,脸上长了麻子就把镜子砸了,这治标不治本啊!显然,这燕山地界,真的要有大事发生了!
不过,小丫头的建议也不错,这个玄牝地鸡还真是个宝贝,尤其对于我和小姝这种有冥修的人鬼,烤了尝尝倒也未尝不可。
“走着丫头,你是喜欢吃撒孜然的还是辣椒面的?”
“鬼医哥哥,能抹麦芽糖吗?”
“吃糖长蛀牙!”
“反正我不过是吸一口味,坏的又不是我的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