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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楚收回目光,淡淡道:“我跟澜太子仅有数面之缘,他是一国太子,我只不过是只麻雀,我不会有非分之想的,所以沐王是来警告我的话,就不必了。”
楚流云是不信他们二人是完全清白的,见遥楚听进去了,他也就放心了不少,可是凤景澜那边呢?是不是对遥楚有什么想法?既然凤景澜对遥楚有什么想法,他绝对不能让凤景澜得逞。
哈哈哈,他楚流云的女人,就算一时不要了,只要他招招手,还是会乖乖的回到他身边,凤景澜啊凤景澜,你不过就是个跳梁小丑罢了。
遥楚无法理解,也不想理解楚流云扭曲的心态,见楚流云并没有打算对她如何,她也就把淬了毒的银针收了回去。
“那天的事情我不记得发生过,沐王请慎言。”
“自然。”楚流云的脸上忽明忽暗,继而又道:“听说你今天回京的时候被东方浩行刺了?可有受伤?”
“沐王的消息够灵通的,不过东方浩没有得逞,自己还莫名其妙的死在了皇宫,皇上大怒,势必要查清真相。”
“既然你是今天清晨遇刺的,为何傍晚才进宫?”
这样一个男人,刚刚还把自己当作喜欢的女人,这会又开始像审犯人似得。
“死了几个人,回府的时候快中午的,下午天气热不想出门,所以就捱到了傍晚,这有什么问题吗?”
遥楚不知道她这番话给楚流云造成的心理阴影面积有多大,不过看他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遥楚心情畅快。
楚流云抬头看着遥楚的眼睛,问道:“那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不寻常的东西,或者话之类的。”
遥楚耸耸肩:“说了。”
楚流云有些焦急问道:“说了什么?”
遥楚也看着楚流云,只是她的目光清丽挡住了讥笑:“他说他要替父报仇,今日就是我的死期,后来又说我心狠歹毒,不得好死,不过事实证明,想要我死的人没死,自己反而死不瞑目,是不是很可笑?”
楚流云松了一口气,扯出一抹浅薄的笑意:“确实很可笑,既然东方浩死了,以后你也安全些,不要再想这些事情了。”
“东方家的人都死的差不多了,也没什么可想的,倒是沐王,时间不早了,听说沐王妃受伤毁容,沐王还是早早回去陪伴才是,沐王妃对我偏见不小,谁知道下次是刺杀是栽赃还是下毒让我疯傻。”
“娜娜的事情……”
“打住,沐王,你和沐王妃的事情,我不想知道,我先走了。”
遥楚的不耐让楚流云有一瞬的泄气,就好像自己被唾弃了一般,遥楚走后好一会,宋杰推开门走了进去。
“王爷,要不要派人监视?”
“不用了,东方浩必定不会告诉遥楚这些事情,是本王多虑了,不过这次贸然除掉东方浩,怕是会引起些风波,让下面的人最近都低调一些。”
“是!那藏宝图的事情呢?我们可以直接问遥楚公主,经过核查,东方金文手中只有半张真的藏宝图,由此可见他交给王爷的另外半张一定是假的,属下猜测遥楚公主可能知道另外半张的下落。”
“这件事本王何尝没有想到,东方金文敢留下东方泉的命跟本王做交易,一定是为了另外半张藏宝图,这也是本王接近遥楚的目的之一。”
“王爷英明。”
“这件事不能操之过急,需要徐徐图之,云公子有消息了吗?”
“据紫貂说出云未央会在六天之后开业,公子云归期未定,不过今天属下听说银多已经替王妃得到了治疗伤势的神药,想必不需要麻烦云公子了。”
楚流云挑眉:“怎么回事?”
“是万年寺的一个小和尚手中得到的,据说是出自公子云之手的七星莲,对外伤有奇效,王妃抓了那个小和尚关在府里想让他交代出得到七星莲的方法。”
楚流云拧着眉头,手指有节奏的敲击桌面:“七星莲价值连城,云弟不会轻易给别人,何况还是个小和尚,你去查一下,或许能得到云弟的消息。”
宋杰刚转身欲走,又听得楚流云叫他回去:“算了,你还是不要去了,既然云弟能给小和尚如此珍贵的药,肯定有某些缘分,如果让云弟知道本王跟王妃抓小和尚扯上关系,恐会引他反感,这件事到此为止,当作本王什么也不知道。”
宋杰的目光中有一刹那的纠结,毫无保留的落在了楚流云的眼中。
“目前的当务之急,是找到楚京的另外一股势力。”
“王爷也相信遥楚公主对皇上说的话?”
楚流云看了一眼宋杰,手指敲击的更加快速,哒哒的声音让宋杰倍感压力。
“不是相信不相信,而是确实多了一股神秘的势力在搅乱楚京的形式。”
宋杰心中一惊,慌忙跪下:“卑职的失职,请王爷责罚。”
楚流云垂眸看着宋杰的头顶,嘴角扯出一抹嗜血的弧度:“这件事不怪你,本王也是前几日才确定,对手出手非常谨慎,若不是良妃半夜袭击了王妃,本王也不会怀疑。”
行宫中,波娜娜跟他生气跑了出去,良妃被严密看押,如果没有人放她出去,并且告诉良妃波娜娜的行踪,她如何能袭击了波娜娜,时候他问过银多为何不在波娜娜身边,银多称是有人引开了她。
“苏婉儿能离开冷宫一定也是这幕后之人一手策划的,否则怎么会那么巧就出现了杀手,还让苏婉儿挡了一剑,而且当初西山校场袭击了肖然的神秘人怕也脱不了干系。”
“肖然的队伍不是死在肖珂的手中吗?”
楚流云的手中一顿,搁在桌面上,抬眼道:“那四个人是本王暗中指派给肖延年的,肖珂没有那个本事杀的了他们,事后本王让魑魅调查过,四个人中的其中一人被人顶替了。”
“这些会不会是天下第一楼做下的?岚景向来跟主子水火不容,之前逍遥楼的事情……”
“本王也无法确定,要说是岚景主谋的,但是不像他的风格,这么多年了,他以跟本王做对为乐,从不牵涉其他,可要说不是,当初御书房刺杀一事,是他救走了那个刺客。”
如果是岚景,他把手伸进了皇宫是想干嘛?难不成他一个江湖草莽还想推翻楚国不成,如果不是岚景做下的,那又是谁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迅速培养一股让所有人都毫无察觉的神秘力量。
“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岚景跟这个幕后之人有合作,本王怀疑过秋家,怀疑过如家,太妃,瑞王,甚至还怀疑过皇兄凤景澜和北凉墨,但是都没有找到蛛丝马迹,对方现在还没有暴露她的目的,所以目前还无法做出判断,行事一定要小心。”
遥楚回到将军府就接到了东方金文去世的消息,听下人说发现的时候已经死了几个时辰了,就是比东方浩死的晚半个时辰,如果东方浩走得慢,祖孙两人黄泉路上倒是可以做伴。
虽然遥楚跟东方府的人闹得不可开交,但是第二天一大早,遥楚依旧让泉叔代她去上了香,算是全了爷爷与东方金文最后一点兄弟之情。东方金文死了,也就没有人压得住桂枝了,她站出来持家名正言顺,听说东方兮若哭晕了好几次,遥楚也懒得去拎清这里面有多少祖孙的情分。
“小姐,大少爷回东方家了。”
遥楚收回思绪,看着不知何时已经回来的泉叔:“噢,他回去也是应该的。”
毕竟还是他名义上的祖父。
“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桂枝只让大少爷一人回去主持葬礼,将小少爷和少夫人拒之门外。”
遥楚眉头一皱,冷声:“东方家的门不进也罢,反正也不是东方家的媳妇。”
“虽然话这样说,但是少夫人心善,十分的委屈,抱着孩子回去了。”
“大哥呢?”
“大少爷留下来,出殡之后就回去。”
“知道了,你派人看着点,有什么事及时通知我,辛苦泉叔了。”
“老奴告退。”
泉叔眉目间的沟壑幽深,深深的看了一眼东方元博的灵位,心中苦涩,明明是老爷的嫡亲孙子,却无法认祖归宗,还要受歼人的牵制,认贼作母。
遥楚还想沉思一会,却听得门外匆匆而来的脚步声,青儿还算知道分寸,绝对不可能这么慌张的惊扰爷爷的灵位。
遥楚开门,果然看到青儿满头大汗的跑过来。
“出什么事情了?”
“小姐,不好了,尚了大师来了。”
遥楚狠狠的戳着青儿的脑门:“尚了大师是得道高僧,他能光临我们镇国将军府那是莫大的荣幸,哪里不好了。”
青儿喘着粗气,断断续续道:“不是,是尚了大师说清逸小和尚出事了。”
清逸?遥楚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张又纯真,又羞怯的脸,看似胆小,却又充满了勇气和信念,如果不是他,当初凤景澜主仆难以掏出万年寺。
“尚了大师在哪里,快带我去。”
青儿带着遥楚火急火燎的往花厅方向而去,到的时候就看到尚了大师正坐在椅子上念经,他的左手飞快的转动念珠,嘴里快速的见着经文,但是他眉头间的忧愁深深,手指转动飞快,可见他内心的焦急。
究竟是出了什么事,让这位得道高僧居然如此失态。
听到脚步声,尚了大手收回佛珠,站了起来。
“尚了大师有礼了。”
“老衲见过遥楚公主。”
“大师不必多礼,听青儿说大师找遥楚有事,不知发生了什么。”
“公主殿下,事情紧急,老衲也就不绕圈子了,清逸他被沐王府的人抓走了。”
遥楚闻言,也惊讶万分:“沐王府的人怎么会抓了清逸?”
“不知他们从哪里知道清逸的手中有公子云研制的七星莲,所以今天一大早就派人到万年寺把清逸带走了,老衲曾经听清逸说过,他被禁军为难是公主救了他,所以老衲猜测七星莲出自公主之手。”
仅仅凭着只言片语,尚了大师能找到镇国将军府,可见他绝对是个聪明绝顶的人。
“不错,当初是我将七星莲给清逸的,七星莲对治疗外伤,止血,修复疤痕有一定的作用,所以当时我送给了清逸,没想到反而给他惹来了麻烦,大师放心,此事交给遥楚,定保清逸平安。”
尚了大师得到遥楚的保证,总算安定了片刻,对遥楚道了谢。
“大师不妨暂住在我府中,若寻回清逸,大师也能及时知道消息。”
尚了大师双手合十对遥楚鞠躬:“多谢公主美意,老衲寺中还有杂物,不便久留,这便离去。”
遥楚唤来了泉叔送走了尚了大师之后,她手中的茶杯已经碎成了粉末。
波娜娜,看来毁你的容还不够狠是吧,敢对清逸下手,我就让你那张脸永远也好不了。
“马上通知红萧全力调查清逸的身世背景,让紫貂亲自带人给我严密监视沐王府。”
青儿不解道:“为何要调查清逸的身世?”
“万年寺乃是皇家寺院,尚了大师深受皇上信任,如果真是沐王府抓了人,他只要进宫一趟,楚流云就会让波娜娜乖乖放人,虽然舍了清逸的七星莲,但是人绝对不会有事,可是尚了大师却秘密来见我,看他的鞋子满是泥土,杂草和露水,定然是夜里就偷偷下山的,他不想让皇上知道清逸的事情,而且清逸不过是个厨房的小和尚,他却知道清逸有七星莲,说明他们的关系十分密切,这样的情况只有一个解释,清逸的身份不简单。”
“小姐真实洞察秋毫,婢子拍马难及,婢子马上联络红紫二婢。”
现在才是午时,距离晚上还有很长一段时间,遥楚却也不着急,波娜娜脸上的伤,清逸手中的那点七星莲简直是杯水车薪,波娜娜想要知道七星莲的来处,就不会伤害清逸。
天黑之后,遥楚才钻出了药房,手里拿着两瓶药,一瓶是添了点佐料的七星莲,另外一瓶是加了点七步蛇毒的复原膏。
映着夜明珠的光晕,躺在软塌上的波娜娜在经历了数日的郁结之后,终于看到了一丝黎明的曙光,她的脸才涂了一次七星莲,便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
“这七星莲果然名不虚传,王妃的发炎症状已经缓解了,只要坚持用这药擦脸,一定会恢复如初。”
“真的吗?没想到一个小和尚身上居然有如此圣药。”
波娜娜挑着眉毛,甚是得意,只是那满脸狰狞的伤疤如同蜈蚣一样盘踞在她的脸上,既恐怖又恶心。
“不过奴婢搜了哪个小和尚的禅房并没有发现其余的东西,只有这一小瓶。”
波娜娜刚刚还愉悦的心情霎时沉到了谷底,目光阴冷歹毒:“本妃不管你用什么方式,本妃一定要得到七星莲,如果治不了这张脸,本妃就拿你开刀。”
银多浑身一抖,低垂着脸,慌忙应下:“王妃放心,奴婢心中已有计策,七星莲是公子云所创圣药,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一个小和尚手中,子时之后,奴婢就去询问那个小和尚,定要问出来源。”
波娜娜收回目光,将铜镜帮的一声扣在桌上:“嗯,别让王爷发现了,这个小和尚毕竟是万年寺的人,王爷对万年寺向来敬重。”
“奴婢明白。”
银多还没有等到时间去逼问清逸,遥楚已经趁着夜色摸进了沐王府。
遥楚只来过沐王府一次,那次也是直奔正堂,对沐王府的地形不甚熟悉,不过遥楚却很轻易的找到了清逸被关押的房间,因为清逸生活在万年寺,身上定然有散不开的香火味,有了能当狗鼻子用的紫貂,遥楚自然事半功倍。
清逸年纪小,而且受了惊吓,这会正蜷缩在床内侧,睡的正熟,遥楚以为要叫醒清逸,没想到遥楚刚刚走两步,清逸就已经醒了。
黑夜中他睁大双眼,缩在床脚,警惕的看着遥楚。
“哟呵,没想到你个小家伙这么警觉,居然能发现我的气息。”
遥楚走进,映着淡淡的月光,清逸一眼就认出了遥楚,一下子就扑了过来。
“公主姐姐,救救清逸。”
清逸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的抱着遥楚的腰,不肯撒手,虽然他没哭,可是遥楚还是感觉到他的害怕和恐惧。
“没事,姐姐这不来了吗?没事了,你可是男子汉,哭着多丢人。”
“清逸没哭,清逸是男子汉。”
跟大皇子一般的年纪,但是万年寺环境单纯,又有尚了大师照拂,清逸远没有大皇子的沉着和冷静。
遥楚拉过清逸坐在床边,一大一小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讲话。
“公主姐姐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黑夜中遥楚却能看见清逸闪亮的像星星一样的双眼,遥楚心中升起浓浓的母爱。
“是尚了大师通知我的,知道你因为七星莲被抓来这里了。”
“主持师傅他没事吧。”清逸担忧的问道。
“放心,他没事,已经回万年寺了,过几ri你就能见到他。”
清逸听话的点点头,隐隐有些兴奋。
“谢谢公主姐姐。”
抹着清逸光溜溜的脑袋,遥楚觉得甚是好玩。
“以后就叫我姐姐吧,公主姐姐多不好听。”
清逸固执的望着遥楚,两只琉璃般的眼睛在黑夜中闪:“清逸不敢,公主姐姐是公主,主持师傅说尊卑不能乱。”
遥楚再次揉揉清逸光溜溜的脑袋:“哟呵,小小年纪还知道尊卑了,你可不要学尚了师傅,你想,既然你叫我公主姐姐,那你就是我弟弟对吧,既然我们是姐弟,为什么还要分尊卑,多不友爱是吧。”
清逸绷着小脸,严肃的思索了好久,却想不出反驳遥楚的话。
“好了,就这么决定,以后你叫我姐姐,现在姐姐有事情吩咐你,你要按照姐姐说的做,这样你就可以很快离开这里了。”
“好,我都听姐姐的。”
遥楚交代好一切,并把事情嘱咐好了,这才转身离去。
清逸追着遥楚离去的方向跑了两步,而这个动静恰好惊醒的守门的护卫,哐当一声,门就被推开了,清逸吓了一大跳,站在门口不知所措。
护卫找了一圈,没有发现异常,便抓着清逸凶神恶煞问道:“刚刚什么声音?”
清逸小声道:“小僧做恶梦了,被惊醒了,想去如厕。”
护卫一听,毫不理会,推开清逸,径直走了出去,锁上了门。
清逸准备回床上休息,等到公主姐姐救他出去,回过头却发现遥楚手中抱着一只貂儿站在床边。
“知道你一个人害怕,姐姐把貂儿留下陪你,我走了。”
遥楚又摸了摸清逸的光头,这才跳出窗户,清逸走进貂儿,小心翼翼的靠近它,伸手摸摸它柔顺的毛发,见它不反抗,才抱着它躺了回去。
遥楚出了院子,还没有上屋脊,就看到四面八方的火把像是长龙一般涌向自己所在的地方,隐藏在沐王府各个地方的隐卫也已经向自己靠拢。
沐王府的戒备森严,遥楚一早就有心理准备,但是这么灵敏的反应和速度,让遥楚也吃了一惊,幸好没有让红萧过来。
遥楚抖出面巾遮住脸,飞身想要跳出去,四周的隐卫已经不知不觉的来到了遥楚的身后,眨眼间,遥楚的前路也被堵死了,下面围满了高举火把的护院。
楚流云从人群中走出来,凛冽的视线像是要剥开遥楚黑色的夜行衣,然后将她凌迟。
楚流云抬起右手,肃冷道:“拿下。”
楚流云一声令下,围绕在遥楚周围的数十个隐卫便纷纷向遥楚动手。
遥楚并没有尽全力,游刃有余的周旋在隐卫中,思索如何脱身,她的内伤已经基本痊愈,可是她不敢用自己的武器,也不敢用毒暴露身份,所以她只能智取,不能力敌。
遥楚甩出了包袱中从波娜娜那里顺来的瓷器和玉器,嗓子粗狂道:“沐王如此兴师动众,看来在下是拿不走这些东西了。”
瓷器和语气叮叮哐哐的从房顶上掉下来,摔了个粉碎,遥楚就着包袱做武器,很快就甩翻了不少人。
宋杰对楚流云道:“王爷,属下去吧。”
楚流云眯了眯眼:“本王亲自去会一会她。”
楚流云云纹长靴跺地,整个人便已经落在了遥楚的面前,楚流云挥手遣退了众多的隐卫,他背负双手,目光鹰一般锐利。
“告诉本王,你的主子是谁?”
遥楚右手抓住包袱,哑了的声音带着点无奈:“主子?什么主子?我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楚流云扬起嘴角,带着杀伐:“是谁让你进宫刺杀皇上的,你跟岚景是什么关系?”
沐王府的人皆哗然,遥楚握紧包袱的手也紧了紧,她没有想到楚流云居然如此的敏锐,只通过武功招式就已经将她认出来了。
见遥楚不说话,楚流云知道自己猜中了,他有些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自得。
遥楚眯了眯眼,半真半假道:“沐王真是好眼力,既然看出来了,我就告诉你,是岚景派我来的。”
楚流云闻言,裂开嘴角,笑出了声音:“如果让岚景知道,他的女人居然毫不犹豫的就供出他来,不知道他会不会后悔当初冒死进宫救你。”
遥楚冷声呵呵:“既然一切都在沐王的掌控之中,那我又何必多说废话,省的浪费大家时间。”
“既然你这么干脆,那你再告诉本王,为何要刺杀皇上,你幕后之人是谁。”
遥楚的目光嗖的冰冷如剑:“楚御风昏庸无道,该杀!”
楚流云怒道:“大胆!敢污蔑当今皇上,你好大的胆子!”
遥楚抖动手中的包袱,笑声如同地狱的鬼魅:“我的胆子大不大,沐王早就领教过,我跟楚御风不共戴天,不杀他我誓不为人。”
楚流云目光一闪,咬牙:“找死!”
话音刚落,楚流云就扑向了遥楚,包袱外面那张菱形的黑布被她双手拉直成一把剑,带着破空与楚流云周旋在一起。
上次在皇宫,遥楚重伤,使不出全力,这次两个人交手,楚流云着实被遥楚惊讶到,他没有想到这个个子玲珑的女人居然有如此深厚的武功,虽然她的力道不如男子,但是身法奇快,一时之间楚流云也拿她不下。
上次沐王府,遥楚中了楚流云一掌,那一掌遥楚不曾忘记,她不曾设防,外加心情郁结,如果不是凤景澜暗中替她化解,她怕是撑不到走出沐王府的大门,皇宫中她深受重伤,也不曾与楚流云这样交手,所以这一次遥楚是尽了全力,想跟楚流云一搏,她想试试楚流云的底线在哪里。
两个武功奇高的人在沐王府上空打的难舍难分,沐王府数座院子都被两个人轰成了废墟,不少火把熄灭,护院纷纷从瓦砾里面钻出来。
遥楚虽然尽了全力,但是没有称手的兵器,也不敢使用暗器,处处受制,所以被楚流云的掌风扫过三次,肩膀上挂了彩,目光却坚定中带着征服,越战越勇。
楚流云单脚踩在屋顶的麒麟头上,目光森冷:“说!你究竟是谁?”
“楚国赫赫有名的战神,居然拿不下我一个女子,还有脸问我是谁,我要是说出来,你的脸往哪里搁?”
楚流云的气息透露着危险,这个时候忽然听得波娜娜一声尖锐的叫声:“王爷,是她,是她,我听出了她的声音,就是她和岚景毁了逍遥居,虽然当时她穿着男装,但是这声音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楚流云看着脸上缠着白布,却依旧疯狂的想要冲过来的波娜娜,脸色带着疯狂和狰狞。
“是你毁了本王的逍遥居?”
“不错,就是我,难得沐王妃还认得出我,我还以为沐王妃已经忘记了那晚上发生的事情,毕竟沐王妃当日的形象并不太光彩。”
遥楚的话唤醒了波娜娜内心最深处的恐惧和耻辱,她几乎yi丝不gua的从一排男人的胯下钻过去,她将自己的自尊,骄傲全部踩在脚底下。
波娜娜双目赤红,疯狂的大叫起来:“杀了她,王爷,杀了她。”
楚流云整个身子紧绷,他不知道当晚波娜娜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看波娜娜的反应,一定是吃了不少的苦头。
“是岚景让你毁了逍遥居的?”
遥楚耸耸肩:“那倒不是,事先我们可不知道逍遥居是沐王的,否则早就毁了。”
楚流云满身肃杀:“好大的口气!”
“不过这一切还是应该感谢一下你亲爱的王妃,是她与我豪赌,却拒不认账,还想杀人灭口,我们一气之下就毁了逍遥居,没想到是王爷的产业,倒是歪打正着了。”
遥楚的声音透着愉悦,楚流云的双拳紧握,青筋暴起,漆黑无底的双眸酝酿着狂风暴雨。
遥楚知道楚流云此刻真正的动了杀机,不过遥楚却丝毫不怕,因为她的手中还有凤景澜留给她的王牌。
“对了,我们离开逍遥居的时候,还顺便带走了某些东西,整整两大箱,全部都是万字开头的,听楼主说很是贵重,不知道值不值我这条命。”
楚流云的心肝一抖,目光更加黑沉,几乎咬断一口铁牙,整个人带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遥楚冲过来。
遥楚舞动包裹一挡,整块包裹破碎,像是雪片一样飘散开来,遥楚侧身一躲,两个人近在咫尺。
遥楚今日来之前就做好了准备,所以用的面巾只留下两个黑洞洞的眼睛,其余的楚流云什么也看不见。
遥楚抓出暴怒的楚流云一个破绽,抬腿横扫之后,落在屋顶角落,她一掌拍在瓦片上面,接二连三的瓦片扑向楚流云,遥楚趁机逃之夭夭。
楚流云稍微狼狈的躲开,拍走身上的灰尘,一张脸黑的能滴出墨水来。
波娜娜有些疯狂的扑过来:“为什么放她走,为什么不杀了她?”
楚流云耐着性子道:“她的武功不弱于本王,你也看到了,她的轻功奇高,本王也追不上。”
波娜娜满脸愤怒,还要计较,却被楚流云狠甩衣袖:“银多,送王妃回去休息,王妃的脸这才稍有好转,要是吹了风留下疤痕本王拿你是问。”
波娜娜还是在乎她的这张脸的,虽然心中恨的要死,但是她的脸目前才是最重要的,便心有不甘的回去了。
楚流云磨着牙将心中的火气压下去,沐浴之后换上了衣服,独自坐在书桌前沉思,他的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书桌,如果仔细看,还可以看到他落下手指的地方有一小块凹陷。
宋杰端着参茶走进,目光中带着担忧:“王爷,喝杯参茶。”
楚流云并没有接过参茶,问道:“跟踪的人呢?”
宋杰垂头丧气:“跟了一条街就跟丢了。”
楚流云拧着的脸带着疑惑:“可有查到最近江湖上新崛起的势力或者高手?”
“江湖上最近很是平静,没有新崛起的势力或者出类拔萃的高手。”
楚流云气的一拳砸在书桌上:“本王就不信,这样一个女人是石头缝里面蹦出来的。”
宋杰见楚流云这么暴躁,大着胆子问道:“王爷既然这么忌惮那个女人,为何还要放她走?”
楚流云斜了宋杰一眼,然后端坐在宽大的椅子上:“岚景手中有本王要的东西,一旦她死在本王手中,到时候岚景把那东西公之于众,所有的一切都前功尽弃了,到时候不仅皇兄会忌惮本王,还会招来南晋和北凉,距离计划启动还有四个月,绝不能出任何纰漏。”
“这样的话,王爷岂不是要受制于人,岚景随时可能公开这些东西。”
“本王已经派人牵制住天下第一楼,岚景暂时还空不出手来,只要拖住他四个月,到时候什么都晚了。而且放了这个女人走,说不定还会给本王带来意想不到的好处呢。”
宋杰看着楚流云嘴角的那一丝丝阴毒,他脊背一阵冰凉,他是想利用这个女人去对付皇上吧。
在外面接应的陈鑫见遥楚出来,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了地,两个人又绕了几圈,分开回到了将军府。
“主子,奴婢查到清逸三个月前刚满了十二岁,是五月初二,十二年前的那天,是尚了大师将他抱回万年寺的,听尚了大师说他是在回寺里的路上捡的。”
遥楚一边听红萧查到的消息,一边吃着点心,从下午忙活到现在,她还没有吃饭,可是现在时间晚了,只能吃点点心垫垫肚子。
“那段时间尚了大师在干嘛?”
“那段时间皇后的父亲重病逝世,尚了大师每日都会去念经超度。”
青儿道:“小姐是怀疑清逸的身世跟皇后的娘家有关?”
红萧摇头:“当时皇后的娘家没有人生产。不过皇后父亲去世之后,皇后又不管事,娘家就没落了。”
“难不成是因为父亲去世,皇后才一蹶不振的吗?”
“听说是皇后生大皇子的时候难产大出血,刚生完就听到了父亲去世的消息,所以伤心欲绝之下落下了病根,而且未能送父亲最后一程,她也郁郁寡欢。”
遥楚折腾了一整夜,早上醒来的时候头疼不已。
青儿端着水盆进来:“小姐,姚小姐,陆夫人,陆染默到了,现在在花厅等着呢,原本陆夫人还有些不耐,可是姚小姐都等的心甘情愿,陆夫人和陆染默也就学乖了。”
“她们要是还学不乖,我有的是办法收拾她们。”
遥楚来到到花厅,姚瑾越规规矩矩的给遥楚见礼,小眼神里面兴奋异常。
遥楚的视线落到陆染默的身上,几日不见她瘦了很多,圆润的两颊都凹陷了不少,毫无血色的脸上还多了些许蜡黄,眼中再也没有光彩和跋扈,像是受了什么惊吓所致。看到遥楚,她垂着脸站在陆夫人的身边,眼中有一丝惧怕。
陆夫人脸色十分疲倦,看到遥楚也强打起十分的精神:“臣妇给遥楚公主请安。”
“陆夫人,陆小姐免礼。”
遥楚径直走向主位,陆染默偷偷的抬起眼神打量遥楚,待遥楚坐下之后,视线还未扫到陆染默,她便已经慌忙的垂下头,不住的咬住嘴唇,十分的不安。
陆夫人不开口,遥楚也不动声色,她接过青儿奉上的香茶,轻轻捻起盖子拨弄茶叶,姚瑾越见气愤不对,便也就不再开口,屏气凝神坐在一旁。
陆夫人尴尬的站在原地,握着陆染默的手道:“公主殿下,今日臣妇是专门带小女上门道歉的,当日之事,是小女之过,请公主大人不计小人过。”
陆夫人微微侧头,对陆染默厉声道:“还不给公主殿下磕头认错。”
陆染默浑身一抖,慌忙跪了下去,恭恭敬敬的给遥楚磕头:“公主殿下,当日是染默之过,染默给公主磕头,求公主原谅。”
陆夫人见陆染默磕了好几个头,额头都破了,遥楚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她心中恼怒异常,当日遥楚中毒昏倒,她便借机带走了陆染默,想隔日上门道歉,略施苦肉计,遥楚碍于面子,她一定不会让陆染默给她当丫鬟,现在看来,是她失算了。
陆夫人咬牙道:“公主殿下,请你饶过小女这一回吧,尚书大人也下了话,这次回去定会好生教导,不教导好默儿,他也无颜为官,愧对皇上的信任。”
遥楚终于看了一眼陆夫人,只是她抬眼间,冷漠的眼神让陆夫人心头一跳,接着便听遥楚道:“尚书大人还不算太糊涂,一家不扫,何以扫天下,女儿都教不好,拿什么替皇上出力,届时本宫也会替尚书大人求情,皇上念在尚书大人的功绩,也不会太为难他。”
陆夫人不敢置信的看着遥楚,捂住心口,差点喷出一口血来,生怕遥楚真的拿自家夫君做文章,吓得赶紧解释。
“公主殿下,臣妇不是这个意思。”
“噢?”遥楚挑眉道:“那陆夫人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