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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次换衣间与墨初容发生的那件事之后,墨初鸢浑浑噩噩的,转眼间,暑假过去一半。
墨初鸢焦急等待录取通知书的同时,楚璃茉高考落榜,与电影学院失之交臂,艺考成绩名列前茅,但文化课成绩不过线。
楚璃茉一天数个电话炸过来,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分分钟钟求安慰。
墨初鸢忐忑不安的心更加狂跳起来,她在想,若是自己落榜又会怎样撄。
左右在家无聊,简舒文和墨天林去了外地,墨初容一天到晚忙公司的事情,最近并不怎么管她。
这天,墨初鸢提议,让楚璃茉带几个关系要好的同学来墨家一起聚餐。
只是一般小聚会,墨初鸢和同学们一起准备晚餐,又摆了满满一桌零食,还有果酒,那些同学以前也时常来家做客,所以,彼此并不陌生。
餐后,墨初鸢和大家一边喝酒一边畅聊以后偿。
这些同学里,除了楚璃茉和墨初鸢,其他人早已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心情十分愉悦。
“小鸢,你到底报考的什么大学?怎么还没有收到录取通知书?我们中间你学习成绩是最拔尖的。”其中一个同学十分好奇的问。
墨初鸢欲言又止。
报考军校一事,只有楚璃茉一人知晓,本想等考上之后再跟同学们分享。
楚璃茉是个急性子,朝大家眉眼一挑,勾住墨初鸢的肩膀,特自豪的为大家解惑:“你们都不知道吧,我这好姐们儿比我还牛,报考了军校。”
“真的假的啊?”
“小鸢,你疯了吧?”
“军校很苦的。”
骤然间,坐在客厅里的所有同学像炸窝的马蜂,嗡嗡议论。
墨初鸢正欲开口,一道低沉冷彻的嗓音自身后传来,“小鸢,你报考了军校?”
墨初鸢脊背一寒,缩了下脖子,眉毛眼睛挤在一起,心想完了。
她瞪了一眼大嘴巴的楚璃茉,转过身,怯怯的对上墨初容一双喷着火焰的眸子,支支吾吾的,半天没有蹦出一个字。
“是,还是不是?”
墨初容容色冷鸷,声音拔高几分,吓得在场的同学一个机灵,纷纷站起身,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哥,对不起,我......”墨初鸢还是第一次见墨初容发脾气,吓得话都不敢说了,但是,天生倔强是骨子里的,她咬了咬菱形柔软的粉唇,小声道:“是,我是报考了军校。”
墨初容眉宇间的纹路骤然间深刻了几分,一颗心高高地悬起,前所未有的不安像涓涓海浪一样袭来。
军校......
若说她报考电影学院,他虽然不会苟同,倒也觉得合情合理,毕竟这是墨初鸢以前经常挂在嘴边上的,可是,军校和她八竿子打不着,她为什么要报考军校?
墨初容抿着薄唇,凉凉的望着一脸倔强的墨初鸢,一颗心开始摇摇欲坠,他弯腰,一只手臂箍住墨初鸢纤细的腰,把她提了起来,仍在肩膀上,一边上楼一边对楚璃茉道:“璃茉,送同学们先走。”
楚璃茉半响方才回过神,望着被墨初容抗在肩上的墨初鸢,不禁地心生同情。
这下,小鸢完蛋了。
别人不知,她却知道墨初容是严重妹控。
“真羡慕有这样一个哥哥。”
“是啊,真是帅出天际了。”
几个女生花痴模式开启。
楚璃茉分别赏过去几记大白眼,把她们送走,随即,自己也离开墨家。
......
二楼卧室。
墨初容将墨初鸢抵在冰冷的墙壁上,修长的手指捏着她瘦怜的下颌,目光幽冷,“为什么报考军校?”
墨初鸢下巴疼的厉害,眨了眨跹蹁纤长的睫毛,推着他紧紧压着她的身体,“哥,你起来,你好重,压得我快不能呼吸了。”
“干脆压死你算了!”墨初容冷冷道,旋即,整个身体压下来,把她更紧的抵在墙壁上,两人之间严丝合缝的契合一起。
墨初鸢甚至清晰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的雄厚力量和专属于男人浓重的荷尔蒙气息,她脸庞两侧,红晕深深,怎么推也推不开时,她偏过头,羞恼的不去看他。
她的倔强和执拗却让墨初容心头火起,一双笔直大长腿抵开了她的腿……
“哥,你放开我……”墨初鸢像一只被钉在墙壁上的蝴蝶一样,无力的舞动着双手,凌乱的捶打他肩膀。
墨初容脸色越发难看,她每动一下,都会蹭着他那里,他微微退开一些,只是胸膛依旧压着她的,沉沉问道,“告诉我,若不然……哥不会再忍……”
“忍……忍什么……啊!我说……”在那抹小腰在他掌心快要被捏碎时,她终于安静下来,不敢惹他,却是羞涩的对他说:“哥,我若说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墨初容见她乖了,唇在她白皙纤长的脖颈筋脉摩挲,轻轻啃咬那细软香甜的皮肉,嗓音沉沉的,“小鸢,乖点,别再惹哥。”
语落,他牙齿微微用力,墨初鸢疼的叫了一声,他却不肯松开。
墨初鸢有些害怕这样一面的墨初容,一边躲避他轻薄着她脖颈耳垂,一边细细喘息说:“我......喜欢上一个军人,他是军校老师,所以,我才报考军校......”
仿若一道惊雷劈下,墨初容浑身皮肉剧烈震颤,好像一块一块皮肉生生的从骨头上剥落,跌入泥潭,胸腔里一颗高高悬起的心,像被晴空万里骤现的一道闪电,被击的粉碎。
他缓缓地抬头,脸上肌肉抽搐着,深邃幽暗的眼睛深处像一潭炽热岩浆,随时会喷爆出来,他黑漆漆的瞳眸望着怀里的人,仔仔细细的不放过她脸上一丝表情,忽而,轻轻一笑,抬手,将她鬓角的乱发挂在耳后,嗓音透着极限的隐忍,甚至是颤抖的。
“小鸢,你乖点,别闹,你再乱说,哥真的会生气的。”
“哥,我没有乱说,是那个人在地震中救了我,所以,我一定要去找他,我喜欢他......”
嘭地一声,墨初容一拳砸在她头侧一面墙上。
墨初鸢吓得惊叫一声,闭了眼睛,缩在他怀里,双手揪着他衣襟,簌簌发抖。
头顶上他凉薄的声音传来:“所以,你要我给你补课,陪你锻炼,都是为了报考军校做准备?”
墨初鸢僵硬的点了点头,好一会儿才敢抬头,睁开眼睛,却见墨初容双眼血红的望着她。
她胸口一滞,一种说不出来的疼充满整个胸腔,她握着墨初容鲜血淋淋的手,轻轻拢在小小的掌心,眼圈红红的,“哥,对不起,我知道惹你生气了,我也知道,私改高考志愿不与你商议,是我不对,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他......”
墨初容挣开她的手,却攥住她娇丽动人的脸,目光逼视着她,眼睛里是最后一丝温柔,他咬着牙齿,控制着愤怒的情绪:“小鸢,你还小,不懂什么是喜欢,他救了你,你不过是要感恩而已,那不是喜欢,我只说一遍,收回你刚才的话,哥会帮你还这份人情。”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哥,我是真的喜欢他......”
“你给我闭嘴!”墨初容大声喝道,低头,再一次咬住她纤细的脖颈,恨恨道,“不许你再说喜欢他,不许,听到没有!”
“哥!”墨初鸢疼的眼底泛起泪光,打着他肩膀,哽咽道:“你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这一刻,墨初容早已失去理智,大手扯开她领口,咬着那纤细孱弱的锁骨,直到唇齿间尝到甜腥味,耳边听到细细弱弱的哭声,他才松开她。
墨初鸢揪着三乱的衣领,眼泪吧嗒吧嗒落了下来。
“哥,你为什么总是欺负我?我真的喜欢他,他叫萧瑾彦,从叶镇回来之后,我一直忘不掉他。”
墨初容瞳仁紧缩,握住墨初鸢肩膀的双手,颤抖起来,声音更是颤的厉害。
“你......说他叫什么名字?”
“萧瑾彦。”墨初鸢气鼓鼓的,一字一顿道。
墨初容无力的松开她,失魂一样后退一步。
如果刚才她说喜欢上一个军人是对他致命一击,那么此刻,当听到那个人名字时,墨初容像陷进地狱一样,死活不能。
她喜欢的居然是萧瑾彦,他的哥哥,是他一辈子亏欠的人。
墨初容狠狠地搓了一把脸,一步一步后退,那么高大的一个人快要站不住。
他眼底一片煞红,眼神忧伤甚至带着绝望,望着铮然倔强的墨初鸢,“小鸢,他对于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比哥哥还重要?”
“哥,你是哥哥,你们不一样......”墨初鸢心里一痛,走过去,伸出一只手,想要握墨初容的手。
墨初容猛地躲开。
他苦涩一笑。
不一样吗?
他想告诉她,萧瑾彦也是她名义上的哥哥,他和萧瑾彦到底有什么不一样?
墨初鸢委屈又难过的站在墨初容身前,望着滴着鲜血的那只手,执拗的再次握住,“哥,对不起,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墨初容将手抽离,冷沉开口:“我会帮你改掉志愿,国内任何一座大学你随便选择,就是军校不行。”
他不能让墨初鸢和萧瑾彦扯上一丝关系。
玺盛林说过,玺国忠一直对他身边的人虎视眈眈,现在是最危险时刻,若不然,早已让萧瑾彦与简舒文相认。
若是现在小鸢与萧瑾彦扯上关系,那么,那些陈年旧事也会一点点被挖出,他不愿墨初鸢牵涉其中。
“哥!你不能这么做!”墨初鸢气呼呼喊道。
墨初容沉沉地看她一眼,“我决定的事情是不会改变的,把他给我忘了,然后乖乖地等着去我为你选择的大学。”
说完,墨初容朝门口走去。
墨初鸢追上去,抱着他一条胳膊,哭着道,“哥,你不能这么霸道,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我已经不小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喜欢他,这一点不会改变,你选择的大学,我死也不会去的!”
墨初容攥紧拳头,面目冷寒,挣开她,走出门外,将门关上,并上了锁。
“小鸢,没有我的允许,哪也不许去!”
“哥!”墨初鸢双手拍着门板,哭喊着:“墨初容,你太过分了!我告诉你,我一定要去军校,我是不会放弃的!”
墨初容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回到卧室,点了一支烟,吸了两口,呛得连声咳嗽,烦躁的一脚踹飞沙发,又暴躁的掀翻了茶几。
最后,他靠着墙壁,一点点坐在地上,一只手臂搭着膝盖,垂着头,额前的碎发盖住了一双红的嗜血般的眼睛,眼睛里的水光像漫溢的星子,落了下来,一滴一滴砸在西裤上,很快布料湿了一片。
他整个人颤抖着,最后笑出声来。
这是什么缘分?
命中注定吗?
一直以来,是他错了,他以为墨初鸢心里是有他的,可如今才知晓,她待他,不过是单纯的妹妹对哥哥的情意,他多年的痴心守护终是黄粱一梦。
若她喜欢任何一个人,他有自信把她夺回来,哪怕折断她一双羽翼,也要把她牢牢囚在身边,可是,为什么那个人偏偏是萧瑾彦?
萧瑾彦是他崇仰又敬爱的哥哥,他母亲害得他家破人亡,自小流落福利院,他是罪人之子,拿什么和萧瑾彦争?
不配争,也不能争……
墨初鸢被关在卧室一天一夜,连续两天不吃不喝,墨初容狠心的不去管她,只是命令佣人好好看管她。
第三天,墨初鸢给墨初容打电话发短信,要他成全她。
可是,墨初容不接她电话,也不回她短信,而她听楚璃茉说她被录取了,她要去教育部确认。
窗外下起了大雨,她不管不顾的走到窗前,打开窗户,往外望去,咬了咬牙,学着电影经常出现的狗血桥段,把床单结成绳子,最后从二楼逃了出去。
她走的匆忙,一分钱没有带,鞋在跳到草丛时也找不到了,她冒雨跑出别墅,走在大街上,像一个疯子。
雨水冲刷着她茭白细嫩的脸,清新透亮。
这时,一辆军绿色吉普缓缓地从她身前驶过去。
坐在后车座的萧瑾彦眸光流转间,便锁住走在雨中的那抹身影,他眉头微微蹙起。
坐在一旁的一个男人打了一通电话,然后,对萧瑾彦小声道,“她就是墨初鸢,我们观察她几天了,她是一个人偷偷溜出来的,而且,我们今天家访,居然被她的家人拒绝。”
萧瑾彦没有说话,隔着雨帘望着走在雨中的纤细身影,眸色沉凝。
他刚从京城回来,知道学校的人在秘密搜集学员的家庭政治背景,还要做家访,他在月城停留两天,去看了玺盛林,今天联系了学校教务部的人,准备一起返校。
身边的人见他不说话,又道,“家访工作要不要您亲自来做?毕竟她以后是您的学生,我们找过她的学校老师,对她评价都很高,她若是放弃,真的可惜。”
萧瑾彦沉默片刻,眉头皱的更紧了,在看到墨初鸢被一辆骑机车的人撞了一下,他动作不受控制,突然,推开车门下车,黑色军靴踩在雨水中,激起涓涓水花,他一身军装,忘记打伞,瞬间湿透,大步朝那抹身影走去。
这个女孩太奇怪了……
快要走到她身边时,遥遥相对的对面一条街冲过来一个男人。
男人身型修长,在雨中跑过来,隔着一段距离,他看不清男人长什么样子,只看到男人冲到墨初鸢身前,一把抱住了墨初鸢。
不知道两人在吵什么,墨初鸢在他怀里又踢又打,而男人只是抱着她,抱的那么紧。
最后,男人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捏起她的脸,低头,唇落在她发间,眉心,脸颊,最后,男人的唇落在她唇上时,萧瑾彦脸上的雨水模糊了视线,他猛地转身,朝吉普车走去。
上车之后,萧瑾彦靠在座椅背上,转眸,透着车窗,依稀看见墨初鸢朝男人踢了一下,转身跑开,男人跟上去,自身后抱住她。
身旁的人开口,“她不会是遇到坏人了吧?”
“废什么话!开车!”萧瑾彦一声冷喝。
吓得司机一个激灵。
车缓缓地驶离。
萧瑾彦透过后车镜,看到男人抱起墨初鸢,朝另一条街走去,而墨初鸢伏在他怀里,那一头长发落从男人臂弯处倾泻而下。
雨越来越大,最后,再也看不见。
那个人怎么可能是坏人,明显是一对情侣吵架……
……
酒店里,萧瑾彦脱下湿透的军装,拨了一通电话,声音冷厉:“宋裕华,墨初鸢的家访工作结束,转告白老头,我萧瑾彦不会要一个逃兵!通榜教育部,对墨初鸢,永不录取!”
宋裕华已经听说墨初鸢家属拒绝入学一事,只是被萧瑾彦这么大的反应吓了一跳,呵呵一笑,“你这是吃枪药了?你还没见过墨初鸢,怎么这么严肃,成见这么严重……”
话未说完,萧瑾彦扔了手机,去了浴室。
……
墨初鸢从墨初容怀里挣脱,愤愤的瞪着他,“我不回去!我就要上军校!”
“跟我回家!”墨初容脸色冷凝,拽住她一条胳膊,把她往车前拖。
墨初鸢身子往后挣,大喊大叫,“哥!我就是要上军校!你这样,我会讨厌你的。”
墨初容猛地将她提了起来,把她甩在车前,“你再说一遍!”
“我讨厌你!我恨你!”
墨初容脸色比落在脸上的雨水还冷,抱着她一个转身,把她压在车门上,低头,咬住她的脖颈,耳垂,最后,撕开了她衣裙,冰冷的唇咬着她胸前被雨水冲刷的白瓷一样的肌肤,最后,快要落在她唇上时,墨初鸢惶然的使劲推开他。
她一步一步后退,惊恐的望着站在雨中的墨初容。
他嘴上的血迹被雨水冲散,泛白呈青,她捂着被他咬出血的胸前皮肤,哭着朝他撕心裂肺的喊,“你不是我哥哥,一定不是我亲哥哥,你怎么可以这么欺负我?我讨厌你,我恨你,我最讨厌你了!”
啪一声。
当一巴掌落在墨初鸢脸上时,好像天地间的风雨静止。
墨初鸢捂着脸,身上撕破的衣裙露出她白皙的一双腿,衣襟散开,露出半个肩头,大片雪白肤色。
她站在雨中,像一个被猛兽蹂躏的小兔子,伏在地上,连哭都哭不出来。
墨初容眼角涌出泪水,和脸上的雨水一起落下。
他上前,半跪在地,抱住簌簌发抖的墨初鸢,墨初鸢失魂落魄的任他抱着,亲吻她湿透的鬓发,他轻轻整理好她衣衫,吸吮掉她脖颈,胸前那些还在渗血的齿痕,他紧紧抱着她,只是抱着她……
那夜,雨下了多久,他抱了她多久,仿佛天地间只有二人。
墨初鸢缩在他怀里嚎嚎大哭,怨恨的打着他,他的脸,脖子都是她的抓痕,他任她打,她每打一次,他怀抱便收紧几分,最后,她靠在他怀里,阖上眼睛,沉入黑暗。
雨停。
墨初容抱起墨初鸢,没有上车,而是,一步一步走回别墅。
这条路很长,可是,他却觉得太短,当走进别墅大门一刻,他抬头仰天,凄然一笑。
妹妹,只要是你要的,哥都会给你,这一次,也不例外。
这辈子,我不会对你说我爱你三个字,爱你,将永成秘密,我永永远远只做你的哥哥,至死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