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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星殒城之后,宓妃耐着性子呆在相府里过了两天清静日子,实在是她家便宜娘亲泪眼汪汪的望着她,没说话但却满眼都是求陪伴求爱怜的模样,饶是她的心肠再怎么硬,遇上如水的美美的温夫人时也地儿使。
于是,整整两天的时间里,宓妃除了进宫面见皇上敲定琴郡的那些她新任免的官员之事以外,其余的时间她都留在观月楼里陪着温夫人,唯有睡觉的时候才回碧落阁。
以前儿子女儿不在身边的日子,温夫人倒也没有觉得难熬,现在一天见不到她的几个孩子,她这心里就很不踏实。
此番,一连好几天没能看到儿子跟女儿,别说见面了就是连话都没能说上一句,可想而知温夫人的思念之情已经泛滥到了何等地步。这不,如果宓妃兄妹几个再晚两天回来,她都要撇下温相自己带几个府中铁卫跑去琴郡了。
那地方是她女儿的封地,温夫人是一点儿都不觉得危险,尤其琴郡可是一个赏花的好地方,山明水秀,风景如画的,而且距离清镜城也很近,待到四月的时候去那里赏樱花,光是想想就觉得那画面很美很美,让人沉醉其中不得自拔。
继退婚事件之后,她的女儿宓妃性情大变,先是拜师入药王谷,后又习得一身好本领,跟着嗓子也痊愈了,多年来积压在温夫人内心深处的心结也就随之解开了。
心结既解,心病已除,又经过近几个月的悉心调养,温夫人的身体也渐渐有了起色,比起以往不知好了多少倍。
重新燃起生活希望的温夫人性子也一改往日的隐忍和退让,变得异常的强势起来,不但迅速收回了以前流失出去的权利,更是把相府的后宅大权牢牢的掌握在手心里。
常言道:为母则强。
以前的温夫人一再的退让是因为一心想要照顾好她的女儿,结果害得她的女儿是越发的自卑而孤僻,还险些让她彻底失去了女儿。
现在的温夫人不再退让同样是为了自己的孩子,她清楚的知道只有她握牢了相府当家主母的大权,不再软弱变得强势起来,她的儿子,她的女儿才不会被欺负,他们一家子的尊严才不会被践踏。
再次重掌相府大权的温夫人,因着手底下可用的人多了,府中各院的某些消息也就瞒不过她的眼睛和耳朵了,这才意识到相府如今是有多乱。
满心气闷的同时她又不得不抓紧时间,抓住机会重新定制相府的规矩,以免因着某些人而把相府近千年来声誉毁于一旦。
温夫人思念儿子女儿是真,想把自己近些时日压在心里的这件事情跟他们谈谈也是真,她一个人还真拿不定主意。
尤其近来朝堂之上,风云变幻,那些安份了一段时日的大臣们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皇上很忙,温老爹自然也闲不了。
看着每天早出晚归的丈夫,温夫人又哪里舍得再拿她发现的那些事情去烦他,更何况她的手中还没有切实的证据。
依照温家祖训,她心里的那个想法十之*是不能成功的。
“娘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呢?竟然连女儿来了好一会儿都不知道?”如前两天一样,起床之后宓妃就到观月楼来陪温夫人说话聊天,顺便也帮她娘处理一些府中事务。
近段日子前朝风波不断,但那些都不是宓妃关心的问题,外城海港的建设与改造很成功,随着规划好又崭新的居民楼慢慢的建起来,当初与沧海签定合同的那些渔民都非常开心。
只待居民楼建好,再组织渔民搬进去之后,船厂,海港以及商铺就可以同时开始建设,不出三个月就会有一个全新的外城。
药楼早已经装修完毕,无情公子之名也已经宣扬得四海皆知,该造的势也都造好了,接下来只隆重开业便好。
宓妃今个儿来找温夫人就是告诉她自己要出门的,继续呆在府里她虽说也可以指导手下人按照她的命令行事,但有些事情还得她亲自出面才行。
比如,三天后药楼开张,为了彻底打响药楼的名声,无情公子的名声,宓妃吩咐剑舞刻意传出无情公子将入住醉香楼的消息。
除此之外,在药楼开张的前三天时间里,若有求医问药者,无情公子将会当众挑选出五名患者进行免费诊治。
当然名额有限,有缘者得之。
“没。没什么,娘什么也没想。”宓妃甜糯绵软的嗓音唤回了温夫人的思绪,她摇了摇头拉住女儿的小手,柔声道:“妃儿用过早膳了没有?”
“已经用过了。”
“正好娘今个儿没事儿,妃儿在家也闷坏了吧,娘陪你出去挑挑衣服首饰什么的可好。”知女莫若母,女儿陪了她两天,温夫人倒也知足了。
她知道她的妃儿与其他闺阁千金不同,她的女儿是要做大事的,小小的后宅不是她的天地,但身为她的母亲,温夫人该操的心却是一点儿都没少操。
眼看宓妃再过几个月就要及笄了,该学的东西却都还没有学,温夫人的原意就是要将她带在自己的身边,别的暂且不管,首要的任务是先要教会宓妃如何掌管府内中馈,又如何处理府中事务,否则任凭女儿再怎么聪明,以后嫁到夫家也难免要吃亏。
温夫人又哪里知道在她处理府中事务,准备手把手教导宓妃的时候,她的女儿处理起那些事情来比她还要快,还要好,让她这个做娘的完全没有一点儿的成就感。
好吧,自幼接受穆老夫人亲自教导的她,竟然真的败给了自己的女儿,温夫人倍感失落之际,又不免满心的自豪。
女儿如此优秀,她这个做娘的脸上有光啊!
在旁看过宓妃老练的处事手法之后,温夫人顿时就打消了亲自教导女儿的这个想法,想来以后甭管她的女儿嫁到哪里,不会吃亏就是了。
天知道宓妃的某些处事之风,连带着温夫人都忍不住想要学习一番。
“娘,妃儿的衣服首饰还有好多都是新的,连一次都没有穿过的,不用再置办新的了。”宓妃对此很无语,甭管衣服也好,首饰也罢,哪怕宓妃穿个两三年每天都穿新的戴新的都不带重样的。
这并非是宓妃在吹牛,撇开温夫人替她张罗的之外,还有外祖母和三个舅母替她准备的,外加还有陌殇那厮明里暗里送到她碧落阁里的,缺什么宓妃也不缺换洗的衣服和佩戴的首饰。
“衣服首饰不喜欢的话,那咱们就去买些胭脂水粉。”有个不喜打扮,每日素颜的宝贝女儿,温夫人表示压力山大,因为她都不知道该给女儿一些什么才好了。
“娘亲难道不认为妃儿不施粉黛更好看么?”女人天生爱美,宓妃自然也不例外,但那不代表宓妃就喜欢将自己的脸当成调色盘来用。
偶尔化一次精致的妆容来转换一下心情是可以的,可要宓妃天天都化着妆生活,她不喜欢,尤其古代的胭脂水粉味道太重,有些还很油腻,宓妃就更不喜欢了。
细数她两次化妆的场合,一是除夕宴,二是赏梅宴,两次使用的化妆品都是临出药王谷之前水灵长老送给她的。
与古代传统的胭脂水粉相比,宓妃当然更偏好水灵长老给她的一整套来自海外的化妆品,不为别的就为这类的化妆品气味较为清新,用起来也更为清爽,上妆的效果更为清透,服帖。对于习惯使用现代化妆品的宓妃而言,水灵长老给她的正好合适,至于其他的她实在不感兴趣。
“是是是,娘的妃儿不管什么模样都是最好看的,即便是素颜也无人能及。”温夫人十分享受女儿的撒娇,看着她娇俏的模样更是移不开眼。
“娘,妃儿想……”
“娘想把妃儿留在身边无非就是想要教你看看账本啊,学习学习如何掌握府内中馈什么的,可是娘的妃儿每一样都做得很好,娘这颗心是放下了,妃儿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谢谢娘亲。”
“傻丫头。”轻抚着宓妃柔软的秀发,温夫人想了想还是把自己这些日子以来压在心里的事情说了出来,她实在太需要一个人替她分担了。
身为温氏一族这一代的当家主母,守护温家是她的责任。
听完温夫人的怀疑,宓妃的面色显得很平静,只因她知道的比温夫人所知道的还要多得多。离开前她就吩咐剑舞密切关注府中各院的大小动作,以及他们都与谁私交甚密,回来后剑舞就刻意针对此事向她作了详细的汇报。
是以,有些事情宓妃看得很分明,至于证据么,她有。
从她做下那个决定开始,缺少的从来就只是一个契机而已,否则她如何还能允许他们那些人在府中蹦跶至今。
“那娘打算怎么办?”相府其他三个院子的情况,宓妃可不相信她的狐狸老爹心里会一点数都没有,多年来都没有行动,怕只怕也是在等待什么。
温夫人的异常就连她这个时常不在身边的女儿都发现了,宓妃就更不相信每天跟她娘同睡一张床的温老爹会一无所知,只可惜近来老爹太忙,这才没能顾得上她娘。
那天在宫里皇上就有意无意的在引导宓妃,瞧出些门道来的宓妃又怎么可能主动送上门去,因此她巧妙的转移了话题。
宣帝拿她本来就没有办法,看她压根就不上当也就不好再勉强于她,只得看过她的折子之后,又询问了一些琴郡的情况,最后吹胡子瞪眼睛的盖上玉玺,琴郡官员的大变动就到此结束了。
宓妃的确是好运的躲过一劫,但跟她一同回来的大哥二哥和三哥运气就没有那么好了,当天夜里就被皇上给抓‘壮丁’了,连带着穆国公府她的三个表哥也没能幸免。
哥哥们被皇上叫去安排了什么事情,宓妃没有过问,在她看来是男人就得有属于自己的事业,甭管是什么,做什么,总能体现出自己的价值。
更何况不是宓妃自吹自擂,无论是她的三个亲哥也好,还是那三个表哥也罢,自小所受的教养就很好,才学渊博,为人正直,有勇有谋,行事也都很果断,绝对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原本以如今相府和穆国公府在金凤国的地位与声望,族中年轻一辈的子孙若能藏拙是最好的,不然帝心难测于家族不利。好在宣帝在位期间,虽说没能让金凤国位列四国之首,又还处处受制于国内外戚,但他贵在勤政爱民,乃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心胸广阔,目光深远的明君。
也正因为如此,温绍轩等人的才华才有展露的舞台,更不用刻意的隐藏,能以自身所学报效国家,扬金凤国之威。
历代皇权之争都是残酷而血腥的,宓妃其实并不赞成她的父亲或是外祖家选择皇子站队,参与到皇位之争里面。
然而,一直都是保皇派的温老爹和穆国公府,他们保的是皇上没错,忠的是皇上也没错,但偏偏他们的儿子都与寒王自幼交好,感情自是不一般。
如此便也引得太子墨思羽对两府的公子都相当的记恨,毕竟是不能为他所用的人才,那便是留着又有何用。
难不成要眼看着他们成为寒王的左膀右臂,帮着寒王对付他,打击他么?
墨思羽不傻,更不蠢,在一次两次拉扰不了温老爹和穆国公等人,又无法挑拨温绍轩等人与寒王的关系之后,在他眼里这些人就都成了他的敌人,是他不惜一切代价都要除掉的敌人。
若非宣帝与宓妃印象中的那些皇帝不一样,哪怕爹爹和哥哥要因此而恨她,宓妃都绝不可能让他们亲近寒王,辅佐寒王。
既然宣帝还不错,而墨寒羽也的确有帝王之相,帝王之才,为了顺从老爹和哥哥们的心意,宓妃也只得默认了。
罢罢罢,她的责任只是解掉墨寒羽所中的火毒与寒毒,至于金凤国这个天下,宓妃相信墨寒羽有本事自己拿下。
而相府内部的问题,便宜娘亲既已察觉到了,想必心里也是有主意的,只是她还下不了决定罢了。
为了这个家以后不再乌烟瘴气,宓妃其实是不介意做那个坏人的。
“娘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会这么为难的。”温夫人叹了一口气,望着宓妃语气幽幽的道:“祖训不可违。”
“那娘也应该知道有一句话叫做,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可是……”
“今时不同往日,老祖宗留下那样一条祖训,可曾有料到温氏一族会出现如今这样的状况?”
祖训什么的,宓妃压根就没有放在眼里,她只知道树大了要分杈,人多了自然就要分家。
虽说如今这相府里住着的人,那都是她爹的亲兄弟,但好歹不是从一个女人的肚子里爬出来的,又能亲得到哪里去。
别说这样隔了一层肚皮的兄弟亲不起来,住在一起久了要闹矛盾,哪怕就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都有拌嘴的时候不是,分家单过才是王道。
“此事倒也不急,娘既然心中已经有数,何不再多多留意一下,将事情弄得更清楚一些再说。”
“娘会留意的。”
“其实娘也不必太过担心,爹爹心中倒也未必没有数。”
“妃儿你的意思,你爹他……”如果这事儿要是夫君心里有底的话,温夫人拉着宓妃的手倒也镇定了下来。
敢情忙活了半天,就她还没有看清楚相府中的局势。她的夫君,她的儿子,甚至是她的女儿心里都跟明镜似的了?
“爹爹到底知道还是不知道,妃儿没有问过,不如娘亲抽个时间问问。”
“你这丫头竟然连娘也打趣。”
“呵呵,爹爹最近是太忙了,连带着哥哥他们都忙得厉害,娘想问的话估计还得再等等。”
温夫人揉了揉额角,拍了拍宓妃的手背,柔声道:“娘心里有数,妃儿放心便是。”
“妃儿给娘准备的那些药丸一定要记得按时吃,顶多连续吃上半年,娘生产妃儿时落下的那些病根就能痊愈了,届时肯定容光焕发,肤色白晳,面色红润,返老还童……”
没等宓妃耍宝似的把话说完,温夫人就噗嗤一声给笑喷了,指尖点着宓妃的脑门,道:“还返老还童,你娘还不得成妖怪了。”
“呵呵…”
宓妃回到相府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坦白,那天夜里他们一家六口聚在温老爹的书房里,宓妃就老老实实的把她会医且还会毒的事情给交待了。
爹娘和哥哥们看似生气恼她,但也顶多就是装装样子,吓唬吓唬她罢了。当然,他们为了让宓妃谨记这个教训,每人都要求宓妃为他们做一件事情,全当就是对她的惩罚了。
得了便宜的宓妃不敢反驳啊,于是就欣然接受了他们的惩罚。
自此,有了宓妃这个堪比神医的存在,相府和穆国公府是再也不缺什么稀罕的,珍贵的灵丹妙药了。
“妃儿,娘想知道如果事情真到了那一步,你会怎么做?”
“分家。”宓妃的话很简短,但却很有力,很坚定。
原本宓妃久未等到那个契机,都计划着自己出手制造契机了,没曾想机会就要来了。
无论如何相府这个家,宓妃都是分定了,那些心思各异的家伙,还是早滚早省心的好。
等那三房搬出去之后,相府的主子全加起来也不超过十个,到时既方便管理,别的探子想要插足进来也不容易,何乐而不为。
“娘知道该怎么做了,妃儿有事就去忙吧。”温夫人心下一个‘咯噔’,面色微微一变,很快又恢复了过来。
分家两个字,正好也是温夫人在宓妃来之前脑海里浮现出最多的两个字。
现在的相府,现在的温氏一族,似乎唯有分家才是出路。
“那妃儿就先走了,晚上再来给娘请安。”
“去吧,出门要小心。”
“嗯。”
直到宓妃离开好一会儿之后,温夫人才动了动坐得有些僵硬的身体,低语道:“钱嬷嬷,你说我是不是太优柔寡断了。”
自从她嫁给温老爹,有了老夫人那样一个婆婆,为了不让温老爹夹在中间为难,她的性子真是收敛了很多很多。
后来宓妃哑了,她就更是一蹶不振,什么事情都不想管,拖着满身的病痛能活一天是一天,渐渐的都快记不起自己以前是什么样的。
这些日子随着权利的收回,温夫人仿佛又看到了曾经的那个自己,整个人自信了很多,然而在处理其他三房的问题上,她又险些退缩了。
“夫人不必操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是啊,一切都会好的。”
……。我是可爱分割线……。
三月的天气,阳光明媚,草长莺飞。
比想金凤国其他的地方,天子脚下的星殒城里每天从早到晚都很热闹,尤其赶上过时过节的时候,热闹的程度会翻番。
这个时节,寒冬已是悄然离去,迎来了暖春,往来出行的人也褪下了厚厚的冬装,开始换上颜色鲜亮一些的春装。
行走在干净整洁的长街之上,沿途观赏着护城河两边一树一树的嫣然绽放的桃花,鼻翼间似是还萦绕着淡淡的桃花香,让得宓妃的心情很好。
“丹珍,今个儿难道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姑娘们天生都是爱美的,冬天的时候为了保暖不得不穿着厚厚的冬装,但只要一开春,尤其是那些贵族千金就会早早的换上春装,以凸显出自己婀娜的身段。
哪怕偶有一丝寒风袭来依旧还很冷,但那并不影响她们穿着轻薄,然后三五结伴出门踏青。
重活一世,宓妃进驻的这个身体很是有些畏寒,即便有内功护体,在穿衣方面她都不能太大意,不然难受的还是她自己。
“小姐忘了吗?”
“呃…记不得清了。”宓妃抚额,她是最不爱记日子的人,哪里知道那么多。
“从每年的三月十五到四月十五这段期间,乃是咱们星殒城的桃花节啊!”
“桃花节?”宓妃满脸的问号,扭头呆呆的望向冰彤。
桃花节,她该知道吗?
“小姐,其实桃花节跟七夕乞巧节是差不多的。”说到这个冰彤的脸不由都红了红,看着她家小姐还是一脸迷茫之色的样子,她只能硬着头皮道:“在每年的桃花节上未婚的男子可以向未出阁的女子表白,而未出阁的女子也可以向未婚的男子表白。”
“呃…”宓妃默了默,不禁感叹古人其实还是挺开放的。
至少,她前世生活的世界,貌似还没有专门用来表白的日子,而且这个日子竟然还长达一个月之久,简直刷新了她的认识观。
不过只是男女相互表白的日子罢了,冰彤至于露出这样引人遐想的表情么?
“小姐,桃花节上男女相互表白是只限于贵族子弟与贵族千金之间的,平民是不能在桃花节上向自己喜欢的人表白的。”丹珍顺势接过话头,一本正经的解释给宓妃听。
“表白还分贵族与平民?”宓妃的声音微微拔了尖,清亮的眸子睁得大大的,眸底还有几分不可置信,她这算是长见识了吗?
人要分三六九等,感情竟然也要?
门第之见要不要这么鲜明,很伤人自尊的好伐!
“这是很正常的啊,小姐。”
宓妃:“…!?”
“七夕乞巧节的时候没有这种限制,贵族也好,平民也罢,都可以向自己心仪的人赠送礼物,若是双方都满意的话,就能请媒人上门说媒订亲,最后喜结连理。”作为补充说明,冰彤把丹珍没说完的话说了出来。
在这个时代,男女的婚事不但要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要讲究家势背景,门当户对。
身份尊贵的,无论嫁还是娶,自然都是与他们相差无几的人;没有身份的,嫁也好,娶也罢,自然也是身份地位与之同等的人。
总之,在金凤国甚至是整个浩瀚大陆,男子低娶的很少,女子低嫁的也很少,绝大多数的男女都是选择与其门当户对的结亲。
唯有少部分的人,或高娶,或高嫁。
“我懂了。”宓妃抹了把脑门上的冷汗,被这奇葩的桃花节弄得有些无语。
“小姐,我们接下来去哪里?”如果不是深知她家小姐是什么样的性子,丹珍都不免要认为宓妃是特意出来参加桃花节的。
不过以她家小姐的人品相貌以及家势,什么样的夫君找不到,实在没有必要参加桃花节。
“你家小姐我好长时间没有逛街了,咱们就先逛逛再说。”
“是,我们听小姐的。”
宓妃眯着眼扫过河边开得艳丽的桃花,想到那奇葩的桃花节,嘴角划过一抹讥笑。
怕只怕这桃花节上会出现的贵族公子和贵族小姐,多半不会是真正尊贵的人,倒极有可能是家中的庶子庶女,真有嫡出的话,身份大概都不会太高。
毕竟,冰彤口中的未出阁的女子,指的的确是未出阁的女子,而未婚的男子么,十有*指的顶多是没有娶正妻的。那些男人出现在桃花节上,一来是看看能否遇到一个身份相当或是高于自己家族的女人做正妻;二来则是看看有没有身份稍微逊色于自己家族,却又能成为自己助力的女人带回家做妾。
不得不说,宓妃的猜测真相了。
今年的桃花节比起去年热闹的不是一丁半点儿,理由么,当然是据访间流传,不但太子会出现在桃花节上,就连不少的王爷与世子都会出现。如此,怎不令得众家千金齐聚桃花节争奇斗艳,只为搏取机会入得贵人眼。
宣帝的九个儿子里面,除了年纪尚幼还未封王的八皇子和九皇子,以及皇上想管但却管不了的寒王以外,以太子为首的五位王爷都早已纳了侧妃,但仍独独留着主位。
太子妃之位,诸位亲王的王妃之位,这可是多少女人都梦寐以求的位置啊,哪怕不知那传言是真还是假,为此而盛装打扮出席桃花节的闺阁千金们真真是数都数不过来。
对于有资格参加桃花节的男男女女来说,他们是要不惜一切代价只求上位的,但对于那些没有资格的男男女女来说,不能想,不能靠近,可就这么远远的看着心里也舒坦,毕竟那么多的俊男美女,平常时候可是非常难以见到的。
“小姐,太子和那些王爷难道真的是想为自己选正妃了吗?”听着周围众人丝毫没有掩饰的议论声,冰彤皱起了秀气的眉毛。
“大概吧。”太子墨思羽年二十有六,侧妃已有四位,外加两位庶妃,其余排不上名次的夫人多达十多位,但他膝下却只有两个女儿,子嗣单薄得很。
太子妃之位空悬七八年之久,不出意外的话坐上的人应该要么是庞家的女儿,要么是地位仅次于庞家人的女儿,又或者是太子目前急于要拉拢的人家的女儿。
与太子抱着同样想法,王妃之位同样空悬多年的那几位王爷,他们的心思其实是一样的。
放眼整个星殒城的各个家族,相府的女儿与穆国公府的女儿绝对是百分之两百的抢手货。
要知道这两府的女儿,无论娶到哪一府的,都将有可能获得两府的支持,这如何不使人心动。
住在相府的姑娘虽多,但温老爹的亲生女儿却只有三个,偏偏众所周知的温老爹最疼爱的女儿是宓妃,另外两个庶女还是不受待见的,想娶相府的姑娘,目标自然是集中在宓妃身上的,哪怕宓妃此时还顶着哑女的称号。
但单单就是她嫡女的身份,就足以弥补她口不能言这个缺陷了。
原本穆国公府的姑娘仗着他们的身份之便是要好娶一些的,可赏梅宴上宓妃求下的那道圣旨就等于是穆家嫡出姑娘的免死金牌,至于庶女娶回家做什么,当摆设么?
故,既然人家抱着圣旨他们赐婚不得,那么就只能走两情相悦这条路了。
只要是这两家的姑娘自己倾心于他们,那么两府的支持还不是手到擒来。
宓妃本是没有想到这一点上面去的,倒是多亏了冰彤这个丫头一句话提醒了她。
看来她得抽个时间去一趟穆国公府,试试三位表姐的心思,至于那些个庶女么,还不值得宓妃放在心上。
上次相处的时间虽说不长,但也足够宓妃摸到她们的一些秉性了,对于心术不正之人,她才懒得去搭理。
与其有那个时间去提点别的女人,她倒不如多想想陌殇来得身心愉悦。
对于穆国公府的姑娘宓妃是想阻止她们出席桃花节,但是对于相府的姑娘,宓妃倒是相当的支持,谁让她巴不得能早一点将他们都踢出相府呢?
要是她们聪明没有在桃花节上闹出事儿来,那宓妃也只能无奈的再等等,可她们要是闹出了事,那便正中宓妃下怀,她的计划可以提前,说不定还能在大哥生日之前将他们都踢出相府。
“小姐。”
“怎么了?”宓妃想着事情,听到丹珍的话也没抬头。
“小姐那好像是国公府四少爷。”丹珍跟冰彤都跟着宓妃在国公府住过几天,对国公府的主子们也都是认识的。
“谁?”顺着丹珍手指的方向,当宓妃看到护城河边,桃花树下,被众人围观指指点点的,面容俊朗,五官秀雅少年时,好看的眉头拧了拧。
穆哲吉,三舅舅家的那个庶子。
宓妃对他的印象不好也不坏,每次见到她的时候,他的眼神都很平和,甚至还带着笑,比起国公府里那两个庶女对她的态度不知要好多少倍。
看情形穆哲吉这是表白被拒绝了?
“你以为你是什么身份,本小姐又是什么身份,岂是你这区区一介庶子可以肖想的,简直就是不知所谓。”
妙龄女子的声音其实很好听,清脆婉转,端得是有一副极好的嗓子。但她刻薄的语气,盛气凌人,趾高气扬的态度,却硬生生给她减分不少。
“即便你是穆国公府的庶子又怎么样,在本小姐的眼里庶子就是庶子,那么低贱的玩意儿,怎配倾慕本小姐这样的……”
本不想管闲事的宓妃,听到穆国公府四个字的时候脚步顿住了,对着丹珍低声耳语几句,旋即丹珍便出声道:“本郡主怎么觉得穆国公府的四少爷比起泼妇一样的太师府大小姐要有教养得多呢,瞧瞧你那尖酸刻薄的样,哪个男人要娶了你一定倒八辈子的霉,还皇城五美之首呢,真是人丑心更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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荨今天有事外出,直到六点过了才回家,时速又特慢,看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过了,万更肯定是不行了,今天就先这么多吧,明天荨会补上滴,谢谢大家最近这段时间对荨的支持,更新时间一直没能稳定下来,荨实在很抱歉。