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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珂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肖然知道自己心仪公主遥楚,居然还对公主欲行不轨。
如果不是遥楚机灵逃脱了这一切,而是落入肖然的手中,那岂不是他害的。
想到这里肖珂一拳头砸在墙上,血肉模糊。
他本来右手就受了重伤,如今更是血流如注。
被自己的亲人欺骗,陷害,背叛,那是什么滋味,肖珂体会的真真切切。
而他为了成全兄弟的情谊,把母亲留在这个吃人的地方,真真是不孝。
如果不是遥楚今日出手相救,他恐怕真的逃脱不了肖然母子三人给他设下了这个连环套。
肖然,苏姨娘,肖冰,你们等着。
遥楚离开了文国公府之后,又去了一趟千山暮雪,确认玉颜和福川已经准备妥当之后,回到寒芜院已经是深夜了。
遥楚是翻墙进来的,看到青儿正跟着蔡嬷嬷往后门去。
遥楚也好奇,便就跟了上去。
早晨的时候青儿说蔡嬷嬷有异常,遥楚便让青儿盯着她,没想到这会就有动静了。
蔡嬷嬷往身后瞧了几眼,没发现异常这才打开了后门,提着早就准备好的包袱闪身出去。
后门口不远处停着一辆普通的马车,因为外面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青儿也跳上了屋顶,差点被遥楚给吓得掉下来。
“小姐,你回来怎么也不吱个声,吓得……吓得婢子魂飞魄散。”
两个人沿着屋脊跟着蔡嬷嬷上了一辆马车,遥楚给青儿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凭借着出神入化的轻功,她无声无息的落到了马车的车顶。
不一会,里面就传出一个苍老的男声:“你约我出来可是有什么事?”
蔡嬷嬷压低了声音,把一包东西递过去:“这是我给你准备的,带着这些东西你和他们离开吧。”
男人打开包袱,借着月色看到了一包金光闪闪的东西,然后慌忙的合上:“这些东西你哪里来的?”
蔡嬷嬷道:“这是我今天去小姐库房里面拿出来的。你们离开楚京,也好有个依仗,找个合适的地方安定。”
男人粗嘎的声音坚决的拒绝了:“不行,这东西我不能收,你赶紧放回去,不要被小姐察觉了。我也不会离开楚京的,小姐在这里,楚氏兄弟随时可能对她下手,我不放心。”
“小姐这里我盯着,而且泉管家也在,我们一定会保护好她的。大少爷如今好不容脱离东方府的魔爪,你赶紧的带着他和小少爷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他们可是将军府延续下去的香火。”
说着蔡嬷嬷的声音就已经哽咽了起来。
男人的嗓子也逐渐酸涩,想要安慰蔡嬷嬷,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话说。
蔡嬷嬷将东西重新递了回去:“你们走吧,小姐已经不是当年的小女孩了。最近我也观察了她,她除了老陈那里,还有不少的帮手。青儿和蓝儿武功都不俗,她有自保的能力。现阶段保住将军府的血脉更重要,如果楚氏兄弟知道木儿是大少爷的儿子,他一定会咱草除根的,待木儿安顿好了,我会劝说小姐离开。”
遥楚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切,她从车顶上翻身下来,落到马车上。
秋叔的反应很快,一把长刀劈了过来,遥楚的手精准的握住了刀柄。
祠堂中,秋叔和蔡嬷嬷跪在东方元博的灵位下,磕了三十个头才直起腰来。
遥楚凌厉的视线扫过两个饱经沧桑的老人,竟让他们平白的生出几分胆怯。
遥楚的目光森寒,一字一顿道:“我要知道所有的事情,一字不漏!”
秋叔和蔡嬷嬷还在犹豫。
遥楚早就洞悉了他们的心思,轻启红唇,带着极端的威胁:“如果你们今天不说清楚,我不介意亲自去问楚御风和楚流云。我相信他们很乐意告诉我。”
“不要,小姐,不要!”
蔡嬷嬷毕竟是女人,没有秋叔的定力,加之她也逐渐了解遥楚的性格,率先缴械投降。
祠堂里面就只有三个人。
祠堂的外面遥楚派了红萧,青歌,蓝鞭,紫貂亲自把守,拒绝任何人偷听。
“东方木其实是大少爷东方炎的儿子。”
遥楚虽然在马车上就已经察觉到了这个事情,可是真的听蔡嬷嬷说出来,她的心中还是忍不住狠狠的颤动起来。
蔡嬷嬷抹着眼泪,回忆着痛苦的往事:“老爷一共有三个儿子,大儿子东方炎如果还活着,今年四十二岁了。二十三年前,大少爷成亲的第二天,西疆打来了,老爷和大少爷受了先皇的圣旨前往边境。大少夫人跟大少爷伉俪情深,大少夫人让贴身丫鬟顶替她守着将军府,她带着奴婢女扮男装去了边关。我们到了边关并没有见到大少爷,却发现大少夫人怀孕了。当时兵荒马乱,我便强行把大少夫人迷晕之后,带了回来。没想到的是当时顶替大少夫人的丫鬟居然变成了真正的大少夫人。”
遥楚知道,二十多年前可没有现在的民风开放,夫妻成亲之前是不能见面的。
东方炎新婚第二天就出征了,新娘也跟去了,换而言之就是没有人见过真正的大少夫人。
“我们没有办法,便寻了个小院安置起来。夫人怀孕九个月的时候,冒名顶替的戏码被拆穿了。当时将军府没有能做主的人,东方金文便插手了。擅自做主杖毙了那个丫鬟,派人四处寻找我们的下落。大少夫人害怕腹中的孩子被害不敢露面。正巧当时桂枝也生了,却是个死胎。桂枝找到了大少夫人,桂枝为了保住东方睿对她的宠爱和地位,想来一出狸猫换太子。大少夫人同意了,没想到生产当日桂枝找来的产婆有问题,害死了大少夫人。奴婢因为出门,躲过一劫。桂枝派人四处寻奴婢,奴婢不得已隐姓埋名,给东方府送菜,打听木少爷的情况。”
遥楚还是不明白,就算桂枝知道这件事情,也决计不会捅出去。
东方金文和东方睿也不会因为不是亲生儿子就亏待东方木吧。
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蔡嬷嬷冷笑连连:“桂枝抱回去之后,木少爷确实受了一段时间的宠爱。不过好景不长,桂枝不久就怀孕了,开始冷落木少爷。东方金文的夫人去世之后府中多事不顺,东方金文请了算命的。说木少爷命硬,跟府里的人犯冲。从那以后,木少爷便过着下人一般的日子。”
“那你怎么不告诉爷爷和大伯呢?”
“两年之后,我的身份暴露了,桂枝派人追杀。我怕连累木少爷便逃走了。直到一年前,奴婢回到楚京,奴婢打听到了老太爷的墓在千佛后山。于是前去祭拜,那个时候奴婢和秋大哥才有了联系。”
遥楚依稀记得,那场战事打了差不多三年。
当时桂枝一定是怕事情暴露,才先下手为强的。
不过遥楚心中十分安慰,将军府总算还是一点血脉。
她一定要保护好东方木,一定不能让他们出一点意外。
蔡嬷嬷说完了东方木的身世,就轮到秋叔说后来的事情了。
秋叔一直沉默,遥楚也不着急,静静的坐在哪里,目光忽远忽近,她今天一定要知道当年的来龙去脉。
半响之后,秋叔叹了一口气,目光浑浊的望着东方元博的灵位:“你可知为何老爷的院子叫擒虎。”
这个遥楚知道:“东楚,南晋,北凉,西疆,擒虎取的是西擒白虎之意。”
秋叔点点头,眼中闪过欣慰,摸了一把胡须道:“那你可知为何老爷的墓要向西?”
“爷爷是为了守住西方边境,守住西疆,保佑楚国和平。”
保家卫国是将军府的志向,生死不弃。
遥楚以为自己答对了,却看到秋叔叹了一口气,摇头。
秋叔干瘪的嘴唇扯出一抹冷笑:“老爷虽然一辈子都在为了楚国的和平而战,但他的墓向西却不是因为西疆边境,而是悼念自己枉死在西疆边境的儿子。”
枉死的儿子,遥楚蹭的一声站起来,双目大睁,不敢置信:“秋叔,什么意思?”
秋叔老泪纵横,泣不成声:“大少爷是被楚氏兄弟害死的。当时楚流云还只是先锋,在大少爷身边历练,楚氏兄弟担心将军府功高震主,是楚流云将布军的消息透露给了西疆,里应外合害死了大少爷。”
遥楚像是失去了灵魂,跌坐在椅子上,神情哀痛的好似天塌下来一般,悲伤逐渐被浓浓的恨意所取代,如夜色吞噬着整个世界。
遥楚深深的吸了一口,压抑着自己的悲伤,紧咬住牙关:“那我爷爷呢?他是怎么回事?”
秋叔的悲痛也是铺天盖地的袭来,浑浊的双目变得赤红:“老爷原本只是风寒,可久治不愈。楚御风担心老爷身体为由,派了太医来府里照看。可是病情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更加严重了。肯定跟楚氏兄弟脱不了关系。有一次楚御风微服来了将军府,我趁机潜进了擒虎院偷听。不过老奴当时只听的楚御风说一句话,他说:你放心去吧,流云会善待遥楚的。第二天夜里,瑞王偷偷来了,是老奴开的门。老奴还放了一把火引开了所有人,那之后不久,老爷就去世了。我以为小姐会幸福,所以我一直小心翼翼的保管这个秘密。如果小姐真的幸福,老奴愿意成了老爷的心愿,把这个秘密带进棺材。没想到楚流云狼心狗肺,对小姐不起。”
楚流云对她不重要,她也不会再把自己的幸福幻想在楚流云的身上。
遥楚最想知道的是,瑞王知道什么,爷爷临死之前告诉了他什么,他为什么不出手相救……
遥楚竭力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和悲伤,她的手握住椅子的一角,生生的把椅子的扶手捏成了粉末。
不行,今天一定要找瑞王问清楚。
遥楚带着满腔的恨意和怒火冲到了瑞王府,瑞王此时此刻还没有睡,伏在桌案上写写画画,烛火甚至都没有波动,遥楚的身影已经来到了瑞王的身后。
瑞王感受到身后的那一阵的杀意,回头,看见遥楚一身杀气站在自己的身后。
瑞王发现遥楚不对劲,赶紧上前去:“闺女,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遥楚冷眼看着瑞王,双手直袭瑞王的脖子。
瑞王没有想到遥楚会突然出手,根本没有防备。
不过凭借遥楚的武功,就算他有防备,也躲不过去。
遥楚比瑞王要矮一个头,可那气势丝毫不弱,牵制着瑞王的喉咙,遥楚冷声质问:“你既然知道楚御风要杀我爷爷,你为何不救!”
瑞王的心中咯噔一声,看遥楚这个样子,满腔恨意,杀气腾腾,怕是知道了当年的事情。
可是遥楚的手太紧,瑞王掰不开,想张嘴也说不出话来,他的脸色渐渐白了起来。
终于在瑞王以为自己要断气的时候,遥楚松开手,瑞王的脸色由紫变红。
“给我一个解释。”
瑞王缓了口起,从地上爬起来。
心中还是有些怒气的,他虽然疼爱遥楚,但是他毕竟是她的义父,是长辈,她怎么如此不懂规矩,上来就要杀要剐要交代。
可是想到当年的事情,的确是自己的无能,否则也就不会成今天这个样子了。
“当年我知道的时候已经太晚了,我闯进将军府想要带他离开,可他中毒已深,时日无多。东方炎死后,楚御风带你进宫,用你威胁你爷爷交出兵权。你爷爷交出兵权之后楚御风便对他下了慢性毒药。你爷爷临死之前交代我要照顾好你。如果楚流云好好待你,便不告诉你这些。如果楚流云背信弃义,就让我转告你好好活着。”
“活着?”遥楚轻轻的问道,她的表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让瑞王十分的担忧和心悸。
瑞王生怕遥楚受不住打击,握紧她的肩膀:“遥楚,好好活着,你的命是用整个将军府换回来的。”
遥楚的眼泪忍不住流淌,可她悲痛的哭不出来,仰起头让眼泪流回去。
可是为何烛光却跳跃的如此躁动,看不清火焰的轮廓。
猛地推开瑞王,遥楚用一种陌生,凉薄的眼神看着端王……
然后一头扎进了夜色中,瑞王根本就没法去追,只能吩咐了暗卫去看着。
没一会暗卫就回来了,摇头叹气:小郡主的轻功太好,出了瑞王府就看不到身影了。
楚御风,我要杀了你!
遥楚心中气血翻涌,仇恨让她已经失去了理智,直奔皇宫。
夜风清凉吹干了燥热,却无论如何也吹不走遥楚心中澎湃的恨意。
遥楚的目标很明确,直接就落在了御书房门口。
她没有刻意去隐藏自己的踪迹和煞气,很快就被禁军发现了。
“你是谁,胆敢闯御书房!”
遥楚没有回答他的质问,她带着巨大力道的挥出去一掌,那个禁军直接被掀飞了,撞在御书房门前的柱子上,脊柱断裂,气绝身亡。
众人都被这一幕给惊呆了,待遥楚杀了第二个人的时候。
这会把守御书房的禁军才焦急起来,扯着嗓子大喊大叫:“有刺客!抓刺客!”
这些人又怎么会是遥楚的对手,她一路上就跟砍瓜切菜似得。
禁军的胳膊,腿,脑袋四处乱飞。
不一会她一身的白衣就变成了血衣,脸上也是血迹斑斑。
里面的楚御风想出来,却被黄公公给死活拽着。
楚御风脾气不好,一脚把黄公公踢飞。
刚打开门,就被一个东西砸过来。
楚御风以为是暗器,带着一股子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伸手一接,发现是一个人头正瞪着眼睛。
他的心中也吓得不轻,但是他是皇上,要是被一个人头吓到,肯定龙颜扫地。
他扔掉了手中的人头,站了出来。
一个长发飘飘。满身鲜血的女人此刻正大开杀戒。
她的武功奇高,翩跹如仙子,夺命如阎罗。
她的脸上染满了禁军的热血,看不清楚容貌。
不断有禁军涌进来,不断有残肢断臂四处乱飞。
楚御风端着他的威严:“你是什么人,胆敢闯朕的御书房,活得不耐烦了吗?”
遥楚双目冷光连连,击的楚御风心头一跳:“楚御风,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遥楚的武功很高,她顺手吸了一把长刀,酝酿了她体内六十年的功力,势必要取楚御风的性命。
楚御风也是习武之人,但是自从他登基之后,武功也没有了用武之地。
身边有左岩这等高手,何必白费力气。
可是遥楚这来势汹汹的一刀让他大骇,浓烈的煞气让他想要躲开,生生割断了他一缕头发,手脚都不听使唤,楚御风愣在当场。
“不要杀我!”求生的本能让楚御风哪里还管得了其他的,他只是不想死!
就在这把刀快要劈开楚御风的脑袋时,一只长剑从另一个方向打中了这把长刀。
左岩从一旁纵身一跳,落到遥楚的面前。
遥楚跟左岩对手一张,左岩被击退,喷出一口鲜血。
遥楚并不想杀左岩,但是左岩这样一拦,黄公公已经把吓得尿裤子的楚御风给拖走了。
周围的禁军越来越多,遥楚杀也杀不完,可是也杀不累。
她不累,她真的一点也不累,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气,化不开的恨意。
虽然看不清遥楚的脸,可是左岩却觉得这身姿似曾相识。
他跟遥楚有好几次交集,左岩甚至越来越觉得这个人就是遥楚。
可是遥楚怎么突然有这么高强的武功,而且还要来刺杀皇上。
楚御风缓过神来,勃然大怒,一面派兵增援,一面赶紧去传楚流云进宫。
左岩纵身一跃,跳到遥楚的面前,黄公公则是带着楚御风退进了御书房躲避。
禁军包围了御书房,里三层外三层,想要困死遥楚。
左岩靠近遥楚,很快就被遥楚的一招打了过来,震得他虎口发麻。
但是左岩却真是心头一跳,面色肃然却惊愕。
左岩跟遥楚过了几招,发现遥楚的武功当真深不可测,他不是对手。
可是禁军人数好几万,遥楚武功再高也挡不住车轮战。
加上楚流云,遥楚怕是难以脱身。
左岩一边打一边把遥楚往御书房外面引。
“快走。”
两个字一出,遥楚就知道自己被认出来了,遥楚没有想到左岩竟然还会替自己隐瞒。
可是遥楚今日来就是想要杀了楚御风,一掌挥开左岩,她嗓子沙哑:“我要杀了他。”
左岩的心中涌现了一股心疼:“沐王来了,你就走不了了。”
“呵呵”遥楚冷笑之后,目光煞是骇人:“他来了,一块死!”
左岩知道遥楚恨意滔天,说服不了遥楚,便想从瑞王府入手:“难道你不想想瑞王府吗?”
左岩没有听到遥楚的回答,她踢飞了左岩,然后跳了下去,又朝着御书房的方向展开了杀戮。
遥楚上次被楚御风所伤的内伤根本就没有好完全,救出泉叔又耗费了她的内力。
此刻气血翻涌,加上体力不支,她就是凭着一股毅力在支撑。
杀退了一队人马,左岩又跟遥楚纠.缠到了一起。
左岩看出来了遥楚撑不了多久,心急的不行。
就在楚御风以为刺客不行了,没想到他的身后又冲出了两个黑衣高手,吓得楚御风连连闪躲。
突然左岩大喝一声:“保护皇上,小心调虎离山。”
御书房突然传出兵器交接的声音,印证了左岩的话,御书房外面的禁军纷纷往里面涌。
左岩和遥楚争斗不休,左岩带着遥楚很快就离开了禁军的包围圈,往其他其他地方掠去。
正当左岩以为遥楚放弃的时候,遥楚突然从半空中栽倒下去,左岩吓得连忙伸手去接住她。
遥楚喷出一口鲜血不省人事。
左岩心下一紧,不知怎么办才好。
她是刺杀皇上的刺客,穷凶极恶,他应该把她交给皇上处理。
可是如果交出去,她落到皇上手里肯定活不了,不仅将军府会毁于一旦,就连瑞王府也会被连累。
可是要他背叛皇上,他却又做不到。
听闻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左岩看着怀中不省人事的遥楚,心下一痛。
这不是背叛,你一定有苦衷的。
左岩回到御书房的时候,禁军正在清理战场。
左岩见到这些残肢断臂心中的震惊无法用言语描绘,可是此刻御书房里面的景象丝毫不比外面来的惊心动魄。
楚御风砸了御书房所有的东西,是痛恨刺客的胆大,也是为了掩饰他当时的心慌。
他当时抱着一颗人头,那惊慌失措的表情。
那长刀要砍破他脑袋时,他吓得腿软跌坐在地上。
而这些都被当时在场的所有禁军瞧了去。
左岩顶着雷霆之怒走了进去,黄公公正跪在碎瓷片上,痛的满头大汗却不敢起来。
“皇上,末将无能,刺客已经逃出了皇宫,末将唯恐是调虎离山之计,便没有继续追,请皇上责罚。”
楚御风坐在椅子上,面目狰狞,几乎咬碎一口铁牙,目光灼灼的盯着左岩。
好一会,楚御风才冲着黄公公咆哮道:“滚,要是还办不好,朕要你的脑袋。”
黄公公吓得一把老骨头都吱吱嘎嘎的颤抖,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来。
“奴才一定办妥,一定。”
黄公公走了之后,楚御风才把视线落到左岩的身上。
如狼的目光盯着左岩,一言不发,直盯得左岩头冒虚汗。
左岩不敢抬头看楚御风的眼神,生怕自己一不小心露出了破绽,暴露了遥楚和自己。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接到消息的楚流云匆匆赶来。
他的衣服稍显凌乱,显然是来的匆忙。
楚流云也顾不得君臣之礼,面上十分担忧:“皇兄,您没事吧。”
左岩明显感觉到了楚御风缓缓的放松,阴煞之气也渐渐的消失,只是脸上的怒气依旧难以平复。
“朕没事,情况你都知道了吧。”
楚流云点头:“来的路上,禁军已经把情况跟臣弟说了。刺客武功奇高,怕是不在臣弟之下。”
楚流云对刺客有如此高的评价,让楚御风的怒气更甚。
刺客武功能跟楚流云不相伯仲,那他不是很危险。
楚御风眯了眯眼睛:“据你所知,四国之内可有如此高手?”
楚流云沉默了片刻道:“据臣弟所知,四国之内的高手确实不少。南晋的糜夜,北凉无极大师,西疆的国师。不过他们的行踪都在臣弟掌握之中,并没有出现在楚国境内。”
不是四国的高手,楚御风还是不死心:“你素来结交了不少江湖好友,可知江湖上有此等高手?”
“江湖高手,能有此功力的,天下第一楼岚景,血月教的弄月公子,出云山庄少主公子云,彩衣阁阁主等,还有不少隐世高手,臣弟便不得而知了。”
听了楚流云的话,楚御风一拳砸在桌案上,鲜血溅出。
他微微倾压着身子,怒气滔天:“你的意思就是说,除了四国,还有这么多的江湖中人可以随意取走朕的性命,你这个沐王是怎么当的?”
楚流云心中一颤,撩起袍子跪在地上:“皇上恕罪,臣弟会亲自安排人手保卫皇宫安全。”
楚御风一想到自己堂堂楚国一国之君,居然被吓得求饶,还尿裤子,他就恨不得杀尽所有人:“安全?刺客都把人头扔到朕的怀里了,还谈什么安全。”
皇宫的安全也有左岩不可推卸的责任,他是禁军统领,直接受命与皇上,只能跟着楚流云一块认罪:“是臣失职,求皇上处置,绝无怨言。”
“失职之罪自己领罚,朕给你们三个月的时间,把江湖上的这些人都给朕清理了,朕不想再听到有这些人的存在。”
要清理这些人,楚流云是万万不能同意的:“皇上,这不可!”
楚御风瞪着眼睛,质问:“江湖草莽,敢跟朕为敌,杀了他们有何不可?”
楚流云耐心劝解道:“皇兄,江湖草莽不容小觑。素来江湖与朝廷就是井水不犯河水。如果惹怒了他们,他们要是做出什么事情来,到时候可能会动摇楚国的根基。”
“放肆,难不成他们还敢威胁朕?天下之大莫非王土,朕要他们死,他们就必须死。”
楚流云这话暗藏的意思很明显,楚御风也听明白了。
如今楚国想要一统天下就需要积蓄实力,对付南晋和西凉,而不是把这些力气花在江湖草莽之上。
可是楚御风刚刚才经历了刺杀,惊吓。
对他来说,性命高于宏图霸业。
如果没有了命,又如何行这一统天下的事情。
楚流云垂着头,眯了眯双眼,而这一幕并没有落到楚御风的眼中。
“皇上,您听臣弟一言,此事不可。如果激怒了他们,他们投入其他三国的麾下可就不妙了。他们虽然是草莽,不懂为臣之道,不能协助楚国治理天下。可他们上了战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以一敌百,不在话下。臣弟跟不少江湖中的高手有些交情,说服他们不成问题。”
这话倒是给了楚御风极大的诱.惑,楚御风开始思索楚流云的话,江湖人却是是卑贱的蚂蚁,可蚂蚁咬死大象的事情他也听说过。
如果真的能将这些人收入麾下,那可抵得上千军万马。
不过江湖众人率性而为,不受控制,自己也握不住他们的把柄和软肋,想要收服他们,怕是不容易,这就是把双刃剑啊。
沉默了一盏茶的功夫,楚御风才抬起头来:“既然你这样说,朕就给你一个机会,朕给你半年的时间,如果半年之后你没有好消息,朕也绝对不会给其他三国留任何机会。”
楚流云暗中松了一口气:“臣弟领旨,决不辜负皇上期望。”
“退下吧。”
楚御风挥挥手,楚流云拱手行礼,后退了三步之后转身离去。
楚御风这才又把视线落在了左岩的身上:“左岩,你该当何罪!马上派人把皇宫给朕好好清理一遍,如果再出什么问题,朕唯你是问。”
左岩匍匐在地上:“皇上恕罪,再给臣一些时日,一定抓住凶手给皇上处置。”
“退下吧,朕累了。”
左岩走出御书房,汗水已经湿了他的后背。
望着星星点点的夜空,左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时外面已经收拾好了。
除了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这里好像并没有发生过杀戮。
寅时的时候,皇宫又开始活跃起来,左岩领了二十军棍被人抬回了房间。
门口的时候,左岩从担架上坐了起来,下了担架:“好了,就送到这里吧,兄弟们也辛苦了,早些回去休息。”
送左岩回来的人正是当日看守冷宫的两名禁军,宋大明和宋小明,他们是一个村来的,感情胜如兄弟。
“小弟们把您送进去吧,顺便给您上药。”
左岩摆摆手:“不用了,你们先回去吧。”
大明和小明把上药递给左岩之后再三叮嘱才离开了左岩的小院子。
左岩是统领,在宫中有自己的住所,还配有一名太监和宫女。
不过左岩不喜欢人伺候,这个院子就只住了他一个人。
左岩关好门,点燃了烛火,印着遥楚惨白的脸,她睡的非常不安稳。
好似遇到了什么伤心和可怕的事情,拧着眉头,汗水混合着眼泪淹没在发丝中。
左岩打了一盆水,然后取了毛巾给遥楚擦汗,一抹才知道遥楚正发着高烧。
早知遥楚有内伤,左岩就给她喂下了治疗内伤的药。
可是他不是大夫,不知道这伤势如何,现在又发烧了,左岩感觉他的头比屁股还痛。
此刻外面到处都是搜查的禁军,左岩没有把握能带着这么大个人出皇宫,只能看天亮之后能不能找人帮忙,把她送出去。
“不要,不要离开我。”
左岩的手被遥楚冰凉的手抓住,好似烙铁一般,吓得左岩从床上弹起来。
“不要走,不要丢下我,爷爷。”
看着遥楚眼角留下的眼泪,好像滴落在左岩的心中,烫烫的,软软的……
左岩放松下来,又坐回了床边。
睡梦中的遥楚不停的挣扎,叫着别走。
她的眉头越来越紧,表情也越来越难过。
“我……我不走。你放心,我在这里陪着你。”
好像听到了左岩的承诺,遥楚渐渐的安静下来。
左岩给她换了毛巾,又喂了一些水,虽然还发着烧,可是脉搏倒是渐渐平稳了下来。
累极了的左岩不知不觉也靠着床头睡着了。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左岩听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一下子就惊醒了。
他看了一下还在熟睡中的遥楚,就着粗糙的大手摸了一把她的额头,没有更严重。
感觉到脚步声越来越近,左岩一指弹灭了烛火。
快步走出了房间,他刚刚走到院中就看到乌蒙已经带着人马撞开了院门。
“来人,给我搜,一定要把刺客搜出来。”
乌蒙一声令下,他手下的那些狗崽子们就像是打了鸡血似得兴奋。
三三两两举着火把就往里面冲,今日值勤的大多数都是乌蒙手下的亲信,没想到居然死了数百人,他如何能不震怒。
“住手!”
左岩厉声呵斥,这些人慌忙的住了手脚。
乌蒙上前,看到左岩居然负着手站在院中,甚是疑惑。
“左统领挨了板子不好好休息,怎么还在院中?”
左岩肃着一张脸:“不劳费心,本统领很好。”
乌蒙原本是想着是泼冷水的,左岩自动理解成了关心。
憋的乌蒙一口粗气哽在喉咙,可不是来关心他左岩好还是不好的。
“左统领无恙,兄弟们就放心了。”
左岩抬手送客:“既然兄弟们都见着了,那就请回吧。”
还真以为他们是来看望伤情的,真是自作多情。
乌蒙暗暗的啐了一口,阴阳怪气道:“兄弟们可不光是来看望统领的,还有要事在身。”
左岩疑惑的挑起眉头:“那乌副统领光临寒舍是有何要事?”
乌蒙对着右上方拱手:“末将是奉了皇上和沐王的旨意,清查各个宫殿,院落,搜查刺客。”
左岩背负的双手微微紧握,面上却不动声色:“搜查刺客之事,刻不容缓。本统领这个小院,一眼就能尽,刺客是不会藏在这里的,乌副统领就不要浪费时间了,否则出了什么意外,咱们可都担待不起。”
若是平常,乌蒙也不会强硬的跟左岩较劲。
中元节之后,如妃跟他都受了牵连,被皇上不待见。
他如果在这个时候还找左岩的麻烦,指不定还惹一身骚。
可是根据将士们所见,最后可是左岩跟刺客离开了视线,最后却只有左岩一人回来了,说刺客逃走了。
别人信了,他可不信。
而左岩的言辞也有疑点,他不能放过。
乌蒙阴冷的扯着嘴角:“左统领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打发我们,难不成是你心里有鬼?”
左岩的眸色转冷,盯着乌蒙,酝酿着不悦:“乌副统领这是什么意思?”
乌蒙上前一步道:“什么意思,一会搜了就知道了。”
“谁敢动一步试试!”
乌蒙冷笑着威胁道:“左统领不让搜查是几个意思,难不成刺客真的在这里小院中?如果搜查出来,窝藏刺客的罪名,你怕是担待不起。”
左岩闻言一怒:“少血口喷人,刺客已经从西边逃走了,怎么会在我的院中。”
左岩的这个解释有些无力,他这人没有什么心机。
如果不是因为他有皇上的信任,而乌蒙又跟如家是表亲而被皇上忌惮,左岩早就落到乌蒙的手里了。
如今被戳中了要害,左岩脸色霎时不正常,只是就着夜色,看不明了。
乌蒙狰狞笑道:“有没有,搜了才知道。”
乌蒙的手下自然是听乌蒙的话,根本就不把左岩这个正统领放在眼中。
左岩释放出周身的煞气:“我看谁敢!”
“末将可是奉了皇上和沐王的命令来的,难不成你想造反!来呀,给我搜。我们有皇上的手谕和沐王的命令。谁敢造次,罪同忤逆!”
乌蒙心中倒是巴不得给左岩安上造反的罪名,这会左岩心中焦急万分,却又找不到拦截乌蒙的借口。
而乌蒙的手下也是机灵的,几个人缠着左岩,剩下的人冲进了左岩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