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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晓晓的妆化得不错，浓淡适宜，将她相貌中的妩媚尽显无疑。
但这不是她走上台时，引起强烈注视的原因。
真正的原因，是她的人，而不是她的妆。
这一点，陈嘉林也注意到了。
不知不觉间，穆晓晓已经变成另一个人了。
温和的微笑，却仿佛刀枪不入。
那双眼睛波澜不惊，却让人觉得深沉似海。
陈嘉林心里一惊。
她的样子，和周夫人似乎很像......
陈嘉林不由看了眼台下的周夫人，又看看穆晓晓。
一样的浅笑，一样的气场全开，让陈嘉林在自己的婚礼上，突然开始猜想，如果当初的穆晓晓就是这个样子，他还会不会舍得把穆晓晓送到霍以晨身边。
他咽了口口水，一时不知要说些什么。
穆晓晓淡淡瞥了他一眼。
就是这一眼，让陈嘉林清醒过来。
穆晓晓是他的敌人，无法再和解的敌人。
而他，本意是要羞辱她的。
陈嘉林咳嗽了一声，声音有点发干：“晓晓，今天很感谢你能来。”
“毕竟夫妻一场，你邀请我，我不来说不过去。”穆晓晓笑容不变。
“如果当初没有那些事，也许今天我们还是大千世界一对平凡夫妻。”陈嘉林扫了她肚子一眼，意有所指，并成功地看到宾客们惊讶地指指点点。
“呵呵。”穆晓晓笑容中带了一丝不屑，并不反驳。
台下的穆怀明激动地敲了下轮椅扶手。
穆晓晓用目光制止了他的激动，唇角依旧勾出完美的弧度：“念旧已经没用，要我上来干什么？”
“嘉林的意思是想获得你的祝福。”张静媛看了看有些发呆的陈嘉林，咬了咬唇，笑着说道。
“我当然会祝福你们，在视频播放完以后。”穆晓晓笑容变深，手顺势一指大屏幕：“现在，我们先看点精彩的吧。”
大屏幕里，画面开始播放。
在穆晓晓看来，还是老生常谈，陈嘉林带穆晓晓到酒店，陈嘉林从房间里出来，站在角落里看着霍以晨走进房间。
陈嘉林获得霍家投资的证据。
陈嘉林委托张静媛哥哥成立投资公司，恶意收购穆家的证据。
穆晓晓静静地看着一件一件证据，在大屏幕中公之于众。
再看一次，她已经不像当初那样怒不可遏。
可对来宾来说，就不一样了。
悠扬的大提琴伴奏声，掩不住场中像炸锅一样的声音。
“陈嘉林卖妻求荣？”
“陈老爷子知不知道这件事？”
“陈家子孙用卖妻的钱毁灭自己的老丈人？！”
议论纷纷，声音越来越大，场面越来越难控制。
许多人已经无法掩饰自己的眼神，看向陈嘉林的目光仿佛刀子，雪亮锋利，刀刀见血。
婚宴变得沉默起来。
但沉默只是暂时的，很快，有人站起身来：“陈家子孙沦落成这个程度，不好意思，这个婚宴我不屑参加。”
一人带头，很快，宴席上的声音无法控制，越来越大，不断有人站起身来，想要离开。
陈嘉林脸色灰白，眼中全是慌张，望着这些生意场上的大佬们满眼鄙视的表情。
毕竟，再怎么利益当先，也没有人愿意跟卖妻回头对付老丈人的人合作。
贪狼是任何人都会忌惮的。
一部分人已经开始往会场外面走。
还有些人慎重些，坐在原地掂量着这一整件事。
“穆晓晓，你害我！”陈嘉林咬牙切齿地看着穆晓晓，大步向她走去，眼神狰狞。
两个保镖立刻上前，挡住了他的脚步，无声地看着他。
穆晓晓站在保镖身后冷笑，瞥了一眼台下混乱的场面，她笑得畅快开怀。
“是不是很精彩？”穆晓晓对陈嘉林和张静媛说道。
“穆晓晓，你死定了！你公司从今天起，将不复存在！”陈嘉林咬牙切齿地说着。
“呵呵，别太自信。”穆晓晓冷冷一笑，声音像是从地狱传来。
她对着台下喊：“先别忙着走啊，我还没放完呢！”
她一句话说出口，大部分人停下了脚步。
毕竟，对八卦的好奇本来就是人性的一部分。
大屏幕上开始出现各种照片，是胡丽文的私人邮箱发出去的邮件。
上面有穆家公司一切的生意往来和政策发展，和一句求恳的话：“嘉林，我现在把所有知道的东西都告诉你了，帮你造成穆家医疗器械事故我也完成了，你能快点兑现承诺，让我到嘉华入职吗？”
“商业间谍？”在场的人面面相觑，再看陈嘉林时，眼神中带着止不住的厌恶。
陈嘉林不用仔细看，都知道，就凭那些厌恶的眼神，他和他们今后的合作，完了。
商场大佬们最讨厌的，就是商业间谍。
现在，原本观察事态的那一部分人，也站起身来。
人流沉默而迅速，往门口涌去，毫不迟疑，快速坚定。
穆晓晓笑看人们迈出的脚步，和陈嘉林灰败的脸色。
陈嘉林迅速走下台，开始拦住要走的人，堆满笑脸寒暄。
只可惜，没人听他的，人们越走越多。
陈嘉林的脸已经变青。
就在这时，一个威严的声音传来：“各位，能不能给我一个面子？”
接着，陈启东从位上站起来，用眼底看了看台上的穆晓晓，提高了声音：“我陈启东没有求过人，这些错事，是我孙子做的，我认！”
陈启功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们做得太过了，我替他们给各位赔礼。”
陈启东说完，台下陷入一片尴尬的沉默。
没有人好意思不给陈启东面子，毕竟陈启东的辈分和口碑在那里。
穆晓晓土人冷笑一声，转身看向大屏幕。
那里开始放各种遥远的证据，关于穆晓晓和爷爷的投资协议，都从视频中一丝一丝闪现，到最后穆晓晓爷爷奇怪的死亡。
穆爷爷的遗照，在大屏幕上定格，那双遗传给穆晓晓的凤眼，直勾勾地俯视着陈启东，嘴角带着一丝冷笑。
陈启东抬头猛然看见穆爷爷的照片，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被周夫人扶住。
周夫人给了陈启东一个笑脸，那个笑脸，和穆爷爷的一样冷。
穆晓晓对着已经目瞪口呆的陈嘉林笑笑，无声地做了个口型：“你的结婚大礼，马上到。”
这一刻，一身黑色的她，仿佛复仇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