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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舒文走到墨初鸢面前,消瘦伶仃的手抚上她哭得梨花带雨的芙蓉面,细细又温柔的摩挲:“小鸢啊,我的女儿,就是这张漂亮惊人的脸把我最爱的两个儿子迷了心窍,他们都是玺家血脉,可偏偏与你扯上关系,若是换作别人,我或许会成全,可,小鸢,是你就不行,我不会成全你!死也不会!”
“初容哥是玺暮城......”
墨初鸢咬破舌尖,一缕鲜血顺着细腻的唇角滑落,唇齿混凝着血腥味,她无声流泪到泣不成声,最后抽噎不止,纤细身骨抖栗颤晃,她缓缓地转眸,凝着环抱她纤腰的萧瑾彦。
只是一秒,她受不住的痛哭出声。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从小一直黏着的墨初容就是玺暮城,而自己的丈夫,自己那么深爱的老师却冠他之名,名为玺暮城,一直替墨初容活着,而自己每日每夜口口声声喊着“玺暮城”这个名字,竟是墨初容的真实名讳撄。
那场火灾,她遗忘了萧瑾彦这个哥哥,却被领回墨家,送到墨初容这个哥哥身边,原来,他们竟是亲兄弟,一直以来,她生活在两个哥哥的爱护中。
这是什么缘分.....偿.
墨初容爱她......
想及此,她眼泪越流越凶。
她不知道,一点儿都不曾察觉到,可是,她永远记得,那夜她离家出走,墨初容找到她之后,打她一巴掌时的情景。
他的眼神那么忧伤那么痛苦......
想到此处,她揉了揉肿成桃仁儿的沁红双眼,问简舒文,“初容哥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简舒文闭了闭眼,又睁开,眼底一片煞红,声音凛冽如冰:“他很早就知道。”
“可是......为什么他没有认罗美丝?”
“赎罪。”萧瑾彦抱紧抖的厉害的墨初鸢,眸色阴鸷的瞪着简舒文,“暮城知道自己的身世也不愿和亲生母亲罗美丝相认,是因为他在替自己的母亲向您赎罪,他临死前告诉我,您不计前嫌养育他成材,他唯有代母赎罪才能清算一切罪孽,也为了让您彻底放下仇恨。”
说到此处,萧瑾彦心中愤怒达到鼎盛,抬腿,踹飞简舒文身侧一条沙发。
沙发飞出两米远,撞到墙壁,发出“嗵”地一声巨响。
他几乎是歇斯底里朝简舒文喊道:“暮城一直在赎罪!五年前那场车祸,是他以身相护用自己的命换我一命!那场车祸死的应该是我!是他代我而死!他一直为自己母亲对您做的事情感到自责和内疚,他说,他死了,权当偿还一切!可是您呢?五年前那场车祸疑点重重,为什么不查?为什么?”
简舒文怔然数秒,一步一步后退,枯瘦羸弱的身体瘫软在地。
“你是说......你们早就认识......那夜你和初容在一起?”
“是,是我父亲介绍我们认识的。”
“怎么可能......玺盛林怎么知道你还活着......怎么知道初容就是暮城......”
简舒文枯槁的面容逐渐地扭曲起来,枯瘦的双手死死揪住头发,绾的一丝不苟的发髻从鬓角散落下来,要她素来高贵端方的形象瞬间跌入尘埃,融入浮沉,犹如街中疯女。
忽然,她想起什么,咬着细细银牙,瞪着满目怅然犹在沉痛中的墨初鸢,嘴里喃喃道:“一定是她......一定是她......”
墨天林望着执迷不悟状似癫疯的简舒文,心窝一阵抽搐,为自己感到悲凉。
他爱了一辈子,疼了一辈子的女人,他竟然不曾真正了解过她。
两人数十年风雨中走来,算不上相亲相爱,却也是琴瑟和鸣,相敬如宾。
生活上的饮食起居到细小琐事,她相夫教子,对他照顾的周周到到,从不曾懈怠。
他自认,简舒文是一个善良心软之人,毕竟连仇人罗美丝之子,她亦然放下仇恨,悉心教养,视如亲子,并没有因罗美丝而迁怒墨初容一分。
数十年以来,简舒文对子女的付出和关爱,他都看在眼里,这份爱非一朝一夕,数十年磨砺,已刻印骨子里,是绝对装不出来的。
包括简舒文对墨初鸢,绝非没有感情,只是如今,他觉得简舒文心底最黑暗潮湿的一角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或是还有一份她深埋的情恨纠葛,这是他所不了解的简舒文的另一面。
她口中的“她”又是谁?
墨初鸢望着简舒文,心里蔓延而出的恐惧犹在,可是,她却想不通为什么当初简舒文救了她,却斩断她与萧家一切关联。
大概就是那次发烧,才致那段灰暗记忆被沉埋。
她正欲开口询问,简舒文突然从地上爬起来,一双手死死抓住萧瑾彦的胳膊:“当初我和天林从交通局只看到遗物,一只皮鞋,一块手表,那是初容的,后来,我听说车祸现场还有一人被玺家领回,我一直认为那人是玺盛林在外又不知道和哪个女人生的玺家血脉,却不想那人是你,我一开始便怀疑那场车祸是玺国忠所为,以为他查出初容是玺家血脉才致初容招来杀身之祸,但是万万没有想到他要杀的是你,暮瑾,告诉我,那场车祸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初容到底是怎么死的?玺盛林为什么会找到初容和你?”
萧瑾彦一脸嫌恶地推开简舒文,看到她快要站不住也没有丝毫心软,不曾动一丝一毫恻隐之心。
不管她心里多么憎恨或是藏有千万般苦楚,仅凭她当初把念念藏起来又虐待这一点,他不会认这个母亲,也不会原谅她。
永远不会!
当初,萧家为找念念,都疯了。
不知道多少个日日夜夜,简梅以泪洗面,他不知道多少次看到萧青山独自坐在书房,一支烟又一支烟抽个不停,手里却拿着念念的照片,而他,也就是那时候学会抽烟,后来,不管是军校时期还是在部队,“妹妹”两个字对他而言是禁、忌。
外人说不得,问不得,他,更是听不得。
如今回想军校时期,有一次,墨初鸢在他面前提起她的哥哥多么多么好,她这个妹妹是多么多么依赖哥哥,说她的哥哥是世上最亲最好的哥哥。
那一次,他混账失控,无端地朝墨初鸢发了脾气,害的墨初鸢十分委屈的哭了一通鼻子。
如今回想那一幕,他恨不得捅自己一刀。
为什么那时候他就是没有察觉那时候的墨初鸢就是念念?
他沁红的眼睛里涌动着水光,转身,望着哭得战栗的墨初鸢,一边轻轻地拭掉她脸上冰凉的泪痕,一边将那夜车祸真相娓娓道出。
他知道,墨初鸢比任何人都想知道真相,毕竟墨初容在她心里是那么完美又亲厚的哥哥。
“那次任务,我九死一生,流落色以周边一个国家塞维,当时塞维并不太平,有武装力量控制,我身份特殊,身负重伤,记忆时好时坏,又和色以驻地失联,后来随派遣赛维的一支医疗队回国,医院联系了暮城,暮城在医院一直守到我可以下床行走,我本想先回军校找鸢儿,再联系部队,但是暮城对我说玺氏内乱,我父亲腹背受敌,中风在院,还说要带我见亲生母亲简月,可是,回月城的路上,我发现车被人动了手脚,汽车爆炸的瞬间,我抱着暮城跳车,最后,两人负伤,我意识模糊时,暮城把脖子上的那条金锁链挂在我脖子上,并道出一切,那时,我才知鸢儿是弟弟暮城的妹妹,但非墨家亲女,他要我回月城,一定要见父亲,汽车爆炸以后,仍有人狙击,而且,狙杀的对象就是我,是暮城护住我,脱了我的外套引开那些人,隐约中,我只听到几声枪响,便人事不省,再次醒来的时候已在月城医院,如今我恢复记忆,回想之前所有,那时我情况糟糕,做了一次开颅手术,每天每夜头痛不已,记忆模糊,几乎认不清人,而罗美丝凭着我脖子上的项链认定我是她的亲生儿子玺暮城,玺国忠不承认我,要我和父亲做了DNA,而那时,乔菲是那家医院的医生,我之后的遭遇便是拜她所赐。”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怔然站着,眼泪流个不停的简舒文,“我上军校时期,父亲找到我,与我相认,后来过去几年,我在军校任职,父亲让我和暮城相认。”
简舒文仰头,嚎嚎大哭,“怎么可能?他怎么会知道初容是暮城,而且......还找到了你。”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简舒文疯了似的跑出门外。
墨天林望着那抹消瘦枯骨般的背影,心窝酸酸的苦涩快要将心脏撑裂。
他转身,望着墨初鸢和萧瑾彦,面容苍白,嗓音风箱一样破败,“小鸢,暮瑾,是我对不住你们,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帮简舒文把暮城从玺盛林手里抢走。”
说到这里,他目光落在墨初鸢脸上,眼中灰暗,“小鸢,对不起,你就当没有我这个父亲吧。”
说完,墨天林沉步离开。
墨初鸢再也站不住,眼前一阵黑一阵白,只觉得胸口一股湿热猛蹿上来,喉间涌出的腥甜几乎要冲到口腔,又硬生生压制住。
“鸢儿?鸢儿?”
耳边是萧瑾彦一遍又一遍急唤,他的容颜一点一点模糊,然后再也看不到,渐进地,她沉入一片黑暗。
萧瑾彦把墨初鸢紧紧抱在怀里,吓得不知所措,大声喊道:“许元!”
许元一直在门外,之前听到客厅哭哭闹闹,便觉得不对劲,现在被首长一声大喝,急忙奔到客厅,“首长......”
萧瑾彦将墨初鸢打横抱起,一边朝楼上走一边急声道:“叫医生。”
“是。”
......
医生仔仔细细给墨初鸢做了一遍检查,说她身子虚弱,加上急火攻心才致昏厥,好好休息就好,留了一些滋补的药膳配方才离开。
墨初鸢醒来的时候已是傍晚。
睁开眼便看到一张放大的俊颜,萧瑾彦就躺在她身侧。
她枕在他臂弯,他一只手臂搭在她腰上,望着他眉宇紧皱,纹路深刻,不期然地想起简舒文。
她浑身僵硬,转过身。
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她一时负荷不了,尤其想到小时候那段恐怖回忆,她浑身战栗不止。
突然,腰上一紧,萧瑾彦厚实烫热的身体紧贴过来,他坚硬的下颌抵着她娇香的肩窝,轻轻摩挲,嗓音沙哑,“鸢儿,对不起......”
墨初鸢知道他这句对不起是因简舒文对她做的事情而说,她心里酸涩难抑,闭上眼睛,不知道如何面对,也不知道如何回应。
“鸢儿,你会不会不要我了?”萧瑾彦收拢怀抱,更紧的将她纳入怀中,恨不得立时把她揉进骨血。
他真的不再有一分自信她还要他,恐惧墨初鸢会因此而厌恶他,甚至离开他,如果这次,她选择不要他,那么他连挽留的资格都没有。
自己的母亲对她做了令人发指的事情,还要她发誓......
墨初鸢猛地睁开眼睛,感受到他心脏一次比一次频率紊乱的搏动,感受到他强烈的不安和惶恐,她咬了咬唇,转过身,一双小手开始解他衬衫纽扣。
萧瑾彦心头颤动,等不到她柔慢的动作,快速褪落衬衫,把她按在胸膛,要她紧紧贴着他的心脏。
他的丫头每次难过或是柔软的时候就会这般软软地把脸贴着他光、裸的胸膛,一双手一定会缠上他腰腹,好似这样她才有安全感。
所以,此刻,当她软软的缠上他紧窄的腰时,他紊乱的呼吸渐渐地平缓。
他听到墨初鸢低声道:“我们之间经历那么多痛苦和是非,我不会再因为任何人和事离开你,我只是一时难以接受这么多。”
“鸢儿......明天我们去疗养院把母亲接回家.....”萧瑾彦薄唇寻着她的,轻轻黏住。
“嗯。”墨初鸢微微扬起下颌,为他打开方便之门。
他顺势攻城略地。
当他翻身把她困在身下时,她滚红烫热的一张小脸像一朵娇艳罂粟,那双漂亮的大眼睛涌动着水光,纤纤手指轻轻解开他的皮带,柔软甚至带着啜泣的声音轻轻溢出一个字,“哥......”
“嗯。”
他应着,像小时候那般温柔的应着,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她又低低唤了一声,“哥......”
他薄唇一路落下。
这次,她哭了,哽咽轻唤,“哥......”
“嗯......”
他薄唇落在她平滑细腻的小腹,眼底漫出的晶亮挂在睫毛,最后落在她白皙娇嫩的肤上。
她双手轻轻抚着他短硬的发,他珍惜臻品一般吻着她,她仿似才抓住一丝真实感,渐渐地闭上眼睛,睫毛轻颤,软糯细柔的嗓音化为春露滴落他心头,“哥......”
他的唇一路返回,又落在她唇上,她软软的缠住他脖颈,“哥,你什么时候开始爱我的?”
他沉腰闯进,覆在她耳边粗喘轻喃,“军校看到你的第一眼,或许......是你还是念念的时候......老婆,你之前发誓永永远远只做我的妹妹,可是,你错了,就算你选择永永远远做我的妹妹,我也会像这样......”
他力道加重,看着她水光潋滟的双瞳:“我也会像这样永永远远的疼爱妹妹......”
她闭上眼睛,把自己交给他主宰,“哥,我永远不会离开你,永远不会。”
情,浩瀚如海,爱,浓烈如火,燃不尽息不灭。
他说:“妹妹,至死不渝。”
......
夜九点。
萧瑾彦把醒来的之画抱到卧室,之卿由佣人照看。
卧室里,墨初鸢还在熟睡,脸上还挂着泪痕,他心疼不已,低头,吻了吻她的唇,轻轻拂开被子,把之画送到她怀里。
之画许是饿急了,张嘴便咬住,使劲地允、吸。
墨初鸢之前被萧瑾彦折腾的太累,困得睁不开眼睛,嘴里溢出娇娇软软的声音,“老公,别闹.....”
萧瑾彦浑身瞬间火烧一般,之前要了她两次,仍是不够,此刻只是听她娇媚的声音,那里再次振奋。
他将被子往下拉一些,双目染上浓烈的情、欲,望着那雪色美好的娇体,腹部紧实的肌肉一块一块偾涨起来。
等之画睡着之后,他把之画送回婴儿房,上床抱住侧身而躺的墨初鸢,攥住那不赢一握的纤细腰肢,迫不及待冲进去。
墨初鸢嘤咛几声,被他整个捞起来,倾扎覆盖,细腰翘臀的被他摁住又做了一次。
他从未告诉她,军校时,她每次厚着脸皮贴在他怀里时,他是多么克制才压抑住那泵动的欲、望。
每次回到宿舍,第一时间奔到浴室,一边冲凉水想象着她漂亮诱人的小脸,笑时甜蜜醉酒般的扬起的柔软小嘴,哭时一双水润润的黑瞳,一边用手自渎泄欲。
每次纾解之后,只要想起她,便是一夜折磨,隔天再看到她时,他心中升起一种深深地罪恶感,要他恨不得远离她。
那时,他觉得,她是要他分分钟钟失控的小恶魔。
如今她是他的,完完全全的属于他,他仍是对她无法克制。
一如刚结婚他还是玺暮城时,每次看到她娇美的容颜,就想狠狠进入她,一如是城城时,海城那几天,他躺在她身边,恨不得把她剥个精光,和妹妹水乳交融,或许那年盛夏,念念一次洗澡,没有关好浴室门,被他无意中撞见那娇小粉嫩的身体,十八岁的他,第一次做了那种梦。
自那次之后,他不再让念念黏在他怀里,也不让她亲吻他,更不会让她钻进他被窝,如今想来,他动了歪心思,是那么早......
一如那场大火,他救不了念念,却偏偏的,在那场地震中救了念念,一如军校时,被墨初鸢缠上,后来分开,偏偏的,是他娶了她,一如再次痛苦诀别,偏偏的忘记了她,却仍是对她有着强烈的执念。
念念的到来,大概就是萧瑾彦的命中注定。
命中注定,哥哥爱上妹妹。
......
午夜时分。
疗养院,一个女人冲进简梅的房间,这次不再是握住她的手,不再是低低哭泣,而是,揪住她的衣领,大声吼道:“简梅,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收养我的孩子?不是巧合是不是?福利院那么多孩子,你为什么偏偏收养我的孩子?是你告诉玺盛林你收养的孩子就是暮瑾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