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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王有所不知,老妖婆中的毒实际上来自一种有毒的蚂蚁,名字叫毒尸蚁,这种蚂蚁全身漆黑,唯有眼睛泛绿,蚂蚁本身是没有毒的,但是由于它们生活在乱葬岗,以腐败的尸体为食,常年累与就染上了尸毒。”
楚流云不甚了解,疑惑的问道:“你是说老妖婆说中之毒是尸毒?”
“不错,根据她中毒情况,应该很多年了,如果是普通人早就死了,但是她功力深厚,尸毒只是坏了她的身体。”
“那要怎么对付呢?”
“中了尸毒的人,都十分怕光,畏火。”
遥楚说道这里,楚流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于是兴高采烈的带着波娜娜离开了。
楚流云走后,凤景澜从后面出来,搂着遥楚的腰:“又不听话了,伤还没好,又想折腾。”
“看来,你又猜到了我的计划了。”
两个人走入密道,来到地下室,这会大家伙都围在一起,逗弄童儿和紫貂,欢声笑语一片,红老妇人不会说话,一个劲的给大家拿瓜果点心。
看到遥楚进来,纷纷给她让座。
“主子,波娜娜怎么样了?你真的救了她吗?”
“她的伤势没有多重,就算我不救她也死不了。”
姚瑾越很是失望道:“不是吧……”
“她体内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暂时还摸不透。”
陈鑫像是想到什么,对遥楚道:“我们曾经听陆染墨说,她亲眼看到波娜娜浑身冒着黑气,指甲也变成黑色,像是变了一个人。”
青儿当时也在,茯苓和丹棱也知道,纷纷点头。
“看来这个波娜娜一点也不简单。”遥楚突然转身望着凤景澜:“对了,我记得你在沐王府曾经说过楚流云练了什么歪门邪道的武功,是什么意思?”
凤景澜道:“具体是什么,我暂时还不清楚,但是曾经听外公说过,有一种邪功需要吸食人血,而且可以让伤口快速愈合,我怀疑楚流云就是练了这种邪功。”
“什么?”遥楚十分惊讶。
“具体的还不清楚,这一类的邪功百年前就被隐世六大家族销毁了,存世的线索不多,还要查。不过跟你最近楚流云的动静和沐王府发生的一切,很有可能是这样。”
姚瑾越十分气愤道:“这楚氏还真没有一个好东西,楚御风养了一个老妖婆吸血,为了杀人,楚流云又为了练功吸食人血,简直是畜生,一定要揭穿他们的真面目。”
这个时候,王飞羽捧着一壶热茶走了进来,他到出云未央挺久了,还没有见过遥楚和凤景澜,放下茶就给二人行礼。
“属下见过楼主,见过夫人,多谢楼主,夫人救命之恩。”
姚瑾越见此,也收起了刚刚的愤慨,跟着王飞羽跪了下来:“瑾越谢师傅,师公救命之恩。”
“好了,起来吧,师傅救你是应该的,还行这么大礼。”
遥楚话音落下,姚瑾越率先站了起来,看到王飞羽也跟着站了起来,一把又给人家按了下去:“师傅是叫我起来,没说叫你。”
王飞羽一脸无奈的笑:“刚刚说了。”
“没说。”姚瑾越叉腰道:“师傅说的是:师傅救你是应该的,这话说当时师傅救我,不是救你,你凭什么起来呀。”
“她是你师傅,也是我家楼主夫人。”
“什么你家的,那是我师公家的。”
遥楚满头黑线,扫过众人,他们正看得津津有味,红秀娟对遥楚摇摇头,小声说:“每天都要来几出,给大家热闹热闹。”
紧接着王飞羽道:“都是一家人,你家的就是我家的。”
“谁跟你是一家人?”
王飞羽也来劲了:“这可是你自己承认了的。”
姚瑾越梗着脖子,仰着头:“本小姐什么时候,什么地点说跟你是一家人了?别信口雌黄。”
王飞羽有理有据道:“我哪信口雌黄了,时间就是赐婚后两天,地点就是沐王府地牢,当时你可是对沐王府的人大吼你是逍遥侯夫人来着,好多人都听见了。”
姚瑾越闻言,俏脸顿时又红又紫,有几分心虚的吼道:“你胡说八道。”
遥楚看到这里,已经对姚瑾越彻底无语了,朝众人招招手,人人赶紧撤,否则姚瑾越反应过来这么丢人的事情被大家知道了,两人的关系还得继续僵硬,她还想依靠王家船运的,出卖一下徒弟也无妨。
王飞羽最终妥协道:“好吧,当我做梦呢,我也不跟你争了,你师傅就你师傅吧,大不了我也拜个师。”
姚瑾越一脸嫌弃道:“就凭你这个资质,想让我师傅收你为徒,平白拉低了我们师徒的水平。”
王飞羽一口气差点上不来,但是又不能跟姚瑾越一般见识,只能自己咽下苦果,谁让他当年隐瞒身份,还不辞而别呢,自作自受。
王飞羽和姚瑾越还在隔壁闹腾,遥楚和凤景澜已经召集了人马商议送两人离开的事情,现在外面除了沐王的人,楚御风的城防营,禁军都在四处搜寻两人的下落,八门就开了两门,而且由城防营率领姚家的下人在城门口守着。
楚流云的人则是暗中搜索天下第一楼的人,如果不是有出云未央,怕是早就被楚流云他们找到了,再这样下去,楚流云多查几次,迟早要把目光落到出云未央,所以当务之急一定要尽快离开。
离开之前,遥楚还需要进宫一趟,这次她是要远行,就算有苏婉儿照应,她离开时间太长也会被发现,不过凤景澜说他有办法,回到皇宫的晚上,遥楚才知道凤景澜说的办法。
彩霞殿需要重新修缮,苏婉儿又不想搬离幽兰殿,于是楚御风命工部将幽兰殿重新修缮整理,改名为来仪殿,去有凤来仪的名字,据说秋妃当时听了这个消息,气得差点动了胎气。
皇后还在,就给苏婉儿如此的殊荣,说明楚御风对苏婉儿的宠爱。
最近都是蓝儿顶替遥楚在来仪殿,如果遇到躲不过去的事情,便让蓝儿装病或者苏婉儿不放人,倒是没有被发现,除了二皇子。
经历变故之后的二皇子是个十分敏感的孩子,遥楚不是本人,他心中早就知道,每日都乖乖的呆在来仪殿,如果有人要找遥楚,他偶尔也会使坏,太妃就召见过遥楚多次,想来是想了解一下姚瑾越的情况。
当然她真正想知道的还是王飞羽的下落,都是二皇子把长寿宫的人赶走的,就算太妃亲自来了,二皇子也撒泼让太妃无功而返。
蓝儿有几次想跟二皇子说话,但是每次还没有开口他就跑了,闹得蓝儿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苏婉儿倒是真的对二皇子挺好的,苏婉儿自然也有自己的打算,遥楚把二皇子留在身边,肯定不会杀他,她现在对二皇子好,多个子嗣,在宫中也不错,万一将来有什么变故,仗着二皇子也不是没有出宫的机会。
遥楚站在二皇子的面前,静静的望着二皇子,二皇子偏着脑袋望着遥楚,看了一会,二皇子突然向遥楚冲了过来,遥楚的身子哪里经得住二皇子这炮弹似得撞击,要不是蓝儿在后面顶着,肯定被撞翻了。
蓝儿有点生气:“你怎么回事,要是伤着小姐怎么办?”
二皇子被这样一吼,有点不知所措的站在一边,见遥楚脸色不是很好,便有点自责。
“好了,蓝儿,二皇子也不是故意的,你先下去吧。”
“小姐。”
“没事,你也该回左岩那里了。”
蓝儿跺跺脚,往外面走去。
遥楚站着有点晕,便扶着桌子,二皇子见遥楚情况不对,就走过去扶着遥楚的手,然后另一只手把椅子拖过来。
递给遥楚一杯热水,二皇子不安的问道:“你怎么了?是我撞疼你了吗?”
“不是。”遥楚笑笑,把二皇子拉过去:“我只是生病了。不关你的事。”
二皇子抬起眼:“你走了这么久,是因为生病了吗?”
“是啊,不然你以为呢?”
我以为连你也不要我了,这话二皇子只能默默的在心里说。
“你生病了为什么不跟父皇说,他可以找太医给你治病,为什么要偷偷离开。”
遥楚看二皇子晶亮的眼睛,对他道:“我生病这件事不能告诉任何人,否则我就大祸临头了。”
“为什么?”二皇子懵懂的问。
“皇上让我照顾苏贵妃,我却生病了,皇上会觉得我办事不利,故意偷懒,一定会惩罚我的。”
遥楚看到二皇子的脑门上滑下一落黑线:“东方遥楚,你当本皇子是傻子吗?你是不是逃出皇宫去策划什么阴谋诡计了?”
听到这话,遥楚的脸都黑了,说实话,二皇子在遥楚的眼中的确就是一个小孩子,甚至连半大的孩子都算不上,突然一下子这样说话,遥楚一时都傻愣了。
“哪那么多阴谋诡计。”
“你们这些大人整天神神秘秘,不是在策划阴谋诡计是什么?”
遥楚板着脸道:“我说你一个小破孩,就该好好读书,不读书就是不学无术。”
“你强词夺理,胡搅蛮缠。”
“你不可理喻,胡说八道。”
二皇子黑着一张脸,气鼓鼓的指着遥楚:“果然,都说别跟女人讲道理,女人都是不可理喻的。”
遥楚的脸黑了,扭着二皇子的耳朵:“你个小破孩,多大就女人女人了,你有多了解女人?”
二皇子歪着头,一直喊疼,遥楚却不松手,现在的遥楚可不是二皇子的对手,几下就被二皇子挣脱了。
“哼,我至少比你了解,女人就是就是不能宠,只能打,宠着就要变坏。”
“谁告诉你的乱七八糟的理论?”
“这是我自己看出来的,我母妃生下我的时候只是一个嫔,她又成为四妃之一,还想成为皇后,最后还想成为皇太后,你说女人怎么就这么不知足呢?”
二皇子的话让遥楚一时十分震惊,小小年纪,他没有被如妃惯坏,没有养成一身娇宠的毛病,反而有这样的觉悟,这是遥楚没有想到的。
二皇子好像也卸下了脸上的一层面具:“你怎么了?是不是觉得这不是我应该说出来的话?”
遥楚点点头:“我很惊讶。”
二皇子嘲讽一笑:“你是不是觉得我应该是蛮横纨绔的人,一心听从母妃安排,学习勾心斗角,帝王权术的人?”
这些倒是没有想过,在遥楚眼中,不管二皇子是不是如妃的儿子,不管如妃乃至如家做过什么,孩子始终都是无辜的,不应该被利用,也不应该被安排。
看到遥楚面上的表情,二皇子有一点紧张。
“你不想当皇帝吗?”
二皇子毫不犹豫的摇头:“不想。”
“为什么?”
“当皇帝,就要杀害自己的亲人。”
这个逻辑,遥楚不是很明白,二皇子缓缓的说道:“皇位应该是大皇兄的,他才是皇后嫡出,如果我要当皇帝,我就必须学会很多东西,首先要学会的就是杀人,而且是杀自己最亲的人,而我不想杀大皇兄。”
二皇子说的遥楚明白,大皇子是正统嫡出,始终横在二皇子的前面,但是二皇子的话着实让她刮目相看。
“我小时候,母妃就跟苏贵妃亲如姐妹,后来母妃成为了四妃之一,苏贵妃进了冷宫,后来母妃又跟皇后娘娘交好,皇后娘娘重病不起,但是皇后娘娘最后没死,我母妃也没能当皇后,如果要往上爬就一定要杀死自己身边的亲人,这个皇位坐的难道不痛苦吗?
外公是太师,教授我的都是怎么样变得残忍,六亲不认,他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后来我听涂老太师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并不是他说的意思,是指如果人不修习自己的德行,才是天理难容!”
遥楚的心中再次被二皇子所说的话震撼到了,她竟然还不如一个孩子。
“我不想跟外公学习,便成天捣乱,打架,让父皇觉得我是一个纨绔的无用之人,这样就算母妃和外公再权势滔天,也没办法让父皇立我为储。”
二皇子自嘲的笑了笑:“你被东方睿陷害入狱,我说你是罪有应得,为此和大皇兄当着南晋太子和北凉太子打了一架。”
“那你当时真的觉得我罪有应得吗?”
二皇子无所谓的摇摇头:“我当时只是不想让外公给我上课,给父皇一个把我关禁闭的借口。”
遥楚默默二皇子的脑袋,着实让人心疼,楚御风那样的人,居然会有一个如此品行的儿子,真是为难了这两个孩子。
“那你母妃现在不在了,外公也不在了,有什么打算?”
二皇子沉默了,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好一会他才悲伤道:“母妃是被父皇射杀的,虽然母妃不理会我的想法,但是她是真的爱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突然二皇子抬起头,看着遥楚的眼睛,黑亮的视线直射遥楚的心底:“听太监宫女说,我的母妃和外公都是被你陷害的。”
遥楚思索了片刻,看着二皇子眼底深处的紧张,道:“如果你觉得是,那就是!”
二皇子垂下眸子,半响没有说话,偏殿变得十分静谧,只听得到烛火不时爆出的噗呲声。
好一会,二皇子从斗柜上取下一把剪刀,遥楚却给暗处的红萧打了让她别动的手势。
二皇子看着遥楚道:“我相信你没有陷害他们,但是我知道他们的死一定跟你有关,我知道该恨你,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唯一一个为了救我不不顾一切的人,所以我没有办法杀了你替他们报仇,但是我可以要你一缕头发吗?”
以发为首,遥楚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看着二皇子无比认真的表情,她含着泪点点头。
“人之发肤,受之父母,今日孩儿以发为首,权当全了孩儿的一片孝心。”
二皇子整理了遥楚瀑布般的长发,一根一根的整理,是那么认真,那么虔诚,他数了数根数,是如家死去的人,但是毕竟是发丝,也不多,他握着剪刀的手还有点抖。
最后他将一缕头发放入一个黑色的荷包中,然后在床前跪了下来:“母妃,孩儿替你报仇了,从此孩儿跟东方遥楚的恩怨一笔勾销。”
遥楚将二皇子扶起来:“如妃会听得到的,如妃虽然不是死在我手中,但跟我确有关系,如果你想要报仇,我等你长大。”
“好,等我长大的娶你。”
遥楚脸色黑了个彻底,这算报仇吗?突然想到刚刚二皇子说的话,他说女人娶回去就是用来打的…………
“你还小,你会遇到你喜欢的姑娘。”
“可我喜欢你。”
“我比你大。”
“这不重要,我十六岁的时候,你才二十岁。”
“她已经是有夫之妇了。”凤景澜低哑的声音在遥楚身后响起,霸道的把人给拉了过去。
二皇子一时有些惊讶,戒备的看着这个气场强大的男人。
“你是谁?”二皇子假装镇定的问道。
“她男人。”凤景澜在遥楚的脸上吧唧了一口,惹得二皇子生气的瞪大了眼睛。
“我要跟你公平竞争。”
从对遥楚始乱终弃的情敌,到肖珂,到左岩,这会还特么来了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头,凤景澜都被气乐了:“你凭什么跟我争?要身材没身材,要武功没武功,要智慧没智慧。”
二皇子怒了:“你有这些是因为你比我老,等我到你这个年纪一定比你出色。”
“好啊,如果你到我这个年纪还比我出色,我就把我的女儿许配给你。”
“你的女儿?”
“不错,就是她生的,你敢不敢要?不过看你这个样子……”凤景澜挑衅道。
二皇子哪里是这个老狐狸的对手啊,脖子一梗:“我接下了,你给我等着。”
“好,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凤景澜眉头一皱:“光说有什么用,还不去努力,我今年二十岁,你只有八年的时间了,可我们的女儿。”
二皇子握紧了拳头:“你给我等着。”
遥楚满头黑线的看着二皇子跑了出去,心塞塞的半响说不出一个字来,凤景澜倒是很悠闲。
“你怎么这样啊?”遥楚气呼呼道。
“怎么样了?不是挺好吗?赶走一个情敌。”凤景澜竟然是一副胜利的公鸡模样。
“你……”遥楚一时气结:“你女儿都还没有,女婿就先找好了?”
“女儿可以有,好的女婿可不等人,先预定着。”
遥楚狐疑的目光,带着哭笑不得的表情,平日里比谁都精明,怎么还能这么不着调。
“你要相信为夫的眼光,就凭他那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正解,我就欣赏他。”
“凤景澜,你可别忘了,他是楚御风的儿子,而我还算是他杀母仇人。”
遥楚想想的脑仁疼,给自己的杀母仇人当女婿,他能对女儿好吗?
“他不是报了杀母之仇了吗?而且船到桥头自然直,没事的,大不了咱不生女儿,只生儿子。”
遥楚气得一句话都不想说,推开凤景澜就往外面走,凤景澜追出来将披风给遥楚披上,到门口看到二皇子正在跟什么人说话,遥楚想出去,却被凤景澜给拉住了。
不一会二皇子已经进来了,手里拉着一个跟他差不多高的男孩,二皇子狐疑的扫了一下周围,没有发现刚刚那个男人。
遥楚看是大皇子,便福身:“遥楚给大皇子请安。”
大皇子很有礼貌的将遥楚扶着:“遥楚姐姐不必多礼。”
二皇子将大皇子带到之后,就一个人走了,招呼也不打一个。
“大皇子怎么来了?”
大皇子有些腼腆道:“遥楚姐姐回宫多日,亦然一直没有前来拜访,还请遥楚姐姐不要生气。”
遥楚笑笑:“没生气,就是好多年不见,大皇子还能记得遥楚,实在幸甚至哉。”
大皇子的头上戴着一顶帽子,只有额头以下部分露在外面,恍然间遥楚觉得这张脸怎么如此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遥楚拧着眉头,大皇子看了十分疑惑:“遥楚姐姐在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