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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葬剑谷最强天才
拥挤着两万余人的境湖边，一派喧嚣。
“最后一轮了。”待最后十人登上祭台后，负责主持的长老用洪亮的声音说道：“开始血祭！”
祭台边有六盏古铜灯，分别位于祭台上六芒阵的六个角，姜恒等人闻声纷纷咬破手，在六盏古铜灯内滴了六滴血，古铜灯登时燃起了血色火焰。然后，他们不约而同地盘坐到祭台中间，闭上眼睛，双手合十，轻声念起了冗长的召灵咒语。
“进入空冥状态，找到灵根，然后释放它，将它变成一座灵魂空间，来容纳武魂。”姜恒默想道。在冗长的咒语中，他的意念逐渐进入一片黑暗之中，其实就是深入灵魂内，开启了寻找灵根之路。他不知道自己此时的灵根有没有改造好，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他服用青龙洗髓丹之后，身体有了天覆地翻的改变。首先他精力极为充沛，其次他六识变得聪慧，最后他的头脑非常清晰，最久以前的一些细枝末节的小事都能记得很清楚。
人群中，千静月扭头看了千飞雪一眼，她正盯着祭台上北翼的身影面颊泛红，双眸中浮现的迷恋之意。
“姐，你说他能获得几阶武魂呢？”千飞雪目不转睛地看着问道。
“被掌门选中的人，估计最低也能获得五阶武魂吧。”千静月淡淡地说道：“不过，我看不出他哪点好，冷漠又傲慢。”
千飞雪吃惊地转过脸，发现千静月正看着毫不起眼的姜恒。
“姐姐为什么这么在意姜师弟？”千飞雪诧异地问道。
“你还记得九岁那年，他曾偷了我的荷包吗？”
“记得，差点被我们的家丁打死，不过也不能怪他，在快饿死的情况下，偷东西不算什么罪。”千飞雪用怜悯的目光看着姜恒。
然而，千静月的目光却充满敬意，她娓娓说道：“从那时起，我就开始注意他了。他是个非常坚强的男孩，虽然他受尽侮辱，却始终保持着一份自尊心。尤其是他和我们一样，通过考核进入葬剑谷，这点深深震撼了我。我希望他能得到一道武魂，继续留在葬剑谷……”
祭台上，姜恒的意念在黑暗中寻找了很久，一直没有找他的灵根。他甚至开始怀疑小骨的话，感觉小骨在骗他，他可能还是残缺灵根。
“嘭！”
第一道灵光出现了。它来自于北翼祭台上，是一道银亮的雷系灵光，其光芒非常强烈，显然不止这一道。
众人刚想惊呼，北翼所坐在祭台上，其余五盏古灯，竟然同时喷射出刺眼的银色灵芒。它们像一道道闪电一样，直刺苍穹深处。
“嘭！嘭！嘭！嘭！嘭！”
哗！
众人在猝不及防中沸腾了，封灵大会迎来了最·高·潮！
“太强了，不愧是掌门的唯一弟子！”湖边的两万名观众，顿时议论起来。
六阶！这种场面只出现过一次。那就是葬剑谷的第一天才、如今云游天下的狂人枭掌门，他三十年前得六阶武魂时曾出现过。现在，他的唯一弟子追平了他的历史记录！
北翼睁开眼，并从祭台上站起来，他看了看祭台边的六道灵光，露出自信且满意的笑容，然后他抬头望着天穹，期待着自己的六阶武魂的到来。
“六阶啊，我就说北翼是现在的葬剑谷第一天才！”湖边人声鼎沸，激动的议论声不断。
“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武魂？”
“肯定是前所未有的强大。”
“怎么还不出现？”
“稍安勿躁，天地之间的六阶武魂非常稀少，到来的时间比较慢。”
众人在激动、喧闹在等待着，其于九名学徒似乎被遗忘了一样。即使他们释放出了一道道灵光，如马锋和杜铁的祭台上，各自喷射出一道微弱的灵光，他们在北翼面前简直不能提。如果北翼是一只傲然是仙鹤，他们就是无毛又狼狈的鸡群。
这其中最被人遗忘的莫过于姜恒，别人的祭台上再不堪也都有一道灵光，唯独他的祭台如一汪死水，寂静且黯然。
“恐怕两位师妹要失望了。”这时，郑虹带着嘲笑的口气，走到了千氏姐妹身边，道：“什么样的灵根得什么样的武魂，拥有残缺灵根的垃圾，是不可能得到武魂的。”
面对郑虹的嘲笑，千氏姐妹竟无法反驳，因为他说的是事实。
千静月不甘心地看了姜恒一眼，然后叹息一声，道：“算了，我回去了。”
“难道我还是残缺灵根？”此时，姜恒的意识行走在黑暗里，几乎都快绝望了。可就在这时，他看见远处有一点微弱的白光闪烁，不禁大喜过望，急忙跑边去。
“怎么会这么小？”当看见灵根时，他顿时失望透顶。
黑暗中，一滴散发着白色灵芒的水滴，静静地悬浮着。它显得很不起眼，所释放的灵光也很弱，姜恒黯然自语道：“这就是小骨给我改造过的灵根？太令人失望了——咦，不对！”
他突然发现，静悬的水滴内闪烁着某种图案，于是他伸着脑袋，将瞳孔缩到极限，极力朝水滴内窥探。
令他无比震惊的是：水滴内竟然隐藏着一片无边无际的汪洋！
少顷，他直起腰，嘴角不禁上扬，并将手掌伸出，道：“展开吧！”
一瞬间，水滴内的汪洋瞬间燃烧成一片火海，并坠落向他的手掌心。
“师妹不多等一会？说不定那个废物真能获得武魂呢。”郑虹冷笑道，其神态令人极其厌恶。
旁边脾气火爆的千飞雪被他的嘴脸惹怒了，她怒喝道：“滚开，你这种欺软怕硬的人渣，我们不想看见你！”
“哈哈，我拥有二阶灵根，却创造了奇迹，得到了三阶武魂！”郑虹猖狂地笑道：“如果我是人渣，那个废物又是什么？”
就在这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现了。
“嘭！”
姜恒的祭台上，一盏古铜灯内喷射出一道猩红的火灵光束，直冲天穹深处。
“怎么可能？”郑虹大骇，道：“他是残缺武魂，为何能召唤一阶武魂——”
“嘭！”可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姜恒的祭台上又喷射出一道火红的灵光。
“二阶？”
千静月和千飞雪震惊不已地看着姜恒，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嘭！”紧接着，第三道火红的灵光冲天而去。
“三阶？！”郑虹双眼暴睁，眼球都快从眼眶中弹了出来。
“他——”千飞雪紧紧的握着姐姐的手，心中掀起轩然大波。
可是，千静月却紧盯姜恒的身影，笃定地说道：“还有！”
她之所以这么笃定，是因为那一道道火灵光，它们太强烈了。天色逐渐黯淡下来，除了北翼的灵光，别人的灵光微弱且稀薄，可是姜恒的灵光却强得像一条条火柱子，在葬剑谷中异常显眼。更关键的是，姜恒仍盘坐在祭台上，闭着眼睛，双手合十，不停地念着召灵咒语。
“嘭！”
果然，第四道仿佛烈焰般的灵光出现了！
坐在椅子上的堂主与长老们，也发出了惊呼声。其中，体魄异常彪悍的天武楼李堂主，惊讶地说道：“当初的评定灵根的人都是吃屎的么，怎么那将他评定为最弱的学徒？”
“评定难免出错，不用怪罪谁。”雪白须发的、耄耋之年大长老，拄着拐杖笑道：“呵呵，真是沧海遗珠啊。恭喜天武楼，又添一名天才！”
姜恒再一次让人群沸腾起来，但这还远远没有结束！
“嘭！嘭！”又有两道猩红的灵光，同时喷射而起！
姜恒的祭台上，六道古灯全部喷射出火灵光！
刚才还闹热非凡的场面，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吓傻了。
“六，六，六阶？！”郑虹脸色被吓得煞白。
此时，就连瞧不起整座葬剑谷的北翼，都向姜恒投去震撼的目光。
六阶天才，一百万人中才会诞生一个，然而此时葬剑谷却诞生了两位！北翼可以召唤六阶武魂，在一部分人的意料之中。可是，姜恒得六阶武魂，就完全把众人震懵了。
迷人的暮色下，所有人都惊悚地盯着姜恒，仿佛盯着一头怪物一样。虽然，祭台上六盏古灯全部喷射出猩红的灵光，可姜恒还保持的盘坐姿势——他仍在不停地冗长的召灵咒！
“难道，还有一道灵光？！”北翼毛骨悚然地自语道。
果不其然，最心惊动魄的一幕出现了。
“嘭！”
随着最后一声灵爆响起，姜恒的头顶上方，喷射出第七道猩红的灵光！
七阶灵根！
这也意味着，小小的葬剑谷将迎来最顶级的武魂！一亿人中才会诞生一位拥有七阶武魂的顶级天才！
姜恒从这一刻起，成为了葬剑谷有史以来天赋最高的弟子。
“纵观整座大荒，有几千弟子的中型武派，有几万弟子的大型武派，甚至有几十万弟子的超大武派，而葬剑谷只有几百弟子，只是一座最初级武派。可是，这里却诞生了连超大武派都会争得头破血流的顶级天才！”年迈的大长老激动得浑身剧烈颤抖。
姜恒缓缓睁开眼站了起来，他环视周围一眼，然后望着两万多名观众，不禁回忆起以前的一幕幕。那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那个与野狗抢食物的瘦小身影，那个任何人都可以侮辱毒打的小孩，终于走出了卑微与苦难，成为万众瞩目的冉冉新星！
“啊啊啊！”他像一座沉寂多年的火山，又如一头压抑很久的猛虎，朝向湖边黑压压的观众放声咆哮起来！在他歇斯底里的咆哮声中，两万多名观众先是震惊至极，然后是匪夷所思难以置信，最后望着姜恒站在七道猩红灵光中的身影，竟然产生了顶礼膜拜之情。
良久，姜恒停止了咆哮，他擦拭一下眼角，转脸看着北翼。
平日里桀骜不驯的北翼，像木鸡一样盯着姜恒，一脸不敢置信。
“如果我是废物，那你们呢？我现在倒要问问，谁，才是废物！”姜恒的目光如烈焰，直视北翼无神的双目。
接着姜恒扭头看向其它祭台，所有学徒都呆若木鸡，尤其是杜铁与马锋，他们被吓得瘫坐在祭台上，像霜打的茄子彻底蔫了。这一刻，他们在姜恒面前，就像两只猥琐又卑微的老鼠在猛虎面前一样。
少顷，北翼渐渐从震惊中缓和过来，可他那英俊的脸却因愤怒而逐渐扭曲。他双拳死死地握着，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从小到大，有他的地方他就是绝对的角主，在他面前谁也不敢自称天才。他本可以进入超大武派，只因对狂人枭剑术的崇拜，才屈尊来到这偏僻又荒凉的葬剑谷，虽然所有人都崇拜他，可他仍视所有弟子为废物。然而，眼下他却被所有人都看不起的、乞丐出身的姜恒，毫不留情地盖过了风头。姜恒的话更像一道凶狠的巴掌，重重地打在他的脸上，让他感受到火辣辣的疼痛。
寂静的葬剑谷内，七道猩红的灵光直冲天穹。
傍晚悄然到来，天色渐渐黯淡。可是本来晴朗的傍晚，却突然奔涌起了滚滚乌云。
“咔嚓！”倏地，一道惊雷划破天宇，震惊的众人纷纷仰头。只见黑色的乌云内，奔腾着一条条猩红色闪电！大地则隐隐颤抖起来，偌大的境湖亦“咕咕”地冒起了气泡，似乎整湖沸腾了一样。
“天地异象？！”千静月完全被吓傻了。
“咔！”
忽然，滚滚乌云中坠下一道极刺眼的银色雷芒，一尊七米高的、体魄异常威猛的武魂降临了！它背后交叉的两柄雷霆大剑，身上穿着黑色甲胄，一道道银色闪电窜动在甲胄上，犹如乱舞的蛇群。它戴着黑色牛角头盔，看不见容貌，但是露出肃杀且威严六色灵目！
这显然是北翼的雷系武魂。他原本打算在这群蝼蚁般的观众面前，好好炫耀一番，但现在他完全没这种心情了。他竖起双指，沉声喝道：“入魂！”
“咔嚓！”又一道雷鸣炸响，六阶雷系武魂瞬间化为一道雷霆，坠入北翼的天灵盖中，与他的灵魂融为一体。但可悲的是，没有一个人为他喝彩，所有人都像木鸡一样仰望天空。
黑压压的天穹上，如怒涛般翻滚的乌云内，闪烁出一道道淤血般的雷霆。宛如群龙狂舞一样，足有千万道之多，覆盖整片天空！
夜，被染得殷红似血。
“咔嚓！”
又一道紫黑色雷电划过，乌云中隐约出现一道大到令人惊悚的躯体！它仅仅是惊鸿一瞥，只是露出一只爪子，就比北翼的六阶武魂还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