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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幼清气得冷笑,握着桌上的水杯,压抑着脾气,“我认识几个朋友也碍着你的事了?”
“朋友?”白檀的眸光动也不动,黑得如同深渊,薄唇一扯,弧度冷锐,“朋友上来就谈婚论嫁,砸一个亿给你拍电影,这么大方的朋友,怎么别人都遇不到?”
从妲己的角度能看到里面的女人挽着长发,身上穿的简单却很精致,妆容亦是花了些心思。
她的眼神冷淡地落在白檀身上,似乎很费解,又觉得很好笑,“白檀,就算我是傍大款还是卖身结婚,和你有什么关系?”
男人闻言眸子眯成逼仄狭长的弧度,口吻也厉了三分,“男人比你想象中复杂,这些男人更是一个比一个不是东西,你要把你的后半辈子随随便便托付给他们?”
“呵。”一声嗤笑过后,便是停不下来的一连串笑声。
白檀望着她,“很好笑?”
苏幼清收敛了笑容,看向他,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一字一字道:“我真是烦死你这副嘴脸了。”
这话不仅让男人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也深深震惊了门外的妲己。
她从没听过苏幼清用这种近乎尖锐刻薄的语调和人说话。
“真的,白檀。”苏幼清笑着,手里转着水杯,似不经意般扬手砸在了地上,水杯摔碎的同时,她的嗓音蓦地拔高,“我烦死你这副嘴脸了!”
那水杯就不偏不倚地摔在他脚下,瓷片和水花甚至蹦起来溅到了他的裤脚。
他却还是像个局外人那般岿然不动地坐在椅子上,除了,两道长眉拢的死紧,眼神寸步不让地攫着对面似哭似笑的女人。
“六年前你就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苏幼清像失去了力气般跌坐在椅子上,以手掩面,“全世界都说你在意我,可你对我的在意让我在苏妲己问起我是不是喜欢你的时候连句是都不敢说出来!这算什么,白檀?你告诉我这算什么?!”
妲己的心脏犹如被人攥紧。
原来幼清喜欢他,真的喜欢他。
她一直以为是白檀对幼清的感情更深,深到这么多年念念不忘。
却原来,事情似乎和她想的不太一样。
男人没说话,俊脸的轮廓极尽冷硬。
“你以为女人的青春有多久?你说你过不去那个坎,好,我等着你。我等了你六年你转身就和别人结了婚,你到底拿我当什么!”苏幼清从来都把这些东西压在心底,如今被他逼急了,一股脑地倒出来,竟发觉是种前所未有的畅快。
比起她的歇斯底里,白檀仍旧是不紧不慢得让人抓狂,他淡淡地垂眸望着裤脚上的水,淡淡地启唇微笑,“我说过让你等我?”
如同狂躁张扬的情绪瞬间被人扼住,苏幼清有短暂喘不上气的失神。
片刻,她又冷笑,“是,我现在不想等你了,你结你的婚,我不去破坏你的婚姻,你也别来干涉我。无论我是想把自己嫁出去还是卖出去,你都别管我。”
“不可能。”白檀想也没想地打断她,语气犹如山间的清泉,静水流深,却无法阻隔,“只要你活着一天,我就不会不管你。”
苏幼清轻笑,“那你是逼着我去死了?”
“你可以试试。”
苏幼清对他油盐不进的脾气一点办法都没有,堵着一口气,道:“你做这些事情素素知道吗?如果她知道了会怎么想?”
“她不会知道。”他还是那不温不火的口吻,却无端让人觉得笃定。
妲己在门外笑得隽凉,已然不知道自己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了。
这些事她宁可自己不知道。
不知道,就还可以幸幸福福毫无压力地和他做一对美好恩爱的夫妻。
知道了,难免从夫妻变成怨侣。
她这一个星期里每每看到新闻上的消息都会想,那天她让白檀对幼清的事情多加照顾,是不是刚好给了他可以肆无忌惮干涉幼清人生的台阶。
有同事从洗手间出来看到妲己站在这里,忙笑着走过来,“哎呀,你走错啦,不是这边。”
说着便把她拉走,妲己也不好声张,只得僵硬地一笑,被拽着离开了。
听到门口的动静男人才发现服务生出去的时候没把门关严,他走过去关好了门,身后女人情绪难辨地开了口:“你就不怕我告诉她?”
男人回头,面不改色道:“你不会。”
苏幼清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心底逐渐漫出的悲怆快要将她淹没。
是,白檀说的对,她不会告诉素素,她更不敢。
可是这个世界上除了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以外,还有谁有立场阻止他的行为?
她只能自己憋着,憋到憋不住的时候在他面前摔摔盘子砸砸碗,一点点被他的温柔和冷漠腐蚀掉整个人生。
白檀掀起眼皮望着她,目光是藏着深寒的洞窟,平静,又让人颤栗,“我说过,如果你想要圈子里的资源,我可以给你最好的,你没有必要委身于他们。”
“如果我要的不是资源,而是丈夫呢。”苏幼清在悲怆中对上他的目光,清淡的笑容,将枯的花。
男人皱了眉,“这些纨绔子弟不适合你。”
“恐怕在你心里就没有适合我的人吧。”苏幼清嘲弄道,“又能提供资源,又能提供感情,这样有权有势又专一的男人听起来就很不切实际。”
可就是这么一个符合了所有不切实际的标准的男人,却让走投无路的苏妲己撞上了。
她上辈子到底积了多少德。
从小爸爸疼哥哥爱,家破人亡萧锦帆却独独放过她,傲然拒绝了萧锦帆之后,所有人都以为昔日的千金小姐最终的结局将会是惨淡收场,却没想到苏妲己这一转身,便嫁给了萧锦帆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男人——白檀。
苏幼清忍不住笑,她的二姐啊,这一辈子拿出去都能写一本童话故事了吧。
她笑着道:“白檀,你放过我吧,我只想要个良人踏踏实实过日子。”
“你找的这些人,都是你觉得会和你踏踏实实过日子的?”男人的视线洞若观火,冷静又睿智。
苏幼清一怔。
“你只是在跟我赌气,幼清。”白檀点燃了一根烟,袅袅的烟雾将他俊朗无俦的脸虚化得更为温淡,却怎么也抹杀不掉他眼里的凉薄,“你很清楚,你这么做只是在赌气。”
苏幼清死死咬上了唇瓣。
他说的对,一开始沈露骗她去相亲的做法让她很生气,可是她更不理解的是白檀的做法。
她是嫁了自己还是卖了自己,和现在的他有半分关系吗?
于是她第二又去见了个沈露介绍给她的男人。果不其然,他又出手收拾了那个男人。
苏幼清有些生气,又有些自己都觉得羞耻的隐约的喜悦——他好像还是在意她的,他在吃醋吗?
除了第一次以外,他都是派梁居生来处理。所以她就每天见一个,也根本没太注意对方是什么货色,只是为了看他能忍到什么时候。
但,她就算证明了这些,又能怎么样?
短暂的满足过后,又是更大更大的空虚。
苏幼清彻底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沈露对她说过的某句话却在这时候窜进她脑海里——倘若白檀注定了会和别人结婚,那么新娘是谁都可以,唯独不能是苏妲己。
其实她也觉得,他的妻子要是苏妲己的话,那就太讽刺了。
那她过去六年里所承受的一切就都没有意义了。
苏幼清坐在椅子上盯着他,忽然笑了,“不管是不是赌气,我总要结婚的,难道你要拦我一辈子吗?”
男人的眉峰稍稍蹙紧,“你真的想结婚?”
“如果我说是呢?”她毫不退怯。
如果她说是,他会如何反应,像这样皱着眉头,是伤心吗?是在意吗?
男人的眉头没有舒展,却淡淡吸了口烟,吐出浑然天成的一团雾,薄唇翕动,“好,我给你安排。”
苏幼清的悬起的心就被他一句简简单单的话陡然摔碎在地上,支离破碎,疼得她半天说不出话。
她苦笑,“你给我安排,是换一种方式拴着我,让我永远活在你的掌控之下吗?你明知道我想要的是谁,这样做不嫌残忍吗,白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