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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翘简直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
夜里红帷帐内,周振威将她秀美莹足攥在掌心,如珍宝般揉捏,稍使些力即又酥又痒又痛,她就受不了叫唤。
捏碎?蓦得忆起大明湖畔,小凤春那对放浪金莲,是要多蛮猛的力道和暴虐的心,才干得出这样凶残的事。
早该晓得不是,前世的周侯爷,世人对他褒贬不一。
有说他骁勇善战,善用权术的,亦有说他残暴成性,杀戮无情的。
玉翘将桌下的两只脚儿朝后蠕了蠕,似乎莫名也起隐痛。
“嫂子勿要怪周大哥。是小凤春自作孽不可活。”赵素素撇嘴:“听铁柱讲的,小凤春在落锦胡同里给周大哥下药,还骑在他身上,若不是铁柱及时赶到,只怕两人真不好说。”
骑在他身上?小凤春妖滢媚态,不捏碎她那金莲,正常男人都扛不过,更况喂了药的。
才起丝儿怜悯瞬间散褪。
“后来呢!”玉翘边问,边随意拈起针黹篮里,走前绣半拉的肚兜。突得眸光一紧,那绣好的一只玉色蝴蝶,被纤细指尖摩挲过,犹带暗红血渍。
“小翠后察觉不对,背起妓娘逃遁,被胡忌一箭射中小腿。周大哥不让追,否则哪里能跑得掉。”赵素素看向玉翘,嘻嘻笑道:“周大哥怕你取药不顺,还交待过身后事,送嫂子上京,如你问他去了哪里,只说被神医带走疗伤,好了便回。”
玉翘不敢去想那夜的惊心动魄,他受苦,她亦再渡劫,皆是生死难忍,谁也不比谁轻松。
扭头将湿眸遮掩,只抿着唇嘴硬道:“那人忒坏,死就死罢,还要编瞎话,禁锢我一辈子不能找男人。”
周振威恰掀帘子进来,把话听进耳里,差点一口气顺不上来。
狠心的女人,什么死就死罢,编瞎话是怕她晓得他死伤心欲绝,怕她把肚里两娃给丢了。
重重咳一声,玉翘抬头,见他粗眉微拧,眼神黯冷,笑意渐敛。
真是奇了怪,屡屡再背后腹诽他,总被逮个正着。
“那我现就和樊宏去佛慧山捕蛇去,回得来你还跟我过,回不来你就找个对你对娃都好的男人过。”周振威转身,作势掀帘要走。
“你敢走,走了我马上去找野男人。”背后小女人娇声急嗔,赵素素嗤嗤低笑。
周振威止住步,转身便瞅见玉翘站起身扬着下颌,颊腮嫣粉粉的,满眼的舍不得。
唇角复又噙起笑意,嘴硬的女人,就晓得说反话,其实那心思早被人看透。
玉翘顿晓他把人作弄,可是讨厌!气哼哼坐回椅上,揪起那肚兜递给赵素素,让她扔了去。
周振威瞧着那肚兜精致且春意撩人,疑惑道:“好好的为何丢弃?我看着挺喜欢。”
“旁的女人摸过的,我才不要。”
听了这话,周振威想起小凤春幕幕,不再多言,任由赵素素出得门去,自个索性往桌边一坐。
玉翘把眼面前瓷碗茶推给他:“外头正是三伏暑热,我这有凉好的茶,你喝。”
想想抿着嘴轻道:“你喜欢那肚兜花样,我重再绣个就是。”
瞧现又乖巧巧的讨他欢喜,俯首咬她还未来得及从碗上抽回的指尖:“这般在乎我,说那些狠话作甚。”
玉翘哼一声:“铁柱说在落锦胡同,小凤春脱光衣裳骑在你身上,你可是看了?”
这男人是她的,不许旁的女人骑他,更不许他去看除自个以外的女人春色。
这醋吃的,酸溜溜都飘屋外去了。
周振威笑容加深,腾手去揽她的腰,略一用力,小娘子便软软坐他腿上,偎进他宽阔肩膀。
“看了,没翘儿的雪白丰圆。”故意逗弄她,想看她气恨恨的娇模样。
坏蛋!挣又挣不脱,攥起拳头重重捶他。
瞧他还笑呢!
突然不锤了,只扭头不看他,眼眶红红的,心乱了。
周振威忙挟她下巴尖儿,温柔的低哄道:“那会迷药上头,眼前一片红雾,啥也看不清,甭说女人,就是一头猪骑我身上,我也不知的。翘儿放心,你爷们这辈子注定为你守身如玉,你就莫在瞎乱猜疑可好。”
玉翘睇他神情正色,颇是认真。
“噗哧”揩帕子掩唇轻笑:“坏人,活该让猪来骑你。”
这样便是哄好了!
只要合她心意,对你就似水般顺从。
两人腻歪纠缠一会儿,玉翘才微喘的问:“你可真的要去佛慧山捕蛇?听说那大蛇长且粗,身上鳞片坚硬若盾,尾若长矛,到晚儿两眼跟灯笼般四处摇晃,一张口就能囫囵吞下个壮汉,还懂伏击逃窜之术,俨然就是个成精的妖怪。”
“莫信这些妖言惑论。那大蛇因着总捕不成,还搭人性命进去,又遭冯起峰手下一众巫婆神汉,胡乱吹嘘造谣,更是传的神乎其神,皆是人在从中做乱,樊宏亲眼见过那畜生数次,个头比寻常的略粗长,再整日里大牛嫩羊祭着,愈发养的膘肥体壮而已。倒不可怕。”周振威摩挲玉翘白腻的颈子,笑她瞎操心。
“那冯起峰如何是好?他岂肯善罢甘休?”玉翘还是忐忑,城门前箭杀一事她后才听说,现提起总是心有于悸。
“今晚我设下宴要请他吃酒,就是让他无法阻我斩蛇。”
细边量夫君神情泰然,自信满满的模样,玉翘终惘然叹口气。
谁让自已嫁了个野心勃勃的男人呢!他争功名利禄,誓权倾朝野,还要封妻荫子。
前一世的周侯爷做到了,成就他的,是身后累累堆积的白骨。
这便是朝堂的争斗艰险,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身陷其中,便不由已。
似看出玉翘有些闷闷不乐,周振威岔开话笑道:“同你说两个故人的事,还记得方雨沐么,左相李延年的夫人。”
“她怎么了?”玉翘看他,好奇的问。
“我们离开晏京时,她比你早三四个月身孕,前几日接京城传过来的消息,她生下一男胎。“周振威轻道:“只是奇了,李延年肤白秀气,方雨沐亦是。那男娃却皮黑体壮,惹人猜疑。”
见玉翘怔怔,逐把大掌抚上她鼓挺的肚儿,笑道:“还有个生男胎的,就是平王那厮,圈禁府中没事做,繁衍子嗣倒没闲着。“
玉翘去捉男人粗砺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把玩。
那遥远的晏京城,繁华深处的人或事,现在在她听来,也仅是茶余饭后的笑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