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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阮小竹站在萧珥身边,正面上带笑,目光柔和地看着阮琴和今生。
阮琴面上一红,跺了跺脚,“姐姐,你偷听我们说话!”
今生也有些不自在,有了第三人在场,他才发现自己刚刚讲了什么糊涂话,竟然像是被迷了神智一样。
“我才刚进来,这屋子里静悄悄的,我怎么能想到你们在这儿说话啊。”阮小竹笑眯眯地走向阮琴,目光戏谑地在她和今生之间打转,“嗯,我其实什么也没听到,就听到道歉啊不道歉啊之类的,你们这到底是谁对说错,分辨出来没有啊?”
阮琴张嘴想说什么又一时想不到词,急地在阮小竹肩膀上轻轻捶了一下,嗔道,“姐姐,你不要欺负我了!”
“我怎么敢欺负小琴啊,你父亲是我舅舅,你师傅是伯叔,如今还有个隐门门主的徒弟朋友,嗯,我可不敢欺负了。”阮小竹如黑珍珠般的眼睛转了转,里面清晰地倒映出阮琴的身影。
萧珥这时候走过来,大手一伸,直接把阮琴从阮小竹身边拉开了,“小竹的手受伤了。”
……
阮琴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夫妻两个,第一次有了种无力感。好在萧珥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把她推到了今生身边,今生眸子清冷,面色冷淡,不过阮琴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出关心的神色来。
“今生,我们出去说,把这里让给姐姐和楚阳王吧!”阮琴可不想再让阮小竹看笑话了,待在这里浑身不自在。
“你说什么让不让的,倒好像是我欺负了你一样。”阮小竹这会儿已经想明白了阮琴是因为今生哭的,就是不知道今生做了什么让阮琴哭成那样,看今生的样子,并不像是会欺负人的啊,阮小竹目带疑惑地看向今生。
今生整个人冷冷清清的,一脸冷然地站在阮琴身边,看不出什么异样来。
阮琴听到阮小竹的话,心里有些虚,悄悄地瞥了眼今生,这才对阮小竹说,“姐姐,你怎么忽然出来了?”
阮小竹刚和萧珥到了内屋,正是商议离开这里的事情,她身上还带着御命,萧珥也离开边境已久,两个人谁都不适合长时间待在这里,只是不知道银时的性子,到底会不会放伯叔离开。
萧珥的忧虑比阮小竹多了些,他想的是阴尸虎既然到了隐门之中,想必苗疆那边会有异动,到时整个大启国恐怕又会有一场战难,他身为萧家军主帅,虽然现在没有明确战队,但也不可能放任苗疆作乱,危害国内百姓。
不过这些话,哪个都不能跟阮琴说,阮小竹笑着看向阮琴,“怎么,只准你们在这里,偏就不要我们来了?好了,你们也不用走了,我跟璆琅走罢。”
“姐姐!”明明正常地跟阮小竹说话,阮小竹还打趣她,阮琴有些受不了,她翻了个白眼,干脆拉着今生往旁边坐了下来,“算了,姐姐不说,我也就不听了。”
阮小竹知道阮琴的小孩子脾气,脸上噙着一丝微笑,心里默默数着一、二、果然不过三个数,就听到阮琴的声音,“我什么都跟姐姐说,姐姐什么都不跟我说,姐姐你到底要不要说!”
“嗯,说。”阮小竹走到阮琴身边,在她对面坐下,“我在跟璆琅商量离开这里的事情,你知道我如今的身份,要是回去晚了,我怕阿珣担心,他才刚登基,国家又经过一场大动荡,如今千仓百孔的,我怕他一个人难以应付,心里也想早点回去帮帮他。”
阮琴听到阮珣的名字,愣了一下,从第一次与阮珣见面,好像阮珣就不大喜欢她,不过她也不喜欢阮珣就是了,她差点都忘了,如今的阮珣可是皇帝了,而小竹姐姐也是一国镇国长公主,她要是跟着姐姐走,那个讨厌的阮珣会给她封个什么官位吗?
嗯,不对,小竹姐姐刚刚说要离开这里,而今生说了不离开,那她岂不是要很快跟今生分开了?阮琴心里忽然像是被针刺了一样,有些微微的疼,她勉强镇定神色,看向阮小竹,“姐姐,我们什么时候走啊?”
阮小竹摇摇头,“我出来正是想告诉你,我们现如今也不知道门主对伯叔是个什么意思,正想去问问门主,伯叔什么时候可以走呢。”
阮琴这才想起来,伯叔好像是被门主强掳过来的,而门主银时看起来好像特别厉害,脾气又古怪,谁能猜透他的想法和行事啊,“姐姐,门主看起来好像不好说话。”阮琴凑近阮小竹,看了眼四周没发现银时的影子才小声说。
岂止是难说话,阮小竹好笑地看着阮琴,在隐门的地盘,她这副样子实在是多此一举,银时那与世隔绝的样子,哪里会像是要偷听他们说话的人,怕是连她们长什么样子,他都根本没关注过吧。
“小琴,背后不可说人坏话。”不过,该教育的还是要教育的,阮琴的这个毛病可不好。
阮琴吐了吐粉红的舌头,冲阮小竹做了个鬼脸,拉长声音说,“知道了。”
几个人在屋里又说了会儿话,忽然见蔺兰从门外走了进来,她的目光直直地放在阮琴身上,人也径直向她走去。
“兰儿!”阮琴不自觉地往后看了一眼,蔺兰明明就是她看着从后面去了里面的,怎么从外面进来了啊,不过阮琴面上还是很高兴,上前拉住蔺兰的手,“你跟门主谈了什么啊,我好几天不见你了,怪想你的,你有想我吗?”
蔺兰点点头,明丽的眸子一闪一闪地看着阮琴,她当然是想阮琴的,当初不告而别,她心里有些愧疚,但又无可奈何,这次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过来。没想到隐门门主居然是这样一个人,更没想到阮琴居然也算是隐门中人。
“小琴,对不起,上次都是——”
“怎么今天一个两个地都来道歉了,你们都没有对不起我了。”阮琴打断蔺兰的话,拉起她的手,“要是真觉得对不住我,就多陪我说说话,往后再不许有第三次不辞而别就好了。”
阮琴的手上温软,蔺兰的手冰凉,肌肤相碰触的感觉非常奇妙,蔺兰的心动了动,认真地看着阮琴,“以后有什么事情我都不瞒着你了。”
既然做了朋友,那就是一辈子的亲人,蔺兰想着阮琴现在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了,但关于玲珑蛋的事情,她还没有跟阮琴细细说过呢,正要开口跟她说,就见阮琴笑着看向她,欢快地开口,“本来就应该这样啦,兰儿,你刚为什么是从前门进来的啊?”
“银——门主带我去看了隐门的杀阵,换了个阵型,因为上次有个苗疆人进来了,门主说他们苗疆有巫术,恐怕会走漏了消息。”银时刚刚带着蔺兰正是去修不了隐门外面的阵法,不过修好之后,伯叔却出现了,蔺兰只好自己先回来,不是当着银时的面她不敢直呼其名。
阮琴的目光动了动,沉吟一会儿,大大的眼睛眨巴眨巴地,“苗疆人?是不是那个阴尸虎,你见到他了吗?”
“嗯,我杀了他。”蔺兰点点头,怕阮琴觉得她残忍,她忙解释,“任何擅闯隐门,别以后用心的人,都会被绞杀的,这是隐门的规矩,是我身为守卫者的责任。”
阮琴心里本就盼着阴尸虎早点死,恨不得自己亲自动手,怎么会去多想蔺兰残忍,她忙不迭地点头附和蔺兰,“对,他就该死!先是差点伤了我的性命,接着又伤了小竹姐姐,着实是可恶至极!我还担心让他逃了呢,幸亏兰儿你厉害!”
蔺兰白皙的脸上微微泛红,有些腼腆地微微垂下眸子,“我并没有那么厉害,不过我用了幻蝶,没有人能逃过的。”
“幻蝶?”这么好听的名字,阮琴有些好奇,“那是什么?是机关术阵法吗?”对于隐门,阮琴知道的也只有阵法了。
蔺兰轻轻地摇摇头,给阮琴细细介绍了一下什么是幻蝶。
原来这是一种致幻的毒药,用林间蝴蝶翅膀上的粉粒制成的,无色无味,使用时只要把它洒在空中,幻蝶会自动进入到人的鼻子,再侵入肺腑,让人进入幻觉,失去抵抗能力任人宰割。
“阴尸虎中了幻蝶之毒,我用箭杀了他。”蔺兰想到当时的场景,“他那时候一直在说什么巫祝,要找什么东西,要拿到宝库的宝藏,不过他打不过门主。”
一旁本来在静静听阮琴和蔺兰闲聊的阮小竹和萧珥两个人面色同时一肃,对视一眼,阮小竹起身走到蔺兰身边,面色沉静地看着她说,“兰儿,阴尸虎具体说了要拿什么东西嘛?”
宝库的宝藏因为事先问过曹猛,阮小竹和萧珥只以为里面有大笔的财富,但是苗疆巫祝似乎知道些什么不为常人所知的事情,里面除了金银财宝,还有其他的东西嘛?
“嗯,我听到的是他要从门主身上夺取藏宝图。”蔺兰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的场景,“然后就去拿宝库的兵法典藏。”
隐门的秘密蔺兰自然知道,而且她也已经知道银时已经把这个秘密告诉眼前的这群人了,所以在他们面前毫无隐瞒。只是阴尸虎大概不知道,银时手上也没有那份藏宝图,藏宝图已经遗失在上一任门主,也就是银时的师傅手里了,谁也不知道他把藏宝图放到哪里去了。
兵法典藏。萧珥的目光一暗,面上冷峻,脑中却一下子想地通透,他知道苗疆这次派阴尸虎来隐门的目的了,没想到崎岖偏僻的山林之地,居然也敢生出这样的妄心来,看来阮珣和老皇帝要有麻烦了。
苗疆历来信奉巫术,奉苗疆巫祝为尊,巫祝之下又有各大门阀,比如说阴尸虎所在的盛家,就是苗疆最显赫的门阀。因为地理位置大都是群山峻岭,他们很少与外界接触,官府也几乎不会去关注他们。
历年来,苗疆有过无数次与官府发生冲突的事情,每次几乎都要朝廷派兵去镇压,但最后的结果都是相安无事。
这次苗疆巫祝派了阴尸虎过来夺取兵法典藏,显然是想养兵,这个时候养兵是想做什么,一目了然,就是为了称帝,跟如今一分为二的新启国和大启国叫板,着实是野心不小。
只是听蔺兰的话,这个巫祝似乎对隐门之事颇为了解,莫非当年从隐门出去的人中有人去了苗疆?隐门多能人异士,这也不是不可能,萧珥的面色沉了沉,如果是这样的话恐怕隐门这次祸患不小。
牵一发而动全身,苗疆既然动了,其他各方的势力也就会纷纷启动,隐门杀阵厉害,那是对不懂的人,如果有人能懂,甚至是从隐门出去的,萧珥相信,隐门之前经历过一次的灭门之灾很有可能会再次出现,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就更应该早点离开了。
“兰儿,怎得只有你一个人回来,银时门主呢?”阮小竹自然也想到了这里面的危险,和萧珥只是一个会意的眼神对视,就转头问蔺兰。
“门主和伯叔在外面说话,他让我先回来。”
伯叔居然主动去找银时了,姜还是老的辣,阮小竹和萧珥到现在才想清楚的事情,伯叔大概一早就想明白了,只是不知道,他这次能和银时谈成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