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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颤抖着手指着凌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双腿不停地打颤,整个人想要站起来,却怎么也站不起来,他另一只手紧紧地抓着秦超的手,想借着秦超手上的力气站起来,试了几次,还是没能站稳,他转头看着秦超,似乎想要和问秦超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可是嘴唇动着,却发不出一个声来。
秦超忙喊着,“老爷子,不要激动,您的心脏不好,不要太激动,平静下来,深呼吸,凌薇,快来帮忙。”秦超说着,扭头看向凌薇,他知道凌薇一定还想说下去,可是老爷子已经承受不了了,如果凌薇再说出一句话,很有可能就会要了老爷子的命。
凌薇却好像没有听到秦超的话一般,她低着头,抽泣着说:“爸,为什么我一直留在您身边,却不愿意说出自己的身份,您知道我的良苦用心吗?我担心二太太会再次对我出手,我担心东方皓会害怕我回来分家产,而对您下手,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我们这个家。”
秦超喝止不住凌薇,他忙转头,不停地提醒着老爷子要深呼吸,可对于激动地老爷子而言,却一点用都没有,老爷子松开了秦超的手,紧紧地捂在胸口上,他的呼吸越来越重,不多时,便只有呼出的气,没有吸入的气了,秦超忙将老爷子抱起,平放在沙发上,不停地按着他的胸口,回头大声喝斥着凌薇,“闭嘴。”
凌薇恍如梦中清醒一般,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这时,管家也走了进来,他本想告诉老爷,律师已经来了,可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一幕,他慌乱地将门锁上,跑到了老爷子身边,试图推开秦超,“这是怎么回事?你对老爷做了什么?”说着,管家又看向凌薇,看到凌薇满脸的泪水,他一时没了主意。
秦超忙提醒他,“药,老爷子常吃的药在哪里?赶紧拿来,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快去找药啊。”
管家从地上爬了起来,扶着沙发跑进了书房的隔间,翻了半天,方才颤抖着双手,举着药跑到了秦超身边,“给,是这些,药,快给老爷吃下去。”说着,管家又颤抖着手去拧药盖,不知为何,不管他怎么用力,就是拧不开,他慌乱地看向秦超,问:“怎么办?打不开啊,我不知道怎么打开药盖,平时都是老爷自己开的。”
“凌薇,还不过来帮忙。”秦超双手依旧按在老爷子的胸口,不敢离开,看到管家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忙转头去喊凌薇,谁知道这一瞬间,他看到了凌薇眼中的杀意,他愣了一下。
“爸,当年我妈死的很惨,虽然我和我哥还小,可是我们什么都记得,若不是我哥也被大火烧死了,他也一定会回来给我妈报仇的。”凌薇忽然开口,冷冰冰地扔出这么一句话,只见老爷子的身体微动了一下,双眼便向上翻了起来。
管家整个人都傻了,他分明听清了刚才的话,可又好像什么也没有听到,凌小姐的母亲是谁?她在喊谁爸,不会是我,更不会是这位秦先生,那只有……“啊,大小姐,你是大小姐?”管家惊讶地看着凌薇,脱口喊道。
秦超看到老爷子只剩下一口气了,管家却在这个时候将注意转移到了凌薇的身上,他忙抢过管家手里的药,用力将盖子拔了出来,将药倒进了老爷子的嘴里,扶着老爷子的头微微后仰,另一只手放到了老爷子的小腹,用力吸了几下,将药吸入了肚子里,又忙着为老爷子做心脏复苏,直到老爷子缓过那口气,他才松了一口气,身体一软,瘫坐在沙发旁边。
管家这时才反应过来,忙去拿药,看到药盖已经被拔了出来,药洒了一地,又看到老爷子有了呼吸,他这才松了一口气,颤抖着手,趴在地上把药都捡了起来,放到了药瓶中,“老爷,您醒醒,看看眼前的这个丫头,她居然是……”
秦超未等管家说完,忙打断道:“管家,老爷子刚缓过来,您就别在让他受刺激了,老爷子心脏不好,承受不了这样的刺激,你先把药放了,把这里收拾一下,我想,不出一刻钟,三少就会进来,到时候让他看到这一幕,还以为是我和凌薇谋害老爷呢,到时候我们俩就算解释也解释不清了。”说着,秦超回头瞪了一眼凌薇。
凌薇终于止住了哭声,刚才的一幕依旧在她脑海中,她心里埋怨着秦超,若不是他在这里,老爷子今天就可以一命呜呼了,想到这里,凌薇不禁回瞪着秦超,怪他坏了自己的好事。
秦超看了一眼老爷子,凑在凌薇耳边道:“你是不是糊涂了?现在就算老爷子死在这里,你也得不到东方家的一丁点东西,你别忘了,你只是凌薇,不是东方凌薇,东方皓会承认你这个姐姐吗?你这么做的后果,只是为东方皓做了嫁衣,好好想想吧。”
凌薇方才清醒过来。
果不出秦超所料,看到律师的时候,东方皓便跟着律师走了过来,看到房门紧闭,东方皓便在外面耐心地等着,却不想管家进去半个小时了,依旧没有出来,他心里越发地慌了起来,忙伸手敲门,“爸,律师在外面等很久了,我们可以进去了吗?”
秦超和凌薇都愣了一下,二人不约而同地看向老爷子,老爷子的脸色确实缓过了一些,可是依旧有些苍白,管家从隔间跑了出来,一脸镇定地看了老爷子一眼,说:“三少爷,您先带着律师去客厅坐会儿吧,秦先生正在为老爷检查身体,可能还需要一个多小时,到时候,我会下去通知您的。”说完,管家打开门,走了出去。
秦超看了一眼凌薇,坐到了老爷子旁边,轻声问:“老爷子,感觉怎么样?”
老爷子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躺在沙发上,秦超见状,也没有再问什么,他看得出老爷子已经没事了,他刚才和老爷子说话的时候,已经为他把过脉,脉象平稳,秦超明白,老爷子现在还不想说话,或许还在想凌薇的事吧。毕竟凌薇是他的女儿这件事,就连秦超自己都有不小的震惊,更不要说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了。
屋里越发地安静下来,墙上挂着的表,滴答滴答地响着。凌薇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她抹去脸上的泪痕,目光呆滞地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秦超一直坐在老爷子旁边,时不时地摸一下老爷子的脉象,以便确定老爷子真的没事了,直到老爷子睁开眼睛,秦超才坐到了旁边。
老爷子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感激地看了一眼秦超,说:“谢谢秦先生。”说完,又看向凌薇,声音低沉地说:“凌小姐,你刚才说你是我女儿,有什么可以证明你的身份吗?虽然我对你确实有好感,就算你不同意,也无需用我女儿来说事,下不为例,否则的话,我绝对不会手软。”老爷子说完,挥了一下手,示意凌薇出去。
凌薇愣了一下,她以为老爷子会恳求她原谅,会对她说,要把她的身份公诸于众,会把多年来对她欠下的,一一补偿,却不想,老爷子从一开始就没有相信她的话,凌薇的眼眶,再次被泪水填满,她注视着老爷子的眼睛,却不想老爷子早已移开了目光,凌薇犹豫了一下,站了起来,“如果您真的不相信我的身份,那我和您去做DNA,您敢去吗?”
凌薇出去以后,很长一段时间,老爷子都没有说话,甚至都没有注意秦超,秦超也不去打扰他,直到老爷子收回目光,这才笑着说:“刚才的一幕,让秦先生见笑了,至于我之前的决定,秦先生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如果秦先生实在不愿意认我为干爹,我也不会勉强的。”
秦超笑着看向老爷子,说:“正如干爹所说的,如果我想在东海区长久地待下去,那我必须得找到一个靠山,夜总视我为眼中钉,坏了她女儿的好姻缘,宇文老先生,从未正式地与我见过一面,我想他也不屑于与我打交道,而我与老先生,也是缘份使然,我想,老天既然让我来到这里,又与老先生相识,定是早已安排好的,我不愿去做违背天意的事,所以,干爹,请收下我吧。”说着,秦超跪在了老爷子面前。
老爷子满意地点着头,伸手扶他起来,“既然这样,那就这么定了,不过,我不喜欢兄弟之间的感情太深厚了,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是,儿子明白。”秦超说。
老爷子这才满意地对门外喊道:“管家,进来吧。”
管家看着凌薇跑了出去,便猜中了一二,老爷子必定不相信她的身份,可他到底是不是大小姐呢?管家留了个心。此时听到老爷子喊他,忙开门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