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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花店时,面色很有些不爽,比起我当年为追求所谓的爱情而痴狂,现在女孩子的做法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我与张清划清界限、泾渭分明了,结果这沈梓安却还公开找上门来挑战了,简直叫人郁闷不已。
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大清早的就平白无故沾染一身晦气!不行,我得早点和张清这个祸根撇清一切关系!我如今只想守着儿子简单生活,可不愿意张清的那些烂桃花们时不时来打扰我们母子平静无忧的日子。我没有闲心奉陪他那些花花草草折腾了,趁早叫她们把我delete掉算了。
人可以不聪明,但绝对不能头脑不清醒,不能傻乎乎地在同一个阴沟里翻两次船。我再不能对张清心存幻想,指望他能让我们母子过上安生日子。
这就好比有一个鸡蛋,曾经非常天真地嫁给了石头,在一起磕磕碰碰N年,尽管弄的自己身上伤痕累累,但鸡蛋一直坚持着,希望自己的努力能够感化石头。终于有一天鸡蛋受不了了,离开石头。后来鸡蛋遇到了棉花,棉花对鸡蛋的每一个拥抱都是那么的温暖,鸡蛋的心暖暖的,这才明白:不是所有的努力坚持和忍耐就能换来温暖,只有选择对的、适合的,才会变的很轻松很幸福。再付出,也得遇上有心的人。再真诚,也得面对珍惜你的人。
张清这样的男人大约仗着自己有那么一点资本,惯于在众多的女人之间游离徘徊,遇到他还是绕道而行才是上策。
“林姐,你有什么糟心事吗?我看你好像闷闷不乐似的!”乔羽已经将店铺打扫得窗明几净了,眼见我郁郁地进门,关切地上来询问。
我拍了拍衣襟,套上袖套,故作轻松地说,“没啥事?今天开张了没有?”
我总不能气鼓鼓地对一个半大小伙子吐槽:我今天早晨在家没有提前烧高香,出行不吉利,踩了堆臭牛屎。
“今天是开门大吉!”小梁笑盈盈地从柜台那边凑过来,“一大清早就接了笔大生意,公安厅那边来电话要我们负责他们单位一年四季的盆景、花卉的供应和维护,让我们早点派人与他们洽谈。”
这的确是一笔不错的生意,相当于天上掉了个大馅饼。我们做花卉生意的,就希望有几家固定的合作单位,定期邀请我们去更换、维护他们的绿化设施。
毋庸置疑,这肯定是张清在中间牵线搭桥,为我谋的赚钱好门路。呵呵,我都不知道他如今会怎样向别人介绍我?老婆?孩子他妈?……我真是有些搞不懂他,当初在S城时,我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他似乎对我的存在漫不经心,几乎很少和我公开在公众视野里同框露面,对别人是否认同我是他的妻子,他都好像不太在意。
如今,我们基本上已经分道扬镳,他却反其道而行之,好像一下子很乐意和我扯上关系了,只差给我贴个“此人属于张清”的标签。我想他现在那些男同事的另一半,不是职场的白领丽人就是单位的骨干精英,我这一个无业游民,他也不嫌我寒碜,不担心我给他丢人了。
这好比就是那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皇帝轮流坐,今天到我家。我在张清面前,也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也有扬眉吐气的一天?可我似乎对这一切已经麻木不仁、索然无味了!特别是我今天又遭遇到沈梓安的挑衅,我愈发想摆脱张清,不再想与他保持那种藕断丝连的暧昧了。
不过呢,至于送上门来的生意,不做白不做,我照接不误。人都是凡夫俗子,都吃五谷杂粮,都离不开柴米油盐,所以和什么置气都可以,但千万别和钱过不去。金钱不是万能的,但人离开了金钱是万万不行的。
“那不错,咱以后也可以翘着二郎腿坐享其成了!”我半真半假开了句玩笑,心里的阴霾也冲淡了不少。
“是啊,这样我们就不用东奔西走上门拉生意了,省了不少心!”小梁笑眯眯地赞同我的话,还不忘诙谐地补充下文,“不过,光靠这一家还不够,我们还要多发展几家这样的固定客户,看来同志们尚需努力呀!”
“林姐,你就不用那么费神,这些我都会慢慢搞定的!”乔羽的语气宛如一家之主,里面微微带有几许与他年龄不相符合的强势。
这哪里是一个小小的钟点工的口吻,俨然就是十足的大老板气势嘛!我的员工主人公意识也太强了一点吧?这也太喧宾夺主了吧?他有点越位了吧?到底我是老板还是他是老板?
我疑惑不解地看了看乔羽,觉得这小伙子的表现实在太异常了。乔羽逆着光而站,他微微仰起头,大胆地迎上我的目光,专注幽深的眸光像一张温柔的网,无形中将我密密地笼罩着。
我一怔,而后慌乱地移开目光,走开。我平静的心湖像被扔进了一颗小石子云诡波谲,荡起阵阵涟漪。
妈呀,我这是缺男人太久了的缘故吗?我居然自作多情地对一个小鲜肉想入非非了!我微不可察地在自己的大腿上掐了一把,拍了拍脑门醒神。
“林姐,那这样一来,我们的货源是不是不够哇?”小梁高兴之余,忧心忡忡提出了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
是的咧,这是当务之急!我当初考虑到自己经验不足,只准备小打小闹试试身手,所以花店的规模比较小。如果定向上-门-服-务的业务全面展开,就面临着花卉盆栽货源的问题,我开始有些犯难了。
“这都不是问题,包在我身上!”乔羽大包大揽的,胸有成竹,“林姐,哪天我带你去考察一个花卉基地,那里花卉品种高端多样,包你大开眼界!”
“真的?在哪?你早点带我去看看!”我听乔羽这么一说,心情就急切起来,巴不得立马就去探个究竟才好放心。
“这是我的秘密!”乔羽故弄玄虚,搞得神神秘秘的,“林姐,你就将心放到肚子里吧,绝对误不了你的生意!”
乔羽这会儿也不像平素那么拘谨了,侃侃而谈,大方自信。他还真如林鑫所猜测的那样,似乎来路不一般呐!看他的言谈自如,气度不凡,哪里像是需要靠打短工来养活自己的穷学生。
不想那么多了,反正货源有了眉目,我的一块石头落了地,早晨会见沈梓安的那点不快也烟消云散了。大好时光,如果我成天与小人斗气,与烂事胶着,那简直是影响我享受生活的心情。
“妈妈——”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阳阳软糯糯的声音,从门口清脆地传来。过了半晌,阳阳才像只小兔子,蹦蹦跳跳跑进来。
今天的确是休息天,可他不是信誓旦旦说要在家陪他外公嘛,怎么一阵风似的过来了?
“爸爸,快进来!”我的疑惑还没解除,阳阳又折回去朝门外探头探脑,拽着张清走进来。
难怪阳阳能够大摇大摆地穿街越巷,原来是有他老爸保驾护航。可他张清堂堂的缉毒大队长,有这么清闲吗?他几时混进带着娃娃溜之晃荡的队伍了?
“爸爸,你快坐!”阳阳堂而皇之领张清进了门,还拍了拍店内的椅子,讨好地安排他老爸就座。
他一门心思放在他老爸身上,忙得不亦乐乎,完全没把我这个老妈放在眼里。我望着那忙碌不停的小小身影,心中突然涌出一股若有若无的失落之感,我辛辛苦苦花了几年时间种了棵娃娃菜,居然被张清不费吹灰之力拱走了!
“妈妈,你快给爸爸倒茶呀!”尚在我感慨之际,阳阳居然对我怠慢他的老爸十分不满,煞有其事地指挥我。
合着我这花店成了游乐场了,是他父子俩消遣游玩的好去处?我这生意不用做了?再说这张清伤口也没有好利落,他仗着自己身体底子好,不老老实实呆在家里静养,到处乱窜,也不怕伤口崩裂感染。你要是觉得身体好了,就去单位履职尽责啦,跑我这来捣什么乱!
我面色一冷,低声地呵斥儿子,“阳阳,谁让你又到妈妈店里的?”
“你不要怪他,是我叫他来的。”我训斥的话还没说完呢,张清就站出来替他儿子挡枪。
闹了半天,这父子俩现在是一个鼻孔出气,我还没怎么着呢,张清就护起短来了。儿子要照他这么教育,我几年来辛辛苦苦培养儿子的那些优良品质,须臾之间就要被他给瓦解了。
“谁让你来的?”我没好气地呛了他一句。
你以为你是谁呀?盖世英雄下凡?我就不敢朝你甩脸子?我照训不误!你那急于上位的女下属大清早就给我添堵,平白无故让我生了一场闷气,这会儿正好找你算账呢!
这就叫做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你张清伸着脑袋讨拐巴,自己寻上门来找不自在,我不赏你几个脸色,让你白跑一趟,也太对不起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