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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窗而坐,手中捏着晋王府这些年来的帐薄,段连鸢一页一页的查看着。
春末夏初,天气渐渐炎热了起来,才小坐了一会,段连鸢便觉得浑身冒汗,十分的不舒服,如意将冰镇酸梅汤端了上来,笑道:“小姐,先喝些东西吧,这些陈年旧帐,慢慢算也不迟!”
晋王府落座已经好些年了,段连鸢这几日却是将王府的陈年旧帐翻了出来,也不知要查些什么。
段连鸢只点了点头,手头上的事却也没有停下,伸手接过如意递上来的酸梅汤,凑到嘴边喝了一大口,一股凉意渗入心田,人瞬间便舒服了不少。
“这些年晋王府倒是清减得很!”段连鸢勾了勾唇,又翻过了一页。
查看了小半日,发现晋王府的产业并不多,但每一样都是盈利的生意,大大小小的收入加起来,便也颇为壮观了。
早前,她只知道谢蕴在宫中不太得宠,眼下才发现,谢蕴其实早已是富甲一方。
他虽富,但吃穿用度,一切从简,因此,给人一种低调不问世事的错觉。
倒是只老狐狸了。
段连鸢失笑,抬笔在一旁的宣纸上记下了一笑。
如意好奇的探个头出来:“小姐,您在做什么呢?”
段连鸢边写边应她的话:“再过几日,侧妃便要进门了,不过是添置些东西,以免外人觉得太过寒酸了!”
便是晋王府的支出一切从简,但这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
如今谢蕴不在府上,万一韩湘凝那边有个不满意,外面的人只会以为是她苛刻了韩湘凝。
如意心知自己问错了话,努了努嘴,不悦道:“小姐为何还要为她着想,明知道王爷不喜,可却硬要送上门来,依奴婢看,那韩小姐真是不要脸……”
话刚说完,段连鸢的眉心一挑,却是放下的手中的笑,声音降低了几分:“这样的话,以后本王妃不想再在晋王府听到,知道的人便说是你不知尊卑,可不知道的人,却还以为是我故意教你这样说!”
如意吓得赶紧捂了嘴巴,为自己一时的失言感到愧疚难当。
是啊,她是逞了一时之快,可话一说出来,只怕外人都该议论她家小姐了。
段连鸢也没有真的要责怪她的意思,淡淡的嗯了一声,便再次思量起要准备些什么东西来。
便在这时,门外传来如喜的通报声:“王妃,冯长史来了!”
如意瞧着段连鸢的脸色,立即道了声:“请长史进来说话!”
门外的冯长史这才敢踏进书房的门,自打段连鸢进府,早前的一些规矩都改了,原本由安嫔指派下来的人,也都被撤去了特权,在府中与其余的一些下人,享同等的待遇,起初有些人也是不服气的,可自打段连鸢将几个奴婢发派出去以后,便再也没有人敢说些什么了。
“王妃,温小姐的事有眉目了!”冯长史行了礼后,便直接步入了主题。
谢蕴离京的时候,早已向冯长史交待,段连鸢的话等同于他的话,但凡是段连鸢想要做的,整个王府都必须无条件的服从。
连同府中的暗卫,也都不并由着段连鸢差遣了。
段连鸢望向冯长史,面色严肃认真,看得出来,她对这件事十分重视:“你说!”
“王妃,奴才查到前些日子温夫人曾与谦王府有过来往,虽不密切,但以奴才对温大人的了解,温大人并不是谦王爷的人!”
段连鸢微微有些讶异,这件事与谦王府有关,她倒是不奇怪。
她讶异的是冯长史一个长居王府的老人,居然也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听得出来,他对朝中官员极为了解。
想来,每个人有什么背景,他都是一清二楚的。
不得不说,这小小的晋王府倒是藏龙卧虎了。
“冯长史以为这件事是谦王指使温夫人去做的?”放下手中的纸笔,她试探着问冯长史,其实,早在温府的时候,她便猜出了大概,但是……真正要让这件事水落石出,她还是必须靠晋王府的人。
不得不说,安嫔的长期控制,让这些人对她生出了芥蒂,但这些芥蒂,也不一定是不能消除的。
便比如面前的冯长史,表面上看平淡无奇,实则肚里大有文章,若是能为她所用,那么……往后王府的锁事,她便能少操心一些了。
听了段连鸢的问话,冯长史微微挑起头来,似乎有些讶异段连鸢会与他商量这件事。
他去调查,不过是尽自己的本份,听从谢蕴的吩咐,因此,他今日来原本也就是想汇报结果而已。
“奴才以为谦王这是要离间夏候府与晋王府之间的关系,让王爷孤注无援!”想了想,冯长史还是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说到底,段连鸢如今可是晋王府,她总不能害谢蕴。
与冯长史想象中不同的是,段连鸢的眼中竟没有半丝的惊讶,相反,她眸光淡淡,平静如常,想来早已想到了这一点。
冯长史再一度惊讶万分。
便是他,亦是花了不少功夫,才查出这背后的曲折,进而与府中的几名得力管事相商后,才得出的结论,但很显然,他花费了这么多功夫所做的事,段连鸢一早就猜到了。
不得不说,这个女子是少有的聪慧,甚至……如安嫔所说,她聪慧的有些过了头了。
冯长史识趣的闭了嘴,却听段连鸢淡淡道:“这件事,只能有一个方案,便是将温夫人推出去,以此来稳固夏候府与晋王府的关系!”
不过饮口茶的功夫,段连鸢已然想到了对策,冯长史除了惊叹,已是无话可说。
再看段连鸢,已然没有了早前的排斥。
是啊,段连鸢自进晋王府以来,虽行事强硬,可她做每一件事,都有她自己的理由。
这样一个女子,怎能不叫人欣赏?
冯长史也慢慢明白了为何谢蕴会非她不娶,并且对她死心塌地了。
“是,奴才知道怎么做了!”冯长史亦不笨,略微一思考,便知道了段连鸢的意思。
单凭这一件事,便要将谦王谢睿揪出来,未免有些牵强,但要揪出温夫人,还是轻而易举的事。
……
慕亲王府
“哟,这不是侧妃么?”尖细的男声传到段碧岑的耳中,使得原本正捂着肚子散步的段碧岑无来由的皱紧了眉头。
一抹厌恶之情闪过眼底,却是下意识的护住小腹。
抬头看向面前的人,她自然认得,便是慕亲王前几日带回来的小倌,名唤秋辞,那日在慕亲王的房中,这小倌只着了一件薄纱,着实妩媚得很。
可今儿个,在这外头撞见他,却是没了那丝勾人的妩媚,模样娇柔可人,皮肤白晰剔透,却也是美不胜收,段碧岑的心中涌起一丝嫉妒,原本扶着秋画的手也收紧了几分。
“滚回你的院子,不要在本侧妃面前丢人现眼!”段碧岑似乎看都慌得看他一眼,一方面,她的肚子里怀了孩子,有了这孩子撑腰,便是慕亲王也对她礼让了几分。
二来……那慕亲王的命也不长了。
段碧岑也不想再在人前做戏。
因此,对待慕亲王养在府里的男男女女,她也是不留一丝情面,近来,便是解决了好几个看不顺眼的女子。
她担心别人也怀上子嗣,因此,在事情还没发生之前,她便先出手为快。
这秋辞是男子,自然不会生育,因此,她反倒没多注意。
“侧妃,奴家今日有句话要与侧妃说,也不知侧妃中不中听……”秋辞听了段碧岑的喝斥,不但没有生气,反倒笑盈盈的上前。
身上浓烈的香粉味传进段碧岑的鼻间,使得她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嫌恶的后退了几步,正要唤人将秋辞赶走,却听秋辞压低了声音道:“侧妃每日给王爷送的人参汤中,可是参了毒?奴家经通药理,今儿个不小心打翻了王爷的汤汁……”
秋辞的话还没说完,段碧岑的一张脸已经‘刷’的一下变得惨白,原本后退的脚步也猛然顿住,而后上前,一把捏住了秋辞的脖子,眼中杀气浓重,便是恨不得当场便将秋辞给活活的捏死去。
那秋辞虽是一介男子,身板却是娇弱的很,段碧岑近些日子又胖了不少,因此,与秋辞动起手来,她便是大着肚子,也不一定要占下风,更何况还有秋画在场。
“贱人,你都知道了什么?”
秋辞被段碧岑捏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他哪里想到平日里看起来温温顺顺的段碧岑,居然是如此狠毒的角色,但段碧岑狠毒,他也不是守油的灯。
使劲的挣开了段碧岑之后,秋辞戒备的后退了好几步,与段碧岑拉开距离,而后喘着粗气道:“你放心,奴家没有告诉王爷,奴家自知在慕亲王府的好日子也没多久了,因此,今儿个特地来向侧妃请个人情!”
硬的不行,秋辞干脆来软的,见段碧岑不说话,他又继续道:“奴家只求在王爷死后,侧妃能将奴家的卖身契归还”。
段碧岑微微松了一口气,却是瞪了秋辞一眼:“算你还有远见,知道便是举报了本侧妃也无济于事,卖身契本侧妃留着也无用,到时候归还你便是!”
说到这里,段碧岑正要离开,却听秋辞再度开口:“奴家不仅要卖身契,奴家还要金银万两,以及王爷在京中的几处院子,想来……这些东西对侧妃来说,也不过是身外之物,侧妃有了世子之后,这整个慕亲王府便是侧妃的了!”
听到这些,段碧岑整个身子都僵住了。
他所说的这些,几乎是慕亲王府所有的财产了,她亦是花了好些时候才打听清楚的,却是没想到这个小倌进府不过数日,便能将慕亲王的东西一一列出。
果然是好手段。
一个空空的慕亲王府,对于段碧岑来说,又有何意义?她要的自然是富贵荣华,以及与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没有了这些钱财,她能做什么?
双眼再度收紧,嘴角却勾起了一丝愉悦的浅笑:“这有何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