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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命这种事，谁知道呢？当初我也不过修为低微的魂医，能杀得了结丹后期的世家家主，做梦也没想过。”
殷旧溟沉吟了许久，江烬雪觉得，像他这种也相信宿命的人，听到这番话应该会有很多想法，更甚至于，他有没有可能像兰赦界的殷旧溟一样，参透自己的宿命因果？
两个一模一样的殷旧溟，到底有什么关联，她相信，大三千界最终会有答案的，只不过是她还探知不到。
但是，就这样一番开诚布公的宿命始终，够殷旧溟玩一阵子的了，她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云箬瑾离开的这一个月，于她而言是少了几分依靠，但也是她不必再瞻前顾后为所欲为的机会。
“对了，再问你件事，山灵丹有没有可能与其他丹药药性相冲，成为毒丹？”
殷旧溟静静看了她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你曾得我传授，竟也只是敷衍无术，我果然不该收你为徒。”
“收徒不成，你想要台阶我给你就是了，但你从没说过，山灵丹与其他丹药会成毒？”
“山灵丹中有一味灵犀草，是为药引，舒活经脉所用，但若与强劲经脉的重霖丹同服，一张一弛，且看服丹者经脉是否禁得起摧残。”
江烬雪微微皱了皱眉，“我发誓你没说过。”
“我又不是你师父，纵是漏教了又如何？”殷旧溟明显是抵赖，忽又问道：“为何突然问起山灵丹？”
“虽然不会拜你为师，但偶尔找机会偷学点儿，又没有坏处。”
“无赖。”
江烬雪不在乎的一笑，她都不知道自己无赖过多少次了，次次都有便宜占，无赖又怎样？
“那我没什么事了，就先走了。”江烬雪说完，直接自顾自大殿门口走去，殷旧溟已经没了收她为徒的心思，也就不会再针对云箬瑾了，而她就不信，几次三番磕磕碰碰的，他还敢留她在这。
不过，江烬雪刚走几步又转了回来，从银玉镯子中掏出一大把蜡烛，“就算不愿晒太阳，没事多点几根蜡烛吧，我发现，你的眼神儿也不太好。”
“偶有见光，便伤了眼而已。”
江烬雪无奈摇着头，“受日光照射也是天理，违背天理的事做多了，这也叫报应。”
殷旧溟冷然瞥着她，“你无赖多了，就不怕报应？”
“如果有一天你真死在我手上，我就相信是报应。”江烬雪说完，转身又向大殿门口走去。
君逸炀让她辨识的那一盒丹药中，确实也有重霖丹，而仙璃丹中夹杂着一颗山灵丹，是个意外么？
很明显，君逸炀身为半壁妖界的三公子，或许有与君鸾辰争权夺位的嫌疑，可这样处心积虑送上药性相冲的丹药，不太像君鸾辰的做派。
不一定，或许是她太不了解君鸾辰，曾经还以为他几千年来孑然一身呢，可那一百多个妻妾……她都不敢说她了解男人了。
而就在这时，江烬雪走神想着琐事，忽觉得脚下一动，再想反应已经来不及了。
她应该是踩中了十几天前，她溜在大殿地上的灵珠！
砰地一声，江烬雪径直摔了个面朝天，腰骨一阵锥心的痛。
“哈哈哈哈……”殷旧溟发出一连串笑声，“这就叫报应。”
江烬雪躺在地上，暗恨秘药峰的弟子竟然从来不打扫正殿，“小心遭报应，笑碎了下巴我不赔！”
…………
江烬雪接连几日也没回过风来居，整个剑鼎峰上，已经掀起了隐隐暗潮。
要给云箬瑾报仇，不管可靠不可靠，唐祈雯都是不遗余力的。
她虽是风来居的弟子，但曾也在博望居呆过，只不过刚入门不久，就被曲烟岚指派进了风来居，毕竟风来居的弟子实在太少了。
然而，唐祈雯很聪明，她只在遇见几个旧识的时候，发了几句牢骚。说师父不在，小师妹江烬雪就偷懒不见了踪影，连她这个二师姐都管教不了，一说起来，竟用要在师父回来之前，博得一个居主之位的理由堵她的口。
这种信誓旦旦，听起来颇为贻笑大方，哪怕资质极佳的弟子，等个十几年也未必能等到的居主之位，岂是区区一个刚入门的小弟子说博得就博得的？
可越不靠谱的传言，就会引得有心人用心琢磨，如果琢磨不出真正的所以然来，就成了瞎琢磨。
毕竟居主们那天都看到了，江烬雪应该是与宗主的贵客交情不浅，如果她敢这么信誓旦旦的，似乎……也不是没可能。
消息渐渐传开，就连燕栖雨都有点儿不自信了，暗地里找了荣潇来问，江烬雪确实对居主之位势在必得？
但是，荣潇也被这传得沸沸扬扬的消息弄得一头雾水，按理说，江烬雪能不能成为一居之主，受众人公允是其一，燕长老的认可也是至关重要，可是，现如今就连燕长老都莫名其妙的，这江烬雪的自信到底从哪儿来的？
难不成，之前江烬雪那一番不攀附于任何人，特立独行的话都是说给云箬瑾听的，云箬瑾刚一走，江烬雪就要攀附着君逸炀翻天覆地了？
而事实证明，江烬雪这些日子以来，与君逸炀走的是有些近，说是出宗门采药，那只是骗骗寻常人，也有不少人知道，江烬雪这几天来在宗门内四处闲逛，但凡落脚的地方，就是君逸炀的小院。
江烬雪还是将山灵丹与重霖丹药性相冲的事告诉了君逸炀，对此，君逸炀还是颇感欣慰的。
“我听人说，你这些日子以来在宗门内四处闲逛，可是在找什么东西？”
江烬雪面露几分尴尬一笑，“这不是得了凤鸾轻羽，一时新鲜么，我在世俗界的时候就不会飞天之术，让你见笑了。”
“倒也可以理解，想当年我修炼稍有小成之时，也在下界贪玩了数年。”君逸炀淡淡笑着，许是重伤在身，禁不起惊怒，性情显得格外温和，“不过，最近下了场雪，天气冷，你如今用不得法力，别冻着了才是。”
江烬雪其实早就穿上了一身棉袍，笑道：“所以我才总愿意到你这儿来凑凑暖和，风来居最近太冷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