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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镇的银庄,袁忠全拿出印信苦着脸对掌柜的说,“取银子,所有的银子都取出来。”
掌柜的见袁忠全一身华服,本来还挺高兴的,听他说取钱,那态度就不怎么样了,他瞥了一眼袁忠全,拿起他的印信看了看,半晌才慢悠悠地说了一句,“这位客官,非常不好意思,本庄储银暂时没有了,请三日后再过来。”
如果是放在以前,袁忠全得到这待遇,那必定是要对这掌柜的好一阵奚落的,不过今时今日,袁忠全简直要感谢这掌柜的八辈子祖宗!真是上天派下来拯救他的好人啊,他的银子终于保住了。
“木南小姐,你看……”袁忠全心里狂喜,面上却眼巴巴地看着木南,似有难色,一副不是我不想取钱,只是如今取不了的模样。
木南俏生生地站在袁忠全身后,明亮的眸子看了眼那掌柜的,又看了眼袁忠全,面上笑嘻嘻的,并不说话,乌黑的大眼睛就像黑色的珍珠一般清澈明净,惹人注意。
“既然没有银钱了,那我们就日后再来吧,小龙,咱们走。”
居然一点没为难袁忠全,直接转身走了出去。
袁忠全有点不敢置信,木南这是做什么,可是想到她喊的小龙可还在他的身体里,他立时又僵硬了起来的,紧紧跟着木南的步子走出了银庄。
两个人一路走着,木南忽然停了下来,袁忠全也停了下来,因为他听到一阵银铃声,似乎还有怒气冲冲的番邦男声?袁忠全忙循着声音看去。
只见大街中央不远处,正有两拨人在对峙,其中一拨人袁忠全正好认识,可不就是秦氏一族的秦冶!他一身红衣,长一张雌雄莫辨的面孔,在人群中格外显眼,奇怪的是,那个秦川却不在了。
至于另外一拨人,袁忠全的目光看向木南,可不就是苗疆人。
木南没有注意袁忠全,也没有要过去的意思,只静静地站在那里,远远地看着,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袁忠全竟然从身边这个少女的身上感觉到了一股悲哀的落寞之情?
“里这个人是怎么走路的,撞到我们少主了里不知道吗?”说话的人是个苗疆的少年,声音干硬,还带着点苗疆的地方特色,你说成了里。
少年眼中的少主是个一身苗疆华服的青年公子,他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秦冶看,根本没有留意到旁人的眼神以及话语。
秦冶身旁的侍者立即跳出来维护秦冶,“明明是你们少主自己撞过来的,非得诬赖我们,蛮族之人就是粗人,野成这样居然还出来丢人现眼,赶紧滚回苗疆去吧!”说完,还啐了那个少年仆人一口。
少年仆人显然听懂了侍者的话,白皙的脸蛋都憋红了,指着侍者“你你你”了几句,却你不下去。
“你什么你,撞了人还倒打一耙,是想欺负我们公子好说话吗?”侍者却是个伶牙俐齿的,见少年仆人口拙非但不饶人,还尽讨嘴上的便宜!
少年仆人听见侍者这么说,脾气立即就上来了,他袖子一动,一只毒镖就飞向侍者,就在大家以为那个侍者必定会受伤的时候,侍者却忽然伸出手,将那毒镖直直地抓在手里,当真是好身手。
少年仆人见侍者抓着飞镖,非但不沮丧,面上还似乎有喜色,不过他的面色很快重新黑了起来。
“雕虫小技,也敢在我面前献丑,不过是毒罢了。”拿了飞镖的侍者不但一点事情没有,反而冷笑一声,非常从容地把飞镖扔回给少年仆人,随着那飞镖过去的自然还有一根银针,“你先尝尝小爷我的毒蜂针!”
那毒蜂针又短又细,少年仆人根本没有留意,直到感觉到手上一痛,这才慌了神,对身边的人叽里咕噜说了几句,身边的人立即群涌而上,而侍者这边冷笑一声,手一招,自然也是迎头而上,双方顿时打在一起。
对于下人的斗殴,秦冶和苗疆少主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两个人一个神游天外,一双丹凤眼似笑非笑,似含情又似无情,另外一个却是痴痴傻傻地盯着对方,仿佛整个天地都失了颜色。
秦冶的心思都在离开的秦川以及秦氏一族的事情上,这趟不过是要离开晏镇前往谷子庄,根本没想到路上会碰到一个胆敢觊觎他的容颜的色鬼,还是个大男人!不过,想到对方的身份,秦冶面上就笑地魅惑,“苗疆少主?”
苗疆少主可是类似于苗疆太子爷的存在,不过苗疆这个地方有点特殊,除了少主还有圣女,少主会成为最后的巫祝,圣女嘛,却是最后跟巫祝成为对立面的人,有意思就有意思在,少主和圣女是亲生兄妹,真是个奇怪的民族,硬生生让亲兄妹之间互相残杀。
美人开了口,声音虽然有点磁性,但是真正好听,苗疆少主木樨痴痴地看着秦冶,他的脸完全就是照着他梦中情人的样子长的,可惜的就是,这样一个人怎么会是男人呢,不过不要紧,只要用了他的雌母蛊,到时他就跟女人无异了,到时把他带在身边。
“我叫木樨,你叫什么名字?”木樨的声音醇厚,倒像是个老实人。
秦冶是什么人,早把木樨眼中的神色收于眼底,怎么可能让他骗过去,他眼底含笑,面上如沐春风,“原来是木樨公子,我姓秦,单名一个冶字,你叫我秦冶就好。”
秦冶,这名字有点男性化了,木樨的心中不满,面上却仍是一副淳厚的样子,眼中纯净如水,学着大启国武林人的样子做了个揖,“幸会,秦公子。”
倒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这个苗疆的少主莫不是觉得天下之大哪里都是他那弹丸之地苗疆,不然怎么会作出如今的模样来,真当他秦冶看不到他眼里一闪而过的那丝淫邪之意?
“木公子客气了,不知道下人哪里得罪了木公子,如今他们打成这样……”秦冶面上笑地更加迷人,整个人仿佛都沐浴在彩色的光芒中,“倒不如让他们现在停手?”
木樨听到美人这么说,这才注意到旁边正打成一团的人,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皱,这群人是怎么回事,怎么到哪里都明目张胆地跟人打起来,这一路打地还少吗?真不知道他们有什么可打的,平白惹了美人不高兴,打赢了又能怎么样!
“停手!”木樨对少年仆人呵斥了一声什么,少年仆人面上虽有错愕,但仍然停了手,带着苗疆的人站到了木樨的身后。
苗疆罢战,秦氏这边自然也不恋战,他们本来就是被对方粗蛮的态度激怒了,这才出的手,谁愿意跟蛮族斗殴,没得失了颜面!
“多谢木公子了。”秦冶言笑晏晏,面上和煦,眼角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讽刺,“不知木公子这趟是要去哪儿?”
木樨这显然是就是没事来逛街的,秦冶不过是没话找话,他的目的当然不是为了问这种事情,不过先看看这个木樨到底迷他到了什么地步罢了,有时候,皮相过好呢,也是一种优势,端看你怎么用罢了。
木樨见秦冶的丹凤眼中眸光流转,神采斐然,立时心神有些荡漾,不过还是勉定心神,沉稳地说,“我正打算去谷子庄,不知秦公子可是同路?”
这个时候来这里的人,目的显而易见,木樨不知道秦冶的来头,不过这不妨碍他猜到秦冶的去处,本来他只是出来随便走走,见识见识这大启国的大好山水,毕竟,这里以后可是他的土地了。
想到巫祝的话,木樨的眸子暗了暗。这趟隐门之行,将会开启苗疆的新篇章,到时,他木樨会成为苗疆第一个称帝的巫祝,将名垂千史!等到那个时候,他要什么样的美人儿会没有呢。可那都是未来的,现在就在眼前的他一定要把握住,不能让他溜走。
秦冶没想到木樨居然会有这个胆量,明目张胆地说假话,还真是为了美色昏了头了,这样也好,他淡淡笑了笑,“是吗,那正好同路,不知木公子可愿意跟我同行?”
当然乐意,等地就是你这句话。不过木樨并没有迫不及待地回答,反而等了一会儿,才状似犹豫地说,“这样不知会不会打扰到秦公子?”
自然会,秦冶心里说,有你在,本公子哪里都被打扰了,不过,为了大计,本公子容你一阵!
“能得苗疆少主同行是我的荣幸,怎么会打扰呢,木公子真是客气。”秦冶皮笑面不笑地回了木樨一句,语气一如既往地冷淡又不疏离,带着股勾人的味道。
木樨听得心神一旌,心里直叹真是个绝色美人,怎么就生错了性别呢,这股子劲儿可是他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的,他心里垂涎着,面上还是一副忠厚模样,佯装豪爽地说了个“请!”字,继而哈哈大笑了两声。
侍者冷冷地看着眼前苗疆少主的惺惺作态,又是一个被大公子迷昏了头的人,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希望是笑着死的。
袁忠全站在不远处将两个人之间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他眉眼闪了闪,秦氏一族这是什么意思,是打算跟苗疆联手了吗?
正要细想,就见他面前的木南抬脚往前走了,他忙跟了上去。这个苗疆圣女不是个东西,这苗疆少主看起来也不是个好东西啊,这苗疆怎么尽出这种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