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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无所求,妾身能得到老爷的宠爱已是心满意足……”尽管眼中满是嘲讽,可柳氏的声音却异常的温婉动听,身子更紧的贴在了段云华的怀里,使得他一阵心猿意马,忍不住对柳氏动起手来,彩扇见此情形,立即悄声退了出去,顺带将门也一并关了起来。
很快,房里便传来此起彼伏的声音。
经过了这一晚,段云华好几日都不曾去柳氏的院子里用膳了,每日的晚膳都是陪着柳氏一块。
“贱人,每日只会耍狐媚子手段,不过是个贱妾罢了,还真以为自己能扶正?”乔淑惠听了苗儿的汇报,气得一拍桌子,‘啪’的一声,筷子被用力的掷在桌面上。
怀孕以来,她的味口原本就不好,如今被气得更加吃不下了。
看着今儿个特意让厨子做的一桌子段云华喜爱的小菜,乔淑惠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说这话的时候,她却是没想到自己亦是小妾出身,如今的柳氏不过是走了她的旧路罢了。
越是这样,她便越是心慌难耐,以段云华如今对柳氏的喜爱,总归有一日,柳氏兴许能爬到她的头上来。
想到这里,乔淑惠倒抽了一口凉气,不安的起身,在屋子里踱来踱去。
苗儿吓了一跳,而后劝解道:“夫人别气了,您这肚子里怀的可是段家的嫡子啊,便是那柳姨娘再得宠,她也不能与夫人比呢!”
这苗儿,原本也是个木纳的主,跟着乔淑惠一段时日,心思倒还灵通了。
这话,说到了点上。
却也让乔淑惠蹙起了眉头,下意识的摸着已然高高隆起的小腹,再过不久,这孩子便要出生了……
到时候只怕是纸包不住火了。
“虽是嫡子,可毕竟不是嫡长子……”她苍白着脸,坐了下来,嘴里喃喃道,手心竟渗出细细的汗珠子来。
便在这时,外头传来通报声,说是老夫人请乔淑惠过去一趟。
她心下一紧,自打怀孕之后,老夫人对她改观了不少,虽不喜她,可究竟看在孩子的份上,没有再为难于她。
眼下,老夫人突然传她过去,到底是为何事呢?
眼角突突的跳动了两下,乔淑惠疲惫又憔悴的坐在梳妆台前,细细的整理了一番自己的仪容,才发现,不过几个月,她的面上已不似早前那般光滑了,仔细看,还能瞧见眼角几条鱼尾纹,脑海浮现起柳氏那张青春美丽的脸,使得乔淑惠越加的气愤难平,一手便将台面上的胭脂盒子掀翻在地……
柳氏的居心,她又岂会不知,早前,她不过是为了腹中的胎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可如今……柳氏都要欺到她的头上来了,她何不趁着自己还未生产之前,狠狠的教训教训柳氏。
毕竟一山不容二虎,有柳氏在的一天,她便不会得到段云华的宠爱。
起身,与苗儿一块去了福寿院。
如今这身子笨重,走起路来,便是小心翼翼,可谓是一步三喘,再加上天气逐渐热了起来,乔淑惠走到福寿院的时候,已是满头热汗,如同经过了一场剧烈的运动一般。
原本,陈氏最是宝贝她肚子里的这个嫡次子,见到她如此模样,定要心疼一番。
可今日,陈氏却冷冷的坐在高位,一言不发,便是乔淑惠与她问好,陈氏也未作回应。
乔淑惠这才注意到,屋子里除却她,竟还有柳氏和苏氏在场。
柳氏仍旧是那副低眉顺目、温柔可人的模样,可苏氏的脸上却有着明显的鄙夷和嘲讽。
自打段碧岑嫁给了慕亲王封了侧妃之后,苏氏也是长脸了,不仅被破例封了个三品淑人,在府里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
不仅老夫人越加的嚣重她,便是段云华也对她好言相对了起来。
柳氏得宠的这些日子,段云华从不曾宿在乔淑惠的院子,可却……隔三差五的会在苏氏的院子里留一留。
想到这里,乔淑惠的牙关紧咬,一股强烈的嫉妒涌上心头。
苏氏的女儿不过是一介庶女,还能被破例提了个侧妃,不仅如此,慕亲王对她可谓是宠爱有加,且不知她人后如何,便是在人前,她也算是风光一时了。
自打段碧岑有孕之后,连带着太后,也是极为关心她。
便是这些,她的命运就要比段楚瑶要好上许多。
很快,乔淑惠就压下了心中的不快,上前便要挽住陈氏的胳膊:“老夫人,今儿个这是谁惹您生气了……”
话还没有说完,她伸出去的手,便被陈氏狠狠的甩开了。
苏氏和柳氏对望一眼,嘴角勾起了得意的弧度。
“你瞧瞧你做的好事……”陈氏‘腾’的一声站了起来,冷冷的指着乔淑惠,将一包东西狠狠的甩到她的面前……
乔淑惠吓得一愣,定定的看着被甩在地上的东西,越看,便越是觉得眼熟,最后她终于想起来了……这东西,不是当日,她让段子峰带给谢蕴的东西么?
里面是些精致的吃食,为了帮女儿,她刻意在这些东西里下了药……
想到这里,乔淑惠的双眼瞪得滚圆,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心里也突突的跳了起来,她虽不知道这包东西如何又回到了段家,但她是死也不能承认这些吃食中的药是她下的,毕竟……已经过了手不是?
“母亲,妾身不明白母亲这是什么意思……”委屈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乔淑惠故作茫然的瞧着陈氏,就好似……她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般。
柳氏上前一步,一手挽住陈氏的胳膊,一边嗔怪道:“夫人,少爷不过是个孩了,您怎么能如此害他?便是您的肚子里也怀了咱们段家的嫡子,可是……老爷和老夫人都会同等对待的,您真的不必担心少爷会与您的孩子争什么……”
这简直是冠冕堂皇的罪名,柳氏陷害段子峰的动机就摆在眼前。
乔淑惠抬头瞧着柳氏,这个女子并不算十分美丽,平日里在人前亦是柔柔弱弱的,可这一刻,乔淑惠终于看清了她的真容,她的眼角微微上挑,轻轻一眨,妩媚尽显。
此时,柳氏亦直视着她,仿佛在对她发出无声的挑恤。
乔淑惠什么都明白了……今天的事,根本就是柳氏搞的鬼,柳氏要取代她在段家的地位,那些东西只怕也是柳氏费尽心机取来的……那么,害段子峰的人也该是柳氏了……
她恨得牙关发痒,可此时却是百口莫辨。
“啪”的一声,脆响,狠狠的一巴掌甩在柳氏的脸上,乔淑惠浑身颤抖着,心中的委屈,与这些子被段云华的冷落加在一起,便是让她头一次在这些低贱的姨娘面前失了控。
“贱人,你居然敢害我,今儿个,我便要好好教训教训你……”一巴掌仍不解气,乔淑惠干脆挺着大肚子,伸手便要去扯柳氏的头发。
如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柳氏若是还手,她还可以给她扣一个谋害她腹中胎儿的罪名。
她便料定了柳氏不敢与她动手,因此……才会越加的放肆。
这件事,只要她一口咬定是柳氏故意陷害她,想来老夫人也不会为难她,说来说去,她这肚子里还怀着段家的嫡子呢。
屋子里瞬间乱成了一团。
老夫人看着乔淑惠的肚子,担忧的直喊:“别打了,别打了……快住手!”
可乔淑惠便是充耳不闻,一手就揪住了柳氏的头发,猛的一拽,将她狠狠的拽倒在地,柳氏哪里想到乔淑惠居然如此泼辣,她想还手,却又怕真的伤了乔淑惠腹中的胎儿。
到时候,便是她如何得宠,只怕段云华也不会放过她。
而苏氏却是喝着茶,慢慢的欣赏这满室的闹剧,便在屋子里的情形一发不可收拾之迹,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乔淑惠被人用力的握住了手腕,一抬头,便瞧见段云华盛怒的脸。
她又惊又急,眼眶中含了泪水,委屈的便要扑进段云华的怀里:“老爷,柳氏她陷害妾身……老爷,您一定要为妾身作主啊……”
话还没有说完,段云华便冷冷的喝住了她:“够了,乔淑惠,你自己做过什么事,你心里清楚,香香不过是心疼子峰罢了,她有何错?”
这是段云华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唤她,乔淑惠整个人愣在了当场,她看着这个往日里宠她疼她的男人,心里寒凉刺骨。
手腕被他狠狠的甩开,段云华厌恶的看着她,而后转身交柳氏护在怀中,小心的呵护。
这场面,让乔淑惠的心狠狠的刺痛着。
她从孟氏的手里将这个男人抢走,如今……柳氏却又从她的手里将这个男人抢走。
这便是她的报应!
“老爷……”她试图唤醒段云华,可回应她的只有段云华厌恶的眼神,以及冷冷的训斥:“乔淑惠,如若不是念在你有孕在身,谋害嫡子的罪名,足以将你休弃!”
‘休弃’这两个字回荡在乔淑惠的耳边,她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绝望的跌坐在了身后的圈椅中,手指握成了拳头,狠狠的掐进了肉里……
便在这时,外头传来秦妈妈的通报声:“老爷、老夫人……晋王妃进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