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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小竹和秦川在凉州的努力成果很快通过老百姓的嘴一传十,十传百,传遍了整个新启国和江对面的大启国。尤其是洋芋头和玉米的引入,往后的凉州,恐怕再难有饥荒之事。
随着凉州饥荒的消除,新启国其他各个饥荒之地也都仿照凉州被一一解决,短短两三个月的时间,整个新启国再无饥民,更不要说流民了。而且处处都是新建复兴之势,凉州更是成为北地繁华之城,繁荣度不输江南水乡。
元帝阮珣亲自下旨,把洋芋头和玉米这两样物种往全国各个饥荒之地发运过去,并配备了专业的工者去教授百姓怎么栽种。
同一时间,阮珣下旨,新启国百姓所有农田税收只准收四成,这个数字是大启国百姓田税的一半。
这两道圣旨一下,江对面的大启国百姓纷纷都想办法过江投靠新启国,皇帝虽然想了很多残酷的法子,但依然挡不住大启国百姓流失的事实。
新启国内的起义军偃旗息鼓,一派祥和太平之势,老百姓欢欢喜喜地种地,再没有谁想去做那亡命之徒,本来还想观望的起义军首领和各方势力也都纷纷瓦解,该做什么做什么去了。
新启国在整个四方之地,声名鹊起,百姓赞誉,尤其是对一连下了好几道体谅百姓圣旨的元帝阮珣,更是民心所向,众望所归。
“陛下,如今时机已经成熟,是时候去把我新启国流落在外的故土收回来了。”
金銮殿上,一个大臣出列,高声谏议。
他的话刚落,朝堂上就是一片附和声。
“是啊,陛下,是时候发兵去攻打大启国了。”
“暴君不除,何以平天下!”
“新启国万民还在江对面等着陛下的救援呢,臣附议!”
阮珣坐在高高的龙椅上,一身明黄龙袍,水汪汪的杏眼微微眯了眯,瞥了眼金銮殿上几乎跪成一片求他出兵讨伐皇帝的朝臣,心中晦暗不明。
“爱卿们请起。”阮珣的声音淡淡地,“非朕不同意出兵,而是时机未到。如今的新启虽然看着一派平和,但仍有大患,并不是合适的出兵之时。”
现在萧珥仍然没有给出明确的态度,阮珣自然不可能出兵去攻打皇帝,皇帝这种人,根本不需要他阮珣在意,只会自取灭亡,他唯一在意的,也就是萧珥,以及萧珥手上的三十多万萧家军。
皇帝此时正在嵬州跳脚,他急匆匆地从德妃的床上爬起来,一副都没穿好就往外跑去,一边跑一边叫:“你说什么,萧珥居然还是不回来?!”
德妃忙批了件外衫,跟着皇帝从床上爬起身来,腰肢一扭,声音柔地能掐出水来地追在皇帝身后,“陛下,臣妾帮您整理好衣裳再走啊,陛下~”
皇帝听到德妃的声音,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衣服歪歪夸夸的,不像个样子,忙停住脚步,只对外面吼了一句:“等朕出来再说!”
德妃慢悠悠地扭到皇帝身边,雪白的手摸上皇帝的肩膀,却不是帮他整理衣服,而是整个人缠到他的身上,媚眼如丝地看着皇帝,“皇上,您不要着急,万一上火伤身,这美人可就享受不了了。”说着美人两个字时,德妃给皇帝抛了个媚眼。
皇帝的身子颤了颤,脸上的肥肉堆成一块块的,短手摸上德妃的雪白玉手,猥琐地笑了一声,“朕当然不会着急,不为别人着想,也要为我的宝贝儿着想啊。”
“皇上~”德妃娇笑一声,身子跟皇帝贴地更紧了,目光中带着试探地看向皇帝,“臣妾听说,皇上最近在为阮珣那个贱种的事情烦心?”
岂止是烦心!皇帝恨不得杀了阮珣这个野种,不过,他现在手里没人没兵,真不知道怎么去打阮珣,阮珣自从登基之后,在百姓当中的声望水涨船高,如今已经到了万众归心的不可撼动地步了。
皇帝才接到探子回报,说新启国内所有的起义军都没了。这还不算,阮珣下了个鬼圣旨,说什么田税只收四成,四成是什么概念,皇帝根本不知道,因为自他掌事以来,税收好像就没低过五成的,如今阮珣说了个四成,大启国百姓吓都吓不住了,纷纷往江对岸跑!
皇帝能不心烦?就是这嵬州,时日一久,皇帝都担心立不住了,因为百姓已经开始有组织地成立了民兵跟朝廷对抗!
皇帝当时带了三万多兵过来不假,嵬州也只有几万个百姓,可是皇帝的这三万多兵是什么情况皇帝自己能不知道?十个兵还顶不上一个民兵,现如今的嵬州民兵组织已经发展到近千人了,皇帝敢派人去剿灭他们吗?
不敢!因为他实在经不起牺牲了,只能对朝廷官员的叫苦视而不见,对民兵的发展充耳不闻,只觉得自己看不见,听不见,所有的烦心事就都没有了一样!
“阮珣这个贱种,当时就应该杀了他,为什么要关到天牢去!”皇帝想起那个时候自己没有立时杀了阮珣,就后悔地肠子都青了,“他现在处处跟朕作对,我看再过不久,他就要攻过来杀了朕了!”
“陛下?”德妃袖子掩嘴,瞪大眼睛,惊讶地看着皇帝,“阮珣怎么能这么做,他曾经到底是您养大的啊,竟然一点养育之情都不顾了吗?”
皇帝听到这养育之情,心里就有点虚,不过此时非彼时,因为实在是想不到其他借口来咒骂阮珣,皇帝就每天催眠自己,阮珣是他一手带大的,现如今竟然连他自己也都觉得阮珣真是他一手带大的了。
“有些人狼心狗肺,不然怎么会是贱种!”皇帝说起阮珣就心烦,见德妃还扒拉在他身上,没来由地就对她那张明艳四射的脸生了厌烦之心,毫不怜惜地推开她,“朕还有要事,先走了。”说着头也不回地出了德妃的宫殿。
德妃一个不防皇帝忽然变脸,被他推倒在地,整个人跌坐在地上,却没什么反应。她的脸上早收起了在皇帝面上的柔媚,露出一丝惶然和恨意。
千辛万苦地斗倒了皇后,本来以为她一死,皇后之位自己唾手可得,谁知道皇帝怎么哄都不肯让她做皇后。这也就算了,反正来日方长,德妃有那个自信迟早能说服皇上让她做皇后。
可德妃哪里知道,皇后一走,阮小竹被她塞给恶鬼楚阳王,楚阳王如今却是皇帝要巴结的对象。阮珣被关到天牢,却很快被人救走,如今势力不可同日而语,成了新启国的元帝!皇后倒是死了,但她留下来的两个孩子个个不是省油的灯!
德妃心里恨啊,要是她当时不想着折辱这两个孩子,而是直接杀了他们,那如今哪里来的这么多事,皇帝和她肯定还好好地活在京城皇宫里呢,她也好好地住着永和宫,受着宫中所有人的艳羡目光。
哪里会像现在这样,在嵬州这个破地方,住着一处破院子,身边伺候的个个都是粗手笨脚的,漂亮的衣服也没人做了,只能穿以前的旧衣服!每日的妆容还需要自己动手,胭脂也是那种质量差地要死的。
难怪皇帝如今都厌烦她了,没有好的姿容,怎么能留住一个男人的心!德妃想起父亲跟她说的话,什么劝说皇帝装个样子为国为民,她一个弱女子,哪里懂什么国跟民的,跟父亲要银子要衣物首饰一概只是送来写成色差的!
父亲这是看她如今势败了,拿她当枪使呢,真当她是个傻瓜不成?德妃从地上缓缓地爬起来,肩上随意披着的外套滑落了也没注意到。
“怎么回事?楚阳王怎么说的?”皇帝见到从边境回来的使臣,就劈头盖脸地一阵质问,“他怎么能三番四次地抗旨?难道不知道他手里的兵是朕给他的?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使臣低垂着头,做一副死样子,听到皇帝的质问立即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皇上饶命,臣等根本没见着楚阳王的面,楚阳王不见我们也就罢了,还把我们一个个扔到边境之地,说是如果我们不听话就不让我们回大启国!”
“他说什么?居然敢这么对朕派过去的钦差,这是不把朕放在眼里!”皇帝心中愤恨,一脚踹在那个使臣身上,“你这个窝囊废,这会有脸在朕面前哭诉,到楚阳王面前怎么就没那个胆量!”
使臣哭丧着脸,口中哀声高喊着冤枉,“皇上,不是臣没那个胆量,臣是怕有那个胆量没那个命啊,吴公公不顾阻挠去见了楚阳王,直接就被楚阳王杀了啊,我们连他的尸骨都没看到呢!”
什么?皇帝心头剧震,他是记得吴公公的,叫什么吴生,一个很机灵的小太监,也正是因为他的机灵,皇帝才派了他去,谁知道萧珥竟然对他下了杀手。吴生代表的可是他皇帝的脸面,楚阳王杀了他,这意思不是很明显吗?
皇帝的脸色瞬间刷白,使臣说地其他话他也完全没听进去,整个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楚阳王萧珥也要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